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火熱
皇帝沉沉的嘆了口氣,滿臉皆是淒涼。一旁管事的大太監見皇帝嘆氣,心下明白,走過來作揖道:“皇上,這夜晚漫長,養心殿裏又冰涼。還是早些回寢殿歇息如何?”
皇帝從回憶中驚醒,混濁的雙眼稍微眯起,輕聲道:“把那畫拿過來。今日去偲玉閣。”
太監一愣,心裏分明。
偲玉閣是貴妃蕭氏生前的住所。
太監也是緩緩的搖頭,低聲應道:“奴才遵旨。”
自從貴妃靈桉仙逝後,偲玉閣一直保持着原有的樣貌。那幾個打掃的宮女也被留在宮中。殿裏悽清蕭瑟,暖閣上擺着的胡琴也微微折射着光線,並沒有一絲灰塵。
皇帝混濁的雙眼好不容易透出幾絲亮光。他揮退衆人,緩緩的坐在榻子前,緩緩的打開手中的畫軸。
畫裏的紅色紗衣女子慢慢顯露。明眸皓齒,美目盼兮,手中挽着一隻乖順的駱駝,身後是茫茫的一片大漠。
皇帝的眼眶漸漸溼潤了,心中沉沉的嘆了口氣,腦海中亦是複雜無比,他的耳畔似乎又浮現出那年輕女子清脆的聲音。
“你怎麼了?”
“萬萬不可。我已經有心上人了。”
“你無恥!”
“就算是我死了,也不會愛你。”
皇帝一怔,虛疲不堪的歪倒在了榻子前期。他心裏劇烈掙扎,咳嗽了幾聲,手指尖顫抖的撫摸在畫中女子姣好的面龐上,眼底迷茫,全都是沉沉的後悔與傷哀。
“靈桉……”
“若有來生,我定好好待你。”
屋外天色昏沉,不知何時掉了幾絲雨滴。滴到修剪齊整的芭蕉葉上,滴滴答答,不知擾亂了誰人心緒。梧桐樹,三更雨,不道離情正苦,一葉葉,一聲聲,空階滴到明。
第二日,諾大的皇宮西殿外悄默聲兒的停了輛馬車。空氣潮溼,青石板上都長了層青苔。一個嬤嬤見勢前去詢問:“可是佟佳氏?”
簾子撩開,一位年輕女子緩緩下車,點頭道:“正是。”
那女子也是年輕貌美,左不過十七八歲。一張小臉兒發嫩,她身上穿着的是淺碧色對襟宮袍,雙手規規矩矩的放在身前,規規矩矩挽着的髮髻上只是填了幾個素銀簪子,一雙眼睛深深沉沉,眉頭之間似乎有股難言的哀婉。
嬤嬤點頭,低聲道:“姑娘且隨我來。”
佟佳氏也是輕輕點頭,規矩跟在身後。
她便是那日秦答應口中所說沒落之女佟佳氏烏雅。若是給太子殿下尋側妃,那找個家室更好些的也無妨。但是皇后知曉太子那強硬的心性,只能挑個年輕貌美些的,怎麼着也得把東宮那位正妃比的過去。皇后覺得,太子對他的正妃只是貪戀好顏色,哪裏想着這麼多?
佟佳氏也是心中沉重,百轉千回。她家氏早已經沒落,若是今日被選爲側妃,那可是個天賜的好時機。只是……她這沒落之女,不知能否可以得到太子青眯。
嬤嬤已經將人帶到了翊坤宮。從側面進去後,皇后與秦答應早就在榻前坐着了。
殿裏光線不怎麼明亮,但是佟佳氏也知道前面高坐的是誰。她不禁緊張起來,嚥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立着。嬤嬤福身告退:“參見皇后娘娘。奴婢已經把烏雅小姐帶來了。”
皇后嗯了一聲,聲音高貴優雅:“你先下去。”
嬤嬤低頭:“是。”
佟佳氏連忙福身行禮:“民女佟佳氏烏雅,參見皇后娘娘。願皇后娘娘鳳體康健,福壽綿澤。”
皇后臉上沒什麼表情,一貫的高貴矜持。秦答應連忙道:“還不擡起頭來,讓皇后娘娘好好瞧瞧你。”
佟佳氏聞言心底一驚,擡頭。
五官倒是周正,尤其是眼角眉梢,吊着股風情。皇后打量了半響,心底明瞭,淡笑道:“倒是有些好顏色。”
秦答應連忙一笑,順水推舟:“這姑娘年輕,底子也好。娘娘您可有所不知,佟佳氏聞名在外的,是舞技。翩若驚鴻矯若遊龍,可以與掌上驚鴻舞媲美呢。”
皇后輕輕喝了口茶水,挑眉道:“哦?是嗎?”
秦答應給佟佳氏使了個眼色。佟佳氏立即反應過來,點頭,低聲道:“民女自幼習舞,舞姿只能稱得上是嫺熟,旁人都是這樣說的。比不上皇后娘娘一絲一毫。”
皇后心裏思付,彷彿是看出來了她的猶豫,秦答應又道:“娘娘,何必不讓她跳一段呢?”
佟佳氏眼中充滿了急切的希翼。彷彿面前的不是皇后,而是一躍成鳳的枝頭。
皇后淡淡吩咐:“梨燈,娶身舞衣來給佟佳氏換上。”
梨燈福身:“是。姑娘且隨我來。”
這把佟佳氏推進宮中,秦答應的好處自然是多極了。一是她母家榮耀,而是鞏固在這深宮之中的地位。聞言不禁喜上眉梢,道:“娘娘,準沒錯。這孩子生的出挑,太子殿下來了一瞧,或許就看上了呢。”
皇后不言不語,瞥她一眼。
秦答應心裏收了笑,臉上掛不住。自知自己說錯了話,便不再言語了。
東宮,鳳棲宮。
鬧騰的晚上終於結束,寶珠早已經疲憊不堪,背對着諸祁陷入睡夢裏了。她雙手抱着大腿,把自己裹成一個蠶蛹,眼角旁溼濡,鼻尖一抽一抽,委屈的不行。
諸祁心裏洋洋得意,隨手朝旁邊一摸,再用力一拽,把背對着自己的小可憐兒捲到胸前摟着。
他的指尖慢慢的描過寶珠的眼角,眉頭,落到了粉色的,色澤光潤的脣畔上。此時寶珠的脣畔有些腫脹,隨着呼吸微微的一張一合,似乎是癢,眉頭皺了皺,細細的嚶嚀了聲,諸祁眼底溢出笑意,愈發的喜歡她。他的手指卻不停,輕輕的向下,尖俏的下巴,頸窩,然後心滿意足的停在柔軟處,本應該光滑白皙的皮膚有幾塊透着微紅。那是他印上去的。
諸祁心裏愉悅,真是個可怕的想法。他又興奮,彷彿寶珠那具纖細柔軟的身體已然成了他的掌中之物。
昨夜裏……
他摟着寶珠洗澡,洗了個長長的鴛鴦浴。寶珠不理他,板着臉玩水。他也不惱,把人擦乾淨,拋到牀上,然後拿起那本《寶華經》,叫寶珠來讀。
江寶珠詫異,她說了什麼來着?對,夜半三更,你怎麼了?讀經文?我好睏,諸祁,求求你了,我想睡覺。
諸祁臉上帶着溫柔的笑容,他喜歡她求他的時候那個可憐巴巴的勁頭。可是這個小傻子這麼做的什麼是情趣呢?他得一步一步引導她纔行。
他便板了臉,陰沉道:“珠珠……讀吧。讀完了才能睡覺哦。”
江寶珠心裏疑惑極了,這人,難不成是心裏有什麼隱疾?她又氣憤又困頓,拿起那經文來,藉着昏昏的燭火開始讀:“如是我聞,一時佛在室羅筏城,祇桓精舍。”
這樣嚴肅的經文,諸祁卻被她軟儒嬌媚的小聲音讀的下腹發緊,長長的舒了口氣,斂了下睫毛,□□卻完完全全的露在眼底。
讀到第二段的時候還能忍,讀到第三段時諸祁就受不了了。他眼底全然都是興奮,是侵佔,是略奪。寶珠只是呆呆愣愣的看着他,諸祁就已經猛的把人壓在了柔軟的錦被上,伸出溼濡的舌尖把她圓潤的耳垂含進嘴裏,江寶珠驚叫:“做什麼……”
諸祁動作緩慢卻又猛烈,他心中理所當然:做什麼?當然是做世上最快活的那回事。江寶珠受了驚嚇,捶打他,像只貓兒。可是諸祁愛慘了她這逃跑時驚慌失措的樣子,他細細的,一步一步的,讓她完全沉淪在最原始的火熱裏。
她就像是個緩緩綻開的蚌殼,露出裏面小小的一顆珍珠。諸祁出了滿身的汗,一邊吻她一邊想,她可真是個寶貝。那麼軟,香甜的汁水四溢,他恨不得拆之入腹。
牀榻咯吱咯吱響了起來。這樣堅固的榻子都響,諸祁心想,明日就換了這破牀。江寶珠咬他肩膀一口,抽泣着向後縮,可是諸祁怎麼會讓她跑掉?
他真是愛慘了她動情時候的模樣。要多嬌媚有多嬌媚,弄的他心尖兒都化了。
江寶珠心裏罵他,真是個強盜。半夜三更叫他讀經文,還做這樣不要臉的事情。她被鉗制住,只是掉眼淚。淚珠子一滴接一滴的向外涌,諸祁皺眉,抹了她眼角的溼濡,喘着粗氣,命令一般的開口:“別哭了……”
江寶珠喊他,聲音微弱,馬上就要斷了。她喊:“我討厭你!”
諸祁心裏沒什麼波瀾,眼底的火熱卻差點把大殿點燃。夜深人靜,連草叢裏潛伏着的夏蟲也悄無聲息,今夜沒有月亮,雲層重重疊疊。
諸祁從回憶中出來,又收緊了胳膊。懷裏的小人兒眉頭緊蹙,臉上依稀有着乾涸的淚痕。若問諸祁,這一天之中什麼時候最快活,他肯定要回答,就是現在,寶珠還睡着,乖乖巧巧的不行,團在他懷裏,莫名其妙的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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