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刀白鳳沒再說什麼,向來,女爲母則強,書中的葉二孃,不過是被一時的劇痛矇蔽了神智罷了。
江湖風雲向來更替不停,蕭峯身世一事,不多久便漸漸平息下去了,反而是玄慈之事,更讓人談論不休。
刀白鳳還跟藍哥兒說,瞧,果然是JQ更受人歡迎,這世上就沒有不八卦的傢伙。
或許是許芸心心念念着要種田的原因,蕭遠山一代梟雄,遼國後族中頂尖的人物,竟然真的心甘情願的陪着她定居擂鼓山了。他練了少林功夫,日日要受痛楚,刀白鳳不信那套佛法化解的無根無據的解釋,與無崖子研究着爲他治療。
也幸好,蕭遠山並不像慕容博那樣貪心,七十二絕技練了個遍。蕭遠山只是在找化解少林功夫的方法罷了。
後來,刀白鳳讓他試了試九陰真經的療傷篇,效果短期看來,還是不錯的。
許芸跟喬三槐夫妻特別合得來,日日大家約着一起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有了什麼雜交水稻,又見山上跟原着中變化那般巨大,加之山上的人也受了刀白鳳影響,偶爾會蹦出句相當無厘頭的話來,許芸已猜到了刀白鳳的穿越身份,兩人試探着相處了幾月,終於打開了天窗。
然後,兩人才囧囧有神的發現,世上竟然有這麼巧的事,許芸居然是刀白鳳前世在山村裏當老師時那位“王子”老師的妹妹!
而許芸則是倒黴催的在跟她哥露營的時候,一覺醒來就穿了的。比刀白鳳滾落山崖的穿越方法還要不靠譜,連個預兆都沒有。
許芸聽聞刀白鳳說到王子,便是嘴角一抽:“他跟你說他叫王子?”
刀白鳳點頭。
許芸問:“那他有沒有說他姓許呢?”
刀白鳳搖頭。
許芸撫額:“果然!”
“其實,我們的爸爸姓許,媽媽姓王,他是他們倆的兒子,所以他湊合起來,叫許王子。偏偏,他出門跟誰介紹名字,都只說自己叫王子,搞得所有人都親切的對他去姓喊名。真不知羞恥啊!”
刀白鳳聞言驚悚了,問:“那你爲什麼不叫許王女?”
許芸悲摧的看着刀白鳳,道:“你以爲我沒叫過嗎?我幼兒園到小學,一直頂着這個悲摧無比的名字啊!你不知道我考了多少個一百分,才讓我爸媽給我改了名字!”
刀白鳳深深的表示了同情,然後猛然想到:“……你說,我們倆都穿了,你哥會不會也穿了?”
許芸仰頭思考了好久,搖頭:“不知道,他慣來最會裝模作樣了,我也認不出來他。”
這事便這樣不了了之了。
後來,太皇太后高氏病逝,哲宗親政,數逐持重大臣,再行新政,朝堂動盪。遼主耶律洪基大喜,命太子率三十萬大軍,興兵伐宋。
許芸與蕭遠山的感情已日漸親密,見蕭遠山聽聞此事後鬱鬱寡歡,便與蕭遠山一起,回了一趟大遼。
此行一去就是數月,不久,刀白鳳接到消息,遼國皇后蕭觀音被污與伶官趙唯一私通,被賜死,屍身送還蕭家,太子耶律浚於前線聽聞,失聲痛哭,遂率三十萬大軍拔營而返,遼國大亂。
刀白鳳不記得這一場變亂在史上是如何結束的,只在不久,就見到了蕭遠山攜許芸回返,滿面疲倦。
那日,蕭遠山喝了許久的酒,刀白鳳才知道,蕭遠山的酒量,與蕭峯也是不相上下的。
後來,許芸曾在私下與刀白鳳說,蕭觀音是蕭遠山的親妹妹,也是他在遼國僅剩下的嫡親之人了。
許芸說這話的時候,面上的表情很是難以描述,只是,許久之後,刀白鳳才聽她低聲道:“任你飛檐走壁,任你武功天下第一,千軍萬馬之中,宮廷詭計之前,又能救得了何人?鳳凰兒,這是那日蕭觀音被縊身亡時,遠山說的。”她苦笑一下,不再言談遼國之行。
蕭遠山從遼國帶回了許多金銀之物,從此之後,再未踏入遼國一步。許芸終於過上了夢寐以求的地主婆生活。
蕭峯則與靈兒行走江湖,做了一對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江湖俠侶。
童姥與無崖子兩人一直相濡以沫,童姥或許還對李秋水有怨恨,但也不那麼強了,頂多想起了,便跑去李秋水皇宮搗一下亂,還曾把李秋水最寵愛的外孫女銀川公主李清露捉來了一回。
也幸得那會兒靈兒和蕭峯不在山上,不然,靈兒只怕立馬就會回憶起這李清露對蕭峯的覬覦。估計還會跟童姥生氣的。
不過,後來,李清露忽悠了靈兒那傻二哥,又跑掉了,氣得童姥直跳腳,罵刀紫荊笨蛋。刀紫荊被傷了男人的自尊心,獨自一人跑西夏去了,說是一定要把李清露給抓回來賠給童姥,之後……之後反而被李清露捉住,據說困在了皇宮裏,偏偏不好意思回來求救,於是,一來二去,再回擂鼓山時,倒是把李清露帶回來了,不過,他自個兒已經是李清露的駙馬了。
對此,所有人都覺得他很丟臉。
至於刀白鳳,她想了許久,最終,還是與許芸一起,回憶着歷史,回憶着金老原着,寫了一本《五毒寶鑑》傳予五毒教歷任教主。
後來,不少知曉五毒教厲害的人都以爲,這本五毒教至寶記載的,定然是最毒的毒經,卻不知曉,這本書上所寫不過是刀白鳳和許芸能夠記住的歷史和金老原着。比如朝代更替,比如藍鳳凰和何紅藥。
至於到底會不會因爲五毒教教主看了這本書,反而陷入了預言的怪圈,反而成爲了推動一切發展的人,那可就不管她的事了,反正,那會是很久很久之後的事了。
誰讓五毒教創立於她爹的手中,又傳到了她丈夫手裏,而必然會傳給她的兒子之一呢?等那怪圈會影響到這個世界,至少也要三代之後了吧。
子孫自有子孫福嘛!她能做的,也不過如此了。
番外
第96章
許芸比自己的王子哥哥足足小了十歲,當她玩泥巴的時候,她哥已經進入了問題少年的年齡,等她開始懵懂的喜歡上某個男生了,她哥已經大學畢業了。所以,許芸跟她哥根本就玩不到一塊兒,一點也沒有那種打架有人衝前頭的被寵溺的感覺,所以,雖然是中年得女,許芸也一直很獨立。
這大概跟她的家庭有關,她的父親是一名軍人,古板、嚴肅、說一不二。小時候,許芸無數次看見父親拿結實的牛皮皮帶抽她那不聽話的哥哥,皮帶打在肉上那啪啪的聲音,一直到很多年後,許芸都還記得,儘管,她從來沒捱過打——這是唯一能令許芸慶幸自己是女孩兒的原因。
許芸不清楚是不是因爲父親的原因,她才那麼容易接受了蕭遠山。
雖然懼怕父親,但是,懼怕的另一面則是敬愛,敬畏敬畏,敬與畏總是連在一起的。
蕭遠山一眼看去,嚴肅威武,雖然面貌上沒有一點相似,但是感覺真的太像她父親了,都讓她生不出反抗的年頭。
唉,這也是蕭遠山永遠無法明白的,她對他的那點敬畏的由來。
許芸遇到蕭遠山的時候,已經晚了很多年。
她在這個兵荒馬亂的世界,一個人孤單而艱難的過了三十年,曾經喫不飽肚子,曾經被野獸追趕滿身傷痕,曾經眼睜睜的看着宋遼之間你死我活,掙扎其中的人卻渺小得如同螻蟻。她早已不曾奢望過愛情。
三十年,一個女人一輩子,又有幾個三十年?
青春年華不再,愛情憧憬已無,顛沛流離早已習慣,沒有男人,也學會了活着。但是,生很容易,活很容易,生活……卻很難。
或許是這些年的艱難早已磨去了她屬於女孩子的驕傲和肆意,當蕭遠山那樣要求的時候,她就很自然的答應了。
因爲明白自己無法反抗吧。
這就是生活,這就是她學會的生活的哲學,在那些殘酷的生存考驗之中——不要反抗,逆來順受,沒有棱角。
其實,這一輩子,一直到生命走到了盡頭,許芸也不明白自己是否愛上了蕭遠山,因爲那樣的感情在她經歷過的三十年裏太奢侈了,但是,至少……是喜歡的。
這種喜歡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或許,是那日清晨醒來,被他煨暖了腳的時候?
或許,是午夜驚夢,總有一個人將她摟在懷裏,輕輕的安撫,輕聲的哼唱她聽不懂的歌謠的時候?
也或許,是這個男人從來不曾強迫過她的時候?
上一輩子的記憶,這一輩子的所見,她一直以爲蕭遠山是那種飛過草原的鷹,雙翼雄健,啼聲驚破霧中蒼茫,但她沒想到的是,他卻真的爲她斂翼俯首,收起了所有的銳利和光芒。
愧疚也好,喜歡也罷,她已不想去深究了。她只要覺得安定而溫暖就夠了,尤其,當她被人將刀架在脖子上的時候——她再也不想重溫一次了,那種膽戰心驚。
那是那次她和蕭遠山一起去遼國時發生的事。
她從來不知道,他在遼國竟然是如此的位高權重。
曾經手掌十萬雄兵,幾乎是遼國所有大好男兒的偶像,讓遼國的土地戰慄的男人。
這樣的人,哪怕沉寂了三十年,但是,當他踏入遼國的土地的時候,她分明從他身上看到了一種銳利的氣勢緩緩的流動起來,從他臉上的疲憊之下、從他粗糙的衣物之下一點一點的透出來。
那一刻,面朝初升的陽光,她差一點就被蠱惑了,差一點就要說不如留下來吧,這裏纔是你該生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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