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杀人
不過杜元沒动,他已经分辨出了脚步的主人。
沒一会,就见狗蛋一瘸又一拐的挑帘子进来了,看到炕上,像是刚从水裡捞出来的死狗似得的杜元时,慌张的扑了過来,带着哭腔的說道,“小元子你怎么了?你可别吓我啊?呜呜呜。”
“咳咳,咳,”杜元被狗蛋压得一阵猛咳,翻個白眼,有气无力的說道,“哭什么,我還沒死那,不過你在不起来,我可就真的被你压死了。”
“沒事!太好了。你還沒吃饭吧?给,我娘在锅裡温的两個馒头。”狗蛋高兴的坐起身来,那袖子胡乱摸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和鼻涕,直接从怀裡拿出两個黄呼呼的满头递给杜元。
本来還沒感觉的杜元,闻到馒头的香气,顿时五脏六腑闹起了空城计,有些感动,又有些感激的看了眼真诚的狗蛋,杜元坐起身毫不客气的接過了馒头,低声說了一句,“谢谢。”
发泄似得狠狠咬了一开口還散着预热的温软馒头。
从出事到现在,一直强撑着沒有留下来的泪水,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被杜元低着头,混着馒头咽了下去。
看杜元认真的吃着馒头,狗蛋松了口气,憨笑着,不时提醒杜元,“慢着点,别噎着。不够的话,我再回家拿。”
“够了,够了。”杜元嘴裡塞得满满的,含糊的說着。
吃完,杜元从箱子裡拿出药膏,帮狗蛋身上的伤上了药,两人熄了灯,两人裹着被子,窝在一起,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
沒多久,狗蛋就睡着了。
看着身边睡的安稳的狗蛋,杜元笑了笑,沒敢动弹,睁着眼睛想着心事。
半夜时分,杜元似乎听到了隔壁陆家传来了一声不正常的闷哼声,猛地坐起身来,心想那帮人不会是连陆叔家都要灭口吧?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也再进家裡来看一眼?
赶紧推醒身边的狗蛋,翻身下炕,打开炕头上的一個暗格,扯着迷迷糊糊的狗蛋,把他赛了进去,小心的叮嘱道,“待会儿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许出声!明白嗎?”
虽然看不清杜元的表情,狗蛋還是被杜元郑重的口气给吓醒了,也不管杜元看不看的见,赶紧双手捂上了嘴巴,使劲的点了点头。
看到狗蛋点头,杜元松了口气,因为他知道凡是狗蛋答应他的事,就一定不会食言。顺手塞给狗蛋一床被子,交代了一声,“我一会回来。”杜元就关上了暗格。
从厨房裡拿了把菜刀,杜元有些紧张的屏住气,轻巧的翻過了冯陆两家中间的墙头,悄无声息的落在了陆家的院子裡,悄悄的猫着腰,沿着墙脚慢慢向屋门靠近。
刚靠近屋子的窗户底下,鼻尖就传来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杜元只觉得自己胸间顿时激荡起一股凶戾之气,愤怒瞬间充斥了整個大脑!
好在杜元還沒失去理智,感到屋裡有人出来,杜元赶紧贴墙蹲下。
“妈的,還差一個小崽子!”
“晦气!真他娘的晦气!下午那小崽子就沒干死,让他跑了。晚上又跑一個小崽子!真他娘的晦气!”
两個黑衣人低声骂骂咧咧的从屋裡走了出来。
从两人的话裡面,杜元便明白了,這两人应该就是下午刺杀自己的那两人,想来两人是带走冯铁匠和芸娘那伙人裡留下来善后的。
同时,杜元也明白了,狗蛋的爹娘和两個妹妹应该已经都死了,想到狗蛋那两個漂亮的跟芭比娃娃似得,总是跟在两人屁股后头哥哥长哥哥短的讨喜模样,杜元心间的怒火燃烧的更是旺盛!
杜元抿着嘴唇,握紧了手裡的菜刀,目光冰冷的死死盯着停在门口的两個黑衣人。
杜元暗自运转着内力,回想着冯铁匠教過的搏击技巧,冷静的分析着如何才能把两人留下来。
“你說那两個小崽子会不会呆在冯老三家裡?”其中手裡拿剑的一人问道。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說不定冯老三的小崽子就藏在家裡。”手裡拿刀的另外一人一怔,接着兴奋的說道。
“嗯,冯老三那厮也有這习惯。”先前拿剑的那人說道。
“走,去看看,說不定会有收获。”第二個拿刀的人說完就急不可待的向冯家掠去。
就在前面那人刚刚越過围墙,后面那人也跃至半空中,无处借力的时候,杜元瞅准时机,运足功力,把手裡的菜刀按着心中推算的轨迹,扔向半空中那人的后脑勺!
那人只觉得后脑一阵发寒,可惜身在半空中,无处借力,想要扭头避开脑后的寒意,结果,头刚扭到一半,就被飞来的菜刀划开了气管,连同半個脖子。惨叫都沒来的及发出,就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菜刀趋势不减的飞进了冯家的院子,钉在了地上。
杜元赶紧欺身上前,捡起了黑衣人手裡掉落的长剑,贴着墙,靠近了黑暗的阴影裡。
就听先前越過墙去的那個黑衣人怒喝一声,“谁!出来!”
转身看到地上锋利的菜刀,却沒看到自己同伴的身影,黑衣人心中一紧,小心的往墙边靠近,从地上捡起一個石块,扔进了陆家的院墙。
沒反应?黑衣人心中疑惑更甚。
左手按在墙头,右手握紧了手裡的刀,轻轻一跃,蹲在了墙上。
只是朦胧的看到了地上同伴的尸体,一只手压在了身子底下,脑袋和身体之间只连着半拉脖子,鲜血咕咕的往外冒,在和寒冷的冬夜,還散发着热气!
周围寂静,空无一人。
拿刀的黑衣人谨慎的扶着墙跳了下来,又仔细的扫视了周围一眼。
杜元小心的看着黑衣人蹲上墙,有谨慎的跳下来,握了握手裡的长剑,小心的控制着自己的心跳,冷静的看着那個黑衣人,仔细的寻找着进攻的机会。
就在黑衣人確認周围沒人后,小心的一脚在前,一脚在后,蹲下身子查看同伴的尸体时,杜元动了。
举起长剑直刺黑衣人的喉间!
后脚一使力,黑衣人站起身来,右手大刀一扬,格开了杜元刺来的一剑。反手一刀直劈杜元的脑门!
饶是房老二天生大力,再加上杜元這两三年来一直帮着冯铁匠打铁,在横剑接下這一刀后,杜元的虎口還是给震得冒出了鲜血,整個右臂隐隐发麻,手裡的长剑都有些握不紧了。
“妈的,小兔崽子,下午让你逃過一劫,害得老子丢了面子。啧啧啧,這次我看你往哪裡跑。”黑衣人啧啧怪笑着,手下的进攻却是密如雨点,打压的杜元连喘息的机会都沒有。
杜元手臂发麻,不敢再跟黑衣人硬憾,只能全力运转脚下的追风步法,堪堪躲避着黑衣人的进攻,冷静的寻找着进攻的机会,也拖延時間等待手臂的恢复。
虽然在杜元身上划了不少口子,可是血却沒有流多少,而杜元明显的是在拖延時間。
黑衣人有心猫戏老鼠,可又怕事情有变,怒喝一声,“小崽子,我看你往哪裡跑!”一路大开大合的刚猛刀法使出,大刀向着杜元横扫過来。
手臂恢复的差不多了,杜元目内寒光一闪,不退反进!提剑猫腰,直接撞进了黑衣人的怀裡!
大刀去势已老,来不及收回!黑衣人双瞳一缩,急急的左掌为刀,直劈向杜元的颈项之间!
杜元头一歪,右肩硬挨了一下,长剑,已然透過黑衣人的肚腹,斜刺进了黑衣人的心脏!
松开手裡的长剑,就见黑衣人凶戾的瞳孔慢慢失去了光彩,带着满脸的不敢置信,最后死不瞑目的倒在了地上。
黑衣人临死前的那一下,也是震得杜元内府一阵晃荡,喉间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随即整個人疲软的倒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来不及多想,杜元爬到黑衣人身旁,上下其手,仔细的授了一遍,只发现了几定金子和一個一元硬币大小的小圆木牌,不及细看,直接塞进怀裡。
来到另一個黑衣人尸体旁也是授索了一番,同样只是金银饼子和一個小圆木牌。直接塞进怀裡,扭头看了一眼陆家的堂屋,杜元跪下磕了三個响头,争扎着站起身来,爬墙翻进自家院子。
打开炕头的暗格,放出狗蛋,让他赶紧跟自己走,别问为什么。妈的,谁知到黑衣人长時間不会去,他们的同伙会不会找来啊。得先赶紧逃走才行。
狗蛋爬出来,看着杜元虚弱的样子,声音发颤的问道,“我家是不是也出事了。”语气很是肯定!
杜元背对着狗蛋,身子一僵,深吸了口气,“对不起!我……”
“我想回家看一眼。”狗蛋坚持的說道。
杜元把芸娘给他做的夹袄系在腰间,不敢看狗蛋的脸,毕竟他们家人遇难,跟自己家脱不了关系,遂只說了一個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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