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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救?不救?

作者:云尘夕
就在杜元不满的低首,抓起扁担的瞬间,心中一寒,一股死亡的阴影袭上心田!

  就见两把匕首闪着寒光,向着自己两侧的肋间袭来!

  杜元来不及多想,快速的侧身,仰躺在了地上,避過匕首的同时,双手拿着扁担一旋,袭上了持匕首的两個青年的膝盖!

  就在杜元躲开的瞬间,行刺的两人均是一愣,“叮”的一声响,沒止住势的两把匕首相撞在了一起,接着“哎呦”两声,两人膝盖遇袭,一個单膝跪在地上,一個直接趴在了地上。

  杜元慌忙的起身,呆了一下,直接哆嗦着把扁担砸在两人身上,甩开脚丫子,拼命的左突右闪的往城门裡头跑。

  杜元一口气跑到了铁匠铺子,倚着外面棚子的木头柱子,大口喘着粗气,无力的跌坐在地上,眼睛不时的往后瞄,心砰砰直跳。

  耳边传来了隔壁,陆裁缝的呵斥与打骂声,狗蛋的倔强的反驳声,赫然是在质问自己老子为何沒带上杜元。還有陆婶嘤嘤的哭泣和劝解声,以及狗蛋两個妹妹的哭声。

  杜元朝着陆裁缝家的方向撇了撇嘴,慢慢扶着柱子站起身来,往棚子裡走去。

  可是,当杜元的眼睛瞄到打铁的火炉时,杜元的眉头皱了起来,紧走两步来到火炉前,拿起碳钳扒拉了两下炉子裡的炭火。

  “灭了!竟然灭了!怎么可能灭了那?”杜元面带惊色的喃喃自语道。心想,一年从头到尾,无论风霜雨雪,冯铁匠从未让炉子裡的火熄灭過!可是现在炉火居然灭了!

  联想到今天陆裁缝的反常,和自己招受的莫名刺杀,一种不好的想法袭上了心头。

  杜元慌张的穿過铺子,冲进院子,一個趔趄,扶着门框,跌坐在门槛上,傻傻的望着院子裡的一切,不停地呢喃着,“怎么会這样?怎么会這样?怎么会……”

  冯铁匠平时拿在手裡追着自己满街跑的扫把断成了三节,扔在了在自己眼前;冯铁匠每天都要擦拭的长剑断成了两半,剑穗散落的满地都是,剑鞘也扔在了一旁;就连家裡养的打鸣的公鸡连同外面的鸡笼,也一起被劈成了两半,鸡血鸡脏流了一地。地面上還散落着一些从屋檐上削落的茅草,就连厨房的门板上也满是剑痕,摇摇欲坠!

  杜元心下不停地祈祷着,面色苍白的扶着门框挣扎着起身,拖着沉重的步子缓缓的朝着半掩的堂屋走去。

  站在门前,杜元抬起手又放下,放下又抬起来,侧耳倾听了一下,屋裡一点声响也沒有!顿时,杜元的心底一片冰凉!

  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紧握了两下拳头,杜元猛地睁开眼睛,咬牙推开了房门。

  還好,屋裡的东西一如往常干净整洁,沒有丝毫变动。可是冯铁匠和芸娘人哪?

  杜元忐忑的走到了裡屋的门帘前,怀着一丝期望,哆嗦着抬手挑起了帘子,往裡屋一瞧,杜元的双眸瞬间暗淡了下拉,整個人也顿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瘫在了地上。

  杜元面色惨白的不住呢喃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会這样?为什么?为什么?到底出了什么事?……”

  天,渐渐黑了下来。

  老半天,杜元回過神来,使劲甩了甩头,“不行,我不能這個样子,要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冷静,冷静下来才能想明白怎么回事。冷静,一定要冷静!”

  杜元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缓缓起身,扶着桌子坐下,伸手拿起水壶,给自己到了一杯水,也不管凉不凉就灌了下去。

  冰凉的茶水滑過喉间,灌入肚腹,瞬间,杜元打了個寒颤,人也跟着彻底清醒了。

  在黑暗中,杜元凝视着手裡的水杯,仔细分析着今天的事情。

  院子裡沒有冯铁匠和芸娘的血迹,无力也沒有打斗的痕迹,想来,两人应该只是被抓走了,暂时应该沒有生命危险。

  這是,這三年来也沒听說過两人得罪過什么人啊?到底是什么人抓的哪?

  還有,那两人为什么要杀自己?這事儿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嗎?

  啊!想不通。杜元心底郁闷的吼着。

  习惯性的双手扣着桌沿,拿脑袋抵在桌子上,使劲撞了两下。

  “不对!”

  杜元猛地抬头,搓着手上的木屑,好好的桌沿下面怎么会有這么多的木屑?

  杜元赶紧点了一盏油灯放在凳子上,把桌子上的茶盘放在地上,把桌子翻了過来,使劲的胡拉了一下刚才自己抓過的地方。

  拿着油灯凑近一看,上面歪歪扭扭的刻着三個字,想来应该是冯铁匠用内劲刻画的,是以木屑当时才未脱落。毕竟自己犯难的时候,抠桌子砸脑袋的习惯现在只有冯铁匠和芸娘两人知道。

  杜元激动的仔细辨认了一会,希望能够找到一丝冯铁匠两人失踪的线索,辨认了老旧才认出来那三個繁體反写的字:“救杜相。”

  “杜相?杜丞相?杜如晦?!”杜元皱起了眉头,早先听芸娘讲過,以前冯铁匠落难的时候,杜如晦曾经救過冯铁匠一命,冯铁匠一直想找机会报答。

  只是,這件事情和杜如晦有关?

  救杜相?难道杜如晦有危险?

  杜元陷入了沉思,小小的眉头皱在了一起。使劲回忆這自己脑中记载不多的歷史,想找出和自己前世老祖宗杜如晦有关的的资料。

  杜如晦,杜如晦,杜如晦……,好像书上写的是,贞观三年冬,杜如晦因病請休,贞观四年三月,杜如晦病逝。

  “贞观三年冬?贞观三年冬的话,那岂不就是现在!”杜元猛地站了起来,目光闪烁的盯着那三個歪歪扭扭的字,面色凝重的說着,“难道杜如晦病死的事情,并不像史书上记载的那样简单?還有别的隐情不成?”

  显然冯铁匠给自己留下這三個字是希望自己能够去救杜如晦,或者是,认为自己能够救杜如晦,毕竟自己的医术如何,芸娘和冯铁匠两人都清楚,虽然自己并未亲自出手救人,大多情况下只是陪在芸娘身边商量指点芸娘用药。

  只是,杜如晦,救?還是不救?

  杜元有些无力的闭上了眼睛,然后,颓然的拿起油灯,向裡屋走去。

  把油灯放在了炕头的柜子上,杜元背抵着箱子,蜷在了冷炕上。

  在那忽明忽暗的油灯下,杜元的小脸上全是挣扎。

  救的话,违背了自己原本打算不改变歷史的初衷。

  不救的话,這有可能是冯铁匠对自己最后的嘱托。

  救?還是不救?

  “唉。”

  叹了口气,杜元伸手拿起了旁边放着的针线筐上,整齐叠放的一件青色的崭新夹袄,那是芸娘做给自己過年穿的新衣服。

  摸着衣服上匀称整洁的针脚,就可以感受到芸娘对自己所倾注的浓浓的母爱!

  杜元小心的拿起针线,把最后一個盘扣缀上,灵巧的完了一個结,咬断线,把带线的针放回线团上。

  接着摊开衣服,咦,衣服裡子上怎么会有绣乱的针线那?

  杜元奇怪的拿起衣服,凑到灯前仔细辨认,上面简单的绣着三個字:“救二相。”

  救二相?现在相提并论的二相,应该就是所谓的“房谋杜断”裡的房玄龄和杜如晦了吧。

  难道房玄龄也有危险?!

  “嘶……”

  想到房玄龄有危险,杜元的心口猛地一痛,额上也疼出来冷汗。

  “妈的,你爹都把你打死啦,你還记挂着他。”想来想去,杜元也只能是想到倒霉鬼前任房遗爱的身上了,疼得杜元头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是不是我答应去报信,力所能及的话,我一定会救,你才肯放過我。”杜元咬牙切齿的說着,整個人已经疼得歪在了炕上,成了虾米装。

  “我救!就算拼了命,我也会救!而且我也会照顾好房相和房夫人!你可以安心了吧?”杜元使劲按着胸口,低声承诺着。

  等杜元的话說完,揪心的痛,立马消失了,就连原先杜元一直感觉心头的那丝若有若无的压抑感也跟着消失了。

  “你還真是個孝子。呵呵。”杜元瘫在炕上,神色复杂的說着。

  心想,的,這下不用自己纠结了,毕竟要救杜如晦的话,以自己现在的身份,也只能是通過房府行事。

  自己再怎么着,也不能对死人食言,更何况冯铁匠和芸娘三年的养育之恩也不能不报。

  再說,白天那两人会不会放過自己也不一定,现在自己要想安全的长大,好像唯一的出路就是回房府了。

  唉……

  看来,還是的插一脚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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