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方婷呵着他的呼吸,急着去找他的脣,“我都答應了,你明天還求什麼?”
周安避開她的脣,“明天當然要求,你剛纔說這是演示,我戒指都沒拿過來,而且求婚的過程也沒錄下來,以後怎麼給女兒看,周靈說你的心願清單上有一項就是和孩子一起看爸爸向媽媽求婚的視頻。”
方婷人沒有吻到,也有些氣急,說他呆他還真呆了,“戒指呢?”
周安抓住從自己腿上往下挪的人,說着話爲什麼還跑,“在牀頭櫃的抽屜裏。”
既然他不讓她遠離,那她只能把釦子給他繫好,繫到最上面一顆,防止他有意無意的誘惑,“去拿,我看看樣子我喜不喜歡,萬一尺寸不合適。”
尺寸肯定是合適的,他都量過好多次了,但樣子喜不喜歡確實是個問題,他讓她跨坐在他的腰上,把人抱起來往臥室裏走。
寶藍色的盒子裏,銀色的戒指上兩朵依偎的雪花在暖色的燈下流光溢彩,熠熠生輝。有些許忐忑的周安在方婷的眼裏看到了欣喜和歡悅。
“喜歡?”他沒有錯過她臉上任何細微的表情。
自然是喜歡的,她喜歡雪,他知道她喜歡雪。方婷伸出自己的左手,示意他給她戴上。等戒指終於套進手指的那一刻,周安的手心都出了一層汗。
方婷把戴上戒指的手神到他眼前,“好不好看?”
自然是好看的,周安順着戒指吻上了細白的手指,在緊繃的腦神經中捕捉到一絲信息,“你不喜歡我當衆跟你求婚?”
方婷眼睛離不開戒指,越看越喜歡,“求婚是我們兩個人事情,我怎麼捨得讓別人聽到你對我的告白。而且我哭的時候那麼醜,除了你誰都不可以看到。”
周安的心軟成了棉花糖,從裏到外,從上到下,從腿毛到頭髮都透着一股甜,甜到他心裏發酸,眼眶發疼,“那以後女兒就看不到爸爸向媽媽求婚的視頻了。”
方婷學着他的樣子拿手指敲他的額頭,“周靈說什麼你都信,她那完全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求婚的過程是隻屬於我們兩個人的祕密,連女兒都不能知道,哎,不對,你怎麼知道是女兒。”
不管是兒子還是女兒,周安可以確定的是如果她再說下去,他今晚得死在她這張嘴上,她現在情話是已經做到張口就來了嗎,所以餘下的長夜漫漫裏,周總再沒給方婷說話的機會。
方婷生日當天,音樂、攝像、燈光全部都準備就位,所有人都在期待周公子單膝下跪的那一刻,蘇澈爲了今天特意換了一個全新的手機,就是爲了偷拍時,拍的清楚一些,將來有機會能拿這個視頻出去換錢。
可週安牽着方婷的手切下蛋糕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眼睛都直了,爲什麼婚還沒求,戒指就戴上了,然後又聽到周安對方婷深情款款的說了一句,“周太太,生日快樂。”
風中凌亂的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難道是我們錯過了什麼。
金秋十月,方婷和周安相約攜手百年。她與他在春天相愛,在盛夏許下百年盟約,在金秋攜手走進殿堂,在冬日暖陽裏相依相偎。一年四季,一日三餐,年年歲歲,唯求一人。
方婷成爲周太太的第一個冬天來的悄無聲息,等她察覺到,樹上綠綠黃黃的葉子已經只剩光禿禿的枝幹。
周靈說她有情飲水飽,大冬天的連羽絨服都可以不用穿,靠你家男人看你的眼神,你就能自動生熱。方婷回她,那你就更不用穿了,你家小狼狗看你的眼神,你直接都能原地火化。成爲周太太的方婷越發的伶牙俐齒,在跟周靈拌嘴這件事上,她現在十回裏面竟然能勝六回,這大概都是從周先生身上練出來的。
兩人婚後還住在銘苑,但是兩套房子從裏到外都重新裝修了一遍,周總的審美也重新得到了認證,擺脫了周靈給他戴上的直男的稱號。
婚後的第二個月,方婷的大姨媽延遲了,起初方婷都沒有察覺到,還是周安問起的時候,她才意識到。關於兩個人什麼時候要孩子這件事,他們並沒有特意的討論過,方婷想的是順其自然,周安早早的就已經戒了煙和酒。
按照他們的頻率,又沒有做任何措施,有孩子是遲早的事情,所以看到驗孕棒上那兩條紅線的時候,方婷並沒有太大的驚訝,倒是周安先是溢出言表的狂喜,然後又是神神叨叨的不安。
開始想要抱她,手捱到她的腰又馬上後退,後退了幾步又上前小心翼翼的扶上她的胳膊,像是扶太后一般把她扶到了椅子上,又問她餓不餓,渴不渴,有沒有什麼想喫的,身體難受不難受,想不想吐。
他握着她的手在大冬天裏出了一層汗,方婷撓他手心,“它現在可能連顆小豆芽都不是,哪有那麼誇張,不要這麼緊張,放鬆。”
第一次當爸爸的周先生何止緊張,現在這種心情簡直無法用語言表達,他手指豎到她的脣上,“它會聽到,它不是小豆芽,是我們的寶寶。”
方婷咬他的手指,“先別高興太早,萬一驗孕棒不準呢,得要到醫院檢查才能確定。”
那還等什麼,周安先是預約婦產科醫生,又打電話給方枚秋,掛完電話後想了想,給周之國又去了一個電話,寶寶的爺爺奶奶都得通知到纔行,防止以後這老兩口就誰先知道這件事找他麻煩。
從醫院回來後,方婷就直接被帶回了河東,晚上的時候周安連人帶東西也一塊兒打包過來了。雖然他想過二人世界,但在方婷懷孕這件事上他不敢馬虎,他沒有經驗,方婷更沒有經驗,所以有他媽和劉姨坐鎮會好一點。
小豆芽人生的第一張照片被周安剪下來放到了自己錢包裏,方婷管她肚子裏的這個叫小豆芽,周安抗議,怎麼可以叫小豆芽,這是他們的寶貝。到底是叫小豆芽還是小寶貝,兩個人沒有一個定論,暫時是各叫各的。
在方婷第N次摸着肚子叫小豆芽,周安第N+1次堵上她的嘴的時候,方婷想到了一個名字,“哎,不行就叫小雪花吧。”方婷又有些猶豫,“如果是男孩子的話,是不是又不太好。”
周安一錘定音,就叫小雪花,他有預感,不可能是男孩兒,絕對是個女兒。
既然小名定下了,那就要想大名了,周之國拿着本新華字典在紙上開始列,周安拿着Ipaid也開始在紙上列。晚上的時候,方婷看着周安遞過來的兩張紙,每張紙上的名字都是以方開頭的名字,她看向周安。
周安摸摸她的頭髮,“老大姓方,老二姓周,老三姓方,老四姓周,咱們家的孩子奇數姓方,偶數姓周,公平又好記。”
方婷撓他,“還老三,老四,我給你生個足球隊得了。”
周安摸着下巴真的在認真的思考這個問題,“如果要生足球隊的話,就不能住銘苑了,我們得到御庭園去,那兒房間多,能住下足球隊。”
方婷伸腳踹,“你想的美,要生你自己生。”
周安乖乖站在原地,任她踹,“我一個人生不了,生孩子這件事是配合戰。”
“不要臉。”方婷小聲啐他,然後她又想到了什麼,“那如果說我生完這一個就不想生了呢?”
周安拉住她的腳給她按摩,懷孕時間越長,她的腳腫的越厲害,“那我們就只要這一個。不管幾個都好,奇方偶周,這件事情是不能變的,這是小雪花他爺爺定下來的周家家規。”
還奇方偶周,你怎麼不搞個奇變偶不變呢,方婷扶額表示自己敗了。
周安拿手去摸她的額頭,有些緊張。“頭疼?”
方婷拍開他的手,“你的手剛摸過腳,怎麼能摸我的頭。”
周安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紅印,簡直要冤枉死,“這是你的腳,而且我剛剛都給你洗過。”
“那也不行。”方婷不幹了,“你去摸你自己頭,別摸我的。”
周安看她嫌棄到不行的樣子,咽不下這口氣。我就摸了,我還不光摸頭,別的地方我也要摸。
摸夠了的周總,伺候着老婆洗了個熱水澡,然後自己又在寒冬臘月裏洗了個冷水澡。
進入到寒假的小方老師,對周靈形容自己的生活,就是完全進入了養豬模式,每天喫和睡是頭等大事,照這個趨勢下去,她生完孩子得胖二十斤。周靈說她身在福中不知福,我也想被養,喫完睡睡完喫是人生的最高境界。
尚不能體會此等最高境界的小方老師爲了控制自己的體重,謹遵醫囑,每天早晚散步一個小時。她的肚子一天天變大,天氣一天天變冷,穿的衣服一天天的變厚,身邊人的手卻依舊那麼暖和。
他們經過安靜的住宅區,也經過繁華的鬧市,看過霧氣藹藹的清晨,也看過晚霞鋪天的落日,兩隻手,三處心跳,四條腿,一步一步描繪着獨屬於他們的這個冬天。
年底將至,歲暮天寒,兩人牽手走在火樹銀花的長街,不遠處飄來軟甜香濃的烤紅薯的味道,方婷停住腳步,周安不等她說話,已經知道了她想要做什麼,他捏捏她的手,“在這兒乖乖等我,我去買。”
方婷衝他璨然一笑,“要兩塊,要撿最大最甜最軟的。”周安低頭隔着黑色的圍巾吻了吻她翹起的嘴角,“遵命,太太。”
被衣服圍成熊的周太太站在背風的角落等着烤紅薯的到來,耳邊有驚呼傳來,“下雪了!”她擡頭望向天空,不過是幾分鐘的時間,細小的雪粒已經變成鵝毛般的大雪,從空中洋洋灑灑的飄落。
街頭大雪紛飛,漫天白色,來往的行人腳步匆匆奔向屬於自己的溫暖港灣,駐足的方婷拿出手機,想要將這雪景收藏起來,鏡頭裏一個人由遠及近,一步一步踏着雪地走來,停在她面前,笑意滿開,一如當年的初見。
春風會散,夏雨有止,秋霜會消,大雪也會停,但是我對你的愛至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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