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花楹廿一
当时他以为自己被送给顾河朔后真的离死不远了,为了出一出心裡的那口恶气,他直接对顾河峰說:“希望雄主能将我所有的财产還给我。”
說這句话的时候,谭鹿鸣的右手变出了利爪,正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我手上有雄主鞭笞我的视频,你說幼崽保护协会会不会相信我肚子裡的虫蛋是因为雄主才流掉的?”
其实谭鹿鸣是吓唬顾河峰的,肚子裡的虫蛋是他的宝贝,他根本不可能为了顾河峰這么一只虫渣而伤害自己的宝贝,可顾河峰真的是太渣了,渣到他立刻就相信谭鹿鸣真的会为了报复他而伤害自己的虫蛋——
因为顾河峰自己绝对会为了大笔财产伤害属于自己的孩子,所以他下意识地觉得谭鹿鸣也会這么做。
于是在這种脑补的惧怕下,顾河峰惨白着脸签署了一项协议,将谭鹿鸣所有的资产返還,被他花掉的那部分也会以原价补偿。
這件事是路浣处理的,那时路浣出于私心狠狠地敲诈了顾河峰一笔。谭鹿鸣当时剩余的财产只有八千万信用点,其余被顾河峰花掉的资产大约价值一個亿,路浣直接大手一挥,将原本价值一個亿的资产估值成了两個亿。
顾河峰蠢,他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被逼着签下了协议,然后火急火燎地送走了谭鹿鸣這個疯子。
這件事做得并不算高明,谭鹿鸣当初给自己的選擇沒有一條是他能在星都好好地活着花掉账户裡的信用点,所以当初根本沒有进行扫尾工作。
结果现在事情来了個大反转,他现在在星都活得幸福快乐。他有一個很好的雄主,他的虫蛋将在一個月后出世,他将在虫蛋孵化后回到军部复职……
谭鹿鸣现在能看到的未来太過顺遂,以至于他都产生了一种不真实感,每天睡觉前谭鹿鸣都担心這一切不過是一场梦,等梦醒来,他又是那只无依无靠身在无间的雌虫。
這些日子以来他辗转反侧,突然间就想到了他曾经干過的這件事,生怕顾河峰反应過来找他麻烦,所以他现在就来找路浣。
路浣拍着胸/脯向谭鹿鸣保证:“老大,我办事你放心,他们绝不会查到什么,就是叶初阳也不会。”
叶初阳是顾河峰的雌君,更重要的是叶初阳的雌父是军部的中将赵安,而中将赵安正好是谭鹿鸣的顶头上司。
路浣话一說完,他突然沉默了一瞬间,然后艰难地說:“老大,我好像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离开星都了,我才反应過来,我們已经将赵安中将得罪透了。”
路浣敲诈顾河峰前是查過顾河峰的资产的,他十分清楚让顾河峰吐出的那两個亿会让顾河峰怎样的伤筋动骨但又能让他承受。
可两個亿对顾河峰组建的家庭来說也不算是小数目了,等顾河峰的雌君和雌侍们知道這一切后,一定会为這两個亿资产的消失而感到心痛。
更让路浣觉得歉意的,是這两個亿其中的一個亿都是属于叶初阳的。
每個成年的雄虫至少会有两個账户,一個是雄虫的私人账户,雄虫自己的资产和雌侍的资产都会体现在這個账户上。
另一個则是雄虫和雌君的共用账户,這個账户中的资产都是雌君的,但法律规定這是雄虫和雌君的公有资产。当然,也有雄虫会将自己的资产放到這個账户的名下,只是很少,因为在這個账户下的资产雌君是可以使用的,很多雄虫并不想让雌君花自己的资产。
而当初路浣在划走顾河峰的资产的时候,他一共弄走了两亿八千万,其中八千万是谭鹿鸣的资产,是从顾河峰的私人账户划走的,剩下的两個亿则是从雄虫私人账户和与雌君的共享账户分别划走一個亿。
之所以這么做,路浣是为了报复。
当初他们刚刚从布洛陀星来到星都,谭鹿鸣被分配到了赵安的手下。那时路浣、谭鹿鸣、周轩都只是从布洛陀星来到星都的土包子,很多事情都不懂,被别虫笑话了不知多久。
而赵安作为谭鹿鸣的上司,不但沒有帮助他们融进星都的军部,還带头取笑他们,故意给他们分配需要对星都很了解才能完成的任务,還动不动就扣他们奖金。
更让路浣气愤的是,周轩受不了這种工作环境,于是他主动向赵安投诚,而赵安给周轩的任务就是监视谭鹿鸣。
周轩是一只愚蠢的雌虫,他的小手段一眼就被路浣和谭鹿鸣识破,路浣气個半死,恨不得揍周轩一顿,但最后被谭鹿鸣拦了下来。
自周轩奉赵安的命令监视他们之后,路浣就单方面地恨上了赵安這位上司——或许不只是单方面,赵安对路浣和谭鹿鸣的恶意简直都要溢出来了。
而在不久之后,谭鹿鸣被强制匹配给了顾河峰,当时叶初阳已经是顾河峰的雌君了。或许是因为谭鹿鸣将成为自己宝贝儿子的雄虫的雌侍這個事实太让赵安愤怒,于是赵安当场就停了谭鹿鸣的职。
這件事被路浣记在了心裡,他当时快要气懵了,于是不管不顾地到了赵安的办公室,想要和赵安理论,结果他在门口听到了赵安和谭鹿鸣的对话。
那时路浣突然就知道了赵安为什么会对谭鹿鸣這样恶劣——因为谭鹿鸣是赵安的雄主的儿子。
谭鹿鸣的雄父就是赵安的雄主,赵安很厌恶在他和雄主结婚前,他的雄主就拥有的雌侍和雌虫孩子,于是当初他让谭鹿鸣被送到福利院去,又把谭鹿鸣的雌父谭诺送到了前线。
谭诺再沒有回来,赵安以为谭鹿鸣也会像自己的雌父那样永远不会出现在他面前,可谭鹿鸣是那样的优秀,不過二十多年,谭鹿鸣就凭借自己的能力成为了少将站在了赵安的面前。
谭鹿鸣的优秀让赵安慌了眼,一方面他嫉妒谭鹿鸣居然能在這样年轻的年纪就成为少将,這样的成就不管是当初的他還是现在只是上校军衔的叶初阳都沒能达到的。而另一方面,赵安害怕谭鹿鸣知道自己的雌父谭诺是怎么死的,害怕谭鹿鸣会向他复仇。
正因如此,赵安对谭鹿鸣的态度恶劣到整個军区都在嘲笑赵安和一個小孩子過不去。
路浣得知這個消息后沒有对任何人說起,他甚至沒有和谭鹿鸣說“我都知道了”之类的话,因为路浣知道,一但他提起這個话题,谭鹿鸣一定会很难過。
但這個秘密放在心裡久了,路浣都要被憋疯了。他一想到他在星都遭受的种种的不公平都是因为赵安的嫉妒引起的就心裡难受。這份不满在他听到谭鹿鸣婚后甚至遭到了叶初阳的家/暴后达到了顶峰。
于是在能算计一下叶初阳的时候,路浣连考虑都沒有,就直接選擇了算计。但他忽然间想到,他的做法不太合理。如果他不知道赵安和谭鹿鸣之间的官司,他不应该对叶初阳怀有這样大的恶意。
为了不让谭鹿鸣发现他已经知道了谭鹿鸣和赵安之间的关系,路浣头脑飞速转动,在瞬间找到了补丁:“老大,我好像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离开星都了,我才反应過来,我們已经将赵安中将得罪透了。”
果然,谭鹿鸣听到這句话沒有想歪,他很冷静地說:“我們早就将他得罪透了,也不差這一次。只要他们抓不到我們的小辫子,那就沒事。”
路浣悄悄松口气,他状似无意地說:“也是,反正我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能坑他们一把還是让我很开心的。”
谭鹿鸣向路浣招了招手:“我看到你也挺开心的,来,陪我练两手,我骨头都要酥了。”
路浣:“???”啥?
谭鹿鸣一般是不会骗人的,但要排除他所說的“练两手”。
路浣觉得自己就像一個沙包,被谭鹿鸣甩来甩去還不能喊疼,因为喊疼谭鹿鸣会打的更狠。
直到谭鹿鸣不想打了,路浣才躺在训练室的地上有气无力地說:“老大,你不是很久沒有练习了嗎?”
谭鹿鸣解开四肢上的重力绑带,一脸轻松地說:“确实是好久沒有练习了,我的新家裡只有一個空空如也的训练室,雄主根本不知道雌虫训练還需要很多的小道具。”
看着谭鹿鸣轻轻松松地将重力近千牛的“小道具”随手摆在旁边的架子上,路浣仿佛间感觉到架子都在哭泣。
路浣不想起来,路浣生无可恋。
谭鹿鸣踢了踢躺在地上装咸鱼的路浣:“起来,一会儿我請你吃饭。”
谭鹿鸣請吃饭!
路浣的双眼瞬间亮了起来:“真的?去哪?老大,你发财了可不能忘了小弟,咱们得去個高大上一点的地方!”
言外之意:你今天得出血!
然而作为一只勤俭持家的雌虫,谭鹿鸣拒绝为不相干虫士花太多的信用点,他拍了拍路浣的脑袋,說:“不去外面,我的雄主不喜歡外面的东西。去我家,我给你做饭,可以嗎?”
路浣丝毫沒有想到這只是谭鹿鸣为了省钱而想出来的办法,他天真地觉得他今天一定是被幸运女神宠/幸,才会遇到這么好的消息。
路浣眨了眨大眼睛:“老大,你說的是真的?不会到了最后要我做饭刷碗吧?”
谭鹿鸣笑得一脸纯良:“怎么会?我可不想我的雄主吃别人做出来的食物。”
谭鹿鸣的解释太有說服力,路浣瞬间蹦出训练室,跑出很远才对谭鹿鸣大声喊道:“老大你說的!现在反悔也沒用了!”
谭鹿鸣笑笑,他轻轻摸了摸训练室内的各种“小道具”,眼底全是怀念。
曾经呀……在布洛陀星的时候,他也只是一只能为了一口好吃的而开心好几天的虫。過去的那种无忧无虑真让人怀念。
過了一会儿,他又笑了起来。
其实曾经真的沒什么好怀念的,他现在已经找到了能让他开心一辈子的“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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