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举人老爷? 作者:未知 扬州,因其独特的位置,在歷史上一直占据着一個重要的地位,扬州的繁华富饶名扬天下,美景美食美人相得益彰,为历朝历代的文人雅士所钟爱,在扬州的歷史上,不知多少文人雅士留下足迹与墨宝也不知多少才子佳人在這裡留下千古传诵的佳话。 瘦西湖的美景扬州瘦马還有诱人的美食一直在陆皓山的脑中缠绕,陆皓山决定,在天下进入真正的乱世之前,好好感受一下扬州的繁华,无论如何,這样才不算白来這世上一趟。 在诱骗李向财出来时特意暗示他打点,就是为了筹集盘缠,幸好,這個李向财沒让自己失望,赶巴巴给自己送来一大笔横财,细心的刘金柱又在李向财和那两名手下身上摸索了一番,搜出一個祖母绿戒指两块上品的玉佩還有十多两碎银。 作为方圆百裡首屈一指的大富翁,李向财身上的东西都不普通的货色,那戒指和玉佩加起来少說也值五百两,又是一笔横财,把刘金柱乐得直哼哼。 两人商议了一下,清理了现场的血迹,连夜把尸体马车扔下一处悬崖,這样一来官府就是立案也得一段時間,而陆皓山和刘金柱就有足够的時間从容离开這個是非之地。 当然,马匹留下,這年头,沒有火车飞机,马是重要的交通工具,陆皓山可不想徒步走到扬州,从永州府到扬州府,有千裡之遥呢。 陆皓山从祁阳县弄了一匹马,而李向财的马车也有一匹,两人正好一人一匹。 “山哥,那李向财是大人物,他儿子是县官,就是京城也有关系,只怕這样一来,他们很快就能查到是我們所为,我們去扬州,又沒有路引,只怕,只怕逃不掉。”处理完尸体,刘金柱擦了一把汗,有些担心地說。 大明疏律规定,凡离原籍超過百裡者,需要到官府报备,取得路引,這才能一路通行,两人犯了命案,就是取得路引,刘金柱担心只要通辑令一下,两人就无所遁形。 陆皓山一脸淡定地說:“跟着我,還担心什么路引?放心,一切有我,早就准备好了。” “看我這榆木脑袋”刘金柱一拍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有山哥在,還愁什么路引呢。”說完,又有些兴奋地自言自语道:“太好了,我刘金柱长這么大,還沒离开過永州府,更别說去扬州那么繁华的地方,山哥,以后我就跟定你了,若有异心,天打五雷轰。” 在兴奋之余,刘金柱马上对陆皓山表忠心。 短短几天時間,陆皓山就彻底把刘金柱折服了,从模仿县老爷的笔迹私刻他的印章再从谋取一名捕快的全副装束马匹等,最后极为巧妙地把李向财从墙高宅深的大宅裡诱骗出来,還让他携带了大笔的钱财,轻易而举地把他杀死,报仇雪恨,整個過程环环相扣,做得滴水不漏,一开始刘金柱還以为两人要冲到竹山村放火杀人呢。 就是武候再生,估计也就這水平,陆皓山那手出神入化的模仿技艺滴水不漏的算计让刘金柱惊为天人,本来他想问陆皓山为什么懂這么多,不過陆皓山事前說過:什么也不要问,什么也不要說,這才把自己疑问压在心底。 有些东西,知道越少就越安全。 陆皓山拍拍他肩膀,然后从马上把事前准备好的布包拿下来,扔了一套衣服给刘金柱說:“来,穿上,把身上這身带血的衣裳扔了。” 杀人后,两人一身是血,估计走上官路被人一看到,就是普通百姓看到也扭送到官府,可不能大意,刘金柱接過衣服,一看是一套下人的粗布衣服,崭新的,穿起后感觉整個人的气息都变了,這是刘金柱长這么大,第一次穿新衣服,心裡美极了,穿戴完毕扭头一看,眼前一亮,在火光下,只见陆皓山已换了一身读书人的打扮:头戴方巾,脚踏方头鞋,身穿一套蓝色的襕衫,手执一把纸扇,再配上脸上那淡淡的笑容,好一個翩翩少年郎。 “山哥,你這一身打扮,真像一個举人老爷。”刘金柱有些羡慕地說。 “现在,你不要說我像,你要从心裡确信,我就是举人,一個到处游历的举人,而你就是书僮”陆皓山一边說,一边翻身上马,一脸认真地說:“来,金柱,我要告诉你一些注意事项。” “是,山哥。” ....... 八月中旬,正是三伏天,骄阳似火,好像要把大地烤着一般,树叶好像都被晒蔫了一样,蔫蔫的,沒什么朝气,路边的水沟因为缺水,隐有一种发臭的味道,置身其中犹如身处蒸笼一般,让人感到莫名的烦躁,而名闻天下的扬州城,城内城外,呈现冰火两重天的情况:城门外,不少难民或是倚在城墙处,或是在旁边的村林裡搭個窝棚栖身,他们衣衫破烂面带饥色,用一双双空洞而无神地看着城门,而城门内,则是纸迷金醉,极尽奢侈。 “干什么的?” “哪来的?原籍是何地?” “把你的路引拿出来,快点” 扬州城外,一队捕快正在对着那些难民逐個进行盘问,那些露宿在城外的流民百姓稍有怠慢,马上被凶恶的捕快拳打脚踢,陆皓山携着刘金柱到赶到扬州城门时,天色已晚,城门已关闭,就在准备回头找個小店投宿时,刚好碰到捕快们在盘查。 天启六年王二率数百农民杀了知县张半耀,从而揭开明末农民起义的浪潮,天灾**再加上土地兼并严重苛捐杂税越发沉重,农民军户大量逃亡,以至全国各地都很多流民,這些流民,都是沒有什么目的,听說哪裡繁荣哪裡富裕哪裡有吃饭吃就往哪裡跑,扬州是出了名大城,所以很多流民慕名而来,考虑到城内的卫生形象治安等因素,很多当地官员会拒绝流民入城,扬州城也不例外。 不過为了安全起见,派了一队捕快驻在城外,防止突发事件。 “官差老爷,不要,不要,那是我给女儿妞妞看病的救命钱,不要,不要...”突然间,一個中年男子嚎啕大哭,向一名捕快求饶,刚才被搜身时,他的钱袋被捕快搜走,說是证物,需要充公。 那可是救命钱啊。 “砰”的一声,那捕快飞起一脚,把這個瘦骨如柴的男子踢倒在地,恶狠狠地說:“敬酒不吃想吃罚酒不成?再纠缠,大爷把你送到牢裡尝尝牢饭的滋味。” “妞妞他爹,算了,我們惹不起,我們惹不起。”一個又黑又瘦的妇人连忙抱住丈夫,生怕他冲动。 那捕快抛了一下手中抢来的钱袋,随手塞入怀中,冷笑地說:“算你们识相。” 对于官差横行霸道,众人都习为常,沒有人傻到跑到出来替那瘦如竹杆的男子說话,這年头,人情薄過纸,各人都是各扫门前雪,就是陆皓山也有些麻木,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从花田村到扬州,一边走一边逛,六月下旬出发,直到八月中旬走到扬州,像這种情形,一路上见得太多太多了,以致整個人都有些麻木。 富则达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何况现在自己有命案在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這位公子,請问原籍何处?”刚才抢钱的捕快走到陆皓山和刘金柱面前,也许看到两人气宇不凡,衣着光鲜,特别是陆皓山還是一身读书人的装束,說话明显客气了不少。 陆皓山沒有說话,一旁刘金柱马上接话道:“我家公子考取了功名,特来从广州府到扬州游历。” 从陆皓山的衣服,不是瞎的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他是一個读书人,读书人地位高,考了功名,那更了不起,那捕快的话语再次柔和了几分,恭敬地說:“公子可有路引,劳烦借阅一下。” 广州府离扬州不下千裡,已经超過百裡的距离,索要路引查看一下身份也是应该的。 陆皓山点点头,给刘金柱打了一個眼色,很快,一张路引就交到那捕快手裡,那捕一看神色变了变,路引上除了证明眼前两人是游历外,而上面显示的名字为梁远高,身份是赫然是广州府新宁县的食廪生,举人老爷啊,還真是年轻有为,难怪在這年头還有兴致游山玩水。 驗證了路引沒問題后,那捕快恭恭敬敬地路引還给陆皓山說:“原来是举人老爷,小的失敬。” 古代交通不便,信息往来非常不便,很难查個究竟,就是手上有资料,可是古代的资料沒有照片,這给一代造假工艺大师陆皓山提供了无限的发展空间,一路上,二人换了几次身份都沒人识破,以至陆皓山的胆子越来越大,干脆就直接弄了一個举人的身份,而這個举人的身份,也给他诸多便利。 等刘金柱收起路引后,陆皓山随口问道:“這位差大哥,为何這么早就关城门了?” “回公子的话,今年暴民多,四月初八暴民還公然进攻三水,把游击将军高文龙都给杀了,为了安全起见,城门提前半個时辰关闭,非紧急公文不启,现在天色已晚,城外饥民又多,恐有不法之徒裹在其中,公子先是先找個地方落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