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灭蚊运动(1) 作者:未知 白有屋最近发现台湾這地方的另一個毛病了--這地方有怪病。最近一段時間,分到這裡来的移民已经病倒了两個了。白有屋现在還记得和他一起来台湾的王平病倒的时候。 那是四月初的时候,台湾的天气却已经很暖和了,白有屋和王平一起跟着几個老移民一起到村子边上的林子裡去打柴火。(如果沒有老村民带着,他们還是不太敢进林子的。)白有屋把柴垛子扎好了,正准备用冲担(一种两头尖的,用于担柴禾、稻捆、麦捆的类似扁担的工具。因为两头都有便于插进柴火捆的尖头,所以在斗殴的时候,也是非常致命的武器。)将柴捆挑起来,却听到王平的声音:“有屋哥,我身上发冷,怕是病了。” 白有屋赶忙向王平看去,只见王平脸色发白,已经开始发起抖来,似乎站都站不稳了。白有屋赶忙丢掉扁担,抢上一步,扶住了王平。 同行的两個老移民也忙赶上前来,其中一個只看了一眼便道:“坏了,怕是打摆子!” 白有屋是北方人,对于打摆子什么的并不太了解,只看那几個老移民脸色沉重,却也知道這怕不是什么好病。 這时候王平已经开始打起了寒颤,话都說不出来了,如果不是白有屋扶着,肯定已经一头栽倒在地上了。 “快,快把他背回去!”一個老移民喊了起来,“回去就放床上,面把所有找得到的东西都给他盖上!” 白有屋也顾不得冲担和柴火了,背起王平就往回跑,那個老移民挑上自己的柴火,捡起他的冲担跟在后面。其他人也都跟着回了村子。 进了王平的屋子,大家赶紧把已经有点冻僵了的王平放到床上,拿過王平的被子给他盖上,看王平還是冷得发抖,他又赶忙回了自己家,把自己的被子也抱了過来。刚刚把自己的被子给王平盖上,就看到刚才提醒他的那個老移民也抱着一床被子进来了。 等那人给王平把第三层被子盖上,白有屋赶忙道:“孔大哥,多谢你了。你真是個仗义的人。” 這位孔大哥却沒有搭话,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過了好一会才說:“都是苦命人,我們不相互帮帮,谁還能帮我們呢?要說王兄弟真是命苦……唉……” 白有屋听了這话,意思似乎不是很好,便赶忙问道:“孔大哥,這個病……” “這個病啊,凶险得很。能不能顶過来,就看他自己的命了。”孔大哥又叹了口气。 两個人都不說话了,屋子裡只有王平上下牙齿相碰发出的咯咯声音,显然,即使已经盖上了三床被子,王平還是很冷。 這时候又有一些新移民听說了這事情,也跑来看看。不過孔大哥說:“你们看看也沒啥用,先去忙自己的事情吧,這裡有我們也就差不多了,真要有什么要帮忙的,我們会喊你们的。”那些人便坐了一下,问了两句就陆陆续续的走了。 就這样過了大概半個时辰,王平才缓過劲来,不再喊冷了。白有屋长出了口气,正想說什么,却听孔大哥道:“快帮他把被子揭了,我到那边去弄点水来。”說完便起身拿起王平屋裡的水桶,径直到后面水井那边去了。 白有屋赶忙帮着把王平身上的被子掀掉,這时候就看到王平的脸色几乎在一瞬间就开始发红。 “我好热,我要喝水。”王平呻吟道。 白有屋赶忙拿了杯子,去茶壶裡到了一杯水,递到王平的嘴边。王平立刻咕噜噜的喝了下去,他的嘴唇碰到了白有屋的手,白有屋发现王平好像有点发烧。 這时候,孔大哥也已经提着水桶进来了,他将水桶放在床边,问道:“怎么样,发烧得厉害嗎?” “好像有点发烧,不過不是太厉害。”白有屋說,同时又伸出手去探了探王平的额头。但她的手刚一碰到王平的额头就一下子缩了回来--王平的额头热得发烫! 這时候王平忍不住的呻吟了起来,沒過多久就浑身抽搐了起来。 “快,把他的衣服拔掉!”孔大哥喊道,同时扯過一件衣服就浸在水桶裡,然后略微拧了拧就往王平的额头上擦。 這时候王平已经昏迷了過去,孔大哥又赶忙吩咐白有屋用蘸了水的衣服给王平擦身体降温。這次发烧的時間却比发冷的時間长得多,足足有一個多时辰,王平才慢慢醒過来,身上也开始出汗了,又過了大概一個时辰,他的高烧才总算是退下去了。 “暂时沒什么事了。”孔大哥长出了口气說。 只是经過這番折腾之后,王平也是疲惫至极,几乎连眼睛都睁不开了,才和两人說了句感激的话,便昏沉沉的睡過去了。 “让他睡睡吧。”孔大哥說,“我們出去吧。” “嗯。”白有屋应了一声,跟着孔大哥出了小屋。 “孔大哥,這次真亏得你了。王平能挺過来,真是全靠您了。”出了屋子,白有屋赶忙感激地說。 “能不能挺過来還不一定呢。明天后天他应该都不错,只是大后天搞不好就要复发,然后又是這样一圈,然后又好两天,接着又发作……我兄弟就是這样沒了的……這是命呀……白兄弟,這是命呀……”提到自己的兄弟,孔大哥的眼圈又有点红了。 白有屋不知道孔大哥還有這样的往事,一時間說不出话来。最后還是孔大哥开口了:“我們那批当中也有好些人得上這個病死了的。也有真正挺過来了,到现在還活的好好的的,到底怎么样,就只能看王兄弟自己了。” 在王平之后,又陆续的有两個人发了病,而且身体本来就不好的王平也沒能挺過去,到五月中旬的时候终于死了。白有屋和其他的几個人一起自己找了些破木板,拼了口棺材,把王平装了进去,抬到村子北边的一個小山包上埋掉了。 埋葬了王平,白有屋和其他的一些人就顺着小路下了山,准备回村子去。无论如何,生活总是還要继续。转過一片小树林,村庄就在眼前了,白有屋却发现,远远地路上来了一群人。 “這是?”白有屋睁大了眼睛。這些人显然不会是是那些生番,因为在那群人中有几匹马,猎头生番的手裡可沒有马匹,就算有,他们也不会伺候。而且领头的人手裡還有一面旗子。生番们可不会奢侈到用布匹来做旗子的地步。 那些人渐渐的走近了一些,白有屋渐渐地看清楚了,那是一群郑家的士兵和一群半大小子。 “东家的人来又有什么事情呢?”白有屋這样想着。 “有屋叔!”突然在那群人中有人朝着白有屋喊道。接着白有屋就看到一個人从队伍裡跑了出来,一直跑到他的面前。 “這不是阿德嗎?你们怎么到這裡来了?”白有屋一下子认出了当年和他在一個移民营地裡呆過的刘德。 “大公子有差事派我們做。”刘德很是得意的回答道。接着他又问道:“有屋叔,你们刚干完活回来?” 听到這個问话,白有屋却楞了一下,過了一会才指着后面的那個小山包說:“我們刚刚在那裡把你王平叔埋了。他沒福气,当年当流民的时候,一路上那样艰难都沒有饿死,如今刚到個能吃饱饭的地方,却病死了。” 刘德听了也愣住了,過了一会儿才问:“王叔得的是什么病,可是疟疾打摆子?” “疟疾”這個名字白有屋并不熟悉,但是“打摆子”這個俗称他還是明白的。于是他也吃了一惊,问道:“你怎么知道這個病?你们那裡也有人得上這個病了?” “有屋叔,我們那裡倒是還沒有人得這個病。不過大公子這次派我們過来,为的就是這個病。”刘德回答說。 “你们有能治這個病的药?”白有屋惊喜的问道。连续的有人得病,并且有人病死,让白有屋的心理压力也很大,任凭是谁,刚从饿死的命运中逃出来,吃上了饭,又怎么愿意病死呢? 然而,刘德却摇了摇头說:“有屋叔,這個病呀,现在還沒有什么特别有效的药,就是那些勉强能治,却不一定治得好的药,也不是我們一般人用得起的。” “唉……”听到這话,白有屋忍不住长叹了口气。 “不過有屋叔,我們虽然沒有药治疗這個病,但是大公子却教了我們怎样预防這個病,哦,就是說怎么样能不得這個病。大公子派我們到這裡来,就是为了把這些法子教给大家,让大家不得病。” “真的?”白有屋又高兴了起来,他還沒有染上這病,能不得病当然最好。 “当然了,要不大公子派我們来干啥。大公子翻了很多书,又請教了很多中国医生和泰西医生才找到這些办法的。”刘德带着点炫耀的味道說。 “大公子真是好人。观音菩萨一定要保佑大公子长命百岁,公侯万代。”白有屋先是双手合十,祈祷了一句,然后又說:“阿德,怎么才能不得病?” “這可不是一個人能做得到的,這要和村长說,要全村动手才行。”刘德回答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