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
消息传到宫中,胤礽早已见识過這一切,形成免疫,并不觉得如何。相反還挺满意。大约是有他先前安插在民间的“宣传组织”潜移默化的影响,此事他的名字只被轻轻带過,并非焦点。倒是康熙爱民如子,勤政贤明的形象越来越深入人心。
陵光就不這么淡定了,蹙着眉头一本正经地同胤礽說:“他们弄错了,我不是神仙使者。书中告诉我們要相信唯物主义科学观,這個世上沒有鬼神。
“大师也說過,佛也好,道也罢,与其說是信仰,不如說是一种寄托。天下间流传着许多神佛故事,却从未有人见過他们的存在。”
顺治一個出了家的和尚說神佛不存在?信佛只是一种寄托?
胤礽嘴角抽搐,再次感叹顺治這個出家人当得可真别致!既然他心裡都清楚,为何還要放弃皇位出家呢?难道董鄂妃一死,他也心灰意冷了嗎?寄托?寄托啥?对董鄂妃的思念?
如果條件允许,胤礽是真想打开顺治的脑袋,看看裡头是什么构造。然而他不能,可惜啊!
系统惊悚了!卧槽!可惜?宿主你认真的!真的想给人开颅!你又不是学医的,开了颅,你也看不懂啊!
胤礽:……傻逼系统沒救了!
陵光唉声叹气地从宫裡出去,马车還沒到裕亲王府,在半道就被人给堵了。還是一大群人。有市井百姓,也有勋贵公子哥。
其中一部分人好奇想要看看最近炙手可热的神仙使者长什么模样,另一部分人思忖着這位可是皇上跟太子身边的红人,他既然能研究出水泥,想来本事不小。若能搭上关系,指不定能蹭好处被带飞。
陵光唬了一跳,最后還是侍卫们护着,又請了顺天府来开道,才平安回府。至此,他有了心理阴影,好几天都不敢出门。宫裡都不来了,尚书房的课业也請了假。
对此,康熙哈哈大笑,笑完也沒勉强,转头又与工部的官员们商量起水泥用于堤坝修建的可能性。
胤礽很清楚,水泥可以用于堤坝,但若将防洪寄希望于這上面,是不行的。都說钢筋水泥,這两個字经常放在一起,可见有了水泥,還得有钢筋。
系统闻风而动,雀跃着跳出来。
——宿主!钢铁的淬炼技术了解一下!系统出品,皆属精品!你放心,保证给予的工艺技术方案是基于目前背景條件能达到基础上的。
——虽然因为种种限制,或许会在某些流程和设备方面降低标准,淬炼出来的成品可能比不上后世的质量,但绝对不会相差太大。怎么样,高级任务来一個?
胤礽翻了個白眼:“不来!”
系统锲而不舍。
——别啊,宿主!水泥已经生产成功,也得到了康熙的足够重视。后续运用与推广并不需要你操心。你都休息两年了!两年才弄出来一個水泥!难道现在又想再休息两年?生产队的驴都不敢這么歇!
胤礽:“你居然還知道生产队的驴?”
系统暴躁了。
——重点是生产队的驴嗎?重点是你到底做不做任务!
胤礽斩钉截铁:“不做!”
系统快哭了。
胤礽叹气:“五台山寺裡有一口手摇式压水泵,光哥做出来的,你還记得嗎?”
系统:???记得是记得,但這跟做不做任务有什么关系?
“万事开头难!实验研究永远是第一個样品制作過程最艰辛。但只需第一個样品成功,此后就能依样画葫芦做第二個,第三個,甚至无数個。手摇式压水泵既然已经被研制成功,你以为我們为什么沒有进行推广使用?”
——为……为什么?
“手摇式压水泵浑身都是金属铜铁组成,无法用木竹代替。因为硬度不够,沒有高耐久性,并且深入地下的部分容易被腐蚀。你应该听過一句话,自古盐铁乃官营。
“为何要官营?前者是人民日常必须,后者乃国之利器。尤其是在冷兵器时代。大清如今虽有火铳,数量却有限,只能作为奇兵来用,不可能全军种配置。打仗火炮营为先锋,但后头的士兵手中握着還是铁器。
“這也就是說,谁掌握了铁矿,谁就掌握了武器,掌握了战局的半成胜率。所以朝廷一直在严格控制铁器的流出,监管铁矿的守卫。便是为了防止有人囤铁,私造兵器,意图谋反。你觉得在這样的情况下,朝廷会同意将铁用于大批量地制造手摇式压水泵嗎?
“即便朝廷同意,但在保证军需用器的前提下,又能剩多少能挪给水泵?所以想要制造出适用于防洪水库的钢筋,一個钢铁淬炼技术是远远不够的。還需要全国铁矿分布地圖以及先进的开采设备与技术。”
系统刚要开口,胤礽抢先說:“我知道這些你都有。但都是特高级任务。你觉得以我现在的能力,可以完成?”
系统悄咪咪扒拉出特高级任务的题库,默默闭了嘴。
胤礽也很遗憾,他终究是能力不够。即便时常說自己是天才,但他很清楚,自己只不過是比普通人聪明些,天才两個字還差了点。陵光才是真天才!
换句话說,他是学霸,陵光是学神!
——那……钢铁的淬炼技术也是很有必要的啊。
系统的语气弱了下来。
胤礽点头:“是很有必要。但不是现在。目前我有更重要的事做。”
系统:???
“我只說不做任务,沒有說不干活。”
系统激动起来:“宿主,你有目标了?你打算接下来搞什么?”
胤礽点了点手中的书,“這套书我都看一個多月了,第四本都看完了,你沒发现?”
系统一低头,发现书是从陵光手裡拿過来的那批,出自顺治的空间。
它震惊了!宿主這是要去养牛還是养羊?
胤礽:……這智商,到底是怎么蠢成這样的!
乾清宫。
福全正与康熙汇报水泥的生产运用进程,结束后,兄弟俩不免闲谈几句。
福全說起陵光,“自从被堵了回道就不爱出门了,每天关在家裡读书做题,也不嫌闷,反而乐在其中。若不是前两日太子派人来請,他還不打算挪动呢。不過昨日他却和臣說什么读万卷书行万裡路,想出去看看。”
康熙一愣:“出去看看?”
福全点头:“他是這么說的。”
康熙笑起来:“年轻人嘛,是该出去看看,见见世面。他那個性子,总要让他见识见识外头的人心。在京裡,我們纵着他,外人捧着他。他怕是一直都长不大。四处走走也好。他可有說打算去哪?”
“說是打算先去趟山东,帮太子看看新买的马场。”
康熙怔住:“太子在山东买了個马场?”
“是!让索额图帮着买的,還不小。”
康熙震惊了:“太子這是觉得京裡的马不够他玩?”
福全嗫嚅了好一会儿,觑着康熙的面色道:“還有一件事,不知皇上是否知晓。”
“与太子有关?”
福全回:“如今京裡都在传,有個贵人在大肆收购草料,不论是玉米秸秆還是青草苜蓿,全都要,来者不拒。因着数量大,价钱公道,家裡有剩余草料的全送了過去。臣觉得此事不太寻常,叫人伪装成卖家混进去调查,发现主事之人是太子身边的孟吉祥。”
康熙一头雾水:“太子都买马场了,难道還担心马场的草料不够马吃嗎?”
福全犹豫着,支支吾吾。
康熙蹙眉:“還有什么,你都直說了吧!”
“不只在京裡,太子似乎问索额图要了几個人往南去收集。還有,皇上可還记得跟着汗阿玛的魏东?”
“自然记得。汗阿玛去后,把他给了陵光,陵光不是买了個院子给他养老嗎?”
福全点头:“是!但我发现他不在那处院子裡了,甚至不在京裡。”
康熙睁大了眼睛:“他去了哪儿?”
“去了青海!”
“青海?”康熙深吸了一口气。如今青海可是和硕特部控制着,魏东去做什么?
知道康熙大约想深了,福全忙道:“魏东看着陵光长大,两人感情非同一般。他此番举动必定与陵光有关,因此臣叫了陵光来询问。
“皇上也知陵光這孩子心裡沒那么多弯弯绕绕,說话直白,不太会撒谎。臣态度强硬之下,他不能不答,便說是替太子办事。具体何事不肯讲,臣猜恐怕也是为了草料。”
去青海买草料?胤礽要這么多草料干什么!一個马场吃得下?怕是好几年都吃不完吧!康熙心中狐疑,点了梁九功出来:“去把太子請来!”
毓庆宫。
胤礽语重心长地交待陵光:“光哥,去了山东,你只需负责技术制作,马场有专人管理,你不必理会。若有需要尽管开口,他们会竭尽全力配合你。一切以制作出成果为先。马场的主事姓唐,人称唐老板,家中排行十九。你直接叫他唐十九便行。”
唐十九原是胤礽手下“宣传部”的人,本来给他安排的“行商”身份只是幌子,沒想到他還挺有头脑,玩得风生水起。如今“宣传部”已有新人出师,唐十九這個元老,胤礽自是打算物尽其用的。
“明面上的事都让唐十九去,对外你只是去马场散心的。”
陵光点头。
胤礽又道:“京城孤也设了個点,但皇城脚下,耳目多,地方小,到底不太方便。孤只打算在這边做個样例,方便成功后可以让汗阿玛了解。大本营還是要放在山东的。因此各处收集的草料,孤都会派人运過去。大概会很忙,還得劳你多费心。”
陵光咧着嘴笑:“我喜歡做研究做新东西,不费心的。”
胤礽也笑:“那光哥便回去收拾收拾,明日就启程吧。”
目送陵光离开,胤礽才看向一边静候的索额图:“叔公還有事嗎?”
索额图欲言又止,胤礽也不急,端着茶杯静待他开口。
“太子,臣還沒老,可供太子驱使。山东马场那边的事十分紧要,唐十九到底是汉人,又過于年轻,恐做事不牢靠,会出纰漏。不如让臣来?”
胤礽失笑:“叔公,你如今還领着要职呢,沒汗阿玛的允许,怎能轻易出京?况且這也不是去几天就能成的。便是让你来,也只能是你派人接管。”
“臣膝下二子,担的职位都不算重要,可与吏部說一下。”
胤礽挑眉:“一個一等侍卫,一個步军营协尉,负责皇宫与京城防守,這叫不重要?”
语气重了两分,索额图自知失言,立马改了口:“家中還有不少子弟……”
“叔公!”
胤礽打断他,“不用了。要說唐十九是汉人,朝中汉臣也不少。汗阿玛都說满汉为一家呢。孤用了唐十九两年,见识過他的本事。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孤相信他能做好。”
索额图皱眉。太子已经许久不用他了,之前是一直沉寂着沒事做還可理解。如今太子弄出了水泥,却交给了裕亲王,他连信都沒得到。索额图心底有些忐忑。
“太子,可是因为平嫔?”
胤礽:???
恍惚了一会儿才反应過来,乌希哈入宫,封的就是平嫔。這阵子他事多,都快忘了。
平嫔在围场十分风光,被直接带入宫门。可回来后便遇上小格格去世,佟佳氏病重。康熙围着承乾宫转,好容易脱出身,又有粮食丰收与水泥之事。因此到现在,康熙都沒想起来去见她。
她入宫时有多风光,如今就有多尴尬,当初康熙待她的不同仿佛成了一场笑话。但胤礽觉得這個从十一岁就知道谋算,步步为营的姑娘不会一直沉寂下去。然而即便如此,也与胤礽的决定无关。
胤礽哭笑不得:“叔公,孤分得清好坏。平嫔是平嫔,你是你。就算是与平嫔同出一房的孤那两位舅舅,都不一定跟她一條心呢。更何况你。叔公读過《论语》,《季氏》第十六篇中有言:不患寡而患不均。
“总不能功劳全让你一個人揽了,让满朝文武怎么想?而且你已是一等公,又为议政大臣,该有的都有了。就算再有功劳,汗阿玛也已封无可封,难道你還想要個铁帽子王嗎?”
索额图心头一凛,被最后這句唬了大跳,抬首望向胤礽,但见他目光幽幽,嘴角含笑,是警告,也是提醒。
索额图恍然大悟。他非是不知道其中关窍,可谁让太子做出来的东西都過于惊人呢!凡是参与的,都能蹭着功绩被带飞!這么大的诱惑,他如何能不被迷了眼?
“是!臣明白了!”
胤礽满意点头,想了想,又道:“前两年孤与叔公說的话,叔公可還记得嗎?汗阿玛最忌结党营私,买卖官职。家中如今有玻璃作坊,不缺银钱,很是不必如此。在朝为官,汗阿玛交待什么,你便做什么。除此之外,不可有别的动作。孤也不需要。”
索额图应是。
胤礽接着道:“孤相信叔公晓得其中利害,但只有你注意可不管用,赫舍裡家還有其他人呢。”
索额图心神一凛。
“孤听闻五叔公屡次空班,入朝任职過于随性。便是六叔公,领着内大臣的职务,却不思进取,成日外校射为乐。如今家中外公已逝,以叔公居长。坐长行权,叔公很该管管。
“孤知道你与他们不同母。早年怕是還有過龃龉。但孤相信叔公的本事。叔公能在朝堂坐到高位,助汗阿玛计擒鳌拜,又与三藩之战居中调度,有此等本事,如何会管不住两個弟弟?就看你是愿意管,還是不愿意管。”
索额图一震,神色闪烁。
“是人都有软肋,只需掐中要害,就不怕他们不听话。若他们嚣张不听劝,你便只同他们說,這是孤的意思,他们要是這职位不想干,那就别干了!孤自有本事让汗阿玛安排其他人来!”
索额图深吸了一口气,知道太子這是生气了。
“微臣明白!微臣知道该怎么做,請太子放心!”
胤礽点头。记得,原时空歷史上,今年索额图被罢黜,康熙列举几大罪状,心裕法保上书行径便在其中。如今因为诸多蝴蝶效应,這一出沒有发生。
此时不发生,不代表以后都不会发生。
索额图這边,他還能辖制得住。但他沒有那么多時間去一一警告赫舍裡家所有人。交由索额图出面最好不過。
索额图如今官居高位,又是一等公,還有他這個太子为后盾,其本身能力手段也不差。只需他用了心,就不怕压不住。
索额图应是。他前脚走,梁九功后脚就来了。胤礽也沒法再休息,只能随他去往乾清宫。
康熙也沒有试探的意思,开门见山:“听說你最近在大肆收购草料?還在山东买了個马场?你要那么多草料做什么?”
“汗阿玛知道了呀!本来還想让汗阿玛借我几個人的,可汗阿玛实在太忙了,我便沒好意思来烦汗阿玛。”
“你居然也有跟朕不好意思的时候?”康熙觉得惊奇,“又想做什么?”
如今对于胤礽脑子裡的奇思怪想,以及他偶尔看似胡闹的举动,康熙已经不觉得是在瞎玩了。瞅瞅玻璃,瞅瞅牛痘,瞅瞅杂交水稻,再瞅瞅水泥,哪一样不是胡闹出来的?他倒沒想着胤礽每次都能成功一鸣惊人,但试试又何妨呢?
“前年汗阿玛寿诞,我不是送了一份特别的寿礼嗎?去年和今年沒有,都让别人把我准备的礼物给比下去了。我就想着,等明年再送一份,不說比前年的强,总不能差。本来水泥是個好东西,可惜這会儿已经用掉了。儿臣只能重新想。”
康熙失笑。前年送的可是杂交水稻呢!不能比這個差,那可厉害了。
“你這又是马场又是草料的,是想给朕养种马,做战马储备嗎?”
胤礽:……
他哭笑不得:“汗阿玛,儿臣可不会养马。”
還种马呢!某点的种马倒是挺多的。
康熙更好奇了。
胤礽眸中透着狡黠,“汗阿玛,谁规定马场只能养马的?养牛养羊不行嗎?”
康熙:……行倒是行。可马的价值比牛羊高。用马场去养牛羊,对生意人来說,怕是不划算。但胤礽不是生意人,倒不需要考虑這些。
康熙挑眉:“你打算送朕牛羊?”
胤礽促狭道:“我不告诉您!”
康熙:……
“现在說出来,明年寿诞的时候,您就沒有惊喜了!”
怪不得陵光不肯讲呢,感情胤礽是打的這主意。康熙既觉无奈又觉好笑,“既然這样,朕也不问了。朕等着你的惊喜!你可别只有惊,沒有喜!”
“那必然是不能的!汗阿玛放心,保管有惊也有喜!”
福全听着,暗暗松了口气。照這么看,太子做的不是什么坏事,反而是大好事。如此便好。
身为臣子,他知晓了太子的动作,总不能不告诉皇上。可若太子藏着什么计划,他這一告密便等于将之暴露。人家至亲父子,他就算是伯父,到底也属外人。這一脚插进去,一個弄不好,可能裡外不是人。
二人听不到的是,系统在胤礽脑内开始吐槽。
——距离明年万寿节還有大半年呢,你要是做任务,拿到我给的奖励,不知要少走多少弯路,速度起码能快两三倍,哪裡需要這么久。
胤礽猛翻白眼,沒理会。他一直坚持自己的原则。系统虽然能力强大,但他不能過于依赖,更不能让自己形成习惯,而放弃思考。
自我能力不能实现的,他会求助系统。比如水泥工厂。
难度不是太大,经過评估,可以有望达成的,他会依靠自己。比如现在。
這日過后,康熙果然如他所言,不再多问。于是父子二人各自忙碌,一個忙水泥,一個忙草料。
就在京城出现第三條水泥官道的时候,宜妃发动,生下一位小阿哥。排行第九。康熙赐名胤禟。
经過粮食丰收,水泥出产,再来一個皇室添丁。康熙可谓三喜临门,两個月前因为小格格去世带来的那点伤心顷刻间消散无踪。
翊坤宫欢声笑语。宜妃高兴之下,出手大方,凡是来贺喜的,都抓一把赏钱。于是得了信的宫人纷纷凑上去說吉祥话。
听着宫门外嬉笑的声音,佟佳氏蹙眉:“外头怎么了?”
春枝瞄了她一眼,小声道:“宜妃生了九阿哥,大家都去讨赏钱了。”
立马又加了一句:“不過咱们宫裡的人都懂得规矩,沒动。”
佟佳氏却半点不觉得欣慰,她丧女,别人生子,多讽刺啊!尤其两個孩子是同一個父亲。皇上此刻怕是早忘记小格格了。這几天過来承乾宫的时候也越来越少。
只有她還记着小格格。小格格也只有她了。
院子裡,胤禛正在宫女的陪同下与雪团玩耍。佟佳氏伸手打开窗户,就看到他身边跟着的两個新面孔,“他们是谁?怎会在此?”
春枝支支吾吾:“那……那是四阿哥身边伺候的大宫女。”
“胤禛身边的大宫女不是翠烟和翠云嗎?”
“前阵子太子带四阿哥去慈宁宫請安,太皇太后见翠烟翠云剪得窗花好看,就问四阿哥要了過来,另外补了两個给四阿哥。”
佟佳氏神色一变。
春枝又道:“此事苏麻姑姑特地来禀過娘娘。可那时娘娘病重,正睡着,不见外人。刚巧皇上在场,听闻是太皇太后的意思,直接替娘娘答应了。”
佟佳氏呼吸急促起来。這不就是专挑着她昏睡,皇上在场的时候来嗎!可真是好一個“特地”啊!
“這事为什么沒人告诉我!”
她恶狠狠看着春枝。春枝缩了缩脖子:“奴婢……奴婢怕娘娘气着。太医說娘娘得静心修养。皇上也再三交代,不可拿琐事来烦你。奴婢……”
见佟佳氏脸色越来越难看,春枝赶紧跪下:“奴婢有罪,請娘娘责罚!”
佟佳氏沒說话,双拳握紧,指甲一点点掐进肉裡。
胤禛!他怎么這么好命!她的小格格一次犯病人就沒了,胤禛几次生病到如今還活蹦乱跳的,更得了太子的亲眼,让太子說动太皇太后来赐人!为什么!上天不公!死的为什么不是胤禛,而是她的小格格!
春枝朱唇轻启:“娘娘,還……還有一件事……”
佟佳氏狠狠瞪過去:“還有什么事瞒着我,說!”
“沒……沒有了。就是娘娘今日午睡的时候,府裡托人送了封信进来。娘娘可要现在看嗎?”
府裡指的自然是佟家。
佟佳氏伸手:“拿来!”
春枝从柜子裡取出奉给佟佳氏,佟佳氏拆了火漆,将信件抽出,一行行看起来。初时還好,后来脸色竟是越来越白,呼吸越来越急,最后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春枝大惊:“娘娘!”
声音惊动了众人。胤禛连忙奔进去:“佟额娘,您怎么了!”
不料,佟佳氏拽住胤禛的手腕,死死握紧,“哈哈哈!是她!本宫沒有猜错!本宫是对的!果然是她!”
目光中的怨毒与恨意宛如毒蛇缠上胤禛,胤禛吓得浑身僵硬,口不能言,只觉得全身发冷,每一個细胞都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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