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惡果
女子做出有違婦道,霍亂宮紀之事已經是大罪,可是這妃嬪被直接逐出東宮可是聞所未聞,竟然取項上人頭爲擔保,人們紛紛猜測,這佟佳氏之女烏雅到底做出來了什麼事,竟然讓太子殿下大怒,頒佈出這樣的旨意。
佟佳氏烏雅接到旨意之後便兩眼一黑,暈倒了,舒妤也是心底難堪,連忙帶着她家小姐離開了東宮。人人皆知,被直接放逐是多麼悽慘的事,這多厚的臉皮都掛不住!
天還未破曉,遠處山丘只露出來了些許輪廓來。東宮側面朱門被輕輕的打開了,支吖一聲,一輛不起眼的馬車緩緩駛出來。怎麼來的就這麼回去,沒什麼人知曉。
佟佳氏烏雅已經接近癲狂了,如此大的屈辱,她忍不住想要問問爲什麼。爲什麼要叫她如此難堪,她到底犯下了什麼不可饒恕的錯誤?!
她不知道。她影響到了太子殿下心尖尖兒上放着的寶貝,諸祁又怎麼會叫她如意呢?
皇后的翊坤宮中,也是不安寧。知道這件事後,皇后一把把手裏的繡花帕子擲到了地上,細長的眉毛緊蹙着,低聲道:“他這是什麼意思?!本宮推薦的人,他居然拐彎抹角的說佟佳氏烏雅不乾淨!這不是指桑罵槐這是什麼?!”
梨燈趕忙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她悄聲勸道:“皇后娘娘還請息怒。娘娘,小心鳳體呀。”
皇后心思複雜,知道太子息怒不辨,可是也不知道佟佳氏烏雅到底做出來了什麼事情。她轉念一想,又說:“把佟佳氏烏雅帶過來,本宮倒是想問問她到底做錯了什麼霍亂宮紀的事情!”
此時此刻佟佳氏烏雅已經臉色蒼白如紙,眼眶烏青,眼底佈滿了紅血絲,一點不復當日容貌。她深深地垂着頭,跪在毯子上,低聲啜泣着。
皇后輕輕押了口茶水,擡眸看她:“烏雅。本宮知道你是個好姑娘。可是你到底做出來了什麼事情,叫太子如此動怒?”
佟佳氏烏雅聞言一僵,擡起頭,虛弱不堪的低下頭道:“民女並沒有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來……”
皇后心裏有幾絲疑慮,並沒有做出什麼過分之事,那爲何旨意如此嚴重!
她又清了清嗓子:“你且不要害怕。告訴本宮,你昨夜裏都做了什麼事?”
昨夜裏……難不成是她?佟佳氏烏雅心底一顫,可是這話要怎麼說出口?太子妃娘娘要同她共宿,難不成太子殿下是因爲這點生氣的?可是爲什麼……她明明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來!
想到這裏,佟佳氏烏雅也不敢說話了,深深地垂着頭,再也沒有吐出隻字片語。皇后見再也問不出什麼,也便揮手:“你下去吧。”
“是。”
坤寧宮裏彷彿一瞬間寬敞了起來,只是皇后心中總是不踏實,喃喃自語道:“要變天了……”
此時,諾大空蕩的東宮宮殿依舊寂靜。榻子簾幕重重,裏面的風光豔麗。諸祁早就醒了,支着頭,半睜着眼,腦海之中或許是回憶着昨夜裏的火熱,或許是臆想着要做些什麼事情來補償自己受傷的心靈。
可憐的寶珠依舊什麼都不知曉,緊緊的閉着眼睛,睫毛輕顫的地方或許還殘存着幾顆晶瑩的淚珠。淚漬半乾,變成了淺淺的粉色痕跡。留在腮邊,看起來動人極了。
她總是縮着自己的身體,像個小娃娃似的,離諸祁不近。每次發現她這樣,諸祁總是心裏鬱結,輕輕把她扯過來,再把她小小的頭顱靠在自己胸膛前,離心臟最近的那個位置。彷彿就因爲這樣,寶珠纔不會離他而去。纔會永遠永遠的留在他身邊。
直到外面的聲音打破了羅帳裏的靜謐景象。寶珠也被驚醒,先是半顫了睫毛,一時半會兒沒有睡醒,睜着睡眼惺忪的眼睛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諸祁一點都不着急,慢條斯理的吧寶珠支起來的腦袋重新按下去,低語道:“不急呢,還早。”
江寶珠實在是困,又累。於是點了點頭,重新閉上眼睛,又忘記了自己要做什麼事情,她依稀記得昨夜裏有什麼事情來着……想着想着,就又睡過去了。
諸祁輕輕的撫摸着她的臉頰,耳垂,後來又在她柔軟的脣畔上啄了一下,才起身給她裹好錦被,叫宮女們更衣。
今日的早朝皇帝看起來臉色虛弱疲憊,似乎又是生了場病,早早的就下朝了。滿朝文武都紛紛勸說皇帝要靜心養好身體,畢竟身體纔是本錢。可是話雖如此,朝堂之上繁雜之事如此之多,皇帝又怎麼能夠靜心呢?
諸祁沒有在皇宮裏多呆,早早回了東宮。路上,乘風跟在他身後,低聲道:“那人快要出來了。”
諸祁長眉一皺,手上捧着的骨扇慢條斯理的打開,又合上:“消息放出去了嗎?”
香車寶馬慢慢的行駛在寬敞的青石板路上。只是傳來咯吱咯吱的響聲。乘風點頭,壓低聲音:“今天傍晚便會有效果。”
這下子可有好戲看了。
果然,午後寧德順府上已經傳過來了消息,說是太子府上有重物在書房。寧德順倚在榻子上,左右各有兩個美女環肥燕瘦,伺候着他飲茶。寧德順自然沒有多想,打開紙條,眠月身穿着輕薄紗衣立於左側,不着痕跡的瞥了一眼,心底更加了然。
寧德順放浪形骸的笑出聲音,走了幾步,把紙條綁在信鴿腿上。雙手一揚,信鴿便飛往東南方向。寧德順成竹在胸,左邊一個擺手,把眠月摟在懷裏,壓在了榻子上。
他那肥頭大耳的臉上咧嘴笑着,油膩膩的手指捏了捏懷中美人的臉頰,道:“小美人兒今兒個爺高興。你今兒怎麼這麼俊?把爺的魂兒都給勾走了。”
眠月心裏厭惡,但是依舊笑着說:“爺今兒興致高,我哪裏能夠掃興了呢。”
她故意把紅色的紗衣向下拉了二寸,露出一截圓潤白皙的胸脯來。這樣香豔的視覺衝擊,寧德順早就不知道天南海北了,剛要低頭啃咬,突然頸間一股大力,暈死在美人身上。
眠月身上一鬆,得了空兒,把身上壓着的死豬頭扔在地上,用力踹了踹,把衣襟拉好,嘲諷道:“就你這個豬頭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樣子,還敢往姑奶奶身上蹭。明日便是你的死期!”
說完,她向旁邊站着的兩個姐妹兒悄悄使了個眼色,擠出房門,輕輕關上門。
門外邊站着的侍衛看見她,眼裏露出垂涎,但是礙不住面子,道:“眠月姑娘這是去哪裏?”
眠月臉上滴水不漏,笑着說:“爺興致高,叫我去沽酒。怎麼,軍爺也想喝些?”
侍衛連忙搖頭,縱使眼前的美人兒再勾人,也不敢和寧德順搶女人。他搖頭放行。眠月心裏喘了口氣,徑直走到書房裏,找了些重要的機密物件兒來,小心藏在了袖子裏面。
明日,公子說了,就是明日。
東宮。鳳棲宮。
江寶珠一覺睡的不踏實,總是做了噩夢驚醒,要不然就是出一身冷汗,再又睡不着了。她便不睡了,睜開眼睛看着頂子上吊着的鑲花吊穗兒來。
聞夢悄悄的走進來,拉開簾子,露出一條縫兒,道:“娘娘,可起來?”
江寶珠揉了揉眼睛,點頭。乖乖巧巧的坐着讓聞夢更衣。穿好了一層又一層衣服,寶珠看着窗外,道:“今兒個天這樣陰沉呢。”
聞夢給她梳洗打扮,穿上薄綠色的對襟襦裙,耳垂上綴着個翠寶石的耳墜子。挽上髮髻,耳畔垂下來兩縷髮絲。寶珠本來就長的小,這樣一看,就像是個俏生生的小姑娘。
聞夢輕輕點了點頭:“是呢。前幾日天氣就不好,總是憋着場雨。估摸着今兒個,那雨會落下來。”
江寶珠點頭,不說話了,一個勁兒的打哈欠。諸祁從外邊走進來,身上黑色的朝服帶着冷風,朝聞夢揮手,聞夢便福身退下了。
諸祁繞到寶珠身上,她坐着,他站着。他微微俯身環住她,閉上眼睛。
江寶珠被涼到了,睜開眼睛看他。諸祁在鏡子裏和她對視着。她的一雙眼睛清澈無比,他眼睛卻深邃極了,像是能夠把人吸進去。寶珠微滯,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要說什麼話纔好。
倒是諸祁,又是沉沉的嘆息幾聲,說了一聲:“珠珠,我好累。”
江寶珠點頭,有些手足無措。
諸祁又說:“珠珠,你什麼話都不要說,就讓我這樣抱你一會兒就成。”
江寶珠看着他,看着他眼下面又有一片淡淡的青色痕跡。諸祁平日裏不怎麼說話,眉眼之間總是冷冷的,身上像是披着層僵硬的外殼,高高在上的坐在椅子上,全身上下一股生人勿近的氣場。
江寶珠嗯了一聲,便找來了個話茬兒:“今日烏雅姐姐來請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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