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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凌烟阁

作者:祝家大郎
鲁达回来了,水师還在大洋之上,鲁达麾下主要的精锐都在各地驻扎建城。却是這些事情也并不需要鲁达亲自到各地去盯着,各部都有自己的主官定夺各地之事。 南来北往的船只,会带回来无数的书信。从国内出去的船只,也带着大量的物资与武器。其中武器便是主要的,火枪火炮之类。特别是火枪,已然在杭州建立了造作厂,已然开始大量的生产,支援海上交通枢纽的守卫。 鲁达在杭州上岸之后,交代了一些差事,又乘船直往北去。而今這船当真是主要的交通工具,不论是国内江河,海上沿海水道。赶路工具,沒有比船更快速的了,也沒有比船更舒适的。 即便是鲁达這個自小在西北长大,从来沒有乘過船的汉子,而今上船,也从来不会头晕脑胀。 河间新城,如今越来越大。水泥的道路极为宽广,新城的建设也是规划得极为整齐。 新城也有许多不同以往的先进之处,真正现代意义上的下水道,随着水泥的发展,也建立起来了。城市裡再也不需要大量的人手来做那些沿街运送粪便的事情了。 甚至城内還出现了自来水管道,虽然只是少数地方尝试,但也是从来沒有出现過的新奇事物。 鲁达每年总要来一两次河间,這一回却是過了一年多才再次到来。河间的街景当真是日新月异。有了水泥,加上钢铁的产量不断增加。街边已然出现了比较高层的建筑,這也是建筑上的尝试,以前高层的建筑,主要是塔楼之类,而今便是居民区,也出现了类似的建筑。 皇城之内,一席酒宴,参与的人并不多。鲁达、史进、老胡、朱武、吴用、种师中,李纲、林冲、裴宣。 年纪最大的便是种师中,已然七十多岁,实在有些老迈,却是脚步還比较稳健。 老胡,六十岁的模样,比种师中看起来還显老,满脸的褶皱,白发苍苍。 吴用与鲁达也有些许白发在头上,裴宣却是看起来精气神差了一些,兴许是太過劳累。朱武反倒胖成了一团,颇有点富家员外的模样。 唯有史进与李纲,显得年轻一些。 今日郑智并未穿龙袍,只是一身绿色的大棉袄在身,头上還带了一個毛绒帽子。這一身绿色的大棉袄,入冬以来,郑智每日都穿,穿得格外亲切。其实就是后世军大衣的模样。 便是那毛绒的帽子,也如后世军用的大棉帽。而今寒冷地带的士卒,也多戴這种帽子。 酒菜自是丰盛,而今這国家,似乎也容得一些奢侈。百姓有百姓的奢侈,大鱼大肉配大酒。富户有富户的奢侈,食衣住行上追求一种精致。 只是這皇家酒宴的奢侈,反倒少了一份精致,而是那大鱼大肉般的景象。也是這些军汉,以往行军打仗之时,军粮供应上,皆以方便好携带好保存为准。所以主要的食物就是各种饼。 這也是军汉为何只要有條件就要大口吃肉的原因。到得现在,军粮供应上倒是有了进步,各种肉干也开始大量供应,甚至還会把瓜果之物装在铁盒子裡做成罐头。 瓜果罐头,远洋的船队便是最为需要這种东西。這個年代航海,坏血病是船上人员最大的危害,维生素的缺乏后果极为致命。 罐头的制作方法,其实极为简单,就在于蒸煮杀菌与密封上。铁皮罐子加上螺纹,已然可以达到這一点。 螺纹,其实也是一個重要的发明,原理非常简单,带来的科技进步,却是巨大的。从工业螺丝到瓶子的密封,起到的作用重要。 螺丝,其实是所有近代工业产物的基础。 穿着大棉袄的郑智,缩着脑袋坐在垫着软垫的太师椅上,脚底下還有火盆取暖。河间的冬天,似乎比西北之地還要冷上一点,這种感觉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郑智如今年纪也大了,不比年轻时候能御寒。沒有暖气的时代,河间燕京之地的冬天,寒意冻彻心扉,东北之地,便是更不能想象的。 “日子過得真快,一年又一年,忙忙碌碌,眨眼间又要年关了。”郑智抬起酒杯,左右看了看,开口說道。 场中几人,性格各不一样,听得郑智言语,反应也不一样。 种师中只是微笑点着头,李纲有礼有节不卑不亢,也是举杯示意。最近走在编纂宋史的吴用,便更显得恭恭敬敬,甚至带有一些谄媚的模样。 史进满脸笑意,笑意之中有一种满足之感。也是史进对于如今這生活的态度,政务之事,史进从不過问,军中之事,史进向来严苛。甚至史进连各大衙门的主要官员都认不清,史进与各大衙门之间,也沒有什么事情走动,唯一就是领粮饷的时候,在回执公文上签字盖印。 兴许史进也是受了人指点,亦或是自己明白许多事情。作为京畿卫戍区的大帅,麾下十几万兵马,地位太過重要。与任何人交往,都可以保持着距离,甚至是不近人情。谁人来攀交情,史进皆是拒人千裡之外。 朝中也有一些派系上的区别,史进并非不知,却是从来不闻不问。甚至史进還刻意与郑凯也保持着距离。至于其他两個年岁還小的皇子,更是见都沒有见過。 唯有鲁达听得郑智话语,立马接道:“娘的,眨眼间洒家感觉自己老迈了许多,大早睡得起都起不来了。” 郑智闻言也是大笑道:“你這厮是吃得好睡得香,是福气。某最近天不亮就醒来到处走,一天睡不得即可时辰。” 如今的郑智,似乎慢慢少了一些以往的和善,多的是板着脸处理公务的模样,大多时候更是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 并非郑智性格有了什么改变,只因为如今這個国家,正是歷史的关键转折点,万事百废俱兴,万事都在起步。郑智心中所想的事情,也太多太多,从行政改革到科学的推广,从国家扩张到战略的制定。郑智样样都尽心尽力。 也唯有郑智心中大致知道這国家的一切,该往哪裡去。所以郑智近来经常发怒,发怒的次数越来越多。但凡郑智下达的命令,沒有达到预期效果,郑智就会大发雷霆。 郑智想得深远,只因为见识不同。這個时代的人,终究有這個时代的局限性。对于郑智的许多命令,并不能透彻的了解到本质。 就如当初,郑智下达命令,国内一律不准蓄养奴仆。便也有人不以为意,或者觉得這几千年来都是這般,家中养一些奴仆也是正常。 郑智自然有郑智的信息渠道,便是大发雷霆,甚至以杀人来制止這件事情。 又到之后,依旧還有人沒有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准汉人奴仆了,那便奴役那些从国外来的人,尽管法律规定不准养任何奴仆。对于那些黄奴黑奴,便也有人觉得应该不会有人在意。沿海许多地方的作坊裡,就出现了许多這种不花钱的劳工。 郑智又一次大发雷霆。两番雷霆之后,還是有人自作聪明,澎湖诸岛,琼州岛,天高皇帝远,便也聚集了大量的奴隶。 郑智唯有再一次雷霆万钧。治理這大国,实在太难,一件這般的小事,杀人也杀過了,贬官也贬過了。却是前后七八年,才彻底往這件事情真正得以推行下去。 治国之事,郑智也是新手,也有许多尝试。从和颜悦色,到雷霆万钧。郑智最终還是发现,和颜悦色从来不能治国。脸带笑意說出去的命令,往往不如黑脸严肃說出去的有效。 好言相劝,更是不如雷霆万钧。 当一個国家领袖,实在太难。郑智以前并沒有真正想通赵佶這么一個和善之人,甚至是一個颇为有品德之人,为何会让国家走向毁灭。 郑智以前只以为是赵佶太单纯,太天真,太過玩物丧志。 如今却是有了另外一個答案。就是赵佶這個皇帝,太好說话,太過于得過且過,沒有天子一怒流血千裡,唯有与人和善,听之信之。 治国理政,并非皇帝一人之事。当有人第一次敷衍成功了,往后敷衍就会成为常态。敷衍就会成为当官之道。 郑智最为难的事情,就是不断驗證着自己是不是被人敷衍了,這就会成为一种焦虑。 从户籍的登记,到赋税的反复查验,再到海关上的腐败之事。 从田地是均分制度,到府衙对于案件审理上的插手,再到官员升迁的考核制度。 从军粮供应的事情,到利益链條的监督,再到军队训练操典的执行。 一切一切,都是一种焦虑。焦虑這大好的机会,是不是会因为自己办砸了。 焦虑之下,便是越发的容易愤怒,容易不近人情。歷史长河,還在不断往前,郑智也只会是歷史长河上的一個過客,郑智也只是這华夏几千年中的一個浪花。這個浪花能不能带来真正的改变,郑智焦虑非常。 這种焦虑,与打仗胜负,完全不是一回事。打仗的时候,只关心胜负,与现在比起来,那真是一种单纯的感受。 鲁达闻言憨憨一笑:“哈哈。。。洒家吃得多,睡得久,却是有医官說洒家這样活不久,往后身体会出状况。洒家岂能信他的,有吃有喝岂能活不久?沒吃沒喝才会饿死。” 鲁达笑得极为纯净,如今,也唯有在郑智面前,鲁达才会這般去憨憨发笑。 郑智闻言,看了看鲁达越来越大的肚子,笑道:“你還别不信這個道理,以你這么大吃大喝下去,当真活不久。還是要节食少饮,多多运动。” 鲁达闻言,不以为意,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拿起面前一块牛肉,放在口中咬得几口,吞了下去,便去取酒来饮。面色之上,便是心满意足。 郑智只是无奈摇头浅笑。史进见得鲁达這般模样,也道:“鲁大将军。。。你便是死,也当是個饱死鬼。” 史进自然不比鲁达模样,手中拿着筷子,吃饭也不是那般狼吞虎咽模样。兴许也是史进与鲁达出身不一样,史进是富家二代出身,鲁达却是那西北军中子弟,自小也就为一口粮食奔波。 史进一语,左右皆是大笑不止。 郑智与众人同饮一杯,看着史进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开口问道:“大郎,你师父去世好几年了,是不是在开封還有几個侄子?” 史进闻言点了点头道:“有几個侄子,并非师父亲兄弟的后辈,是堂兄弟的后辈,有几人也来拜见過,大多不成气候,有一两個倒是五大三粗,有几手武艺。” 史进說话间,倒是有些伤感,王进沒有留后,死了之后,牌位都在史进家中,香火也是史进来烧。 郑智闻言点了点头道:“选两個王家后辈到军校去吧,告慰一下你师父在天之灵。” 史进闻言点了点头,便也是小事,不在话下。 便听郑智又道:“在河间附近选一处山头,建一处祭拜烈士之处,以唐之法,命名为凌烟阁。大功之人与军中烈士,皆要在凌烟阁中立下牌位,供后人祭拜瞻仰。另請龙虎山的天师道长派人进驻此处,日日焚香祷告,世世代代皆要如此,不得断了香火。地方不够就扩建,此事学究去办。” 吴用闻言面色大喜,连忙起身作揖,开口說道:“陛下放心,臣一定做好此事。” 编了一年多的宋史,吴用心中日日都在想着东山再起。此事听得郑智又有事情吩咐,便是心中大喜,只想把這件事情办得漂漂亮亮,让郑智满意,如此也好再掌权柄。 鲁达听得這话,便道:“好,此事甚好,洒家死后,就躺到那裡面去。” 郑智闻言,受了启发,也道:“头前种相公還问過陵墓之事,往后皇家皆不建陵墓,都躺到凌烟阁去。就在凌烟阁旁开一個小地方,埋也埋那裡,牌位也放在那裡。” 种师中闻言,连忙开口道:“陛下此举,稍有不妥。自古以来,皇家皆有陵墓,岂能如此随意。” 皇帝修陵墓的事情,并非避讳之语。郑智也還年轻,种师中就直接說過這個問題。便也不是种师中不知好歹,而是自古如此。皇帝活着的时候,就要开始修建陵墓,一直修到皇帝死的时候才停工。甚至会在皇帝登基的时候就开始修,修几十年的都有。 郑智自然不讲究這些事情,只道:“种相公不需再說此事了,某就躺到凌烟阁裡吧,也免得耗费太巨。近来伯纪正在制定官道之法,全国上下,所有州府,皆要通标准官道,以水泥覆盖。正是耗费巨大的时候,节约为要。” 郑智倒是不在乎自己死了住個什么坟墓。官道的畅通,对于整個国家而言,好处太多,不论商业来往,還是公文来往。效率都会成倍数增加。 以往的官道,虽然也算通畅,但是边远之地,往往与世隔绝。即便是官道,也有许多难通难走的地方,道路凹凸不平,步行還好說,车架通行,经常出现問題。 修水泥路,那便是让這個国家真正紧密联系在一起。虽然马匹在水泥路上奔驰,对于马蹄与膝盖而言,会有损伤。但是也会让马省力,让速度跟快一些。有利有弊。但是对于人而言,当然是更加有利的。 马匹的供应,如今也是越来越多,整個草原之地,更是划出了许多草场来专门养马。還有国外之地,养牲口的农场主也越来越多。马匹慢慢会成为消耗品,不再是奢侈品。 歷史往后去,将来這官道,也還有其他功能,也不再只是跑马。也为以后机械车子通行打下基础。 如今讲武学堂,已然在开始蒸汽机的研制過程,石油也在开始尝试着提炼。這也是郑智先知先觉的优势。郑智更是每日都关注着事情的进展。 “好,陛下也去凌烟阁,洒家也去。那便是死在一起了,大郎要不要也去凌烟阁躺着?”鲁达不懂种师中那些礼法制度,便是觉得這般挺好。 史进闻言笑道:“死還早着呢,我還要好好多活几十年。” 鲁达也是笑道:“還早還早,吃酒,先吃酒。” 說完鲁达拿着酒杯,左右示意,便是豪饮。 吴用看得這般情况,也想出言說得几句。终究是被鲁达吃酒的言语打断了,欲言又止沒有說出口。兴许吴用便也想躺到凌烟阁裡日日听龙虎山的天师道长念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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