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陈哥胸有成竹啊
接着他们還要坐一個时的汽车,再坐一個时的驴车,那是窑村唯一的交通工具。
不過现在他们還不知道自己的屁股将要遭受多大的罪,李教授和靳佳妮坐在座位上聊,几個男生聚在過道处,边抽烟边看着景色和過路的美女。
“你们参与今年的定格世界了嗎?”又是王一凡先开始了话题。
李斌彬摇摇头:“我沒想好拍什么,這次我們拍完窑村,如果照片還不错我就参個赛。”
“陈哥你呢?”王一凡嘴裡吞云吐雾也不耽误他话。
正倚靠在门前看着玻璃外闪過景色的陈平生回头道:“等拍完窑村,我再去拍参赛作品。”
“看来陈哥胸有成竹啊。”王一凡笑了笑道:“我已经拍完了,還专门找了大神帮我调色,不過格赛太严格了,估计也沒什么收获,能有個新人提名都太不容易了。”
格赛是摄影人嘴裡对「定格世界」的简称。
嘴裡着自谦话的王一凡在陈平生眼中,才是三人中最胸有成竹的人,虽然不知道哪裡来的自信,但尊重他人命运一直是陈平生的信條。他才不在乎王一凡到底拍了什么,又找了什么调色大神。
他满脑子都在想着自己即将拍摄的主题,這两他一直在思考,到底要怎么体现窑村的贫困,难道要去渲染那些苦难?
潜意识裡他并不想這么做,他拍摄的一大原则就是尊重,尊重被拍摄者,也尊重自己。
他不想自己的照片成为一种高高在上的怜悯,他要真实的表现出窑村的苦,并让被摄者与观看者平等的交流。
“平等。”這次词很好,沉思中的陈平生仿佛抓到了一点灵光。
但对于如何拍摄,他還是有些犹豫。
下意识的,他打开系统,看着自己的属性,忽然想起自己好像還沒有使用抽奖得来的点数。
「名字:陈平生」
「摄影技术:21」
「摄影灵感:5」
「摄影视野:6」
点数加完的一瞬间,陈平生脑子裡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個人,托马斯·鲁夫。那是一位传承了冷静类型学摄影的摄影师,他拍摄的作品大多是呈现一件客体最真实的画面,不加修饰,也不加入摄影师個饶意图。照片画面看起来冷峻,且有质地。
而他拍過最着名的一组照片名为《肖像》,顾名思义,就是给不同的人拍摄正面肖像。听起来普普通通,然而艺术史上,但凡留下名头的作品自然有其独特的艺术价值,他的這组照片如果通過互联網平台或手机来看,自然是泯然众人。可如果放进艺术展馆,所能带给观众的震撼,是不下于其他大师作品的。
想起這些,陈平生觉得自己的思路一下子打通了。
对于如何拍摄,他也有了想法,只等着实现了。
想通聊陈平生又抬头看了看還在和李斌彬侃侃而谈的王一凡,沒有参与进去,转身离开了過道。
火车很快就到了距离窑村最近的当地县城,几人下车后,又乘坐大巴,一路上忍受着各种难闻的气味和颠簸的路况,简直要把人坐散架。
当他们感觉头脑发昏的时候,大巴总算到了窑村山脚下。
靳佳妮下车后,险些吐出来。王一凡和李斌彬的表情也不太好,只有陈平生和李教授還能谈笑风生。
一個是为了拍摄忍受過很多艰难环境,另一個是年纪大经历的事情多,他们都不把這些放在眼中,于是只有另外三個人面露苦色。
“你们,是新来的照片师傅吧?”来迎接他们的窑村人,罗桂,一個穿着布鞋的光头汉子正蹲在路旁,见有人下车立刻上前问道。
“我們是和政府合作的摄影师。”王一凡纠正着他的叫法。
“沒错,师傅,怎么称呼啊?”陈平生沒有管那些细枝末节,直接递過去一根烟。
“嘿,俺叫罗桂,你嘞?”罗桂拿鼻子一闻就知道這是好烟,高心沒有直接抽,而是夹在耳边。
“叫我陈就校”陈平生言语间沒什么城裡饶架子,提着李教授的包看了看远处的驴车道:“罗师傅,咱们就坐那個上山嗎?”
“对,山上的路车不好跑,驴子稳得很。”罗桂解释了一下,然后带着众人走到驴车旁。
“老师,你坐裡面吧,心点,别磕碰到。”陈平生细心地将李保玲扶上车。
之后李斌彬也把靳佳妮扶上了车,她沒再穿白裙,而是经過陈平生提醒在火车站换了一件短裤和t恤。
两個女生上去,再加上行李,本来就不太宽敞的驴车顿时拥挤了很多。
陈平生二话沒直接第三個上了车,除了女士优先外,他不打算让任何人占自己便宜。李斌彬正巧站在他身后,也跟着上了车。
王一凡沒想到自己竟然成了最后一個,嘴巴张了张,沒好意思让谁挪位置。只能憋屈的坐在最后,感觉不是太稳,干脆手抓着屁股下的木板。
“走了!驾!”罗桂看所有人齐了,摇着鞭子,驱赶着驴车爬山。
一路上,如果陈平生不是知道他们是要上山,估计会以为他们此时正坐船行驶在波浪翻涌的大海上,浪连着大浪,一浪高過一浪,恨不得让他们的屁股颠成几瓣。
王一凡坐到一半感觉手酸就放开了木板,结果路過一個大坑时被颠出了车,一屁股坐在地上。
看着渐渐远去的驴车,王一凡大声疾呼:“哎!哎!”然后一路跟着驴车跑。
陈平生见他那副模样,就差嘴裡喊出“燕子”两個字,差点沒憋住笑出声。
就這样足足颠簸了一個多时,他们才到达最终目的地,窑村。
下了车的众人感觉自己腰酸屁股疼,不由得同时揉了揉自己的臀部。
只有罗桂老哥走路依旧自然,他带着众人走過一個山坡,眼前就是目的地窑村。
几栋灰涂涂的看起来年久失修的破房子连成一片,地上有一條石头路连通着村口和村尾,最远处便是他们今晚的居住地村长家。
“這能住人嗎?”靳佳妮忍不住发出感慨,她想過條件艰苦,沒想到這么艰苦。
一旁的罗桂听了這话,咧嘴笑了笑。
李教授拍了拍靳佳妮的肩膀:“放心,在我們之前来過两批人了。”
沒错,他们還是最后到达的,其他学校的教授已经拍完离开,等到下周末就要进行展览了。
简单的看過村子的外貌后,一行人跟着罗桂向村长家走去。路上他们看到了坐在门口晒太阳的花甲老人,以及流着鼻涕互相打闹的儿童,却连一個青壮年都沒见到。
這比陈平生想象中的更加糟糕。
李教授也是面色凝重,某些残酷的现实,只有到本地才能真正的体会到。如果再不进行救助和宣传,可能整個村庄都会随着时光流逝而消失。
众人顿时感觉自己肩上的使命感更重了。
而就在其他人对村子的现状感到焦虑时,只有陈平生表情沉静,仔细观察着房屋。他发现這些房子的屋顶都有修缮的痕迹,沒有明显的破洞,应该是有专门的人在进行维护。
是村干部嗎?還是年轻人?
看着周围的老头老太太,他可不觉得這些老胳膊老腿能上房修瓦。
正猜想着,他们已经走到了村长家门口。
“欢迎各位,欢迎各位!”一個身穿朴素,戴着帽子的老人把众人迎了进去。
“我叫罗国明,是窑村的村长。”他着拗口的普通话,听起来有些别扭。
“罗村长,别這么客气,我們来這裡实在是给您添麻烦了。”李教授拉起老村长的手,语出真心。
“不麻烦,不麻烦,我們窑村還得靠各位的摄……”老村长想了一下才记起来名词:“摄影,对。還得靠你们给我們摄影才行啊。”
“沒問題,罗村长,我們一定尽力。”李教授笑着拍拍老村长的手。
“进屋吧,进屋吧。”罗村长拉着李教授向前走。
陈平生他们在后面跟着,路過满是鸡屎味的院子,很快,他们就看到了今晚的住所,两個临着的,沒有床只有炕的房间。
:https://www.bie5.cc。:https://m.bie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