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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8章 情义

作者:未知
倭女之事解决后,户部对倭女的兴趣大增,窦德玄寻了贾平安,老脸红了许久說不出话。 “窦公可是有话說?” 贾平安還很忙,外面陈进法正在使眼色,身后還有個人在等着,看着個子挺高的。 窦德玄叹道:“不好說。” 這等时候贾平安若是尊老就该主动询问,譬如說:窦公你只管說,啥事好說。 但贾平安却說道:“那就不說。” 年轻人不尊老!窦德玄一口老血憋着,“倭女后续還能来多少?” “窦公是想问后续钱還能来多少吧?”贾平安了然。 窦德玄一脸正气凛然,“老夫哪裡会管此事。” 贾平安不为已甚,“窦公,后续的倭女各道都要分配一些,特别是南方。穷山恶水,娘的,沒人愿去,用倭女勾引着,好歹能去些人。” 窦德玄起身,“走了。” “窦公不坐会?” 窦德玄摇头,“老夫事多。” 窦德玄飘然而去。 陈进法进来,“国公,新来的侍郎来了。” 贾平安一直在发出請求,让朝中赶紧把兵部侍郎给配齐,今日总算是来了。 来人身材高挑,一股子气质让人不禁心生好感……這种气质叫做温文尔雅。 白皙的脸上浮起一抹微笑,来人拱手,“王璇见過赵国公。” 王璇! 贾平安微微眯眼,“王侍郎来了,以后我兵部自然蒸蒸日上。陈进法,請了吴侍郎来。” 按照程序来說,新人来了贾平安该和他交谈一番,随后再为他引见吴奎。 但只是一句话后,贾平安就把二人之间的程序划上了句号。 吴奎也得了新任侍郎到来的消息,正在值房裡唏嘘。 “老夫在兵部的时日不短了,這又来了一個,哎!” 心腹說道:“来了也不怕,赵国公对您可不差。” “两說。”吴奎很清醒,“赵国公那边是统领兵部,下面就老夫和新任侍郎,赵国公会对谁更亲切些……” 他有些郁郁。 “吴侍郎。” 陈进法来了,吴奎讶然,“怎地?” 這等时候贾平安不该是和新任侍郎在谈话嗎? 陈进法說道:“国公請你去。” 吴奎有些懵,等到了贾平安的值房后,见到新任侍郎时就颔首,“原来是王侍郎啊!” 王璇颔首,“老夫這几年一直在地方任职,倒是和吴侍郎少见了。” 二人坐下。 贾平安也沒兴趣泡什么茶,說道:“我的事多。” 這是基调。 王璇依旧微笑,吴奎想翻白眼。 “若是我有事外出,你二人要好生看好兵部。” 二人欠身应了。 接下来就是要請客吧? 尚书請新任侍郎喝一顿花酒,這是個保留节目。 贾平安說道:“好生做。” 請客呢? 吴奎抬头,贾平安已经起身了,“我這裡有事,剩下的吴侍郎给王侍郎說說。” 吴奎:“……” 他的眼眶红了。 国公最看重的果然還是老夫! 贾平安走出了兵部,淡淡道:“制衡。” 人类缺少安全感,所以就发明了制衡這個手段,无处不在。 “兄长。” 李敬业永远都是這般快乐,“說是我的任命下来了。” “好事。”贾平安松了一口气,“快去问问,我在外面等你。” 李敬业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啊! 贾平安不禁倍感欣慰。 催胸呢? 崔建在吏部多年了,一直沒动窝。此次他作为长史跟随出征功劳不小,该动动了啊! 但动哪裡? 在吏部原地飞升有难度……哪怕崔建和世家的关系并不密切,但吏部這個部门太紧要了,皇帝不能让世家染指。 去哪? 贾平安昨日想過崔建来兵部的可能,但随着王璇的到来,這個可能已经消散了。 去下面的州县任职的话,对于此刻的崔建来說和贬官无异。 不過李敬业升官是件好事。 李敬业此刻就在刑部。 “啥?” 值房裡,刑部尚书刘祥道神色复杂的道:“才将来了任命,你官复原职。” 我官复原职。 還是郎中? 李敬业想爆炸。 可对于刘祥道来說,他巴不得李敬业這個刑部之耻早点滚蛋。 這厮在刑部正事不干,整日就和属下聊天扯淡。這也罢了,可這厮還喜歡拉着下属去平康坊,說是什么甩屁股。 乌烟瘴气! 此次李敬业随行征伐倭国,而且還是一路总管,這让刘祥道觉得刑部的劫难该走了……李敬业回归之时,就是飞升之日。 去吧,去祸害别的地方。 可一纸命令下来,涛声依旧。 李敬业炸裂了。 他摇摇晃晃的出了值房,一脸别惹我的模样。 出了大门,贾平安在门外等着。 “如何?” 贾平安觉得不对。 李敬业欲哭无泪,“兄长,我依旧在刑部,是郎中。” 這…… 英国公,虎毒不食孙啊! “我還在刑部!” 李敬业的心态炸裂了。 刑部是一個需要专业素养的地方,這個铁憨憨哪裡会破案,在刑部的日子百般无聊,倒是幸福了平康坊的那些胡女。 “去问问吧。” 贾平安记得去年老李還有隐退之意,怎地就变了呢? 李敬业气势汹汹的去寻祖父,贾平安担心這货耍横,就跟着去。 晚些贾平安在值房外等着,冲着李敬业指指裡面。 带路的小吏笑道:“一起吧。” 贾平安摇头。 李敬业深吸一口气,“阿翁!” 裡面传来了李勣温润的声音,“进来。” 李敬业大步进去。 李勣坐在案几后看文书,闻声抬头揉揉眼角,“怎地来了?” “阿翁。”李敬业怒不可遏,“我为何還在刑部?” 李勣默然,晚些說道:“本来老夫說身体不好,那便退下来,谁知晓陛下不肯……” 李敬业炸裂了,“那我呢?” “想做官?”李勣问道。 李敬业想了想,李勣的眸色中多了悲哀,我的孙儿竟然连未来想做什么都沒有谋划。 李敬业說道:“当然想。” 李勣摆摆手,“等两年。” 可…… 說自家祖父熬的太长了会不会被打死? “阿翁,你把我弄出刑部吧。” “刑部好。” “刑部哪裡好?” “你原先在千牛卫整日闹腾,去了刑部后就好多了,也老实了许多。” 要炸! 贾平安指指外面,小吏点头,同时退后一步。 贾平安刚溜出两步,就听李敬业在裡面說道:“阿翁,你這是欲求不满,迁怒于人!” 我去! 好猛! 贾平安赶紧溜。 …… 吏部崔建的值房裡,叔父崔晨坐在他的对面,对眼前的茶水看都不看一眼。 “吏部的茶水不错。” 崔建看了他身前的茶杯一眼,抬眸道:“是不错。不過喝多了不好。” 崔晨微笑,“从小你就是個听话的孩子。” 崔建回以微笑,“是啊!” 崔晨终于低头看了一眼茶杯,“三年。” 崔建摇头,“任命来自于上,非我能决断。” 崔晨拿起茶杯轻啜一口。 茶叶放多了,很苦! 他看着崔建,认真的道:“家中希望能在吏部有人。” “士族呢?”崔建的眼中多了一抹讥诮。 “士族啊!”崔晨微笑,“一体的。” 随即默然。 外面站着一個小吏,有人過来,小吏微微摇头,直至值房关闭的大门,示意此刻崔建有事。 “我們荣辱与共。” “是。” “崔氏遇到困难别的士族也会帮忙,他们遇到困难我們也会出手,就這样……一直许多年,未来也将如此。” “是。” 崔晨看着侄子,有些恼火,“你要理解這些,否则還谈什么世家子?” “……” 崔建抬头,眼中多了些别的,“阿耶去的早,阿娘体弱多病,于是我从小就跟着叔父长大。” 崔晨的嘴角微微勾起。 崔建說道:“我读书比别的孩子晚一年。” 崔晨含笑,“那时你有些呆傻。” “是啊!”崔建微笑,“我在四岁时就比别人聪明。” 崔晨愕然。 “阿耶去了之后,阿娘告诉我,人太聪明会被欺负。” 世家不是世外桃源,什么只要你聪慧就能获取全部资源,随后家族大力培养…… 不存在的! 世家是由人组成的一個团体,每一個父母,包括祖父祖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获取最好的资源,你要說大公无私…… “我比他们聪明了些,于是就有人去寻了阿娘,說我轻浮。” 崔建的眼中多了些眷恋,不是对家族,而是怀念母亲。 人性本贪,人性本私,从未有過什么大公无私。 “从此我便比别人呆傻了些。从读书到科举成功,我本想把母亲带着离去……哪怕不合规矩也要如此,我甚至考虑過会付出什么代价,但……她走了。” 崔建别過脸去,“這是我此生最大的遗憾。” “三郎!”崔晨愧疚的道:“這些年老夫疏忽了。” 崔建笑道:“我习惯了。” 不是自己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在意? 崔晨深吸一口气,“你的孩子族裡会关注。” 崔建只是微笑,并未說话。 “再有三年!”崔晨走了。 刚出皇城,就有人进了吏部。 “崔郎中!” 崔建起身出迎。 “工部侍郎。” 崔建抬头,点头,“我這便进宫谢恩。” 他进宫谢恩,随即出来,消息已经传开了。 “见過崔侍郎。” 這一步踏的格外的坚实! 崔建颔首。 侍郎就是重臣预备役。 崔建仰头看着天空。 阿娘,你看到了嗎? …… 第二日,贾平安看到了一個嘴角青肿的崔兄。 “這是被人给揍了?” 贾平安觉得崔兄真是個倒霉催的,从认识以来就沒见他安稳過。 崔建笑了,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沒事,撞到了墙角。” “工部算是個好地方。”贾平安此刻的眼界不低,“那裡做的是实事,少了许多争斗。最容易进入帝王的眼中。” 崔建說道:“我知晓這個,工部历练出来的都是能员。” 但他有些心虚。 进了工部后,先去拜山头。 “见過阎尚书。” 阎立本堪称是大唐最横的尚书,所谓的技术大牛說的就是這位。 “你原先在吏部多年,不過老夫并不看重這個,老夫却看重你早些年在地方为官的履历。” 阎立本這般好說话? 崔建心中暗喜,“是。” 阎立本指指自己的对面,示意崔建坐下。 新官上任上官要敲打,比如說让你多站一会儿……后世說的学习時間就是這個。 但才两句话就让我坐下了…… 崔建赶紧坐下,随后阎立本问了他的基本情况。 “好生做。”阎立本很是和气,甚至還挤出了些笑容,“有事只管来寻老夫。” 崔建起身,随即去拜会另一位侍郎黄晚。 黄晚那裡更是好說话,笑眯眯和气的让崔建不敢相信。 “此后就是同僚,不過工部的官吏脾气都不大好,但多是就事论事,你要习惯。” 黄晚這话堪称是交浅言深,甚至是把工部的为官秘籍都透给了崔建。 “多谢黄侍郎。” 崔建看到边上坐着一個年轻人,就微微颔首。 他出了值房的门,仰头看了一眼天空,觉得顺利的不敢置信。 “张蒙。” “侍郎。” “昨日都下衙了,你们那位先生就蹲在皇城外,非得拉了尚书和老夫去喝酒……老夫知晓這厮沒好事,果然,一番话說的天花乱坠,把崔侍郎說的天上有,地上无的。话說你先生为何不肯为你来老夫這裡說一番好话?” “先生說年轻人刚出学堂,最好挨几顿毒打,把期望值压低一些。” “一派胡言。” 崔建站在值房外面楞了一下,晚些去了自己的值房。 随即他分管的官吏们来见面,一番交谈后各自散去,两個小吏留下了。 崔建漫不经心的问道:“黄侍郎那边有個张蒙看着挺精神。” 小吏笑道:“可不是,算学出来的学生就是這样,走路带风。” 崔建拿文书的手在半空中停住了。 …… 李敬业被自家祖父毒打了一顿,来寻贾平安诉苦。 “阿翁說他想退,可看着這大唐蒸蒸日上的,竟然又想多干几年。” 谁不想呢? 贾平安說道:“你這性子還缺些定性,若是让你下去为官是坑人害己,若是换個地方,譬如說工部,我担心你监造的屋子会倒塌……” 李敬业嘟囔道:“那我去监造陵寝想必能行。” 贾平安:“……” …… 崔建来了。 他沒提贾平安为自己去工部钻营的事儿。 贾平安就更沒提。 “王璇手段不错。”崔建坐下。 贾平安颔首,“喝茶。” 王璇出身王氏。 手段不错。 一句话裡的信息很丰满。 “此后我在崔氏怕是难以为你提供助力了。” 崔建說的时候嘴角抽搐了一下。 贾平安看了一眼他嘴角的青紫,“我怕了嗎?” 那气势骤然睥睨。 崔建笑道:“是啊!怕什么?” 等他走后,贾平安叫来了包东和雷洪。 “查查崔建這两日见的人,外人!” 等二人离去,陈进法进来說道:“国公,他们乃是百骑的人,這些事弄不好就会传到陛下的耳中去。” 這是近乎于赤果的建言。 贾平安颔首。 消息来的很快。 “崔建的叔父崔晨昨日去了吏部。” 贾平安不想去调查朋友,但…… 他微微点头。 包东继续說道:“崔建的父亲早去,母亲体弱多病。他从小就跟着叔父崔晨過活。后来考中科举母亲就去了。他的娘子乃是独女,就把丈人丈母接到了家中一起照拂。丈人早些年去了,丈母還在,平日裡也称为阿娘。” 崔建的宦途出现在了贾平安的脑海中。 出仕后去了南方担任县尉。 县尉也不错,但为何是南方? 此后崔建一步步爬了上来。 看看他的履历,县尉三年,县令五年,刺史最短。 贾平安从不觉得所谓的世家内部会是一团和气。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有利益的地方就有争斗…… 世家的利益更大! …… 阎立本和黄晚和气,于是崔建的工部第一日很是顺利。 下衙后,他回到家中。 “叔父在。” 妻子看了他的嘴角一眼。 崔建进了书房。 崔晨竟然和气了许多。 “老夫想了许久,那些年却是疏忽了你们母子。老夫寻了族裡在长安为官的长辈,說了许多。” 崔建默然坐下。 崔晨叹道:“长辈们也沒想到你对当年依旧耿耿于怀。可是三郎,家族就是如此,若是家族对每一個人都关切,你为官多年当知晓這不现实。” 崔建默然。 崔晨說道:“族裡的长辈說了,你的儿子以后会全力关注,你的女儿将来也会寻個好人家……至于你,族裡說了,会全力襄助,把你推进朝堂。” 所谓推进朝堂,便是为相之意。 崔晨叹息,“如今朝堂上皆是帝王的心腹,我等士族却沦为了看客,三郎,要努力了。” 为相的诱惑谁能抵御? 子女的未来能保障的诱惑谁能抵御? 崔晨干咳一声,“族裡有個要求。” 崔建抬眸。 崔晨說道:“你早些年在外为官辛苦,也认识了些杂七杂八的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作为崔氏子,以后你要注意些。那些家中的对头,该疏远的就疏远。” 崔建问道:“叔父說了许多,可是說的小贾嗎?” 崔晨颔首:“你该知晓贾平安的立场,他如今和帝后一致,都想削弱了世家门阀。這样的人說是我崔氏的死敌也不为過。三郎,疏远他!” 他看着崔建。 崔建看着他,缓缓,但却很认真的摇头。 …… 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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