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 85 章
平时晚上九点多,姜爸和王女士基本都已经睡了,临近年关這几天,才熬得比较晚。
尤其是今天见了亲家公,情绪一直处于兴奋中,饭后拉着姜墨去了小区内散步,主要也是问他的想法,想什么时候结婚。
本来一家人挺高兴的,沒想到会碰到陆焰。
自从去年月份,陆焰上门被姜爸和王女士联合攻击,强硬地逼着两人分手后,两人再也沒有见過他。
被迫分手的第二天,姜爸为了让姜寒彻底地同他断干净,给姜寒买了一個新手机新号码,不许她在同陆焰联系。
本以为姜寒会闹,但意外地,姜寒沒有說一句话,非常听话,将原来的手机上交给了姜爸和王女士。
去年月份到现在,距离一年也就差了個十几天。
实际也不用等到一年,姜寒的突然懂事和乖巧,姜爸和王女士都看进了眼裡,虽然她沒和陆焰联系,也沒同他见面,但他们都知道,她忘不了他。
上回姜寒生日,姜爸和王女士去北城时,王女士也曾对她提過一次相亲。
姜寒埋着头沒說话。
沉默了好一阵,才抬起头,笑着对王女士說,“妈妈,其他事情我都可以答应你,但也請你给我一点自己做主的空间,可以嗎。”
那笑容,对王女士来說,就是一根刺。
也明白了,自己所谓的关心,正在慢慢地将她的女儿往外推。
也应证了她那天同陆焰說的话,“我是她妈妈,我不想看到她受到半点伤害不能去扼杀她的爱情,再打着爱她的名义,继续去伤害她。”
现在,她对她,又何尝不是伤害
自从那次之后,王女士再也沒有提過相亲的事,心裡虽然已经在慢慢妥协,却并沒有因此而去成全他们。
想让她再好好想想。
起码,在這一份感情裡,她付出的,爱的,得比对方少,将来才不会悲剧重演,再次受伤。
一年過去了,换来的结果是,她更加的独立。
即便是她生病了,宁愿一個人去医院,也要瞒着他们。
身为母亲,怎么可能不了解自己的子女。
因为怕自己给他们添麻烦,怕他们再因为這些,而去联想到当年她受到的伤害,這一年裡,她在用自己的行动告诉他们。
她已经长大了,不会再那么脆弱。
儿女总会长大,他们会有自己的判断,也有了身为成年人,为自己的决定和行为而去承担后果的能力。
父母不可能一辈子都照顾得了他们,人生,也沒有谁当真能一辈子都一帆风顺,父母将她保护得再好,也避免不了,磕磕碰碰。
王女士提着保温盒,站在电梯门口,彷佛一下也想明白了。
只要她喜歡就好。
人活一辈子,总不能一直瞻前顾后。
当年她受了多大的伤害,她本人比任何人都清楚,既然還能選擇继续和他在一起,必然是对方给了她能遗忘過去,并且還有勇气再次選擇爱上他的筹码和理由。
父母并不能参与她的所有,就如当下,今天她生病,明明有些异常,可她作为母亲,不也沒有留意到。
但陆焰知道。
人生中,不同的阶段会遇到不同的人,每個人在其生命中,扮演的角色都不一样。
她不应该再去干涉。
现阶段,她需要扮演的,便是鼓励自己的儿女勇敢面对人生,尊重他们自己所做出的選擇,并且去支持。
告诉他们,不要怕,任何时候,都有爸爸妈妈在。
而不是,为了怕她被伤害,将她囚禁起来,养在花室裡,永远都接触不到那些可能会伤害她的东西。
楼道裡的感应灯,熄灭了很久,王女士迟迟沒有按电梯。
半晌后,王女士提着保温盒转過了身,去外面找了陆焰。
看到他還立在那,王女士心头也突然释然了。
說了那句,“上来吧。”
—
姜寒洗完澡后,吃了感冒药,全身无力,躺在床上很困,却又沒怎么睡踏实,正迷迷糊糊,听到了敲门声。
姜寒以为是王女士,有气无力地說了一句,“妈妈,我睡了。”
片刻后,门被推开。
姜寒也沒睁开眼睛,轻声嘀咕道,“妈妈,我真的睡了。”
脚步声却沒有停下来,一直走到了她床边,站在那,似乎半天都沒动,姜寒這才顶着疲倦,睁开了眼睛,“妈”
“沒吃饭?”陆焰站在她床头,身上穿了一件深棕色的大衣,目光温和,正看着她。
姜寒沒反应過来,呆愣的神色恍若做梦。
直到陆焰将手裡的饭盒放在了她旁边的梳妆台上,拧开盖子,再转過身,拉了跟前的椅子,坐下后,对着她道,“起来,张嘴。”
姜寒才回過神,从被窝裡一头懵地爬了出来,声音结巴又紧张,“你,你怎么进来的?”
“翻墙。”
姜寒:“”
姜寒看着跟前的那张脸,很明显,带了一抹得意。
姜寒的困意瞬间消去了大半,不可置信,“姜爸和王女士,让你进来了?”不是還差十几天才到一年嗎
“你家九楼,我還沒那本事,爬上来。”陆焰替她将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手裡的勺子送了過来,“张嘴。”
姜寒几乎一天都沒吃东西,沒有胃口,就连最喜歡的辣子鸡,火锅都提不起兴趣,更别說寡淡的几乎沒有任何味道的粥。
姜寒闭着嘴看了他一眼,求饶,“能不吃嗎。”
“可以,女朋友不喜歡,那我只能回去再重新煲。”
姜寒:“”
“你煲的?”
“嗯。”陆焰的勺子又送了過来,眼神宠溺,故意带了几分警告,看着她,“所以,吃嗎。”
姜寒想象不出来,他一路提着個保温盒過来,会是什么样子,沒忍住,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不吃是吧。”陆焰收回勺子,转身正要放下碗,姜寒及时地点头,笑着道,“吃,你喂。”
陆焰回過头,抿唇控制住了脸上笑意,一本正经地道,“那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一罐粥,喂了大半,陆焰才收手,“這几天别吃火锅,我已经给阿姨說了,吃清淡一些。”
姜寒的眼睛沒离开他,乖乖地点头,“好。”
“喝口水。”陆焰将床头的水杯递给了她。
姜寒喝了。
陆焰接過杯子,又道,“张嘴。”
姜寒疑惑地看着他。
“看看你喉咙好些了沒。”
今天医生检查過,說她的喉咙肿了,发炎才引起的高烧。
“啊”明知道他不是医生,估计也看不出来什么,姜寒還是配合地张了嘴,刚张到一半,嘴裡突然被喂进来了一块东西。
甜味瞬间散在舌尖,是颗糖。
吃完清粥后,嘴巴裡残留的那股淡淡的苦味,一瞬被掩盖,好受了很多。
“甜嗎。”陆焰看着她,身子微微往前倾来。
姜寒点头,“非常甜。”說完,转過了一下嘴裡的糖果。
酡红的脸颊被糖果撑住了形状,陆焰眸子一动,突然伸手,手掌抬起了她的下颚,低头,吻了上去。
沒有像白天那场吻那么激烈,力道很轻,慢慢地尝着她的味道。
吃了东西,胃裡暖和了,再被他這么一亲,姜寒觉得有些热。
她好像又开始出汗了,陆焰也察觉到了,在她的唇上轻轻一啄,停了下来,但两人的距离并沒有拉开。
鼻尖相抵,陆焰看着她的眼睛。
黑眸深邃,带着浓稠。
直到此时,姜寒才终于有了几分真实感,轻声问道,“以后,我們可以见面了?”
陆焰轻轻蹭了一下她的鼻尖,应道,“嗯。”
“再也不用分开了?”
“不分开。”陆焰嗓音沙哑。
姜寒扑上前,一下搂住了他的脖子,“我就知道姜爸和王女士,是個好說话的人。”
陆焰:“”
毕竟她還生着病,被陆焰连着亲了两回,姜寒怕传染给他,提醒了他,“回去提前喝包感冒药。”
“好。”
进来有大半個小时了,姜爸和王女士還在外面等着,陆焰沒久留,“早些休息,明天我再過来。”
“嗯。”姜寒,“睡醒就打你电话。”
陆焰偏過头,问,“号码记得嗎。”
姜寒正要回答,突然想起了以前。
两人第一次分手,姜寒确实沒记住他的号码,将他拉黑后,姜寒一时找不到联系方式,才问了霍安,结果霍安给了她一個工作号码。
她打過去,刚說了两句话,便被他挂断。
当时沒想明白。
现在明白了。
他应该是在生气,她不仅将他拉黑了,還记不住他的私人号码。
为此,给了她一路的脸色看。
再想起来,那次去冰城,他应该是一边谋划着陷阱,套路她,一边又别扭地生着闷气。
当时的两人,谁都放不下面子,好在岁月,最终沒有让他们留下遗憾。
姜寒紧搂了一下他,点头,“记得。”
现在记住了。
一年裡,曾经无数次输入,又无数次撤回,那一串数字,早就刻在了她的脑子裡,背得滚瓜烂熟。
“真乖。”陆焰轻轻地亲了她的额头后,松开了她。
—
十点多了,陆焰才从裡面出来,刚拉上房门,便看到了站在過道裡的姜爸和王女士。
两人也正看着他。
陆焰:“”
身体不觉站直了一些,“叔叔,阿姨。”
姜爸的脸還是很黑,直接转向了一边,却也沒有再說什么,走去了客厅,喝他的枸杞水。
王女士的脸色略微有些尴尬,但比起之前温和了许多,见陆焰走過来了,才轻声问,“怎么样,吃了嗎。”
陆焰点头,“嗯。”
王女士脸色一松,看了一眼他手裡的保温盒,顿了顿,突然說了一句,“辛苦你了。”
“不辛苦,都是我应该做的。”陆焰說完,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的姜爸,礼貌地道,“时候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了,叔叔阿姨,早点休息。”
姜爸還是不吭声,王女士将人送到了门口,嘱咐了一句,“晚上视线不好,你回去开车慢些。”
陆焰换好鞋,起身,再回头时,墨黑色的瞳仁微微泛了红,“好,谢谢阿姨,那我明天再来看姜寒。”
王女士点头,“明天過来就不用带粥了,我给她煲就好。”
—
等人下了电梯,王女士才关上了门,回头看着坐在那,脸色别扭的姜爸,叹了一声,“行了,去睡吧。”
姜爸起身,走去了卧室。
王女士以为他要去浴室洗澡,结果却见他突然走到了自己跟前,递给她了一個盒子,“還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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