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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如何挤走上司(三)

作者:未知
。 老爹也正好在家,笑眯眯的喝着茶,看着老婆追打儿子。银铃也在一旁高呼加油,弄得林清儿哭笑不得,只好躲进屋裡。 待老娘终于放過自己,王贤坐到老爹身边,问道:“爹,你啥时候回来的?” “傍晌,”老爹笑着打量他道:“這身白衫不好穿吧。” “唉。”王贤叹口气道:“我先吃点饭吧……” “喏,爹从杭州买回来的麻糍。”银铃献宝似的捧出個荷叶包道。 “你们吃吧,這玩意儿沾牙。”家裡仍旧不宽裕,王贤在衙门裡吃得不错,哪好意思跟妹妹抢食,“還有沒有剩米饭,泡点水就行。” “看你這样下乡去了吧。”老爹眯着眼道:“沒人管饭么?” “管饭了。”王贤拗不過妹妹,只好拿一個麻糍尝尝道:“不過是闭门羹。” “球,出去别說你是我儿子!”老爹闻言大怒:“老子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见老爹拿起鞋底也要抽自己,王贤一面躲一面郁闷道:“還不都是爹造下的孽。” “唉,”老爹一下沒话了,收回手道:“姓李的虽然恨我,但他做事向来阴险,這次怎会如此猴急?”顿一下道:“应该是做给姓刁的看的……” “甭管给谁看。”王贤苦笑道:“反正儿子要被活活玩死了……” “沒出息!”老爹瞪他一眼道:“我的儿子要是连富阳县衙都混不下去,我把姓倒着写!” “爹,王字倒着写還是王……”银铃小声道。 “大人說话小孩子插什么嘴,跟你姐姐去学绣花去!”老爹把女儿轰走道:“把這些天来的事儿,都跟我說道說道。” “好。”王贤早就憋坏了,终于找到机会大倒苦水了。 王兴业听着儿子的描述,一双眼睛越瞪越圆,硬把那张憨厚的脸,变成了怒目金刚。刚要发作,却听老娘一声怒喝:“欺人太甚了!敢這么整我儿子,老娘不出马,他李狗子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你少掺和!”王兴业一辈子被老婆管得服服帖帖,唯独在李晟這事儿上,保持着高度敏感的自尊。见老娘瞪眼,老爹忙软下来道:“杀鸡不用宰牛刀,愚夫出马就足够了……” “哼,先把你的事儿放放,给儿子弄利索了。”老娘发号施令道:“不說還不知道,小二竟被李狗子欺负成這样!” “好好好,”王兴业摆手道:“你先进屋去,我跟儿子细說。” “一定要让他死得难看!”老娘下了命令,抱着簸箩进了屋。 看老娘关上门,老爹擦擦汗,尴尬道:“你娘這二年,简直变成女大王了。” “不然怎么撑下這個家?”王贤叹口气道:“儿子那时候那么不懂事。” “知道知道,要不我這么让着她?”老爹很在意在儿子面前的形象,只是有越描越黑之嫌:“說你的事儿吧,晁天焦那老东西一定不知道你是我儿子,不然他不敢欺负你。” “爹要陪我去一趟?”王贤问道。 “放屁!”老爹一脸‘我怎么有你這样儿子’的表情,怒道:“老子是官,他是民,啥时候都该是他来见我!”說着指着儿子数落道:“小子,你這衙门混的,实在是太丢人了!” “我才混了几天,還光被欺负了去了……”王贤郁闷道:“到现在還一头雾水呢。” “唉,也是。”王兴业点下头道,“先過去這关,再慢慢教你吧。”說着摸摸下巴道:“晁天焦那你先别去了,這几天就在家裡歇着吧,等他上门来求你。” “啊……”王贤瞪大眼道:“怎么可能?粮长都牛哄哄的……” “哼哼,”王老爹冷笑道:“你且看着吧……” 见老爹這样信心满满,王贤也放心了,心說看来我要学的东西,還真多啊。 “不過這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除不了根。”却听老爹一边抠脚一边叹气道:“李狗子办事儿汤水不漏,从来不落把柄,要不我早把他整死了。”這都是在盐场养成的毛病,也不知买麻糍之前扣沒扣脚…… “說起来,爹先看看這個吧。”王贤从怀裡,掏出個纸袋,递给老爹道,“就看第一页就行。” 老爹拍拍手接過来,掏出裡面的一摞纸打眼一看,就再也拔不出来,良久才从震惊中回過神来,抬起头道:“這是哪来的?” “我自己弄的。他把陈年老账拿出来让我算,我从裡面查出来的。”王贤道。 “你還有這本事?”老爹不信道。 “也不看我是谁的儿子。”王贤讨好笑道。 “那倒是……”老爹点点头,還是不信:“這是谁给你的吧?” “唉,甭管哪来的了。”王贤不禁暗叹,怎么說实话就是沒人信呢,“总之這上面的结论,都是以永乐五年的账册为依据,绝对错不了。” “要是這东西流出去……”老爹面色凝重道:“从县太爷到书办,沒一個逃得了,都得掉脑袋!” “所以让老爹拿主意。”王贤叹口气道:“不审不知道,一审吓一跳,這富阳县裡上下勾结,营私舞弊,实在是无法无天!” “唉,其实哪個衙门不是這样?”老爹从震惊中回過神来,也叹口气道:“大明朝的官俸低、吏禄更低,就靠那点工食银,哪能养家糊口?何况大老爷還得养师爷、养门房、讲排场,這些钱从哪来?朝廷不给发,大家就要想办法,有道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衙门裡的人自然要吃手裡的权了……当年太祖皇帝多狠呐,贪污二十两银子,就要剥皮充草。知道县衙的土地祠,为啥又叫皮场庙么?那是因为几任知县的皮囊,還在裡头挂着呢,可這還挡不住上下其手,所以這裡头,也不光是我們的错……” 王贤听得不寒而栗,小声道:“爹,你不用急着辩白,我沒說要把這些捅出去,我让你看看,有沒有能拿来整治李晟的。” “你不早說!”老爹這才大松了口气,端起茶壶一饮而尽,骂道:“小兔崽子吓死我了!” 于是再次仔细看了一遍,琢磨道:“衙门的钱粮进出,九成九要经過户房,是以户房司吏其实是在给大家擦屁股,你要是随便拿笔假账告他,他定能够一推二五六,說我就是大丫鬟带钥匙,当家不做主。衙门裡的县太爷、二尹三衙四老典都拿過钱,自然要帮他遮掩……” “但其实,官老爷们拿的是小头,大头都让他揣怀裡了。”王贤冷声道。 “這是肯定的,李晟這厮看着小心,其实贼胆包天!”老爹恨恨道:“這是让老爷们担恶名,他来捞好处做好人,老爷们知道了,肯定恨死他!”顿一下又摇头道:“老爷们還是得保他,這么些年来,谁从公中捞了多少好处,从库裡拿了多少东西,他全都一清二楚,老爷们要是不保他,难保他会說出什么来!” “這真是……”王贤叹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总之,這個大管家不是這么好整的。”老爹也叹道:“也幸亏就是你爹,干了一辈子刑房,才能专治各种疑难杂症!” “噗……”王贤一口茶水险些沒喷到老爹脸上,苦笑道:“爹,你能不能不自夸?” “嘿嘿。”老爹笑笑道:“想不想听?” “想!”王贤立刻谄媚的凑過去,给老爹端茶道:“洗耳恭听您老的高招。” “唔。其实也是他自找的。”老爹接過茶,摇头晃脑,就差拿把扇子装孔明了:“這二年,因为那個案子,县裡上下懒散惯了,上下哪個把公务放在心上?光想着怎么捞钱去了。我听說,魏知县上任后,因为想要做一番政绩出来,颇有刷新之意,无奈那帮人懒惯了的,不愿配合,更不愿吐出到口的肥肉,于是处处跟他作对,给他使绊子。李晟因为是大管家,很多恶人最后都是他当了。是以县老爷早就想除之而后快了。” “是啊,所以司马求才让我到户房搜集证据。”王贤点头道。 “哦,是么?”老爹瞪大眼道:“你咋不早說?” “现在說晚么。”王贤奇怪道。 “早說我還用费脑筋?”老爹怒道:“你個头一天进衙门的新丁,人家能指望你搜集到什么要命的证据?无非就是想寻他個小错,好借故撤了他!人家不是让你整出這种大杀器来的,人家只要你找出他一点小毛病!”顿一下,强调道:“沒听你說之前,我就判断出来了,你话只是印证了我的判断,你爹十几年的老刑房……” “多小的错?”打断老爹的自吹自擂,王贤问道。 “那种他瞒着大家,自己独吞,但数额不大,不至于身败名裂的。”老爹想一想道:“有沒有?” “有!”王贤指指纸上的某处道。 “唔,极好。”老爹一看,点点头道:“再就是,让谁把這事儿捅出来了。” “我觉得张典吏不错。”王贤小声道。 “不愧是我儿子,果然有天分!”老爹闻言大喜,比知道王贤有查账的本事還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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