23、杀了吧
鬼哭狼嚎的声音传来,申云婳放下背篓,淡淡扫了一眼院子裡的人。
除了愤愤不平的几個女儿,還有两個面生的小屁孩,小屁孩长的不错,一個看着就机灵聪敏,眼裡带着恼恨和盘算,另一個不苟言笑,表情甚至有些冷漠和厌世。
這就是原主的两個儿子,看面相就不好教育,事实也是如此,勇国公去世的时候他们只有三岁,原主一边要赚钱养家一边要养孩子,忙不過来就将两個儿子丢给女儿照顾,闲暇時間還会让唐姨看着。
他们的母子关系并不亲密,两個儿子得到的关爱很少,加上十個女儿教育有問題,被她们间接带大的两個儿子性情缺陷不是一般的大。
大儿子张尧偷鸡摸狗,這村裡村民有一半被他迫害過,可看在原主的面子上村民们并沒有跟他计较。
只是因为原主将张尧偷来的东西换算成钱给了村民们。
张尧会說话,比张凡机灵聪慧,几句话就把原主忽悠高兴了,若說原主对哪個孩子最有好感,无异于自己的大儿子。
至于张凡,他的性子不知道随了谁,整個人带着偏执和阴郁,平时不会体现出来,但原主总觉得這孩子太邪性,做人做事带着不属于這個年纪的狠戾和果断,她甚至亲眼目睹過张凡掐死過活物的场景。
這样的冲击下,原主毫无疑问远离了他。
比起哥哥,他才是那個沒人爱的。
秦虎一抬头,他觉得自己见到了仙女。
本以为张尧的几個姐姐美的天上有地上无的,谁知道這半老徐娘更是风韵犹存,简简单单的藕荷色布裙被她穿出了不一样的风情。
活脱脱一個丰满魅惑的少妇。
然而少妇满脸冷静的样子更吸引人了。
咕噜!
秦虎忍不住咽了口唾沫,這穷乡僻壤为什么时候多了這么一家子极品仙子?
张家這两兔崽子藏的可真深,家裡有這么极品的老娘和姐姐他们怎么不說?
“看够了嗎?”申云婳无视他们冒犯的眼神,视线看向两個半大小子。
“什么时候去赌的?”她在问张尧和张凡。
“娘,我們沒有去赌,我們就是好奇进去玩了一下,谁知道被人给下套了。”說起這事张尧就来气。
“啊!”秦虎狠狠捏了把他的肩头,肩膀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他使劲眨了眨眼睛,努力挤出几滴眼泪,眼眶变得红通通的,大声哭喊:“娘,你是我亲娘啊!快给他们钱,不然你儿子就要被剁手了。”
“呵呵。”
申云婳不由得给张尧的异想天开点赞。
她像是有钱的人?
家裡啥情况沒点数?
哪只眼睛看到她要帮他還钱了?
“咳咳咳!!”秦虎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抬头满脸质疑地问:“你就是张尧他们的娘?你们家张尧和张凡欠了我們赌场五十两银子,今天老子上门来就是为了催债来的!”
秦虎摸了摸下巴,粗犷的脸上带着贼眯眯的表情,他本来是想坑一笔钱,谁知道還有這样的收获。
這趟不白来!
听他颠倒黑白,张尧不干了,刚才還嬉皮笑脸的人脸一黑:“娘,他在胡說,我和三弟明明赢了,是他们不给钱還打人。”
事实上情况是這样的。
他跟三弟去了县城打算找個活干,一来帮家裡减轻负担,二来家裡的吃的沒有县城的好,這不遇到赌场就打算进去转转,好奇心驱使下他们两個进了赌场。
看别人摇骰子自己手痒便碰了几下,哪知道赢了好几次,仔细一算能有十两,虽然大姐姐說以前的国公府挥金如土,几百两银子一顿饭,可是他们自小生活在乡野哪裡见過這么多钱,于是高兴疯了!张尧瞬间感觉扬眉吐气。
回去就向娘炫耀他们多厉害!
可是事与愿违,他们還沒有认识到這個世界的残酷。
或许是赌场的人看他们年纪小,不给钱就算了,還来讹诈,讹诈不成又把他们兄弟两個打了一顿。
想到自己的英明神武在三弟面前丢的一干二净,张尧那個恨啊。
這群龟孙子,要不是年纪小爷一定让他们知道花儿为什么那么红!
旁边满脸冷漠的张凡开口:“娘,二哥說的是对的,我們沒错,是秦虎他们逼迫我們陷害我們的!”
“啪!”
秦虎给了他一個大比兜,嘴裡骂骂咧咧:“屁!明明是你们赌输了给不起钱老子才来你家要的。”
张凡暗暗看了他一眼,将秦虎那强行拼凑的五官深深记在心裡,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要是今天他能逢凶化吉,来日必定将他们碎尸万段。
這不是誓言!
秦虎浑然不知自己被人仇视,或许知道也不会在乎,他指着申云婳趾高气昂地道:“你是他们的娘对嗎?赶紧還钱,要不然哥几個就拿你们家這些貌美如花的美人抵债!”
“娘!”几個女儿心惊胆颤。
“娘,女儿還沒好好看看這個世界,您千万别拿女儿做抵债。”张施施年龄最小,哪裡见過這副阵仗,吓得瑟瑟发抖。
“由不得你,谁让你两個弟弟不還钱呢?”旁边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舔了舔嘴唇,油腻又令人恶寒。
他笑的不要脸极了。
“娘,救命!”
张尧被大汉拎在手上,拎得久了脸变成了铁青色的,他在心裡苦笑,沒办法,七岁的他实在沒办法对抗比自己体型大两倍的生物。
申云婳好整以暇地坐到石桌前,倒了一杯水,浅浅抿了一口:“家裡沒钱,我這几個女儿你是别想了,其中一個已经许配给身上有功名的秀才,你们如果想和官家做斗争我不拦着你们,至于這两個逆子欠钱不還就杀了吧。”
秀才再小那也是赌场轻易不能惹的存在,申云婳前世也杀過一些算计她的人,她沒有在這几個人身上感觉到杀气,估计就是单纯来要钱的。
申云婳压根不怕他们下杀手。
秦虎他们的关注点不同。
他们听到了什么?
身为母亲竟然要求杀了她的儿子。
她的良心不会痛嗎?
秦虎拿出一把刀冲申云婳比划:“给你一次机会重新组织一下语言。”
這個时候她不应该紧张嗎?不应该歇斯底裡求他放過她的儿子嗎?不应该六神无主随他们处置嗎?
为什么還這么淡定?
难道搬了救兵在路上?
女婿是秀才?救兵不会是官兵吧?
秦虎警惕,他突然有点不确定了。
“你到底還不還钱!?”
申云婳手下转着杯子,眼神都不给他一個:“說了沒钱了,你杀吧,我還等着给這两個逆子收尸。”
嗐!還能笑得出来,娘是有大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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