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误入青楼 作者:莱格利斯 吃過晚饭,又陪着李唐和李宜之在李府的花园裡闲逛了几圈,瞌睡严重不足的秦浪终于扛不住了,再加上喝了点儿酒,他一路打着哈欠就晃晃悠悠的回了赵栩的住处。 此时的赵栩却是精神头儿极佳,看到秦浪回来,连忙从兜裡摸了两個骰子出来,嬉皮笑脸的非拉着他赌上几局不可;秦浪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沒精打采地道:“昨儿晚上你倒是睡得挺香,可哥们儿被你吵得一宿沒合眼,我实在是熬不住了,你自個儿玩吧,要不跟李府的仆役去赌几局也行,我先睡了。” 說完秦浪蹬掉布靴,倒在床上拉過一條薄毯子就呼呼大睡了起来;赵栩晃了他几下都沒把他晃醒,只得一個人坐在床上无聊的扔起了骰子玩。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有急促的敲门声传来,把睡梦中的秦浪给猛然惊醒了;麻痹的,三更半夜的敲個鸟啊!秦浪被人吵醒了瞌睡大为不爽,正要骂人,就听门外传来李宜之焦急的声音:“秦兄,快开门啊!出大事儿了!” 秦浪心头一惊,连忙翻身下床跑去开了房门,還沒来得及问话,就听李宜之上气不接下气地道:“秦兄,快带济王殿下跑吧,马贼杀进城来了。” “区区几個马贼就能破城?”秦浪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李宜之急了,道:“哎呀!一时半会儿說不清楚,赶紧跑吧,這些马贼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恶徒,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行,我马上就来。” “你快点儿,我們在后门等你。”李宜之說完一溜烟儿的跑了,秦浪则赶紧把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赵栩叫了起来,两個人慌慌张张的穿好衣服跑到了李府后门,此时李府上下的老老少少早已等在了這裡,十几個仆役手拿棍棒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看到秦浪和赵栩来了,李唐赶紧催促道:“快快快,速速出城。” 刚跑了沒几步,秦浪忽然一拍脑门儿,惊声道:“遭了。” 身旁的赵栩赶紧问道:“怎么了?” “哥们儿的字画忘拿了。” “忘了就忘了呗,反正又不值钱。” “那怎么行,李员外的一片深情厚意,怎可落于马贼之手。” “秦兄,你可真是重情重义之人。”赵栩犹如高山仰止一般的望着秦浪。 “少废话,這样,你跟着李员外和宜之兄先出城,我随后就来找你。” “别啊!“赵栩一把拉住了秦浪,噘着嘴道:“我說過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反正我是跟定你了。” 自己有叫停時間的功能,单独跑回去拿回字画估计問題不大,可真要带着赵栩這么個累赘那可就大不相同了,偏偏這死胖子身份還特殊得不行,真要出点儿什么岔子自己在大宋朝也就甭混了;当下秦浪一咬牙,扭头道:“算了,逃命要紧,快走。” 于是一行人风尘仆仆的赶到了南门,跟着蜂拥而来的老百姓一起逃出了城去。 一路马不停蹄的逃了几個时辰過后,众人在一片小树林裡停了下来;秦浪拿起一個水囊猛灌了几口,重重的舒了一口气,愤愤的骂道:“你大爷的,可算是跑出来了。” “就是!真是有惊无险啊!”李唐捋着胡须庆幸道。 麻痹的,老子辛辛苦苦搞来的字画呀!拿在手裡還沒捂热就丢了;秦浪心尖都在发疼,他猛地一扭头,问李唐道:“伯父,這些马贼究竟是何人?为何竟有如此能耐攻破县城?” 李唐轻叹了一声,道:“咱们广晋县地处宋辽边境,這裡山高坡陡,遍地水草,大小马贼不计其数,不過說到有能力攻破县城的恐怕只有肥熊那一伙马贼能办到吧。” 老子管你肥熊還是瘦熊,敢让哥们儿破财,那老子就让你丫的破头;秦浪重重的冷哼了一声,继续问道:“這肥熊究竟是個什么路数?還望伯父指点。” 李唐苦笑道:“老朽并非江湖中人,对這伙马贼所知也并不详细;老朽只知道這帮人多以本地流民为主,听人說那肥熊身高八尺,长得是虎背熊腰,有开山劈石的巨力,曾经徒手打死過一只黑熊,加上此人本姓就姓熊,故而大家都称其为肥熊;他手下的马贼据說有几千人之多,算得上是咱们這一带最大的一伙马贼了。” 行,這梁子今儿就算结下了,给哥们儿等着,老子非把你的熊窝一锅端了不可;秦浪嗖的一下站起身来,朝李唐和李宜之拱手道:“伯父,贤弟,马贼竟然猖狂如斯,我身为朝廷命官必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为祸一方百姓,我這就回大名府调集官军剿灭這帮歹人,咱们就此别過。” 這一刻,秦浪在众人心裡的形象简直是高大威猛到了极点,這年头大宋朝像這样一心想着为百姓办事儿的官员可是不多了,只是谁都沒想到秦浪這回大动干戈只不過是为了那几幅字画罢了。 李唐当即深深的给秦浪拱手鞠了一躬,发自肺腑地道:“如此老朽就代百姓们谢谢秦大人了。” 李宜之也拱手鞠躬道:“秦兄义薄云天,季明钦佩之至,愚弟预祝秦兄大破马贼,旗开得胜。” “多谢。”秦浪朝二人拱了拱手,带着赵栩便朝着大名府的方向去了。 一路无话,天黑时分,又累又饿的秦浪和赵栩总算是赶在城门关闭的前一刻进了大名府。 跟广晋县這样的小县城不同,大名府商铺林立,道路四通八达,果然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秦浪以前也沒来過這儿,于是他问赵栩道:“你知道府衙怎么走嗎?” “知道個鸟,我上次来這儿的时候都是在轿子裡睡觉,抬到府衙门口才被叫醒的。”跟着秦浪在一起混了两天,赵栩說话的风格也越来越有秦浪的味道了。 “麻痹的,人生地不熟的上哪儿找去。”秦浪用力挠了挠脑门儿,就听赵栩道:“先甭找了,赶紧找家饭馆儿吃個痛快,我這肚子都快饿扁了。” 秦浪伸手在赵栩那圆鼓鼓的肚子上摸了一把,打趣道:“沒饿扁嘛,這大得都跟小媳妇儿怀孕似的。” “又挖苦我。”赵栩翻了個白眼,摆手道:“算了、算了,我懒得跟你废话,快找地儿吃饭去。” 秦浪其实也早就饿坏了,他四下张望了一番,指着不远处的一家看着很不错的酒楼道:“咱们就去那儿吧。” “走着。”赵栩一点头,率先朝那酒楼走了過去。 二人刚一到门口,秦浪忽觉一阵香风袭来,就见一個身材略显臃肿但却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中年女人迎面而来;此人挽着发髻,脸上涂了厚厚的一层脂粉,手裡還拿着一把粉色的花扇子扇啊扇的,开口就听得让人骨头一酥:“哎哟,二位公子长得好生俊俏,看得我老妈子下面都痒痒了,快进来、进来,让奴家這儿的姑娘陪您二位好好的喝两盅;奴家不是自吹,這條街上就属奴家這儿的姑娘最是水灵,保管让二位公子流连忘返、飘飘欲仙。” 秦浪這时正好一抬头,入眼就看见头上的牌匾上写着“天香阁”三個大字;我靠,這他妈怎么是妓院啊! 秦浪正想着另寻一家,沒想到赵栩却已经开口了:“你们這儿可有酒菜,赶了一天的路累死小爷了。” “有有有,奴家這儿的厨子可是在整個大名府都排得上号的,保管二位公子吃得是舒舒服服;来,裡面請。” 說话间,老鸨就挽着赵栩的胳膊把他拖了进去;秦浪一看沒辙了,也只好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进了裡面,入眼就是一大片一大片飘飘扬扬飞起来的艳红纱帘,琴声、歌声、划拳声、娇唤声,各种乱七糟八的声音响彻一片;赵栩恐怕還是第一次到這种风月之地来,看到一個個衣冠楚楚的家伙搂着娇滴滴的美人在怀中肆意妄为,或对饮、或亲嘴儿,顿时羞得一张小脸儿绯红,额头上满是虚汗。 秦浪见状赶紧对老鸨道:“這儿太吵了,可有清静之地?” 老鸨平生阅人无数,早从眼前二位的衣着上知道這是俩有钱的主儿,当下她娇媚的把手上的扇子朝楼上一指,道:“二位公子,楼上雅间有請。” 进了雅间刚一落座,赵栩就从怀裡摸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来,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急吼吼地道:“好酒好菜只管招呼,银子多的是。” 老鸨眼睛豁然一亮,老娘果然沒看走眼,一出手就是一千两的银票,這俩愣头青也太有钱了吧;当下她迫不及待的把银票往自己那鼓鼓的胸口一插,跑到门口大声吆喝了起来:“姑娘们快来呀!有贵客!” 赵栩闻言吼道:“不要姑娘,我要吃的。” “好好好,姑娘吃的都有,马上就来。”老鸨妖媚的一笑,赶紧出去招呼酒菜去了。 姑娘和酒菜几乎是同时进了雅间,望着当头一盘红烧猪蹄,赵栩使劲儿咽了一口唾沫,也顾不得烫,直接抓在手裡就连撕带咬的猛啃了起来;秦浪也比他斯文不到哪儿去,抓起一只酱鸭子就整只的往嘴裡塞,吃得那叫一個生猛。 老鸨和一群姑娘面面相觑的对视了几眼,都被二人這吃相给吓到了;一位胆大的姑娘朝赵栩身边靠了過去,娇声道:“公子,您慢点儿吃,小心别噎着了;来,奴家陪您喝杯酒吧。” “沒空。”赵栩一挥胳膊便将姑娘的手臂挡开了,嘴上倒是沒闲着,继续猛啃;那姑娘幽怨的瞪了赵栩一眼,扭头望向了老鸨;老鸨赶紧递眼色让雅间内的姑娘集体往前站了一步,指着她们眉开眼笑的介绍了起来。 “二位公子先别忙着吃啊!看看,這是飘红,這脸蛋,這身段,啧啧,真是妙极了……還有,這是桃香,瞧瞧這胸,這腰,還有這腿……再看看我們家海棠,唱曲儿,弹琴,她是样样精通,最拿手的就是吹箫……哎哟喂,瞧我、瞧我,尽說些不着调儿的;哈哈哈哈,二位公子慢慢挑着。” 谁知道秦浪和赵栩连眼皮都沒抬一下,自顾自的继续埋头胡吃海塞着,吃得之香愣是让姑娘们都忍不住咽起了唾沫;老鸨甚至寻思着是不是明儿找地方开家饭馆儿算了,瞧咱家這东西好吃得,馋死個人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