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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十章 群狼

作者:未知
“如果真有那一天。”孙元化突然叹道:“恐怕大明也不复存在了吧?” 孔敏行不答,半响過后才道:“初阳你今日神神秘秘的跑過来,应该不是和我說這些的吧?” “当然不是了。”孙元化沒好气的道:“我来是要告诉你,和裕升将来還会有大麻烦……” “又是什么?”孔敏行两眼亮晶晶的,看着孙元化道:“既然你知道,想必是和京师的那些人有关?” “对喽。”孙元化道:“汪文言和史家叔侄上回造谣和记的银本不足,结果失败。這件事虽然和记解决的很好,但也把和记的财力给暴露了出来。现在坦白告诉你,盯着和记的就不止是汪文言一人时的那种局面了,有太监,勋贵,诸多官吏,還有京师京营的将门,和记是一块大肥肉,妙的就是和记虽然有武力,只限于宣大或是草原,在京城和记的根基很弱,现在又和魏阉走的远了,众人现在顾忌的就是和记在皇帝心裡位置很重,倒不是說皇帝看重和喜歡和记,而是今上一直担心动了和记会影响北方商贸的大局,加上今上秉性厚道,和记在十三山之役表现十分出色,也算有一份香火情。现在各家都在忍耐和等着机会,一旦和记出现破绽,這些狼必定群起而攻,不撕得和记鲜血淋漓,不撕下大块的肥肉绝不会完……我在京师多年,這些人是什么德性,我心裡再清楚不過了。” 孔敏行微笑道:“原来是這個事,這裡已经知道了。” “啊?”孙元化瞪眼看過来,颇感惊诧。 “過多的话我不好說。”孔敏行看的密报是政事官级别,普通的中高层的和记官员都不知道,他只能含糊說道:“和记在京师也自有消息来源,具体的我不知道,就知道张文澜清楚有一些勋贵和太监在打和记的主意……都是白动脑筋,张文澜是何等人,必定有应付他们的法子……” “這样我就放心了。”孙元化半躺在罗汉床上,意态闲适的道:“你们和记的规模越来越大,但赚钱還得靠内地,沒了大明就是无根之木,你得空還是得和张文澜說說,该打点的還是要打点,不要弄到最后下不来台,你们发展太迅速,恐怕各人都会生出自高自大的毛病出来,那才会坏事的……” 孔敏行笑道:“這些话是老师叫你說的吧?” “呃,算是吧。” “唉。”孔敏行也不知道說什么是好,不管他在這裡干了多少实事,做出多大的事业,获得了多大的认可与成就,但在徐光启這样的老人眼裡,自己始终是一個不能叫他放心的学生了,是啊,沒有走正途出身,沒有在大明的朝廷裡当官,哪怕是事业做的再大,拥有再高的地位,又有何用呢? 真的有勋贵和太监惦记上了,真的惹怒了九重之上的天威,皇帝不管不顾的对付一個商家,勋贵和太监们如狼似虎的扑過来,一個商家,再能耐還不是瞬间化成齑粉? 孔敏行也不知道心裡是何滋味……今年秋天时他和妻子回過一次河北,妻子老家是保定府那边,和记派了两辆大车和随行保护人员,也算是衣锦還乡。不料在妻子族中,他颇受恶气和轻视……以前人们都知道他是徐光启這個高官大儒的入室弟子,虽然他颇好杂学,但总是在人们接受的范围之内,而且也毕竟是有举人的身份,人们也不知道他何时可以中进士为官,所以妻族中人,对他是毕恭毕敬,十分的尊敬和客气。 上次回乡,因为舞弊案发,他数科不能应考,就算再考也因为前科的原因,殿试时考官绝不会把他摆在二甲之前,勉强中個三甲,外放到边远州县去为官,一生的仕途最多到五六品的地方官就算了不起了。对普通人家来說這也足够了,对孔敏行的妻族来說就很寻常,毕竟两家联姻时都是考虑到家世和未来的前程,两家都是书香世家,都有人在朝为官,孔敏行原本是被两边的族人都看到的未来之星,结果這样不尽如人意,孔敏行在两边族人的眼裡都是形象大跌,回到妻族那边,竟有好多小辈冷言冷语,孔敏行和妻子决心搬到青城来住,也是有与两边家族切割的意思,孔敏行和妻子都不贪财,這两年赚的银两都给了宗族,也是对此前受到的照顾做了交代,此后便是一心一意在和裕升這边发展了。 然而世间之事就是這样无奈,孙元化這一次過来說是赚钱子,也是半真半假,京官缺钱是很厉害,但孙元化不比普能官员,他的仕途一片光明,忍一时穷也不是忍不下去,此次前来,赚钱也就是只是個幌子,应该是受了老师徐光启的指派,特别跑来劝說自己。 孔敏行感觉心中五味杂陈,有感动也有悲凉,然而還有一些愤怒。 明知道老师是一番好意,然而還是有受到侮辱的感觉…… 为什么所有在京中的人都不相信這裡发生的一切? 孔敏行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压着火气,毫无烟火气的对孙元化道:“好了,不谈太多,這一晃快响午了,叫人准备酒菜吧?” “当然好了。”孙元化眉开眼笑的道:“最好劳烦嫂夫人亲自下厨做一道保定扣肉!” …… 张瀚回家不到一個时辰,周瑞便是带着公文急匆匆走到与后宅相连的院门口前。 有几個士兵在门口守备,领队的是個中队长,当下对周瑞笑道:“大人刚进后宅才多会功夫,周哥你就赶過来了,還让人休息不。” “我愿意?”周瑞笑骂道:“赶紧叫人进去通传。” 张瀚正和杨柳在一处,中午饭也是在杨柳的這裡吃,此前也见過玉娘和常宁,两人都不会吃醋……杨柳现在大着肚子,张瀚难得回来,当然也是要多陪陪。 杨柳猫似的蜷在张瀚身边,怀孕之前她就喜歡這么半躺着在张瀚怀裡,只是现在身子重了,做着這样的动作已经感觉有些困难。 张瀚抚着她的秀发,抚摸着怀中小女人细腻白皙的皮肤,感觉心中无比的平安宁静。 “将小三儿的名字想好沒?”杨柳也享受着眼前的一切,随口道:“给我想男孩子的名字,不准想女孩儿的。” 张瀚苦笑着应下来,前头两個全是男孩,杨柳真是压力山大,自己已经再三强调反而更想要個女儿,结果引得杨柳大怒,這话题算是不敢往下谈了。 “還有,不管怎样,老大老二名下的财物,老三也是有一份,兄弟几個這方面要平等……” “嗯,這话不需要你說……” 杨柳满意一笑,又伏在张瀚怀裡不出声了。 老二张桢是嫡子,将来是必要继承张瀚地位,這一点内外都明白,张瀚沒有明言,不過也并不打算去挑战這個传统。 不管东方還是西方,继承位子都要有一定之规,否则就会乱套,张瀚還打算日后弄一個继承法来,对自己的位子继承加以规范,对儿子们的教育也要弄出一整套的体系来,既不能叫他们乱来干政,胡作非为,也不能当猪养起来,既要读书,也不能读死书,不然成了建文帝那样的书呆子,也要坏事。 总之這样的事,张瀚才是正儿八经的考虑着,教育别人儿子他都很上心,更不要說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了。 将来更大的事业,总要后继有人! 杨柳最爱听张瀚聊這样的话题,两只眼睛笑成月牙儿的形状,张瀚其实沒有太强烈的嫡庶之分,位子是嫡子坐,這是为了避免无谓的纷争,立下一個大家都容易接受的原则。至于实际的好处,也就是和记内部的利润分配,则是不论长幼嫡庶都是平等的,甚至女儿也是有一份相当丰厚的财产分配…… 這时张瀚看到有人在窗外,他示意了一下,对方闪在一边。 待杨柳睡着之后,张瀚替她将被子盖好,垫好枕头,這才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外。 推门出去之后,他便是从温存的丈夫变成了一方势力的首领模样,进来的是一個侍卫,被一個仆妇引着。 “周瑞侍卫官在二门等着,說是有要紧事情求见……” 张瀚点点头,从廊檐下一路走過去,沿途几個仆妇丫鬟都垂着头行礼,他都是微微点点头,這在当时的贵人们来說是不可思议的行为,但张瀚已经习惯這么做,他很难做到对人视若不见,而在府裡的人初时都不习惯,有些受宠若惊,后来就渐渐习惯和接受了张瀚的這种行为。 “大人,军政司那边有报告。”周瑞道:“有一些遗骨要举行仪式送回去,還有家属過来也跟着一起走,另外有一些遗体今日举行仪式焚化,遗骨一并送回。军政分司請示過李政事官,李政事說,大人去或不去,由大人自己决断。以他的意思,可以由他代劳,不過具体怎么定,還請大人示下。” 张瀚沉吟片刻,說道:“将士们为了我們连性命都抛掷了,家属的心中不知何等难過。我不在這裡就罢了,在的话,這样的事当然還是要出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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