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受伤 作者:未知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曹秀芳除了上班,還多了一個任务,就是每天中午趁着吃饭的空儿,总要去边大爷家溜达一圈。有时候是下班之前,有时候是吃完饭之后。有时候是帮着边大爷和边婶儿打扫打扫卫生、做做饭什么的,但是更多的时候则是爬到边大爷家的枣树上摘枣子吃,虽然平时也沒少挨边大爷的骂。 但是经過這几天的接触,曹秀芳更加确信了這個边大爷是個典型地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其实這一点,曹秀芳一开始就是知道的,因为当初边大爷虽然被曹秀芳和孙喜登气到那种程度,但是到底也是沒有要找孙有年算账,甚至后来還替他们两個人說话,岂不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经過這几天的相处,边大爷已经做不出曹秀芳一进门马上抡起拐杖赶人的事情了。但要是說给個好脸子的话,那也是沒有的。不過,這样曹秀芳也已经很知足了。 如今,曹秀芳的住处仍然是一個問題,但是她已经不着急了。一来是既来之则安之,曹秀芳也不强求了,慢慢找就是了,实在不行,她就去老首长那裡打秋风去;二来,曹秀芳的师傅孙有年也已经发话了:找不到地方還怕沒有地方住嗎?一口一個师傅叫着,還能让你白叫了?好吧,既然這样,曹秀芳就更不着急了。房子的事就交给孙喜登了,自己呢?沒事的时候就跟边大爷插科打诨地混日子,听边大爷讲那過去的故事。 “大爷?大爷!”曹秀芳见自己叫了好几句,对方就是不答应,自顾自地坐在那裡挫着手裡的草绳。曹秀芳于是眼珠子转了转,佯声喊道:“老同志?”果然,对方有了反应。 “干什么?大中午头不去你师傅家歇着,老是来我家干什么?” “老同志,现在组织要找你谈话!” “谁?還组织?你個小丫头片子還能代表的了组织?真是笑话!想当年我老边在部队的时候,代表的可是真正的人民解放军!那时候我老边大小也是個官儿,找自己的兵谈话的时候都沒有自称過代表组织!我那儿子边疆可是队裡的大队长,正经的少校军衔,也沒有自称過代表组织,你個小丫头既沒有在军队,又沒有入党,更别谈什么干部了,瞎說代表什么组织!” “喂!老同志,我小曹也不過是跟你說句玩笑话,置于這么严肃嗎?” 话是這么說,可是人家老同志明显把這個当成了大問題。于是继续說道:“玩笑话?我可告诉你,现在是时代好了,言论自由,你要是赶上敏感时期,等着被批斗吧!保准儿吧你批的找不着北!”說着,用力挫着手裡的草绳。 “行,我错了還不行嗎,老同志?我就是想问问這枣子還有多久才能熟啊?” “哼!多久才能熟,对你来說,熟不熟的有差别嗎?” “怎么沒有差别!熟了才可以吃啊!”一听边大爷這么說,曹秀芳不干了。 “哼,那现在沒熟,也沒见你少吃啊!” 曹秀芳…… “边大爷,不带這么欺负人哒!” “哼,你個小辣椒脾气,我老边敢欺负你!?我看啊,你就是還打着我這個房子的主意!沒死心呢!” “……我才沒有。”曹秀芳弱弱地說道,“我這,顶多也就是打着你這棵枣树的主意!” “哼,甭管你打的是什么主意,劝你趁早死了這颗心!”說着,有拿起一些草绳来,继续搓到。 曹秀芳撇撇嘴,不說话了,和边大爷一起挫着草绳,使劲搓! 边大爷看了一眼曹秀芳,說道:“小丫头,不是這儿的人吧?” “要不然呢?我闲的出来租房子啊!”曹秀芳刚刚被打击的提不起精神,懒洋洋地說道。 边大爷一看她是這個态度,上去照着头就是一巴掌。 “哎哟,边大爷你干嘛?疼!”边說,边揉着头。 “不疼,我老边還不打你呢,会不会好好說话!” “会!会!我不是這裡的人行了吧!” “那你是哪裡的?” “s省的!” “哟!那你家离這裡可不算近啊,你怎么不跑到别的地方,跑到這裡来了?好几千公裡呢!” “谋生呗!”曹秀芳显然对這個問題提不起兴趣来。 “你這肯定不是私奔了就是逃婚了,不過這按說有人要你,你肯定双手接着才是啊,肯定不至于逃婚啊!這要是私奔的话,真想不出有那個男人能看上你!哈哈哈哈哈!”边大爷說完自顾自地哈哈大笑着,笑声如洪钟,完全不顾曹秀芳越来越黑的脸。 “哼!不搓了,我走了!”說着,放下手裡的活儿就准备往外走。 “唉!别走啊,小丫头,再来跟我老边聊聊啊!”边大爷明显幸灾乐祸! “哼!怎么這会儿不见你赶人了呀!”曹秀芳回過头去,跟边大爷对呛。 可是曹秀芳沒有等来边大爷的回击,之间边大爷眼睛庄重地目视着前方,双手马上放下手裡的活儿,整了整衣领,就要站起来。 曹秀芳见状,顺着边大爷的视线望過去,远远见孙喜登领着一個人快步走過来。 “唉?小刘?”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老首长的警卫员小刘。 话說,今天天不好,老首长昨天就說,今天让小刘来接自己,但是這才中午啊!想着曹秀芳看看天,一脸不解。 “肯定是部队来通知我,边疆回来了!边疆回来了!”边大爷激动的說道。 “是嗎?”曹秀芳觉得,小刘来找自己的可能性比较大一些。 果然!之间远处的两個人半走半跑的马上到了曹秀芳的面前。 “芳子,這位同志說有急事找你!” “秀芳,不好了!”两個人一起說道。 “行了,行了,你们一個一個說,怎么了,這么急?” “秀芳,李副营长在出任务的时候受伤了,老首长让我赶紧把你接過去!” 曹秀芳一听,只觉得脑子翁的一声,整個人都是蒙的,完全不知道该何反应,李国平受伤了? 小刘同志也顾不上曹秀芳反应沒反应過来了,拉着人就跑,曹秀芳也木木地任由小刘拉着。 …… 小刘找到曹秀芳之后,开着载着曹秀芳就往医院赶。小刘在路上告诉曹秀芳,這次李国平他们的行动损失很严重,李国平所属的二营伤亡较重,二营长直接在战斗中牺牲,李国平在任务中伤到了腿部的动脉,被送回来的时候因为失血過多已经陷入昏迷,现在正在抢救当中。 曹秀芳在路上听到這些消息之后,心情异常的沉重。曹秀芳還清晰地记得李国平走的时候的样子,感觉就像在昨天一样。可是沒想到,再一次听到他的消息的时候会是在這种情况下。曹秀芳深刻的觉得自己以前的种种行为简直是无理取闹到了极点,在面对生命面前,一切显得都是微不足道!自己在感叹命运对自己种种不公的时候,他们却在为人民群众的生命而将自己的安危置之度外,自己在這样的人面前无疑是渺小的、卑微的! 此时的曹秀芳见状恨透了以前乱发脾气、无理取闹的自己!此时的自己只想李国平能够平安无事,让這位伟大的军人能够度過這次难关。 小刘和曹秀芳到达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半個小时之后了,他们到的时候,李国平還在手术当中,手术室门前除了老首长之外,還有许多领导和战士。 “首长,我来了!”曹秀芳见老首长拄着拐杖坐在那裡,马上上前,蹲在他面前說道,“怎么样了?” “還在手术当中,放心吧,問題不大,都是皮外伤。” “唉!” “坐下休息休息吧,已经通知李国平的家属了,但是前期的护理需要你来负责,你可以嗎?”老首长眼裡满是红血丝,神情极其疲惫。 “首长,你放心吧,我会做好的!” 老首长和曹秀芳就一個坐着一個半蹲着,這么交谈着。 周围的一些首长和战士都纷纷向他们這個方向看過来,都在思考着這個女孩子的身份。這其中有一個首长的脸色特别的凝重。 “老首长,這裡有我們就行了,您年纪大了,经不起這么熬,我让刘刚同志把您送回去吧!”其中一個首长上前对老首长說道。 “不!我不回去!李国平是我的兵,我必须看着他从手术室裡平安地出来!” “首长,要不您先回去吧,一有消息我們就通知你好不好,我這不是在這裡嗎,您看這才大一会儿工夫,您的眼裡全是红血丝了!”曹秀芳劝到。 “甭劝我,我不回去!” “那我們找個地方,您過去休息休息,行不行,我哥要是一出来,我們马上去叫你,行不行?” 老首长听后,下意识地還想拒绝。 曹秀芳见状,马上說道:“爷~,您可别不听话,您要是倒下了,還不是给组织添麻烦!” “說什么呢?!”老首长吹胡子瞪眼儿道。 “這位小同志,請注意你的言辞!”刚刚那位神情凝重的首长听到曹秀芳說的话,皱着眉头過来說道。 “你吼什么!”老首长以更大的声音向他喊過去,把周围的人都吼得愣住了。 “你们谁,给我找個休息的地儿!”在场的人一听,马上吩咐医院给开了一個单间儿,把老首长請了過去。 “手术结束了就叫我去啊!”离开之前,老首长对曹秀芳說道。曹秀芳赶紧应下。 老首长走了,曹秀芳也沒有坐,就站在手术室的门前,安静地等待着。不知道曹秀芳的人都在打量着這個姑娘,不知道這個姑娘和李国平是什么关系,又和老首长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