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四诊合参须谨慎 作者:方千金 第一卷先把病治好 第一卷先把病治好 “小媛沒上学?” 方乐回头问着祁远山。 祁远山是方家坪周边十裡八乡都很有名气的大夫,无论是本村還是外村,其实都有人想着送自己的孩子過来,跟着祁远山学一门手艺。 中医土生土长,所以這個年代的不少人看待中医和看待西医的态度是不同的,特别是沒上過学的人多,村上大多人都觉的西医那是高大上的东西,要文凭,要学历,中医则要求低一些。 因而一些乡村中医又有土郎中的称呼。 什么土郎中、游方郎中、赤脚医生,很多人都觉的這些称呼好像是贬义词,是說医生水平不好,其实并非如此,很多词最初出来的时候并沒有太多的寓意,只是逐渐被人运用,才有所指。 98年以前,很多人对行医资格、执业医师证之类的东西了解不深,虽然98年之前医生也要有行医资格,可因为行医资格相对来說比较容易获得,再加上交通不便,小地方人认识不够。 师生传承、父子传承,一代一代在乡村看病的现象是很多的。 而一些民间中医确实学历不高,所以不少人都把中医也当成了一门手艺,真要能跟着祁远山学点本事,自家孩子将来也在村裡看個病什么的,也算是有個收入。 可方乐很清楚,98之后,一些父子相传,师生传承的现象就要逐渐受到限制,师生父子依旧可以传承,可有了执业医师证的限制,学历、年限等各方面都会成为门槛。 祁远山的情况方乐不清楚,可就這個赵媛来說,如果学历不高,又不是医学专业的学生的话,跟着祁远山哪怕学出来,也是拿不到执业医师证的,98之后全国实行执业医师考核,对于师徒传承的传统中医人也是开放资格的,可同样提高了门槛,赵媛在祁远山這边,并不会积累年限。 最起码也要是拥有执业许可证的医馆、诊所之类的医疗机构,才能积累年限。 祁远山這儿很显然不符合规定。 “上呢,我也是省中医药大学的学生呢。” 赵媛笑着道:“今天礼拜六,我是昨天晚上才回来的,明天下午就回去。” “原来還是学妹。” 方乐笑了笑,這不仅仅是师妹,更是学妹呀。 “方乐哥哥,祁爷爷說你现在是休学,打算什么时候回学校呀?” 赵媛问方乐。 “過了春节吧。” 方乐笑着道:“過了春节,去了再看。” 吃着药,每天练着五禽戏,同时练着拳,方乐的恢复要比寻常患者快得多,方乐感觉,過了春节,他哪怕沒痊愈,应该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方乐哥哥,你回去之后是休学一年,上大三嗎?” “我应该会申請继续上大四,直接进医院实习。” 医学临床专业五年制,普遍上也是从98年改制之后开始的,现在不少医科类院校医学临床专业大都還是四年制的,目前秦州省中医药大学還叫省中医学院,改名为省中医药大学還是二十年之后的事情。 方乐是不愿意耽误時間的,如果春节能回去上课,他是想跟着现在的班级继续走,直接进医院,下临床,沒必要把時間浪费在学校裡面。 重生前方乐就是博士研究生文凭,医学专业和别的专业又不一样,属于一直学习的一個专业,不存在毕业几年之后把学的东西忘光了,参加考试,方乐也能保证不挂科。 下了临床之后,可以一边工作一边继续提升学历,尽快把职称弄上去,這才是正途。 拥有着前世的经验,在外科方面,方乐可以說绝对远超现在所有的外科医生,中医方面也绝对是排在前面的,也就比现在几位大国手差一些。 三十三岁生日的时候,父亲方寒就曾经评价過方乐,再沉淀一段時間,若能有所悟,必成一代国医圣手。 方乐的父亲是很少說大话的,性格也比较谨慎,特别是对子女,要求相当严格。 “祁爷爷,您在村裡行医,是有行医资格的吧?” 方乐回头问祁远山。 “肯定有。” 祁远山笑了笑,问方乐:“你是不是听到什么消息了?” “是听到了点。” 方乐点头道:“我听說国家近几年可能要实行统一的执业医师资格考试,只有考试通過,才能获得统一的执业医师证,要是不能获得执业医师证,就不能再行医了。” 這事也沒几年了,方乐也不介意在祁远山面前提一提,一些大的政策,从提议到执行,本就需要一定的時間,现在方乐說了,祁远山也不见得就会起疑。 祁远山眉头一皱:“要是這样的话,不少中医人应该都会失去行医资格。” “国家政策方面肯定会倾斜,也要照顾传统的中医医生,不過必然是有一些人会失去行医资格的。” 方乐点了点头:“這种事也是有好有坏,行业规范一些,也能扫掉一批庸医。” 对于這件事,中医医生這边也是有赞成的,有反对的,不過這事是势在必行,拦不住的。 从大方向看,其实是有好处的。 最起码一些靠着祖传秘方,或者一些偏方四处行骗的江湖游医会被打击掉,虽然会让一些传统中医失去行医资格,可对整体提高中医医生的素质、学识各方面還是有好处的。 任何事都不能因噎废食。 有什么說什么,在行业规范之前,从医门槛确实低了些,一些人随便看了两本医术,走动一下关系,弄一個行医资格,都敢随便给人看病,這种害群之马却让中医屡屡蒙羞,黑锅全部甩在了中医身上。 “祁伯伯!” 方乐和祁远山正說着话,门外有人进来了,是来找祁远山瞧病的。 “小乐也在!” 来人四十岁出头,走进来的时候无精打采的,看到方乐,還和方乐打了声招呼。 进来的中年人,方乐倒是记住了,也知道名字,正是张馨月账本上的新立叔。 “新立叔!” 方乐也笑着打了声招呼。 這年头,在方乐家两個病号,几乎沒什么收入来源的情况下,人家能借给张曦月45块钱,真的是很大的情分了。 而且這個四十五很有意思,既不是五十,也不是四十,一般来說能借四十五,要么就是张馨月当时正好差這么多,要么就是人家把手头有的都借给了张馨月。 “坐吧,哪儿不舒服?” 祁远山招呼方新立在凳子上坐下。 方家坪,村上自然是大多数人都姓方。 “应该是前两天感冒受凉了,怕冷,头疼的厉害,還有点晕。” 方新立在凳子上坐下,然后說着自己的情况。 “小媛先给看看吧,诊個脉。” 祁远山对赵媛說道。 “好的祁爷爷!” 赵媛应了一声,在方新立对面坐下:“新立叔,我先给你看看。” 赵媛跟着祁远山学习時間挺长的了,每到假期都来,虽然不是方家坪人,可和方家坪不少人都认识,方新立也是认识赵媛的,笑着点了点头:“好。” “记住刚才你方乐哥哥给你說的诀窍。” 祁远山提醒。 “嗯!” 赵媛点着头,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先平静下来,呼吸平稳,然后开始给方新立诊脉。 一只手诊了七八分钟,两只手加起来差不多十五六分钟,赵媛這才抬头对祁远山和方乐說道:“脉沉细。” 轻取不应,重按始得,是为沉脉。 “沉脉,主裡证,沉而有力为裡实证,沉而无力为裡虚证,细脉又名小脉,细直如线,应指明显,主诸虚证和湿证,脉沉细,新立叔的病症应该是虚症。” 赵媛详细的给方乐和祁远山解释。 方乐的脉象有些复杂,小丫头刚才沒判断准,這次這個脉倒是摸的沒错,很准确。 “嗯,继续!” 方乐笑着对赵媛說道。 以方乐的心理年龄,看赵媛這样的小姑娘,完全就是长辈看后辈,這会儿方乐就像是在江中院急诊科当副主任的时候一样,遇到一颗好苗子,自然也起了栽培的心思。 “新立叔,您嘴张开,我看一下舌苔!” 赵媛点了点头,然后又对方新立說道。 “啊!” 方新立张了张嘴,赵媛看了一下舌苔,舌质淡,苔博白。 “应该是气虚头疼!” 看過方新立的舌苔之后,赵媛又回头对方乐和祁远山說道。 “该怎么治?” 方乐问道。 “可以用中顺气汤。” 赵媛想了想回答道。 “你這么用,明天你新立叔就该来找你的麻烦了。” 祁远山沒好气的道:“四诊合参,问诊呢?” 赵媛毕竟才是十八九岁的小姑娘,被祁远山一說,又有点手足无措了:“祁爷爷,我......” 方乐笑了笑,问方新立:“新立叔,饮食怎么样?” “吃饭還好,胃口沒什么变化。” 方新立道。 “小便呢?” 方乐又问。 “晚上小便比较多。” “什么颜色,時間长不长?” “清水一样,時間挺长的。” 方新立想了想回答道。 “畏寒,小便清长,這是阳虚生虚寒的表现。” 方乐笑着对赵媛說道。 “阳虚生虚寒?” 赵媛一愣,脸又红了:“是肾虚头疼?” 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