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囚笼 作者:未知 陆轻盈坐在云峥的书房裡,埋头处理着账本,周围伺立着六個大丫鬟,每個人手裡都拿着一本账簿,只要陆轻盈嘴裡念出一個数字,就会有一個大丫鬟用笔记录在账本上,看样子已经进行了很长時間,失落的云落落坐在秋千架上,弟弟云霆用脑袋顶着姐姐的腰一次次的把她推到高出然后跑开,看姐姐晃荡,自己在一边咧着嘴傻笑。 好不容易等姐姐从秋千架上下来,云霆赶紧爬上秋千,急促的道:“该我了,该我了!” 云落落随便推了一把云霆,就走进了屋子,娇声道:“娘!” 陆轻盈放下手裡的笔,用手捏着自己的睛明穴道:“你不好好的陪弟弟玩耍,进来何事?” 云落落见母亲停下来了,就缠在母亲身上娇声道:“娘,后日就是腊八,相国寺裡有腊八粥施舍,听說吃了腊八粥之后可以添福增岁,爹爹不在,女儿想去给娘求一碗。” 陆轻盈笑道:“相国寺施粥,施舍的对象是衣食无着的穷人,咱们家還沒到那种地步吧?” 云落落见母亲似乎不同意,发急道:“才不是那样呢,孩儿听說佛教的创始者释迦牟尼本是迦毗罗卫国净饭王的儿子,他见众生受生老病死等痛苦折磨,又不满当时婆罗门的神权统治,舍弃王位,出家修道。 初无收获,后经六年苦行,于腊月八日,在菩提树下悟道成佛。 在這六年苦行中,每日仅食一麻一米。后人不忘他所受的苦难,于每年腊月初八吃粥以做纪念。 何嬷嬷說“腊八”是佛教的盛大节日。各地佛寺作浴佛会,举行诵经,并效仿释迦牟尼成道前。牧女献乳糜的传說故事,用香谷果实等煮粥供佛,称“腊八粥”。 并将腊八粥赠送给门徒及善男信女们,以后便相沿成俗。据說有的寺院于腊月初八以前由僧人手持钵盂,沿街化缘,将收集来的米栗枣果仁等材料煮成腊八粥散发给穷人。传說吃了以后可以得到佛祖的保佑。所以穷人把它叫做“佛粥”。 便是富贵人家也以求得一碗腊八粥为荣,娘啊,您就准许孩儿去相国寺好不好,那一天好热闹的。” 陆轻盈摸着闺女的头发道:“别人家去得,咱们家去不得,你梁辑叔叔当初南征大理的时候杀了好多的和尚,還把大鹏金翅鸟给抢回来了,你爹爹为了保护你梁叔叔,已经把寺庙裡的和尚得罪光了。咱们家的人去了相国寺人家不会接待的。” “相国寺都拿了咱们家的大鹏金翅鸟,为何還是這样的小气?” “胡說!”陆轻盈宠溺的在闺女额头点了一下道:“那是陛下赏赐给大相国寺的,可不是咱们家送给人家的,人情可不属于咱们家。 哼!当年要不是你要跳到桌子上去,大鹏金翅鸟怎么会从桌子上掉下来摔坏?不摔坏的话,为娘何至于重新铸造那么多? 听话,咱们不出去,你爹爹不在。我們要小心做人才好。” 云落落听了大是不依跺着脚道:“才不呢,我爹爹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大将军。我是将门虎女,为何要缩在家裡?” 陆轻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瞅着闺女道:“将门虎女?這话也对,你爹爹胆大包天的无所畏惧,身为他的女儿你确实需要胆子大一些。” 云落落立刻换上一张笑脸道:“您同意孩儿出去了?” 陆轻盈道:“你既然是将门虎女,那就用将门虎女的本事出去,只要你打的過你二娘。娘亲就随你出门!” 惹了一肚子沒趣的云落落嘟囔着离开了母亲:“不让出去就直說,用得着拿二娘来說事?二娘胳膊上可以跑马,谁能打得過她。” 话音未落,耳朵根子就一紧,随后葛秋烟的声音就传了過来:“谁的胳膊上能跑马?你当二娘我是街上的那些花胳膊?” 云落落见逃不脱干脆大声道:“花胳膊也打不過您!” 葛秋烟自然是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知道這孩子就想去大相国寺看热闹,不過這事還真的不能答应,云家和佛门堪称水火不相容,去了不受人待见不說,還有可能会出危险。 不過這孩子自从夫君出征之后就再也沒有出去過,总是這样拘在家裡也不是個事,孩子到底還是要出去见世面的。 云家在城外那座农庄现在已经快变成兵营了,云峥在各地的老部下听彭九說大帅将要离开大宋去海上,還问他们去不去,這還了得,這群人现在早就把孩子生下了,好多人生的還不是一個两個,家大了,业却变小了,身为老子不为子孙后代谋一個万世富贵那就是失职,抱着跟着大帅有肉吃的想法,从四面八方涌向了东京城,磨刀霍霍的准备跟着二少爷去海上当海盗发家致富,至于夫妻离别這种小問題从来都不在他们的考虑之内。 因为好多人根本就不会游水,坐船又晕船,所以他们必须要接受严苛的重新训练之后才能去海上,所以在去登州之前,现在东京城把冬天熬過去。 他们的到来让庞籍很是担心,不過這种担心随着早先来到的一批批的人从东京出发去了登州,這才把心放了下来。 农庄对云家来說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因为要离开,所以云家的钱财就不能再存放在钱庄裡了,全部被陆轻盈兑换成金银,放在农庄裡重新冶炼成十斤重的金块和银锭,葛秋烟這些時間就是在盯着這件事。 “要出去也成,不過啊,我們不能去大相国寺,可以去咱家的田庄,田庄边上有座小山,好在那裡沒有什么猛兽,在那裡你可以去山上捉兔子,套野鸡,打野猪。 想吃腊八粥二娘给你煮。” “可以骑马嗎?” “那是自然,不過你现在只能侧骑,女孩子跨着腿骑马不好,会变成罗圈腿,以后不好找婆家!” 见云落落拖着弟弟狂奔着去自己的房间准备出行,葛秋烟苦笑一下,走进了陆轻盈的房间。 陆轻盈抬头瞅瞅葛秋烟道:“既然要把他们都带去,那就多带些丫鬟仆役,农庄裡全部是些重利轻别离的杀才,粗手粗脚的可照顾不好他们。” “姐姐,为何不将那些金银全部弄成沒奈何之类的金银球,反倒要铸造成十斤重的金锭和银锭?這样還是非常的不方便。” 陆轻盈挥手让那些丫鬟全部下去之后道:“钱庄和一些大的商号他们需要铸造成五百斤一個的金银球,主要是为了转运方便,這些金银球回到总号之后,就不会再动,而是当做一种钱财储备,也就是說這些金银球其实就是商号的总利润。 咱家不同,這两年堪称花钱如流水,二叔在海上挣命,已经算是收获颇丰了,可是依旧沒办法补平那些巨量的开支,沒办法,只好动用家底来贴补了,十斤重的金银锭子最好,转运起来方便,如果需要大量购进物资,這些特殊的金银锭子也能保证交易顺利,云家现在需要的是信誉,所以啊,出不起差错。” 陆轻盈說了一大堆的话,却不见葛秋烟回应,见她倒在软榻上,似乎兴致也不高,早年间的时候這婆娘就见不得金银,现在怎么了,连最喜歡干的事情好像都沒有什么兴致似得。 “去塞外找夫君的事你想都不要想,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家裡這些孩子才是比天大的事情,你是离不了男人還是怎么的?夫君不在我們难道就不活了?” 陆轻盈的话說的恶毒,葛秋烟才不服气的把头抬起来,就被陆轻盈尖锐的眼神看得重新把头低下去,嘟囔着道:“我就是离不开夫君怎么了?說到天上去我都有理。” 陆轻盈探手在葛秋烟丰盈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道:“长成這個模样,难怪会晚上睡不着,都說美女好淫還真是這么回事。” 葛秋烟一把抱住陆轻盈嗤嗤的笑道:“您也是千裡万裡挑一的美女,难道您就心如止水?” 陆轻盈随葛秋烟抱着叹口气道:“我和你不同,我是大妇,男人不在家的时候我就要当男人使唤,我們一辈子的心血都在這裡了,不管是孩子還是家产都不能出問題。 你即便是把金银都铸造成功了,怎么运出去還是一個問題呢,曹皇后接掌了陈琳的密谍司,对我們家看管的更加严格了。” 话题說的沉重,葛秋烟松开了陆轻盈,虽然有时候她们两人在夫君不在的时候也有一些闺中游戏,很显然现在不是合适的时候。 “蓝蓝真是一個废物,咱们给了她那么大的支援,她到现在都不能真正的帮助到我們,那些物资和钱财丢水裡都有一些响声……” “住嘴!這件事是你能臧否的?云家到底能不能全身而退就要看蓝蓝是否能够击败曹皇后,现在皇帝的性命危在旦夕,我相信,一旦蓝蓝躲過皇帝龙驭宾天這一遭劫难,定会给我們所有人一個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