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撤离
她不理会周遭的警察,径直走到了陈逍的面前,伸手检查着陈逍的伤势:“怎么弄成這样?”
陈逍笑道:“英雄救美,赚眼泪的。”
蜂鸟啧啧了两声,发表着不满:“沒本事就老老实实扮狗熊,你现在這幅德性,要我怎么向队长交代?”
但蜂鸟到底嘴硬心软:“咱们赶紧去医院处理一下,你沒中枪吧?”
“沒有。”
“那還好。”蜂鸟也不顾交代什么,直接拉上陈逍,就往外面走了。
就跟进来时候的情况一模一样,旁边的警员自觉地散开,也沒人去拦他们。
广卫海一脸疑惑還沒听到解释,结果這和案件相关的人又要被带走了赶紧出声:“喂,等等,這位同学接下来会由我們的人带去医院检查,检查完了之后我們還要請他录一份口供,你不能现在擅自地把他带走。”
广卫海本来還想询问蜂鸟的,结果后者听到声音還真的站住了,她迸发出了与长相完全不匹配的气势,甚至压過了广卫海一头:“广副局长,關於這件事情我想待会会有人打电话给你說明的,而现在,我要带我的人离开這裡。”
广卫海一愣,這小姑娘竟然认得自己?
但他還沒来得及从嘴裡說出一個不字,蜂鸟已经和陈逍走远了。广卫海招呼着附近的警员想要把他们拦下来搞清楚来龙去脉,却被旁边的庞远一把拉住。
“别,广队,這個是上面派来的人。”庞远朝广卫海的耳边凑了凑,压低了声音。
“哪的人?”
“公安部特别行动组。”
报出這個名字,广卫海的表情像是刚被人从后脑勺敲了一闷棍,懵懵懂懂的,他有些不敢相信:“就刚才那小丫头片子?”
“嘘嘘嘘……”庞远赶紧压住了广卫海的声音,他還心有余悸地往楼道口探了一眼,发现蜂鸟和陈逍的身影已经不在之后,才放平稳了情绪,說道:“我說广队,你当时是沒看到,那丫头一脚飞起来有两米高,直接把嫌犯给踹晕過去,人家功夫好着呢……而且证件给我看過,确实是公安部的人,她拨的电话是咱们郑局的号码。”
“郑局,他不是去京城开会了么?”
“郑局的声音我会认错嗎?他還叫我名字了。郑局說了,這事咱们办得好,大功一件,還有……”
“還有什么?”
“叫我們特别行动组的事情别過问,录档案的时候就当他们都不存在。”
广卫海和庞远对视了一眼。
他倒是一時間想明白了很多事,为什么今天公安部的副部长亲自打电话来叫他来查這什么语焉不详的案子了。原来以为是個吃力不讨好的无头公案,沒想到竟然是白白送到手上的功绩,现在回头想来,裡面竟然有着特别行动组的影子,估计一开始发现线索的就是他们的人。
算了,既然扯上了這個国家设立的秘密组织,广卫海为了不被請到小黑屋去喝茶,還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正這么想的时候,广卫海的手机响了。
广卫海一看号码,倒是有些陌生。
现场有好多事情要收尾,边上的庞远招呼了广卫海一下,就去忙自己的事去了,广卫海朝着沒人的地方踱了两步,然后接起了电话:“喂?”
当他听到电话对面的声音之后,脸上轻松的表情便消失了。
通话只持续了短短的半分钟,而且一直是对方在交代事情。
末了,广卫海答了一句“我明白了”之后,挂了电话。
广卫海用手指掐了掐自己的眉心,给自己点了根烟,他的目光穿過了不停在现场忙碌的身影,落在了那三個带上手铐,被控制住的案犯身上,然后缓缓地吐出一阵烟雾。
月光下的另一边,是陈逍和蜂鸟。
陈逍简直不敢相信,载蜂鸟過来的车是她在路边劫的。
“我這叫紧急征用,华夏公民有义务在情况危急的时刻协助警员办案,我介意你去多读读法律。”蜂鸟狡辩說。
“可刚才司机說当时你拿着枪指着他了吧?”陈逍吐槽道。
說来這位三十来岁的司机還真是配合,蜂鸟进来找陈逍的时候他就一直老实巴交地等在外面。
“你還有脸說,要不是你发什么劫匪在我住的旅馆,速来支援!我需要這么急么我?”蜂鸟一提起這事,立即火力全开,陈逍也不是不能够理解在江市打车的痛苦:“而且好不容易打到车了,竟然拒载,不要太小看国家执法人员喔。”
“不敢不敢。”陈逍笑道。
陈逍其实心裡想說,就蜂鸟這個体型要让别人相信是执法人员难度也太高了一点。
“而且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拿枪指着别人了。”
“這不是司机說的嗎?”
陈逍這么一提,蜂鸟那一双虎眼就朝前望了過去,开车的司机那浑身一颤,连打方向盘的手都差点给滑了。
“沒有,沒有,绝对沒有的事!”那王姓秃顶的司机头摇得跟個拨浪鼓一样。
陈逍撇撇嘴,這货刚才和自己在车上等蜂鸟缓過晕车劲的时候還信誓旦旦這么說来着,先在又反口不认了。他又哪裡晓得,在见识到蜂鸟一脚踹飞了持刀硬上车的犯人之后,這位司机哪裡還敢在老虎面前多嘴,嫌活得不耐烦了。
反正摊上了這事,他也认了。
仔细想想的话,這协助执法人员办案是好事啊,說不定改明的還能在认识的朋友当中吹吹牛,那场面,那见识,那一脚踹飞嫌犯的风情……
不過司机的情况怎样都好,主要還是陈逍和蜂鸟之间的对话。
有個外人在场,陈逍当然不能问的太直白,他专挑一些重要的事情询问。
“队长那边会派人過来提审犯人么?”
“嗯,已经跟相关部门打過招呼了,队长說他们明天就会過来。”蜂鸟半睨着眼睛,靠在后车座上,从她的样子来看,估计是又开始晕车了。
陈逍本来還有很多东西想要问的,但是看蜂鸟這副实在难受的模样也就忍住了。
接下来,司机师傅很尽责地把陈逍他们送到了江市裡最好的医院,到了這裡,因为不知道就诊需要多少時間,他们之后也沒什么急事,陈逍就让司机回去了。
临行前陈逍本来想要塞给两百块钱過去当车费的,但是這司机竟然坚决不收,陈逍沒拗過他,只能坦言說了声谢,就目送他离开了。
說实在的,陈逍离开案发现场的时候,血沒来得及洗,衣服沒来得及换,那模样看上去還挺怕人的,一进了医院大门立即有护士迎了過来。陈逍也沒需要挂号,一路绿灯地见了医生,等他缝合完伤口,上好药付了钱出门之后,時間已经過了12点半。
這個時間段,江市已经一片寂静。
陈逍也沒想過再回去桐村,干脆就打算在這裡住一晚上,明天再回去。
“這样的话就去我和黄蜂住的酒店吧。”
很显然,蜂鸟出门的时候沒有带上黄蜂,一来,這种危险的行动黄蜂也派不上什么用场,二来,蜂鸟收到短信的时候出来也确实是急了,忘了跟黄蜂打一声招呼。
陈逍沒意见,在哪不是睡呢。
“就是不知道有沒有客房了。”
“有的吧,那么大的一家酒店怎么可能沒有空着的房间。”蜂鸟笑着說。
但当他们出现在酒店的收营台前面的时候,蜂鸟终于笑不出来了,那個夜班的服务员告诉蜂鸟,房间已经全部订满了。
“一间都沒有了嗎,如果是双人房的话也可以。”
“抱歉,真的沒有了。”
事实上,看到蜂鸟和陈逍這一对,对方沒有立即拿起电话报警,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陈逍摇了摇头笑道:“既然沒有的话我自己去找一家随便住一晚上就好了。”
陈逍這么大的人了,這点小事還怕搞不定么?
但是蜂鸟却严肃地摇了摇头:“你都伤成這样了我還怎么放心你一個人?”
這倒不是蜂鸟乱說的,进去的时候他全身上下破破烂烂,满是血迹的时候還不觉得,但当他从医院走出来之后立即就变得相当的夸张。陈逍的身上缠满了绷带,活像一個木乃伊。
“那怎么办?”陈逍挠了挠头:“要不,我跟黄蜂去挤一间?”
“那你今晚就别想安心睡觉了。”
蜂鸟,陈逍和黄蜂三個人在秋楠的时候就住一间屋子,对于彼此的习性自然都很清楚,黄蜂是個不折不扣的夜猫子,而且爱闹腾,陈逍其实如果硬要和他挤一间的话倒不如搬去别的酒店或旅馆去住,他這么說只不過是为了好让蜂鸟安心,沒想到却立即被否决了。
陈逍扬了扬眉毛,苦笑着看着她:“那你說怎么办?”
蜂鸟望着陈逍的目光闪烁,一开始似乎挺犹豫,但憋了半天,還是下定了决心:“今晚你跟我睡一间吧。”
陈逍张了张嘴,然后意味深长地喔了一声。
蜂鸟一看陈逍這明显是想歪了的表情,顿时又羞又恼:“你小子皮痒欠揍了是不是?”
說完,已经抬起了脚跟做了一副即将攻击的样子。
“打住打住,我怕你這一脚下去,我今晚就必须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度過了。”
“那你還敢不敢贫?”
“不敢不敢,谁让你是姐呢,你說怎么着就怎么着呗。”陈逍笑道。
“這還差不多。”
见陈逍总算老实了,蜂鸟這才在前边带路,两人一路乘电梯上楼,到了蜂鸟住的房间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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