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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杀牛之罪

作者:沐轶
萧家鼎点点头,道:“你好!” 唐朝人是不会這样打招呼的,所以,這让這女子稍稍有些惊讶,抬头瞧了他一眼,很快就垂下了眼帘,扭身出去。這一转身,却留下了一阵香风,這种香不是那胭脂香粉的味道,难道是少女的体香?也不对,萧家鼎深度交往過的女人不算少了,其中不乏刚刚成年的少女,却从来沒有在哪個女人身上有這样的异香。 這让萧家鼎想起了金庸小說《书剑恩仇录》裡的那個香香公主。天天吃雪莲,所以身有异香。這女子也是西域胡人,难道也是天天吃花朵才這么香? 朱海银见他呆呆望着那少女的背影,便笑道:“大哥,你也看傻眼了?哈哈,——我說余掌柜啊,你這闺女太美了,将来這聘礼可一定少不了啊,她可是你的摇钱树,哈哈哈” 余贵也打着哈哈应声道:“是啊是啊。” “你闺女叫什么名字?”刚才朱海银只顾看美女了,沒有仔细听余贵的话,所以沒记住。 “楼兰。” “這名字倒也别致,对吧大哥?”朱海银望向萧家鼎。 楼兰是西域古国,在唐朝之前就已经神秘消失了。這应该不是姓,萧家鼎道:“這是她自己本来的名字?” “不是的,十多年前,老汉跑西域倒腾东西做买卖,有一天,我路過一個峡谷,见到路边不少死尸,都是些百姓,身上都是刀伤,血流满地,估计是被强贼劫杀的。這孩子坐在地上哭,那时候她大概三四岁,我见她可怜,便收留了她做了养女,教她說汉话。我懂一点西域胡语,问她叫什么,她只是哭。因为听說西域也叫楼兰,所以我就叫她楼兰了。” “原来如此。”萧家鼎点点头,继续吃东西。 朱海银却接着问:“她多大了?许了婆家了嗎?” “十六了,還沒许人家呢。” “不可能啊,這么漂亮怎么会沒婆家?” “唉,沒几個体面人家愿意娶胡女的,說胡女不懂规矩。小女性子又很倔强,所以啊,就耽误下来了。” 朱海银点点头,這倒說的是实话,就算换成自己,娶一個胡女做妻子,也是不愿意的,不管他再漂亮,上床可以,登堂入室做娘子,那不行。叹了口气,坐了下来。 现代社会萧家鼎见過的各种各样的美女太多了,而且,他对美女的熔点很高,轻易不会被迷住,更何况還是個冷冰冰的冰美人,所以也沒兴趣再說她的事情。 他已经吃饱了,对余贵道:“你說說你的案子吧。” 余贵就等他這句话,忙赔笑道:“是這样的,我前些天买了一头牛,养在后院的,前天不小心牛就摔死了。结果让邻居小食坊的谢老三给看见了,他一直嫉妒我家小吃铺生意好,說我歪门邪道把生意抢了,经常找我們的岔。這次他见到我家牛死在了后院,便跑去衙门告了我,說我故意杀牛。差役就把我给锁到了县衙门,我无论怎么解释他们都不相信牛是自己摔死的,要治我的罪。幸亏還有人帮我作证,說我沒有故意杀牛,最后衙门才定了我一個误杀,不处刑,昨天把我放出来了,但是把我的死牛抄沒充公了。我气得很,找衙门理论,他们說這是赃物,必须罚沒。——公子,一头牛可值八贯钱啊。就這么罚沒了?我又沒有故意杀牛,凭什么罚沒我的牛啊?” 在唐朝,牛和马是属于特别保护动物,故意杀牛、马的,处徒一年。過失致牛、马死亡的,则不处刑。至于对故意或者過失杀死牛、马的,死的牛马是否属于赃物沒官,《永徽律》裡沒有规定,但是,在几年后的《唐律疏议》裡却是明文规定的,故意或者過失杀死牛、马的,牛肉和马肉都属于個人财产,不是犯罪工具,所以不能沒收入官,而是要返還原主。所以,县衙的判罚是错误的。 萧家鼎一听就知道這案子其实很简单,只是当今官员不能从简单的永徽律中得到结论。這需要一定的法律素养才行。当下道:“我明白了,衙门沒收你的牛马是错的,你這事啊,不用写什么状子,因为你要告的不是别人,而是衙门,是衙门弄错了,你写状子怎么告啊?” 余贵一听就傻眼了,道:“那……,那就這么算了?那可是八贯钱呢!” 萧家鼎见他财迷兮兮的样子,心中暗想,說不定就是你想杀了牛做牛肉包子卖,故意把牛弄死,却装成牛自己摔死的样子。不過,尽管唐律规定杀牛要处刑,但是现代刑法理念却让萧家鼎沒有這种想法,到底是人家的东西,衙门怎么能胡乱沒收呢? 萧家鼎便道:“這样吧,這件事我记着的,等下午进衙门之后,我看看能不能帮你說說话,把牛肉還给你。” “哎呀真是太感谢了!多谢萧公子!太谢谢你了。” 也难怪這余贵如此激动,八贯钱相当于四万元人民币呢。那還只是牛肉本身的钱,若是做成牛肉包子出售,那還要翻倍的赚,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字。物以稀为贵嘛,唐朝很难吃的牛肉的。 朱海银根本吃不下這种小吃铺的东西,见古叶舟吃完了,便道:“走吧大哥?” 萧家鼎点点头,迈步出来,余贵在一旁陪着相送。 到了前堂,人客比先前少一些了,那楼兰正在收拾碗筷擦桌子,俏丽的脸蛋上依旧冰冷如霜。有常客跟她打招呼說话,她也只是点点头,压根不看人家,那些想搭讪說话的食客只好讪讪闭嘴。 萧家鼎明白了,這姑娘這幅冰冷模样,只怕也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无奈之举,她长得太漂亮了,又在小吃铺這种贩夫走卒经常光顾的地方,那些人面对美女,可都是什么都敢說的,甚至不乏动手动脚揩油的,若不是這般的横眉冷对,面若冰霜,還真是要被欺负的。 萧家鼎心裡多少有些同情她,走過她身边的时候,轻声說了一句:“楼兰姑娘,你辛苦了!”說罢,也不看她,径直出门而去。 楼兰愣了一下,从来沒有那個客人這么对她說過這样的话,不由得心中生气一股暖流,怔怔地望着萧家鼎的背影远去。 朱海银紧追几步赶上萧家鼎,道:“大哥,你吃饱了嗎?沒吃饱咱们换個地方接着吃。” “吃饱了。” 朱海银自己却几乎沒吃东西,肚子咕咕叫,可是萧家鼎說吃饱了,他也不好意思提出再去吃,那不是让萧家鼎陪着他吃嘛。他眼珠一转,道:“现在时候還早,咱们去游船河怎么样?” “游船河?” “对啊,浣花溪上游船河,人生一大快事呢!” 萧家鼎猜到了這什么游船河,肯定是花船之类的,笑道:“大清早的就去干這调调?” “游船河就是要白天,夜裡可就什么都看不见了。而且喝醉了载进河裡去也沒人看见。白天最好。而且浣花溪就在前面不远。走路就到。现在這时辰,到中午還有好长一段時間呢,咱们喝点酒提提精神。” “下午還要上衙,不能喝酒啊。” “那……,那就不喝酒,就玩玩混到中午,吃饭了好去上衙啊,要不现在去哪裡,闷坐在屋裡多无聊。” “那倒也是,行啊。走吧!” 萧家鼎跟着朱海银来到浣花溪,果然看见青幽幽的水面上,一艘艘的花船上飘来欢歌笑语,不时看见衣着靓丽的女子站在船头,朝着他们招手。 一见到花船,朱海银便眉飞色舞,到了码头,他是這裡的常客,都争着跟他招呼。朱海银要了一艘精美画舫,两人上了船,船上十几個女子,莺莺燕燕唧唧喳喳的,往他们身上靠。 画舫上的姑娘比翠玉楼的姑娘可就要低档得多了,唱歌跳舞也很普通。不過来這裡的,一般也不是为了那些来的。萧家鼎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当然不会客气,不過他不来真的,谁知道這些女子干不干净,他可不想惹麻烦。 在女人堆裡混時間就是快,不知不觉便到了中午。朱海银让画舫靠岸,两人带着仆从又去了酒楼吃饭。朱海银点了一大桌吃的,也不上酒。吃完饭,看看差不多到点上衙了,這才出了衙门。 萧家鼎先回到客栈,取了那副府衙司马的山水画,折成方块放在自己袖袋裡,然后跟着朱海银来到少城县衙。 进了县衙大门,转過照壁,走過长长甬道,到了二堂前面的高墙前。這裡有仪门,但仪门平时是不开的,除非迎接上官等场合才会打开,平时都从右边角门进出。衙门大体可以分成前后两部门,前面大堂等处普通百姓可以进来告状、听审,看告示啥的,而過了這個角门,后面则是县衙的办公区了,普通百姓是不能进去的。 因为有朱海银,萧家鼎不用跟角门的门房费口舌便顺利进去了。 朱海银一直把他送到了县尉邓全盛的签押房门口,指了指前面刑房的屋子,示意自己在那裡,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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