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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秦国第一個女帝

作者:八两白酒
秦稷进来,看到坐伏在地上的万俟容之后眼神一凛,转头对上姜烟,又恢复了温柔哥哥的样子。

  “烟儿,父王昏迷怎么不派人来通知我?”

  姜烟垂在身侧的双手握紧,面上对却是波澜不惊,“我也是刚知道,正要派人去請太子哥哥,你就来了。”

  秦稷对她话裡的暗示毫不在意,走近她声音越发温和,“這裡有我,你回去休息吧。”

  姜烟知道,虽然他這么温柔,但如果自己反驳他的话,他不一定還能做一個“好哥哥”。

  姜烟看了一眼地上的万俟容,终究還是狠不下心弃她不顾。

  毕竟她怀着的,是秦王的孩子。

  “那我就先回去了,容妃娘娘看起来身子有些不适,我扶您回宫吧。”

  她俯身去扶万俟容,被秦稷一把拉住。

  “烟儿,你自行回去便是了,本宫会派人送娘娘回宫的。”

  万俟容抱着肚子,祈求着看向姜烟。一旦落入秦稷手裡,她肚子裡的孩子绝无活着的可能。

  姜烟闭了闭眼,還是沒办法亲眼看着這個无辜的孩子死去。

  “不劳太子哥哥了,容妃娘娘還是我送回去比较好,毕竟我們都是女人,說起话来也方便些。”

  秦稷对上姜烟的眼睛,幽深的眸子裡闪着姜烟看不懂的情绪。

  姜烟心裡還是有点害怕的,如果秦稷发疯,沒有人能阻止得了他,她们只能坐以待毙。

  但无论如何,這個孩子她都要留下,這或许是唯一能牵制他的筹码。

  “太子哥哥,沒什么事我跟容妃娘娘就先走了,娘娘身子重,還是尽早回去休息为好。”

  姜烟說完,甩掉秦稷的手,将万俟容扶起来,自顾自的走出去。

  想也知道秦稷是何种脸色,姜烟不去理会他,自顾自带着万俟容出去,在殿门口遇到了右相。

  两人交换了一個眼神,擦身而過。

  姜烟直接把万俟容带到了昭阳殿,并让素亦持自己的令牌出宫,找了可靠的稳婆来,顺便早早跟玄荻打好了招呼。

  玄荻是当初给百裡绮治嗓子的太医,因为姜烟相信他,所以成了姜烟的死忠,姜烟也比较相信他。

  下午时分,秦王醒了,召了很多大臣进宫,有种交代后事的既视感。

  姜烟沒工夫去,因为万俟容要生了。

  整個皇宫笼罩在阴云裡,姜烟听着万俟容痛苦的叫声,皱着眉站在庭前。

  百裡绮上前握住她的手,柔声安慰:“沒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姜烟回头给她一個安慰性的笑容,示意自己沒事,回握住她的手。

  “绮绮,之前說要跟你浪迹江湖,去沒去過的地方,吃沒吃過的美食,现在看来要食言了。”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秦稷登上王位。

  “這件事什么时候做都可以,重要的是想把這次的危机度過。烟烟,你有沒有想過,要是我們赢了,你会让谁坐上那個位子?”

  百裡绮的话将姜烟一直以来逃避的問題撕开,她难受的揉了揉头,沉声道:“四皇兄,六皇兄,八皇兄都可以,即使他们的才能沒有秦稷出色,只要能勤政爱民就可以,朝中肱股之臣众多,都可以辅佐他们。”

  百裡绮老早就有這個想法,只不過怕姜烟不同意才沒說出来,但现在情况紧急,需得尽快做决定。

  与其把好不容易挣来的皇位交给一众庸才,還不如牢牢握在自己手裡,至少她有那個能力,能把国家治理好。

  “烟烟,你的那些皇兄是什么德行你也清楚,他们懦弱胆小,胸无大志,把秦国交给他们,是在为陈国和楚国创造机会,待来日他们强大起来,战乱一起,又会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這些你想過嗎?”

  当然想過,就是因为這些問題,她已经好久沒睡過踏实觉了。

  可除了他们還能把皇位交给谁呢,难不成是容妃還未出生的孩子嗎?

  “我父王子嗣并不多,唯一有点能力的就是秦稷,难道真的要为了万民,让他登上那個九五之尊之位嗎?”

  “九妹,這就是你目光短浅了。”秦絮从外面进来,走至两人面前,“父王除了儿子,可還有三個女儿,为何不能女君继位?”

  姜烟惊讶了一下,问道:“难道七姐你想当皇帝?”

  秦絮无奈一叹,心道這個妹妹聪明的时候聪明的要死,笨的时候也能气死人。

  “我自然不能,但你可以。”

  姜烟更加惊讶,嘴巴长得大大的,感觉秦絮是来开玩笑的。她怎么能当皇帝,這不是扯笑呢嗎?

  “七姐,你莫不是来拿我寻开心的吧?”

  秦絮沒有立即回答她,而是看向她身边的百裡绮。

  “你难道不是這样想的嗎?”

  “是。”

  姜烟白了她一眼,手微微用力,努力平复心情。

  “你跟着捣什么乱啊,七公主瞎闹你也系那瞎闹。”

  “不是瞎闹,是早就有這個打算,而且已经跟孔脩和其他大人们商量過,他们一致觉得此事可行。”

  百裡绮一脸认真,一点也看不出开玩笑的成分。

  姜烟抓住她的肩膀,差点咆哮帝附体,问她为什么要跟着秦絮搞她,她一個吃想混吃等死的人,把這么艰巨的任务交给她真的合适嗎?

  “绮绮,你是不是收了七姐的好处,好好說我不会怪你的。”

  百裡绮旁若无人的揽住她的腰,坚定道:“不是在跟你开玩笑,這是大家早就商量好的,只不過怕你觉得有负担,所以才沒說。”

  姜烟彻底无语了,想逃离這個令人伤心的星球,奈何百裡绮死死的箍着她,让她逃无可逃。

  秦絮见状,捂着帕子笑了起来,将一块玉佩递给姜烟。

  “這是能让进军听你号令的信物,无比妥善保管。”

  她說完就要走,姜烟赶紧叫住她。

  “你要去哪裡,为什么把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

  把兵力牢牢掌握在自己手裡不是更好嗎,秦絮为什么要這么做?

  秦絮扬起头,背脊挺得直直的,一脸骄傲道:“我也该去看看父王了,毕竟我是他的女儿,前去侍疾理所应当。”

  姜烟看着她的神色,有一种她终于担得起大秦公主的感觉,心裡五味陈杂。

  万俟容的生产過程相当漫长,孩子個头太大,胎位又不正,即使是经验老到的稳婆,也费了相当一番功夫才把胎位扶正,而這才是开始。

  眼看着時間越来越晚,万俟容的声音也变得虚弱,姜烟开始焦虑起来。

  派去勤政殿打探的太监回来禀报,陛下正在跟右相密谈,沒人知道他们在說什么。

  又過了半個时辰,伺候的宫女出来說万俟容难产了,姜烟也顾不得那么许多,直接冲进了产房。

  万俟容满脸汗水,眼神都开始飘忽,稳婆一手血,对姜烟摇了摇头。

  “九公主,容妃娘娘已经沒有体力了,可孩子的头還沒出来,這样下去孩子会憋死的。”

  姜烟走到万俟容跟前,对她道:“你费尽千辛万苦保住這個孩子,难道是想让他死在你肚子裡嗎?万俟容,你是我們秦家的罪人,也是整個秦国的罪人,要是你不想下到地狱被秦家的列祖列宗唾骂,就给我打起精神把孩子平平安安生下来,若是男孩,我会把王位交给她,若是女孩,也是秦国的公主,享尽无限尊荣。”

  万俟容的眼睛又慢慢聚焦,开始努力起来,她凄厉的喊了一声,稳婆大喜,“容妃娘娘再加把劲,孩子的头已经出来了!”

  万俟容受到鼓舞,一鼓作气,将孩子生了下来。

  “九公主,是为小皇子,比寻常两個月的孩子還大呢。”

  姜烟小心翼翼的从稳婆手裡接過来,抱到万俟容面前,“這是你儿子,他长得很精神。”

  万俟容露出笑容,声音沙哑道:“九公主,谢谢你。”

  “别谢我,我不是为了你。”

  万俟容脸色苍白,整個人像从水裡捞出来的一样,声音细弱,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清她在說什么。

  姜烟把孩子递给奶娘,伏在她耳边听她讲话,她說:

  “让我见见陛下,让我……见见他。”

  姜烟看了眼床上的一大滩血迹,别开眼去,吩咐宫女拿来厚毯子裹住万俟容,抬上了轿子。

  姜烟随她一起去,临走之前在昭阳殿的每個角落都安排了人,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百裡绮跟着她,素亦则留在昭阳殿照看孩子。

  姜烟其实想把孩子带去给秦王看看,毕竟這是他们父子能见面的唯一机会,但害怕秦稷对孩子下手,想了想還是留在昭阳殿。

  到了勤政殿,姜烟第一眼就看到站在众臣前列的秦稷,他低垂着眼睛,浑身散发着郁气,不知道在为什么生气。

  秦王的近侍候在位面,看到姜烟连忙迎上来,“九公主,陛下等您多时了。”

  不用通报,直接进去,诸多皇子羡慕不已。

  姜烟进去,秦王半躺在床上,看到她脸上浮现出一点笑意,“烟儿,過来。”

  再听到這句话,姜烟莫名鼻酸,她走過去握住秦王的手,安慰道:“父王,您会好起来的。”

  “烟儿,孤的床侧有個小按钮,你按一下按钮,把裡面的东西取出来。”

  姜烟找到按钮,将裡面的长方形盒子拿出来,递给秦王。

  秦王抖着手将盒子打开,取出一道早就拟好的圣旨交给姜烟。

  “這是孤交予你的任务,务必要完成,不然孤九泉之下难以安心。”

  姜烟点点头,将圣旨捏在手裡,“父王放心,女儿一定不让父王失望。”

  秦王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块虎符。

  “這個你应该知道是什么,孤就不跟你解释了,半月前孤已召你王叔回京,即使遇到太子阻挠,现在也到了。孤死后,若太子为难你,便将孤交给你的圣旨拿出来,右相和太傅会帮你,不要怕。”

  姜烟左右拿着圣旨,右手拿着虎符,整個人都觉得沉重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烟儿,孤唯一希望的,是你能善待你的兄弟姐妹,你能做到嗎?”

  姜烟落下泪来,伏在秦王的床边,郑重的点头。

  “放心吧父王,我一定不会让太子对他们不利。”

  秦王松了口气,缓缓道:“孤相信你,一定可以保护他们。”

  姜烟见他已经露出了疲态,眼神也不怎么清亮,连忙道:“父王,容妃娘娘生了個小皇子,长得特别像您,女儿本来想把他抱来给父王瞧瞧,但外面风太大,怕小皇子受了风生病,所以沒抱来,等您身子好些了我就抱過来给您看。”

  秦王睁开眼,问道:“容儿呢?”

  姜烟连忙让人把万俟容抬进来,放在秦王的床榻旁。

  “陛下,我們的孩子是個男孩儿,长得很有福气。”

  万俟容声音已经虚弱到了极致,眼睛办睁不闭,侧着头跟秦王說话。

  秦王什么也沒說,只露出了一個笑容。

  “陛下,您一直知道臣妾在骗您,为何不拆穿臣妾?”

  “做错了事总要還的,孤已经活够了,该去向梅儿赔罪了。”

  万俟容留下两行清泪,挣扎着往秦王那边靠近,最终头枕在他胸前。

  “陛下,我要想去见梅贵妃娘娘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一句话跟眼角的眼泪一起落下,唇角勾着细微的弧度。

  秦王嘴唇动了一下,沒发出任何声音,手抚上万俟容的手,闭上了眼睛。

  姜烟不忍心再看两人,背過身去擦掉眼泪,将虎符和圣旨藏好,走出去对众人道:“陛下,驾崩了。”

  皇子跟大臣们开始哭,秦稷走近,一脸阴鸷:“父王跟你說什么了?”

  “還能說什么,无非是些鸡毛蒜皮的事,太子哥哥问這個做什么?”

  秦稷走进去,看了一眼床上的秦王,阴沉的眼神逐渐变得癫狂。

  殿外脚步声纷至沓来,一队从来沒见過的进军进来将大臣们团团围住,严阵以待。

  右相起身,斥责秦稷:“秦稷,你這是什么意思?”

  秦稷站在他面前,勾起一個癫狂的额笑容,“還能做什么,当然是把你们全都杀了。”

  他语气裡的阴鸷让姜烟打了個寒颤,在场的所有人,除了站在他那边的,全部都用惊恐的眼神看他,似乎沒想到他会這么疯。

  “九妹,父王给了你什么东西,乖乖交出来吧,太子哥哥会对你温柔的。”

  右相上前将姜烟护在身后,怒道:“秦稷,你休想动九公主一根汗毛!”

  秦稷眼神一凛,将右相一觉踹翻在地,“就凭你?你能保护得了他,保护得了這些废物嗎?!”

  他的手指一一扫過三皇子,四皇子,六皇子和八皇子,眼神极度嚣张。

  右相被踹的不轻,咳了好几声从地上爬起来,還是坚定的护着姜烟。

  “只要我還有一口气在,就不允许你伤害九公主!”

  秦稷对身边的人使了個眼色,身旁禁军立刻将右相绑起来,顺便還塞住了嘴巴。

  秦稷走至姜烟跟前,将胳膊搭在她肩上,状似亲密道:“烟儿可是我的心头肉,我怎么会伤害她呢?”

  姜烟恶心的不行,一把将他的手甩开,后退了好几步。

  “太子,請你注意言行。”

  秦稷脸上的笑容即刻便消失了,冷着脸问:“烟儿,怎么了嗎,你以前不会這样对哥哥的?”

  姜烟现在只要一听到“哥哥”這個词,胃裡就一阵翻涌。

  這個任务做完,大概很长時間不想听到這個称呼了。

  “太子,先帝驾崩,您该继位了。”

  左相上前,一脸谄媚的样子。右相挣扎了起来,嘴裡叽裡咕噜不知道在說什么。

  “不可!陛下亲口說太子不堪大任,下了废除太子的谕旨,难道你们想违抗圣意嗎?”

  太傅說完,姜烟终于明白秦稷为什么会這么疯,眼看着就要坐上那個位子,却被剥夺了希望,是個人都会生气吧。

  左相阴桀桀的笑了两声,对太傅道:“张太傅,你還沒搞清楚状况嗎?现在掌握话语权的可是太子殿下,我劝你還是乖乖听话,太子殿下或许可以饶你一命。”

  张太傅脸色阴沉,看着姜烟等她拿主意。

  姜烟怀裡揣着圣旨,眼神幽深。她在等人,也等一個合适的时机。

  现在宫裡只怕都是秦稷的人,她的人想要进来沒那么容易,但一旦突破重围,那将势不可挡,不一定斗不過秦稷。

  “烟儿怎么不說话,你是不是在黄重虎?”

  姜烟惊了一下,握紧拳头。秦稷怎么会知道?

  秦稷勾唇冷笑,眼神直直地盯着她,“你当真觉得我在东宫,对你的所作所为毫不知情嗎?”

  其实早在她有所动作的时候就知道了,只不過他一直装作不知道,想她能折腾到什么地步而已。

  “烟烟,别再做无谓的事了,乖乖到我身边来,我会给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崇地位,也会疼你爱你,你难道不相信太子哥哥嗎?”

  姜烟胃裡一阵翻江倒海,要不是今天一天什么都沒吃,非要吐他一身才行。

  太傅是個迂腐的老先生,听到秦稷說這种话,气得胡子都抖了起来。

  “秦稷,你罔顾人伦,德行败坏,不配继承王位!”

  “那您說說,除了本宫,谁能堪当大任?”

  秦稷一句话把太傅给问住了,环顾一周,所有皇子裡面的确秦稷最出色,可陛下已经下了废太子的谕旨,那他必须要遵守。

  姜烟還在想对策,冷不防被人推了出去。

  “九公主聪敏机智,又是陛下最宠爱的女儿,她来继承王位再合适不過。”

  姜烟回头看他,兵部尚书正跪在他面前,一脸郑重。

  他好像起了带头作用,這么一說,一半官员附和,剩下反对的,基本上都是秦稷阵营的。

  “哪有女子当王的,說出去莫不是想让陈国和楚国笑掉大牙?”

  左相话音刚落,就有人出声反驳他。

  “楚国出了两任女君,陈国虽沒有女君,也是由萧太后一手扶持起来的,他们笑什么?”

  “臣等恳請九公主继承王位。”姜烟面前跪着的人异口同声道。

  姜烟有种自己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這個情况下她要是拒绝,真就沒有人能治得了秦稷了。

  “九公主,您是名正言顺的储君,有什么可怕的?”右相终于把嘴裡的布條顶出来,急急忙忙道。

  “什么名正言顺,哪裡名正言顺了?来人啊,把這個胡言乱语的老东西丢出去!”左相双手叉腰,气急败坏道。

  右相骂骂咧咧的被抬出去,太傅走到姜烟近前,小声道:“公主,陛下若是留了圣旨信物什么的,您還是拿出来证明吧,否则太子是不会甘心的。”

  姜烟感觉這几個老臣可能早就跟秦王通過气了,不然怎么会知道的這么清楚。

  征西将军若是被秦稷拦住的话,一旦他发难,這些支持她的人可能都有危险。

  “臣等恳請九公主继位!”

  這次,太傅也跪了下来,跟众人一起請求。

  姜烟纠结着,猛地被秦稷拉进了怀裡。

  “九公主志不在此,她不会是女君,只会是我的皇后。”

  這话一出,所有人都惊了,就连站在秦稷這边的人沒都觉得他說出的话太過惊世骇俗,以至于沒了跟姜烟這边的人对峙时的嚣张气焰,而是一個個瞪大了眼睛,一脸呆滞。

  姜烟挣脱不开,只能用特殊手段,把手裡的针扎到秦稷的麻穴,這才迫使他松开手。

  看到她手裡的针,秦稷神色变得幽暗,似笑非笑道:“烟烟,你都被教坏了,等我把她杀了,你就不会在忤逆哥哥了对嗎?”

  姜烟呼吸一窒,眼神倏然变冷,“你把她怎么了?”

  “還能怎么样,自然是五马分尸凌迟处死這种极刑啊,难道本宫要对一個刺客手下留情嗎?”

  姜烟气得发抖,恨不得上去把秦稷杀了,可她知道這不可能,說不定她還沒到秦稷跟前,就被进军捅成筛子。

  而且百裡绮武功高强,心思缜密,应该沒那么容易被秦稷伤到,当务之急是把眼前的事解决了。

  “你们這些人,若是认不清现实,那本宫就帮帮你们。”

  秦稷彻底沒了耐心,从身旁的进军手裡抽出剑,一剑刺在太傅的胳膊上,脸上是阴鸷的笑容。

  太傅闷哼一声,脸上渗出了汗,鲜血染红了蓝色的朝服,滴在地上聚到了一起。

  “本宫给你们一刻钟時間考虑,若是不肯归顺于我,那我就在你们身上戳上十几個窟窿,让你们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流干。”

  這话一出,有些人开始动摇了,畏畏缩缩的低着头,生怕被秦稷选中。

  秦稷要的就是這种效果,见目的达到了,围着跪在地上的人看了一圈,最后选了一個看起来很怕的人,一剑戳到大腿上,大殿裡顿时发出杀猪般的尖利叫声。

  “太子饶命,太子饶命,臣愿意拥您为王!”他涕泗横流,拖着伤了的腿挪到秦稷的阵营。

  秦稷很满意這個结果,又提着剑转了一圈。

  “已经過了半刻钟了,看来各位是想让本太子的剑宠幸你们了,安本太子就成全你们。”

  太傅就在姜烟身边,他一直支持着她,即使受了伤也一声不吭,姜烟看着秦稷让人恶心的嘴脸,终于下定决心。

  她拿出怀中的圣旨,神情坚毅,“這是先帝交给我的圣旨,应该是是有了储君人选,无论這上面是谁的名字,各位能做到拥立他继位嗎?”

  太傅第一個应声,随后他身后的人都說可以,只有秦稷那边的人默不作声,一個個看向秦稷,仿佛在等他示下。

  姜烟冷笑,這些人還真是不见棺材不死心,秦稷都已经被废了太子之位,继续拥立他名不正言不顺,即使将来有人打着清君侧的名义造反,也可以說是替□□道。

  秦稷看着姜烟,手裡的剑還在滴血,他神情莫辨,一步步向她走来。

  姜烟捏紧了手裡的圣旨,目光坚定沉着的看着他,心裡的带着点恐惧。

  不会突然发疯把她杀了吧?

  她的担心是多余的,秦稷不仅沒啥他,反而笑了起来。

  “你越来越像你母亲了,她也如你這般坚韧。”

  姜烟脑子裡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過,将前后发生的事,以及秦稷对他病态的情感联系起来,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這样了。

  怪不得他会跟万俟容联手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原来症结在這裡。

  “秦稷,你知道我是你妹妹嗎,同父异母的亲妹妹!”

  姜烟拔高声音,让殿中的每個人都能听清,但秦稷不管這些,只是笑着,脸上带着迷恋。

  “你知道嗎,你母亲她真的很美,比你還要美。”

  他伸手去摸姜烟的脸,被姜烟狠狠拍开,“注意你的身份,你要做此等违背纲常伦理之事嗎?!”

  秦稷不管不顾,我行我素的笑起来,“這又怎么了,父王抢了我喜歡的女人,我自然要他還回来,你就是上天给我的补偿。”

  姜烟举起手裡的圣旨,厉声道:“秦稷已经疯了,你们要让這样一個人做秦国的国君嗎?你们都是我大秦的肱股之臣,要看着大秦在秦稷手裡覆灭嗎?且先不论他已经被先帝废掉,就算他现在還是太子,以他的状态也做不了王位。”

  一席话說完,沒有人应声,秦稷那边的人虽然觉得他的這种做法不对,但沒人出来反对,他们每個人都是因为利益或者有把柄在秦稷手裡,所以才甘愿站在他這边,仅凭姜烟的三言两语很难动摇。

  秦稷阴恻恻的笑了两声,将手裡的剑丢在地上。

  “烟儿,玩也玩够了,是时候跟哥哥回去了,要是再闹脾气,我可要生气了。”

  他說完,转头看向底下跪着的意中人,眼裡的温柔荡然无存,眸子一片阴冷。

  “把他们全都带下去,关进水牢,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带来见本宫。”

  這一举动又吓退了两個官员,他们颤颤巍巍的爬到了秦稷的阵营,剩下的全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沒有露出一点害怕。

  姜烟沒想過让他们跟着自己犯险,可還是让他们置身危险当中,当即一股怒气崇尚头顶,只想跟秦稷同归于尽。

  “烟儿,怎么還要跟哥哥动手,這可不乖哦。”

  秦稷轻而易举将姜烟的手反剪在背后,从后面抱住他,一脸餍足的表情。

  “秦稷,你放开我!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嗎,你這种人渣老天爷会收了你的!”

  秦稷嗤嗤笑起来,伏在她耳边道:“再此之前,我得先拥有你。”

  姜烟浑身恶寒,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终于沒忍住胃裡的恶心感,吐了出来。

  秦稷看着她呕吐不止的样子,眼神阴冷,拽住她的头发,阴恻恻道:“你就這么讨厌我嗎,嗯?”

  姜烟吐得难受,抽空回一句:“你有多恶心难道自己不知道嗎?”

  秦稷的眼神越发阴鸷,一把将姜烟甩到地上,对手下道:“把九公主带回东宫,沒我的命令不得踏出东宫一步。”

  姜烟看着向她走来的两人,声音冷锐:“别碰我,不然我把你们的爪子砍下来!”

  秦稷上前,盯着她看了半晌,最终闭上眼睛。

  “是我错了,你沒有一点像你母亲。”

  “把九公主跟那些乱臣贼子关在一起,直到她肯认错为止。”

  姜烟被抓住,刚要带到外面,就听到一声浑厚威严的声音。

  “谁在欺负我侄女啊?”

  姜烟悬着的心终于放下,這就是她一直在等的第二個救星,果然忍着恶心跟秦稷周旋是值得的。

  秦戈穿着厚重的绛红色铠甲,手裡握着长剑,身形挺拔,脸上带着肃杀之气。

  他进来之后先是看了一眼姜烟,又看向秦稷,似笑非笑道:“大皇子這是做什么?”

  姜烟敏锐地注意到,他称呼的是“大皇子”而非“太子”,看来对于宫裡发生的事他全都知道,那就不用再多费口舌解释了。

  “皇叔,秦稷不顾父皇旨意,执意要继位,還吧反对他的人都关到了地牢裡,您一定要为大家主持公道,不要让這般狼子野心的人得逞。”

  秦戈再次看向秦稷,眼神变得锋锐了不少,“大皇子,是這样嗎?”

  秦稷顺势坐在一旁的御座上,噙着冷笑:“既然王叔是专门来给九妹撑腰的,那何必要问這么多呢,咱们不放打开天窗說亮话,不是更节省時間嗎?”

  秦稷已经连表面的和平都不想维持了,他想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所以那個位置他势在必得。

  以前那种身不由己他不想再经历了,喜歡的人得不到,只能日日承受噬心之苦,如果苦心经营多年依旧做不了自己想做的事的话,還有什么意义。

  秦戈往前走了两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控制着姜烟的两人杀掉,在姜烟回头之前将她拉到自己身边。

  “别怕,王叔会保护你的。”

  姜烟的心瞬间安定下来,充满了安全感。這位王叔她虽然是第一次见,却有种很亲切的感觉。

  秦戈剑指秦稷,声音充满冷郁气,“大皇子,多行不义必自毙,還是乖乖下来,与我等共同拥立新王吧,說不定新王仁慈,能宽恕你的罪责。”

  “罪责?我有什么罪责?”秦稷一派悠然的坐在御座上,俯视着底下的人,“我做了十年的太子,先帝一言不合就褫夺了我的太子之位,换做是你,你甘心嗎?”

  “无论甘不甘心,你都已经不是储君,這王位不是你,這么简单的道理還要我教你嗎?”

  秦稷站起来,眼神逐渐疯狂,他一声令下,我早就埋伏在周围的禁军涌进来,将大殿裡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

  “王叔,你不会觉得我一点准备就沒有吧?”

  秦戈笑了,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大皇子不会觉得本王会一個人进宫吧?”

  秦稷眼神渐暗,门口传一阵喧闹声,禁军统领被秦戈的人用刀架着脖子进来,同时被俘虏的還有皇宫各個宫门的将领。

  “大皇子,整個京城都在本王的控制之中,你還要做无谓的挣扎嗎?”

  秦稷笑起来,笑得十分癫狂,姜烟觉得自己的耳朵遭到了荼毒。

  他捡起地上的剑一步步走向姜烟,秦戈护着姜烟,手裡的剑指着秦稷,跟他保持安全距离。

  “烟烟,這么多年,哥哥对你的好都是真的,你能不能让哥哥抱抱?”

  姜烟眼神冷漠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其实他很像回一句“你在想屁吃”,但是害怕刺激到這個疯子,随意保持缄默。

  “大皇子,本王劝你放下武器,乖乖回你的东宫。”

  “回东宫,回去我就能重新做太子嗎,父王就会把王位传给我嗎?他从来都不信我,处处防着我,连我喜歡的女人都要跟我抢!”

  秦稷說完又开始笑起来,姜烟觉得他精神状态堪忧,想着等他冷静一点找個大夫给他瞧瞧,不然這样挺吓人的。

  秦稷笑完,看了一眼手裡的剑,猛地翻转手腕,刺进了自己的心脏。

  “太子哥哥!”姜烟吓得脱口而出,而后又觉得不对,神情复杂的看向秦稷。

  秦稷笑了一下,嘴裡涌出一大口鲜血,顺着嘴角滴在衣服上,触目惊心。

  他喜歡穿白衣,春夏秋冬都是白色的,跟他阴冷沉郁的性格一点也不符。

  “烟儿,临死之前能再听你叫我一声哥哥,我死而无憾。”

  他慢慢倒下去,重重地砸在地上,嘴裡的鲜血越涌越多,不一会儿已经流了一大滩。

  姜烟看着他還沒闭上的眼睛,走過去将他的眼睛和上,叹了口气。

  她都不知道秦稷是为了什么才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如果是单纯为了权利,或许他早就成功了。

  秦戈让人将秦稷的尸体抬出去,又把那些被绑到水牢裡的大臣放出来,右相一进来就跪在姜烟面前,高声道:“现在乱臣贼子已经伏诛,九公主即刻便继位吧。”

  姜烟這才想起自己手裡還拿着圣旨,她晃了晃手裡的圣旨,对一种大臣道:“父王临去之前给本宫一道圣旨,应该传位诏书,咱们看看他属意的储君人选,拥立他为新帝。”

  姜烟不敢自己看,把圣旨递给了秦戈,“王叔,還是您来吧。”

  秦戈打开看了一眼,然后跪在她面前,“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這下子右相更加高兴了,对后面還在愣怔的人道:“都愣着干什么,拜见陛下啊!”

  這下子,无论是己方阵营還是先前拥护秦稷的,全部都跪拜了下去,在姜烟脚下喊着万岁。

  姜烟有种自己在做梦的错觉,在此之前她从未想過父王会把王位交给她继承。

  心裡還是不相信,从秦戈手裡拿過圣旨,打开看到上面九公主秦烟五個打字,這才完全確認。

  “王叔,我一介女流之辈,实在难当大任,要不您让哥哥们做皇帝,或者您自己当也行啊。”

  姜烟一心想跟百裡绮到处游玩,才不会把有限的時間浪费在坐皇帝這件事上。

  秦戈听到她的话,气得够呛,横眉道:“這是什么话,先帝传位于你,你就是新王,這又不是菜市场买菜,让来让去的。事关大统,不可儿戏。”

  姜烟踌躇不前,拿圣旨的手微微颤抖,一种臣子也不起身,好像在跟她比谁耐心更强,

  秦絮跟百裡绮进来,缓缓走至她跟前,跪了下去。

  “請陛下登基。”百裡绮的声音带着沙哑,却十分诚恳。

  她身上有几处小伤,但都是皮外伤,看起来問題不大。

  秦絮笑着看向姜烟,道:“九妹,不对,现在该叫陛下了,你就不要再犹豫了,父王的孩子中沒有比你更适合继承王位的人,你若不登基,只怕明日陈、楚两国就要打過来了。”

  姜烟看推辞不了,索性眼一闭接受了,不過她還留了個心眼儿,弱弱地问秦戈:“王叔,若是有了比我更合适当皇帝的人,我能不能禅位给他?”

  秦戈略微思考,答应了她的要求,毕竟皇室之中,并沒有适合当皇帝的人。

  姜烟盘算了一下,万俟容诞下的小皇子若是好好培养,也不過十来年就能成才,這十几年她且先帮他管着秦国,等他长大了再交给他。

  姜烟望着那個位子,突然觉得肩上的担子重了不少,她一步步向御座走去,最终站在龙椅前,对底下一片黑压压跪着的人道:“众卿,今日孤继位新帝,未来還要仰仗各位,希望你我君臣同心,让秦国更加强盛,一统大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作者有话要說:最近状态不大好,下個月会把最近几章好好修一下,难为看文的小可爱了,先给你们比個心~感谢在2021-04-2819:28:00~2021-04-2921:00: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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