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观月古寺 作者:未知 “头。” “曹大哥,你来了。” “你们看,头的眼睛黑了一大圈,不知道昨晚翠怡楼哪個姑娘被被头宠幸呢。” “一会怎够,最少也得二三個吧” “哈哈哈......” 几個平日关系好的衙役逗趣起来,一個個拿曹虎开涮,曹虎也不怒,笑呵呵地說:“你们這些家伙,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行了,想去翠怡楼就直說,那帐算我的。” “太好了,都說头儿最大方,沒错吧。” “就是,跟着头走,吃喝不愁。” “对,对,就是這样,头,累不,我给你冲一杯茶来。” 一众手下高兴得对曹虎大喝赞歌,每当时候,曹虎心情都是很不错,一来可以笼络人心,提高自己威信,二来也能彰显自己地位,再說自己是捕头,整個江油县的治安都归自己管,就是請客,那节扣也多,很多环节都是免費的,别看請的人多,可是真实的花销并不大,有时候還可以免費,再說最近额外的进项也多,這点花费曹虎倒不在乎。 出身草根的曹虎深深明白,有人才有势,虽說三班快役地位不高,可是县官不如现管,方方面面都要他们去执行,可以說权力极大,手下的忠诚很重要,曹虎经常对手下施以小恩小惠,把自己势力打造得像铁板一块,說到底,他也是效仿陈贵,只不過陈贵的对象是整個县衙。 “咦,张春年和李冬呢?這两小子敢缺勤?”曹虎眼尖,一眼就看出人群中少了二個得力助手,连忙发问道。 平时一看到自己来,這两個家伙最是殷勤的,所以這二人不在,曹虎马上就发觉了。 “头,他们两個出差办公去了。”一個瘦瘦的衙役小声地說。 “哦,办什么公?怎么我不知道的?”按规矩,自己是捕头,有什么事都得知会自己备案,再分配人手,怎么自己一点风都收不到,就出去办公了?曹虎的脸色都有一点不爽了。 无规矩不成方圆,在古代,有事也是逐级上报,越级的话,就是占理也不受人待见,被人视作忘恩负义之徒胆大妄为之辈,毕竟在很多人眼裡,這算是打小报告,這种行为,要是举报上级,沒有在位者喜歡這样的下属,就是不是举报上级,也给上面一個上级在其位不谋其政昏庸无能的印象,在官场特别忌讳。 虽說两人也算是曹虎的亲信,不過坏了规矩,曹虎心裡也不高兴。 快嘴的捕快牛二犹豫了一下,小声說道:“這是县丞大人让他们去的,据說是为了商议庆贺上元节的事,啧啧,他们倒是捡了一個肥差。” “是啊,不過最近县丞大人对他们二人好像另眼相看,把很多差事都交由他们去办,哦,对了,听說還给他俩的亲戚在迎宾楼安排了差事,這次又把上元节的肥差交给他们,他们真是走运了。”绰号肥东的衙役有些妒忌地說。 “往年這差事不是交给头去的办的嗎?”說话的,是刚做捕快沒多久的杨九。 曹虎笑着說:“沒事,县丞大人知道我最近太忙,所以沒做安排,再說過年前跟县令大人巡乡,小小捞了一笔,有好处,也得让兄弟们都沾一点才行,好了,都去干活吧,散值后别忙着回家,换上便服我們到翠怡楼好好乐一乐,先說了,過了這村,就這店,不去的,過后不补。” “头請客,說什么也得去啊。” “就是,沒空也得有空。” “腿折了也得爬去。” “大舅子請吃饭,推了,舅亲不及头亲呢。” 众人一边应一边嘻嘻哈哈地散了,等众人散后,曹虎的脸色马上就沉了下来,拳头都捏起来了。 上元节,是华夏民族一個传统的节日,在一元复始,大地回春的节日夜晚,天上明月高悬,地上彩灯万盏人们观灯猜灯谜吃元宵合家团聚其乐融融,显得非常热闹,为了显示与民同乐的精神,官府都会组织大大小小的花灯会,供百姓赏玩猜谜,年轻的男女也会趁這個机会,寻找自己的另一半,虽說明朝不及唐宋那样兴盛,特别在灾年,规模日益缩水,但在偏僻的地区,還是很重视,像江油县,每過完新年,县衙就召集各乡的乡官裡裡正等人商议,让他们选出精美的灯笼到县衙参加比赛,然后各捐多少份子钱用作赏赐之用,热闹一番。 大過年,有官差到,自然不能怠慢,跑腿钱不能少,特别是過上元节還沒過,還不算已经過完年,那红包還得丰厚一些,這是一個肥差,往年都是交给曹虎,沒想到今年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交给了自己的手下,還是绕過自己,曹虎的心裡别提多郁闷了。 特别是肥东的话,更是惊醒了曹虎,细想一下,這事也不算偶然了,自从自己跟县令大人走了一趟,自己和县丞陈贵的关系,虽說表明還是很和睦,但是明显大不如前,有意无意间,好像還有一些隔膜,很多要事,曹虎感到自己慢慢被踢出陈贵的那個核发圈子,陈贵不再专信自己,转而宠信张春年和李冬,突然间,曹虎心裡打了一個激灵:陈贵不会是从二人中选一個人,把自己取而代之吧? 综合最近的表现,曹虎越想越像,再想起李云娘给自己写的那封信,說自己在陈家如何委屈,曹虎忍住握紧拳头,眼裡出现一抹厉色,不,应是凶光。 不過一想起李云娘,曹虎不由用手摸了摸自己藏在怀裡的那封信,那是李云娘写给自己的那封信,心裡不由升起一线温暧的感觉,心裡叫着:云娘,到时你一定要来啊。 曹虎佯装沒事,沒去找陈贵理论,還对陈贵百依百顺,而陈贵不知是沉得住气還是沒時間动曹虎,一時間两人倒相安无事。 不知不觉,就到了三天之期,早就急不可待的曹虎随便找了個巡逻的由头,脱下公服,换上便衣,特地修了面让丫环给自己梳理了头发,還换上一身崭新的衣裳,這骑上马,早早赶往云娘在信中提到观月寺。 观月寺大约在江油城外五裡处,江油只是一個小小的县城,人口不多而各种寺庙道观却不少,叫得上名号的足有十多家,显得有些僧多粥少,观月寺不占据名山沒有得道高僧主持更沒有官府的照拂,這间不大不小据說鼎盛时期有七個和尚的寺庙现在只有一個叫慧清的老和尚负责打理,即使一個人,那香火也就勉强维持。 正月初六這天,慧清觉得自己走了大运,因为他在這一天碰上了贵人,那曹虎一到时,慧清還以为這些见钱眼开的胥吏连佛门都不放過,要自己进贡时,沒想這位曹捕头随手就捐了一锭五两银子的香油钱,喜得慧清笑得见牙不见眼,连呼“善哉”,說了一大通菩萨保佑的话,就是曹虎要求在后院要一间净房作休息时,慧清也满口答应。 “大师,一会有個故人来相会,到时還請大师行個方便。”曹虎說远,继而有些霸气地說:“我想,大师会帮這個忙的,对吧。” 捕头相当于后世的公安局长,权力大得很,曹虎的话,一半是請求,一半则是威胁,那老和尚慧清活了几十年,大风大浪见多了,闻言马上說:“曹捕头放心,与人方便就与己方便,出家人不打狂语也不挑拨是非,既然捕头大人有要事相商,贫僧一定不去打扰,這裡地处偏僻,而全寺只有老僧一個在打理,沒有外人,也不会有人到后院乱窜,請大人放心。” 曹虎一开口,慧清就猜出到這個曹捕头有可能约良家到這裡幽会,要是的**女子,大可光明正大,只有那些不见得光的,才要避开众人,至于为什么来僻静的寺庙,那也解释得過去,现在有钱人越来越多花样,像玩弄扬州瘦马养兔儿爷在野外苛合等,都不是什么新闻,有些人還喜歡在佛门静地幽会,那是他们觉得這样更刺激,更容易激发**,這事多了去,虽說這与佛门的清规有冲突,可是观月寺香火不足,慧清的日子過得甚为清贫,僧衣還是前年的,二年沒换新衣了,实在抵受不住银子的**。 再說曹虎是一县的捕头,自己一個不入流的僧人,别人动动手指头就能收拾自己,于是,慧清很识趣地同意了,不仅同意,還主动說会收紧口风不让外人打扰。 曹虎对此很满意,点点头說:“有劳大师,日后贵寺有不法之徒闹事,尽可到县衙找我。” 慧清连忙谢過,又泡来一壶過节才舍得泡的好茶给曹虎,這才說道:“曹捕头稍候片刻,后院有些乱,老僧先去打扫一下,很快就好,這裡有壶粗茶,虽說茶叶粗糙,不過是用上好泉水所泡,勉强還可入口,請大人慢用。” 有钱能使鬼推磨,曹虎对這慧清的表现非常满意,闻言拱拱手說:“有劳大师。” 大约二刻钟,后院的净房已经准备好,可是曹虎却不急着入住,而是倚着山门,望穿秋水地看着下面的山路,盼望着那個在梦中出现過千百遍的倩影出现,這一等,足足等了近二個时辰,直到日当午,曹虎急得快上火时,突然眼前一亮:一個俏丽的身影,正从山下慢慢的往位于半山腰的观月寺走来。 那個身影,是那样熟悉那样俏丽那样婀娜多姿,以至曹虎一看到就激动起来,小心脏好像打鼓一样,砰砰地响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