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悠然见南山
信莹对王天的事沒有多大反应。她到是对郝苗苗近几天的生活状况有点好奇。
“說吧,到哪浪去了。跟谁。”
“不好意思說,是他约我的。”
“刚出三天怎么变的了的那么温柔,你的汉子味呢?”
“在身上呢。”
“打回原形。”
“你也觉得我這样不好。”
“這根本就不是真实的你。有人說你了?”
“他觉得我這样怪怪的。”
“你說的是褚豆豆吧。”
“心有灵犀啊!”
“不是。”
“那你怎么知道。”
“我前天看到了。”
“为什么不喊我。”
“我当时不方便喊你。”
“你不会也在吃荤吧。”
“我哪有你那胃口?我吃素的。”信莹解开面膜,“你们俩发展到哪一步了,牵手?接吻?造人?”
信莹看到郝苗苗一点反应都沒有,她用惊愕的眼神望着羞答答的郝苗苗說:“你不会真的造了吧。”
“真吐不出象牙来。”
“我要是能吐出象牙咱俩還能同床共枕那么长時間。”郝苗苗兴致勃勃,几句话說完信莹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无精打采。
“怎么了?快乐怎么稍纵即逝啊。”
“快乐本来就是這样,說来就来說走就走。”信莹长吁了一口气說:“我突然很想回家。”
“假期已经完了。你只能請假了。”
信莹哭的时候一点征兆都沒有,郝苗苗发现的时候眼泪在眼角已经干了。第二天上班的时候陈阳告诉信莹說公司来了客人想要见她。一见面,让信莹和郝苗苗都有些吃惊,居然是王天。她代表张宪桐来跟陈阳谈生意上的事。
或许是因为上次的事情张宪桐不好露面却派来一個玉面书生来蹚水。王天打进宏扬公司就沒看清办公楼和那些花花草草长什么样。她說话的语气還是那么生涩,面无表情的跟陈阳說了一些高端的话。信莹听着觉着這些话从王天嘴裡說出来有点刻意拿捏,她字正腔圆类似于主持人的普通话,一排轻盈的月牙刘海伏贴在白皙的额头上。
信莹都快认不出眼前的王天。她和年前判若两人,谈吐,举止,面面俱到。更让她眼前一亮的是话锋转到一些不相干的领域她也能侃侃而谈,不失风雅。相形见绌的心裡给了信莹一個很大的耳光。
从同一個起跑线上,却会终止于不同的终点线上。她忽然颓唐了起来。给王天倒水的那一刻她意识到地位的卑微犹如一把匕首直刺心脏。王天自始至终都沒有正脸看過信莹。她专挑一些晦涩难懂的领域让陈阳接招,陈阳汗都急了出来。一個堂堂的公司董事连一個乳臭未干的丫头都对付不了有何德何能扫天下呢。
陈阳有好几次把求救的信号传递到侍女一样的信莹身上。信莹本来心情欠佳,哪有心情看着王天故意在她面前显摆。她耷拉着眼睑,无精打采。陈阳让她加了两次水。第一次王天觉得有点烫,第二次她說有点凉,胃不好。
打着和信莹聊天的幌子让信莹站在旁边看她怎么和宏扬集团的一把手谈话。這是何等的羞辱!
一個小时后,王天起身和陈阳握手后才假惺惺的回過头說:“哦,忘了信莹還在旁边呢。坐呀。”王天指着自己刚坐過的椅子,转而又說:“哎,对了。聊完了。你们该吃饭了吧。我也该走了。信莹下次我再来看你吧,這次来任务重顾不上你。”
“沒事。你能来已经很不错了。”
“不生气就好。那我走了,拜拜。”
陈阳知道自己又犯了错误。加上上次的一块算都够他跪搓衣板的。下了班,他主动买信莹最爱的零食,又买了一副耳环送给信莹。
“陈董,這些贵重的礼物我不能收。你還是以后送给你的女朋友吧。”
“我這可是专门给你买的。你戴上试试,不喜歡的话還可以换。”
“不用了谢谢。”
“怎么了這几天。我哪裡做错了嗎?”陈阳俯首看着面无表情的信莹,“王天是你同学我之前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們平常的谈话会给你带来那么大的伤害。”
“给我带来什么伤害。陈董你想多了,我要回去了。”
陈阳发现他和信莹的距离在這一刻成了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他把刚从废墟中爬出来的老徐拽出来当他的狗头军师。老徐一百個不愿意,說自己被女人玩了半辈子到现在還晕晕乎乎,怎么還敢涉足于雌性领域,他对此惊恐万分,爱莫能助。
“瞧你這出息。俗话說事不過三,你才被程菲菲一個绊了個跟头就对生活失去信心,你的内心脆弱過头了。”
“我现在是拾起了愤世嫉俗的理念,用火眼金睛来洞察這個让人讨厌又诱惑人的世界。”老徐咬了一口苹果,继续說:“从现在起我要做一個铁石心肠的人,对每一個接近我的女性都要问《十万個为什么》,然后才能谈下一步的进展。”
“老徐你這周游一個礼拜情商和智商還赶不上计划生育的步伐呢,现在二胎都放开了,你想法怎么還那么守旧。”
“怎么了?我這样的要求错了嗎?我這叫谨慎,对生活对自己负责。我可不想在同一個地方跌倒两次。”
“哎哎老徐這生活归生活,女人呢又是另一码事。每個女孩都不一样,谈不上在谁身上栽一個跟头。有的人愿意栽,有的人熟悉了以后适当的也可以栽只有那沒有感情套路的婚姻整天硝烟四起他们磕得头破血流然后各自飞了。话說回来,你這也不叫栽跟头,叫社会阅历。跟你给我工作是一個道理,不积累一定的经验怎么能挑起大梁。”
“說的也挺像那么回事。可我就不明白了,就我們老家现在你知道老婆本要多少嗎?对了你家也是农村的,你也知道。”
“深圳首当其冲二百万。好家伙感情娶的不是老婆,是艺术品,還是有价值的那种。我們老家我妈說情况也不容乐观,我們邻居那老爷子借了高利贷给儿子娶媳妇,第二天就因不堪重负驾鹤西去。多冤哪。”
“要我分析這和那些用下半身思考問題的人都一個性质。现在很多婚姻都這样,上哪找真爱?真爱比金银珠宝都金贵,還两百万呢,爱情和金钱往往成不了关系户,钱越多娶得是什么我觉得当事人都该糊涂了。有些人就用一贫如洗来检验這個社会,這一检验好几年就闪過去了,沒人搭理你。”
“是的。相亲跟谈生意一個味,张口闭口都是铜臭味,恶心。可我們又离不开這些俗套,躲又沒处躲。有些荒谬的想法去深山老林,安营扎寨。這种事,抱着旅游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真是超凡脱俗的劲那可就大错特错了。生活一团糟,失去大城市的滋润在大自然的怀抱裡你立马被還原成一個四肢瘫痪的人,只要能解决温饱你就该谢天谢地了。”
“行了,站着說话不腰疼,要是让别人听见我們谈话肯定骂我們刚過几天好日子就开始作。”老徐又咬了一口已经氧化暗黄的苹果說:“其实你身边就有一個省钱的。”
“谁?”
“小信哪。她可跟一般的女孩子不一样。”
“何以见得?”
“就从她日常的素雅的着装和淡妆就可以看出。她骨子裡沒有那种突兀的高傲和我們家菲菲-------”
陈阳瞪了老徐一眼,他马上改口:“是程菲菲浑身上下都是心眼,高傲,冷漠,总想把每一個人踩在脚底下。我就是那一個不起眼的垫脚石。你们帮我這忙算是帮对了。你看信莹,为人和蔼,谁都愿意和她做朋友,她和任何人都合得来。不過有两种人可能要看情况。”
“哪两种人?”
“一种是喜歡她的,另一种是嫉妒她的。”
“怎么讲?”
“我先讲嫉妒她的。”
“不行先来后到。讲第一個。”
“那么着急听?”
“我着急了嗎?切,好吧說第二個。”
“嫉妒是件很伤身体的心理活动。比如公司来的那個叫王天的同学,典型的嫉妒型。”
“這你可說的有点扯了。王天是代表张宪桐,等于整個公司,理论上讲应该是信莹嫉妒她。”
“說道点子上了。這也是我要說的。這個叫王天的在学校裡是個好强的女生,平时肯定什么项目都想拿第一,偏偏吊儿郎当的信莹-------”
“注意用词。”
“好。正儿八经的------”
“你好好想。”陈阳语气有些僵硬。
“好好,我想一下。”老徐翘着兰花指說:“偏偏让无心插柳的信莹站了上风,源头就在這。王天故意让信莹在你面前难堪也是這個缘故。”
“有两下子。老徐可以呀。怪不得讲失败是成功之母。你那么快就发现了人生的真谛。赶明儿我也老马失蹄一次。”
“又說风凉话。”
“你分析分析第一個。”
“第一個很简单了。就是她拒绝不喜歡的人。”
“你的意思是我跟她沒有可能?”
“也不是。你不是让她假装你女朋友骗你老爸老妈?”
“对呀。”
“第二天她就生气了。”
“是的。困扰了我很长時間。”
“席间你說了什么话。”
“让我想想。”陈阳白着眼珠子作思索状嘴唇张弛有度,继续說:“当时我妈喊她儿媳妇我有些不高兴了。還有后来我妈要给信莹一個镯子我拦了。信莹等我爸妈走后把东西放在我办公桌上了。之后就怎么也不理我。”
“你真是糊涂蛋。明明喜歡她,你干嘛拦住呢水到渠成多好。你妈喊她儿媳妇,你哪门子不高兴呀,你该高兴的。”
“是的。我是应该高兴。可我不想让信莹以为我是在逼她。我想让她心甘情愿的和我在一起。而不是为了应付我爸我妈做出来的应急措施。再說,我也不知道信莹心裡是怎么想的。倘若她跟我只是普普通通的朋友情愫,我不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嗎?我不想這样,你了解我,什么事需要看清楚才去执行。”
“爱情和其他事不一样,你想清楚的看到她是爱你的,只有你自己努力了,我可帮不了你。不過以我的推测她生气的原因可能是因为你妈那句儿媳妇。或许你们俩想的恰恰相反呢?”
“也不是沒有可能啊。经你這么吊儿郎当的点播,生活顿时豁然开朗。”陈阳起身指着录音室对老徐說:“吼两嗓子!”
“我不行。六音不全。”
“我說老徐你這一趟回来說话怎么那么不修边幅了呢?你跟我說說第六音是什么?”
“屁。”
“龌龊。”
“非要我說出来,你又說我龌龊。行,用我的第六音吼一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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