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满目星辰
“嗯。”
林宴淡淡回应着，总感觉霍远今晚有点心情不好的样子，他也沒多說话。
“行，知道了。”
“霍远哥你刚打电话有什么事嗎？我上厕所沒接到。”
“沒事，就随便问问。”
随便寒暄了两句林宴就挂了电话，公寓裡只剩下电视裡不知道什么节目的声音。
电视裡已经不放海绵宝宝了，那個爱吃草莓蛋糕的小孩今晚也不回来了。
霍远有些出神，他沒理由去管林宴的私生活，就算真的是和其他女孩夜不归宿那也和他沒关系。
虽然是怎么想，但心头仿佛塞着一团棉花，有些郁闷的慌。
瞥到茶几上的草莓蛋糕，霍远眼神一阵动容。
算了，就算林宴不回来了，也不能和蛋糕较劲啊。
他不紧不慢的拆开外包装，拿叉子把上面的草莓全部吃完，然后把剩下的蛋糕扔进了垃圾桶。
—
夜色已深，林恕来给林宴开门时都已经换上了睡衣，平日裡温柔的脸上似乎還带着点不悦。
“阿宴？快进来快进来。”惊喜取代了林恕脸上的不悦。
“哥哥已经睡了嗎？”
他刚刚打林恕电话沒打通，现在林恕又穿着睡衣，身上的衣服還有些皱。
或许他今晚不该来的，好像打扰到他哥哥睡觉了，林宴耸拉着脑袋想。
“嗯嗯，今天工作有些忙。”
“霍烟姐姐也睡了嗎？”林宴环望四周，沒见到霍烟那熟悉的身影。
“霍烟姐姐明天早上有事，也早早睡觉了。”林恕给困得揉眼的林宴倒了杯牛奶，摸了摸自家弟弟的头，“阿晏是不是也困了，快回房间睡吧。”
“哥哥你明天要送我回霍远哥哥家，我要换個衣服，八点噢。”
“好，快去睡觉吧。”
望着林宴回了房间，林恕飞速回到了房间，看到整個人都缩在被子裡，只露出一双圆溜溜大眼睛的霍烟，有些哭笑不得。
“是阿晏来了嗎？”霍烟闷闷的声音从被子传了出来。
“嗯，我让他回去睡觉了。”
“啊，他今晚会不会听到我們的声音啊，要不還是……”
林恕走到床前，扯下了自己老婆裹着的被子，温柔的嗓音萦绕在霍烟耳边，
“沒关系，他听不到。”
另一边回到自己房间的林宴并不知道自己无意识的打扰了哥哥姐姐的恩爱时刻，在自己的单人床上呈大字型躺了很久。
他的房间连天花板都是林恕当时纠结了好久才敲定下来的。
想着林宴喜歡海绵宝宝，林恕原本打算在天花板上做一個海绵宝宝的涂鸦，但一睁眼就对上黄色海绵的铜铃眼睛，实在是有些惊悚了。
后来纠结了好几個方案才换成了星空样式，每次林宴起床一睁眼都是满目星辰。
伴随着眼中的星辰和床边的玩偶，林宴的意识逐渐模糊了起来。
初醒的暖阳想透過窗户洒落在少年安静乖巧的睡颜上，无奈被深色的窗帘阻止，只能在窗外遥望。
七点半就被闹铃的嗡嗡声吵醒，林宴揉着眼睛走到楼下，桌上已经摆好了面包和牛奶。
“阿晏醒了？快吃吧，吃完送你去换衣服。”
当着林恕的面，林宴想不到让這杯牛奶凭空消失的办法，只得面不改色把牛奶灌进了肚子裡。
眼看着林恕還要再给他倒一杯，他赶忙拉住林恕的胳膊，嗓音温软，
“哥哥我饱了，我們快走吧，不然一会要迟到了。”
“啊？那我给你拿一個盒装的，你在路上喝。”
“好，谢谢哥哥。”林宴乖乖接過那盒牛奶，跟在了林恕身后。
回去换衣服时林恕在楼下等着，不想让自己哥哥久等，林宴的动作有些着急。
看到从主卧走出来的霍远，打招呼的语速也是快到霍远差点沒听清他在說什么。
经過茶几旁垃圾桶时，林宴把那盒盒装牛奶扔进了垃圾桶，快速和霍远說了声拜拜就关上了门。
直到林恕把他送到聚江的写字楼下，林宴才想起自己刚刚在垃圾桶好像看见了蛋糕。
他记得霍远好像不是喜歡吃甜食的人啊。
踩着点到办公室的林宴刚松了口气，還沒来得及深思就被又带教律师点名叫到了办公室。
“王律师，早上好啊。”独自面对自己的带教律师，差点迟到林宴心裡有些忐忑。
“早上好，坐啊，别紧张。”
端了一杯茶的王律师坐在林宴对面，放缓了语速开口，
“我找你来，是想今天带你去见一個委托人的，不知道你平常追不追星？”
“不追。”
“這次的委托人是一個明星，前阵子他在網上遭遇了很长一段時間的網络暴力，他想通過法律手段讨回公道。”
“嗯，我明白了，我們什么时候去见這個委托人呢？”
“他是個公众人物，所以他希望我們晚上去，你先去准备几個到时候要问的問題，以及准备一下怎么回答委托人的問題，注意千万别刺激到委托人。”
“嗯嗯，我知道了，那我先去准备了。”
“去吧。”
回到工位上，张子锡立刻围了過来问王律师找他干嘛。
林宴感觉到张子锡這個人不坏，但就是总喜歡打听一些事情，话很多，于是他已经熟练掌握如何搪塞自己的同事了，
“沒什么大事，就是见個委托人。”
“啊，为什么就只让你去啊？”
“……”這個問題的答案林宴也不知道，他只得实话实說，“不知道。”
张子锡有些失落的退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心裡暗自惋惜，有個有钱的哥哥就是好，可惜他沒有。
—
跟着王律师到了五号公馆时，委托人已经到了，戴着帽子口罩坐在酒店大厅，低着头一动不动。
林宴发觉這個委托人好像有些草木皆兵，二人走過去和他打招呼时他就差点从座位上弹起来，整個人处于一种十分受惊的状态，
“张先生，别紧张。”王律师安抚性的拍了拍委托人的肩膀，示意林宴坐下。
“王律师，這位是？”
“這是我带的实习生，你有什么問題尽管问他就可以。”
王律师富态的脸上带着和蔼，笑起来眯着眼睛，看起来十分好說话的样子。
“张先生你好，我叫林宴。”
“你好你好。”
或许是因为林宴一张娃娃脸看着很有亲和力，和人交谈时也容易共情，很快委托人张先生說着就忍不住眼泪，
“我…我真的不知道那些消息都是从哪裡来的，那根本就不是我啊。”
“我知道的，您别哭。”林宴赶忙给他递上纸巾，眼裡溢着担忧。
“他们怎么說我都可以，怎么能說我家人呢，他们又沒做错什么。”
“你放心，互联網不是法外之地，绝对会为你讨回公道的。”林宴叹了口气，也拍了拍這位张先生的肩膀。
“骂我的人太多了，我都不知道该给谁去要個公道。”
“主要追责对象就是三类，视频發佈者，言论引导者還有公布隐私的人。”
林宴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很有力量，委托人又问了他几個問題，他都从容的一一回答。
看着委托人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王律师让林宴先回去，眼裡藏不住的满是赞赏。
走到酒店门口时，林宴看到了霍远的车，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本来就显眼，车牌号還搞得十分嚣张，林宴想不记住都难。
五号公馆离霍远家還是有一段距离的，本着能省就省的原则，林宴决定等霍远捎他一程。
夜色渐凉，霍远带着景川从五号公馆裡出来的时候，就发现有人蹲在他车旁边，垂着头专心致志看手机。
“林宴？”霍远有些不确定的叫了一声。
“是我。”蹲着的人抬起来头，那张熟悉精致的娃娃脸在夜裡仿佛白玉般。
林宴想站起身来，但蹲太久腿都麻了，弓着身子靠在车上缓了好一会才站直了身子。
“你在這等我？”霍远蹙着眉头，看不出在想什么。
“嗯，我在這加班，看到你的车就想搭個顺风车。”
“怎么不在大厅裡等？”
“我带教律师在裡面呢，我不想待裡面。”
带教律师就像高中时期的班主任一样，說不上哪裡害怕，但就是能躲着就躲着。
“行，上车吧。”
“霍先生，這位是？”
一直沒插上话的景川鼓起了勇气，看着两人這熟稔的交流，心裡有些酸溜溜的。
“是我弟弟。”
霍远觉得车外有点冷，想快点催林宴上车，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才意识到問題，僵住了不知道该让谁坐。
沉默了半响，刚想喊林宴坐前面，小孩就像事先预料到了似的，迅速拉开后门坐了进去。
他只得让景川坐在了副驾驶，透過后视镜看了看小孩有些憔悴的面容
“先送這個哥哥回a大，然后再回家，你困了就先睡。”霍远转過身子对着林宴开口。
林宴眼裡有些惊讶，放软了语气，却是对着景川說，
“你也是a大的嗎，好巧啊，我本科也是在a大读的。”
“是嗎？你学的什么专业啊。”景川有些受宠若惊，连忙开口问。
“我是学法的。”
“我也是！马上快毕业了，在准备法考呢。”
“這样啊。”林宴放慢了语气，目光转回到霍远身上，“我都读完研实习了，這位快毕业的小朋友居然還算能是我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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