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付景轩這盘棋局左右分不出输赢,自個儿气了半晌,丢下手中的黑子问:“担心什么?”
康林老实,结结巴巴地說:“我爹明明沒给我說過亲,二爷却跟双儿說了反话,她要是生气了,不跟我走了,真的嫁给方家的瘸子可怎么办.......”
付景轩說:“你是不相信双儿对你的心意?”
“不是不是。”康林說:“就算我跟双儿情,情比.....”
“情比金坚。”
“对对对,是這么說,但我還是怕,若是双儿沒逃出来被迫嫁了,我可怎么办啊!”康林急得眼圈泛红,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当场就要落泪。
付景轩顺手递了一块新汗巾让他擦脸,起身說:“回吧,不出這几日,双儿必定会去找你,以后你照顾好她,也让她照顾好我的雀眉。”
三宝听得云裡雾裡,等付景轩回屋,才拉着康林问:“少爷何时找你說過五小姐要被定亲的事了?”
康林原本沒有泪水,为了不糟蹋付景轩一片心意,硬生生地挤出几滴,“年前就說了啊。”
“年前?!”三宝惊道:“可年前沒听說要给五小姐說亲啊?”
“我也不清楚。”康林忐忑,但也开心:“二爷只是告诉我准备着,到时带着双儿远走高飞。”
三宝還是不解,送走康林随手拽了根树枝坐在台阶上,他聪明机灵,小时候家中穷苦,沦为乞丐,偷人馒头时被付景轩抓個正着当了下人,這几年贴身伺候,对少爷也算了解,可眼下這事从头顺下来,却怎么都想不明白少爷的葫芦裡,到底卖了什么药。
付双儿這门亲事定得仓促,明显是因付景轩让柳氏母子在祠堂出丑,柳氏怀恨在心,又动不了付二爷,才故意說了门瘸子亲,拿付双儿撒气。可康林又說,付景轩年前就猜到了這码子事儿,莫非少爷能掐会算?
還是說......滋事挑衅,激怒柳氏都是少爷故意为之?为的就是成全付双儿和康林這对身份悬殊的苦命鸳鸯?毕竟他俩再是两情相悦也不可能走到一起,付小姐的亲事早晚要定,只是要分個早晚缓急!少爷此番把這事提前,又胡诌康林定亲,就是为了刺激五小姐为情私奔?逃离约束?
对对对!就是這么回事!
三宝起身直奔付二爷房间,心中称赞:少爷果真的舍身取义,大义凛然!为亲妹妹做到這個份上真是可歌可泣!這辈子算是跟对主人了!
破门而入刚想聊表忠心,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得踉跄几步,摔在地上。
晌午才收拾干净的梨木饭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面铜镜,铜镜旁摆着石粉胭红。付二少爷拿着画笔趴在镜子前吭哧哧地描眉,抽空瞥他一眼,示意他安静一些。三宝惊疑不定,缓缓从地上爬起来,悄声问:“少爷,你這是做什么?”
付景轩說:“点妆。”
三宝诧道:“为何点妆?”
付景轩道:“新娘子上轿,不都是要点妆的嗎?”
第4章
五日之后,前院传来消息,說是付双儿留信一封,人走楼空。
付尚毅愁眉不展,背着手在花厅裡来回踱步,程惜秋坐在主位看信,柳氏坐在偏椅上喝茶,嘴上着急火了,神态却怡然自得,“這可怎么办呀,方家的聘礼已经在路上了,就算人家生意大不如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咱们也得罪不起啊。”
付尚毅心焦,平时再偏疼柳氏此时也不禁怪道:“都是你搞出的幺蛾子!我早說双儿還小再留几年,你偏要给她說亲!”
柳氏不满,刚要拍桌子反驳,又想起程惜秋還在,便委屈道:“沒有你的首肯,我哪会费這么大的劲儿头求爷爷告奶奶的找人联络方家,說到底還不是为了你那宝贝千金能過上好日子,你這会儿反倒怪起我了?”
付尚毅哑口无言,這事他确实答应了,但他可沒想到自己平日乖巧听话的女儿有胆跟人私奔!也怪他平时关注的不那么仔细,竟然沒发现女儿跟個种茶的小子扯上关系。
“那你知不知她有心上人?”
柳氏說:“知道一些。”
“知道?知道你還给她說亲!你這不是逼着她走嗎?!”
柳氏泫然欲泣:“就算知道又如何,把女儿嫁给個莽汉你愿意嗎?我好心好意为双儿着想,你反而怪起我来了?”
“我,我也不是這個意思。”付尚毅为人如此,出了事永远归罪旁人。
付景轩作为亲哥哥,一早被喊過来想对策,一会儿闻闻山茶,一会儿赏赏新画,懒懒散散玩世不恭,付尚毅最看不上他這幅样子,气得胡子乱翘,拍桌子說:“亲妹妹都跑了!你個做哥哥的還有心思看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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