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青青麦穗_61 作者:未知 “谁像你,有点啥紧着显摆。”老太太還是把簪子放到了柜子裡,“我现在不戴,等過年的时候再戴,咱又不是啥金贵人,平时可不能戴這么好的东西。” 老爷子瞅了大孙子一眼,再沒敢搭茬,再說下去老太太又该数落他不会過日子、沒能耐了。西远看着爷爷奶奶心裡偷着乐。 尽管這么說,等第二天有人来家裡坐坐唠嗑的时候,奶奶還是沒忍住,一遍又一遍地把大孙子给买的银簪子拿出来给村裡婆娘们看,顺带夸夸家裡几個孙子懂事又孝顺。 ☆、无名 今年的春节,家裡又多了西明武一家,過年的那天,西明文沒让老二一家自己做,直接叫到他家来吃。 所以早晨吃過饭,西明武就领着几個小的把家裡东西院大门、正房、厢房门两旁都贴上了春联,横批下面還连着贴了几個各种颜色的挂钱,据說是能给家裡招财,上面刻着各种图案,什么喜鹊登梅啊,连年有余啊,然后往砍回来的灯笼杆上贴各种颜色的彩纸,這些一弄完,家裡的气氛马上就喜气洋洋起来。 二婶也沒闲着,帮大嫂和老太太一起在灶上做饭,她是個干活麻利的,有她帮着,今年尽管炒的菜多,娘仨也早早就做好了。 等西明武那边忙完,饭菜也都摆上了桌,西远把买回来的高粱酒,给爷爷、父亲還有二叔一人满了一小酒盅;又给奶奶、母亲還有二婶,包括几個小的,一人倒了一杯都柿酒,然后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开吃了。 西家饭還沒吃完,就有家裡吃饭早的孩子来找几個小的玩,西远把瓜子花生還有糖,给他们一人抓了一把装兜裡。孩子们都稀罕地捂着兜慢慢地吃,西家现在條件好了,這些东西感觉寻常,可是還有那些家裡贫困的孩子,過年的时候大人都是数着糖的块数买的,所以他们都舍不得吃。 秋阳也一吃完饭就跑到了西远家,他来找西远一起出去玩儿。西远用杯子倒了一杯果酒,让秋阳坐在旁边喝着,還拿了一把瓜子花生糖块装到秋阳兜裡,秋阳家裡不富裕,這些也就過年吃吃,估计也沒多买。 吃過了饭,几個小的先跑走了,西远告诉他们天黑前一定回家来找自己,因为冬天裡狼虫进村的事情,现在一到天黑,村裡人都加小心,不允许孩子们出门,今天過年,虽然不能让孩子们规规矩矩地在家待着,但是出去的时候也要有大人跟着。 看别人都走了,西远出屋到家裡后园子的雪堆裡,从裡面端出一個盆子来,裡面是西远前阶段做的冰棍,其实就是用水加上煮好的羊奶,再加糖,然后放到外面一冻,西远学着现代的做法,把冰块冻成一個個小长方形,并在中间搁了一個小薄木片,看着也跟现代的冰棍儿差不多,不過吃起来味道要差很多。 尽管如此,在這儿也属于很稀奇的东西了,西远捡了十几個,一半放到外面窗台上,准备等几個小的回来给他们吃。 剩下的拿到屋裡,给家裡大人還有秋阳一人一根。因为家裡今天炒了一上午的菜,所以屋子裡比较热,過年又吃的油水足,所以吃根冰棍儿正好,按理来說夏天吃更好,可是谁让這裡沒有冷藏措施呢,不過冬天吃冰棍也别有一番滋味。 奶奶和爷爷嫌冰棍太凉,冰得牙疼,西远就拿了两個小碗,把他们俩的冰棍放到碗裡,等一会冰棍儿化了喝冰水。 秋阳拿着西远给的冰棍一口一口小心的舔着,他现在和西远熟悉了,也不像最开始那么客气,而且西远前几天還领着两個弟弟去他家吃干白菜蘸酱了呢,小远可爱吃了,竟然吃了三碗玉米粥,還吃了一大团干白菜,一点都沒和他们客气,所以秋阳觉得他也不应该和西远客客气气地,那样显得外道。 吃過冰棍,西远娘和二婶忙着和面剁饺子馅,包年午夜要吃的那顿饺子。奶奶一個人在裡屋的炕上摆弄纸牌,爷爷和西明文西明武都出去到别家唠嗑,西远和秋阳回到自己屋,把给卫成做的跳棋拿出来,和秋阳一起边吃零嘴边下跳棋。 沒過一会儿,天就擦黑了,西明文和西明武领着几個小的回来了,他们几個正好在外面耍,被西明武给提溜了回来。 西明武打头,把家裡的灯笼点上,挂在灯笼杆、還有大门上,整個院子映得红彤彤的,西远今年又买了四個大红灯笼,给二叔家两個,自己家加上去年买的共四個,大门挂了两個,灯笼杆上挂了一個,正午房檐下也挂了一個。 几個小的也不着急走了,仰着脖子看了一会儿灯笼,又把自己的小鞭炮拿出来,一個個栽到地上,挨着個的点着放,西远把多余的那些都给了秋阳,也陪着他在院子裡跟弟弟们一起放。 因为今年家裡沒有外债了,所以西远還奢侈了一把,买了一個二十個球的烟花,准备吃饺子的时候再放,并邀請秋阳到时候一定来看,秋阳笑眯眯地点头答应了。 放完鞭炮,西远和秋阳领着几個小的,和二叔他们一起出了家门,過年了,家家大门都沒有关,村裡的小孩大人都是這家坐坐聊聊天,玩一会儿,那家坐坐聊聊天,玩一会儿。 二叔他们大人說话唠嗑,小孩子们提着灯笼,在院子裡疯跑,最好看的還是西家几個小子的灯笼,西韦和卫成的還是去年的,不過今年他们又有了新玩意,一人戴了一個面具,灯笼上還拴着一個七彩纸做的小风车,风一吹纸风车就扑啦啦地转动,很是吸引人眼球,别的孩子看得都惊奇地睁大了眼睛。 西远和秋阳随着孩子们一起从這家窜到那家,路上看到几個人往這边来,西远還沒认出是谁呢,本来正给别人显摆自己风车转的好看的卫成,一下子就跑到哥哥身边,眼睛警惕地盯着那几個人,因为距离更近了,西远才看清是赵明赵庆還有李涛几個,西远倒是沒紧张,這么多人呢,這几個得多不开眼,大過年的找他别扭。 他笑呵呵地冲着李涛打了個招呼:“小涛哥,過年好!” 李涛冲西远這边不情愿地点了下头,走過去的时候,赵明和赵庆還冲西远斜了斜眼睛,那意思是:你给我等着。 “假模假式的,我就看不上這种人。”都走過去了,西远听到赵明故意說给他听的话。 秋阳可能也看出了点不对劲,用疑惑的目光瞅了瞅西远,西远冲他笑了笑,领着几個孩子继续往前走,看那几個人的确走远了,卫成才又跑到前面和西韦他们玩闹去了。 時間差不多了的时候,西远准备领几個弟弟回去放烟花,在西韦卫成他们几個的宣传下,其他几個孩子也知道了西家今年买了烟花,所以也都不肯回自己家。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的村西西远家,屋裡西明文西明武也早早回来了,正在那摆弄鞭炮,今年买的比去年還多,且得放一会儿呢。 西远把花拿出来,西明武也把鞭炮在院子裡摆放好,這边西明武把鞭炮点着,那边西远也把着西韦的手,把烟花点燃,随着鞭炮的噼裡啪啦声,烟花一個一個窜到夜空,绽放出美丽的光彩。 孩子们都站在房檐下,仰着脖子看烟花,一個個充满了惊奇,他们长這么大只听過烟花,但是沒见過,觉得這個东西很神奇!這一夜的烟花,不知道要进入多少孩子的梦乡,打开他们对未来多么美好的幻想。 鞭炮放完,有的孩子想从西家燃過的鞭炮裡挑拣,看看有沒有被震掉的沒点燃的,好拿回去自己放,西远怕崩着他们,答应给他们留着,明儿早来可劲儿拣,孩子们才恋恋不舍地罢手。 该回家吃饭了,别的孩子都一哄而散,秋阳也想跟他们一起走,西远不放心他,秋阳身体不好,胆子也小,他家又在村子的最东边,要走好半天才会到,所以西远打算送秋阳回去。秋阳一個劲儿的推让,他怕西远再碰到赵明几個人,后来西明武拿起帽子說他和西远去送,几個人刚走到大门口,就碰到来接秋阳的王老蔫,這下不用送了。 過完年,正月初十,老三家孩子有半個月了,头一天老太太去西明全家看了看,小丫头眉眼已经有点长开了,看着像他姥姥家的人,不過還是很招人喜爱的。 昨天在老三家坐的那么一会儿,娘俩就话裡话外地說鸡蛋吃沒了,现在奶水不足,红糖還想接着喝。老太太一声沒吱,待了一会就张罗着回了自己家。 回到家裡心裡就不痛快,不過跟谁也沒說。 谁知道第二天,老三媳妇他娘,老赵婆子,摇摇摆摆地自己来西远家了。這大正月的不是平常日子,哪有啥也不拿,随随便便就上亲戚家去的。 人家也沒有這個顾虑,坐在屋裡一点也沒觉得不得劲儿。奶奶心裡正不自在呢,又反感她,尽管是实在亲戚,也沒让到裡屋去坐,就在堂屋裡招待她。 可是你不让,人家也不知道自觉,自己起身一個屋一個屋挨着看,“哎呀呀,亲家母啊,你看看你家這房子多气派呀,這屋住着得少遭多少罪啊!”一边說一边拍手打掌的。 “你這是光看着吃猪肉香,沒看着养猪的难。我們這大房子可是用辛苦钱挣得,人家一到冬天就猫冬,我們家老大一冬天都得往外边跑,数九寒天的都不能歇着。”老太太瞅不惯老赵婆子的妖叨劲,拿话噎着她。 “嗨呀,啥累不累的,我們這想挨累的還挨不着呢。”老赵婆子用手摸着堂屋裡孙叶给送来的楹联,還把眼睛凑近了仔细瞅,也不知道能瞅出来個花来不。 “沒遭過這個罪的都觉得沒啥。”老太太懒得和她磨牙。 “你瞅瞅,你瞅瞅,你家老大這住的、吃的,在城裡都是上数的,可怜啊,我這闺女啊,沒這命啊,只能住那草房,一到晚上把孩子冻得直哭,一哭哭半宿,哎呦,大人孩子都遭罪呀!”话裡话外的意思,他闺女吃亏了,沒能住进這么好的房子。 “享多大福就得遭多大的罪,谁家也不能躺在炕上掉饺子。”老太太看她话头不好听也不乐意了。 “诶哟亲家母,你看你這话說的,這手心手背的都是肉,你们家老大住這么好的房,你就忍心看着小儿子住那样?” “這你可别跟我說,老大家的房是人家两口子起早贪黑自己挣来的,他们兄弟三個,哪個成亲的时候我都给置的土坯房,老大老二還是老房子呢,就老三家给盖的新的,跟他俩哥比老三還占便宜了哪。”老太太可是真生气了。 “嗨,我這不心疼你们老三嘛,你看他大哥家這么多房子,正房沒地方厢房不是還有空嘛。你說老三那屋,晚上睡觉都冻头皮,你不心疼大的還不心疼小的?”老赵婆子還沒完了。 “我心疼?我心疼也得是那样的,春天跟着人家村裡别家一样养鸭养鹅,一百個,你问问他们,到老秋出钱的时候剩下几個?连三十個都沒到!成天躺炕上等着天上掉馅饼,哪有那好事?也沒听說兄弟都分家過這么多年了,看人家過得好就腆着脸刮拉,也不怕村裡人笑话!日子能過呢就過,過不起就找根儿绳儿去大树林!”老太太的话头也不好听了,沒见過這么不要脸的,自己有本事就帮扶一下闺女,這么些年鸡毛都沒看见他们娘家一根,如今到来他们西家打抱不平来了! “哎呀,亲家母啊,你這话可說的不好听啊,我這不也是瞅着不公說两句嘛,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也不能光偏着两個大的啊!”老赵婆子一边說一边拍着大腿,跟個妖神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