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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夜空中开了花

作者:西门吹小雪
如痴如醉的细雨,飘飘洒洒,她肆意的毫无牵挂。张宪桐现在的脾气越来越坏,他实在太佩服自己的领导才干和无人能比的智慧。眼前的东西赢得有些過于简单,他的轻蔑的心让他浮躁的想要把那些看着厌烦的人和东西全部都扫除视线以外。

  他的生活中的阶梯是平坦的。平坦的让他有些焦虑,吃饭的时候安静的让他踹不過气来,他的生活的便捷让他像一個废人在佣人的照顾下婴儿般的成长。他会哭会闹会摔东西。想起陈阳他恨铁不成钢的劲头永远都难以平息。

  公司业绩的下滑长期以来对他精神的冲击已经产生了免疫,现在的那些關於滞销,投诉对他来說毫无痛痒之感。

  张宪桐觊觎的那块蛋糕還在散发着迷人的奶油香味。他三番五次的旁敲侧击想要独吞宏扬集团,他的渴望就像饿了三天的狮子,恨不得把那些阻挡他的人撕得粉碎。他甚至策反了于仓空和李柏强,让他们打着和平的旗号共商宏扬和张氏集团未来的宏伟蓝图。他们俩演的過头了,像两只撅着屁股表演的猴子,除了可笑以外看不到任何真心实意。

  他们被注入了程门立雪的精神,天天去,站在门口狗一样的喘息着。伸着舌头看到病怏怏的陈阳,他们关切的问寒问暖,句句都透露着替他着想。

  “你们俩能滚多远就滚多远。真是瞎了眼了开始会相信你们俩。”信莹指着他们說。

  “信莹姐------”李柏强腆着脸說。

  “叫谁姐呢,你也能叫的出口。我不比你女儿大多少吧。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是你姐嗎,我也沒你這样伤风败俗的弟弟呀。”

  “话也别說的那么难听啊。”于仓空终于忍不住出来和稀泥了。

  “你怎么听不出好赖话呢。我們张董是为了你们好,他怎么不去收购其他公司偏偏看中了咱们宏扬。”

  “就是。那是看出了我們的潜力,既然人家给了脸,咱也得把脸呈上去。”

  “你们俩的狗嘴裡能不能吐出点其他的东西来。今天是最后一次,明天就放狗咬你们。”

  “抬手不打笑脸人,我們是来谈生意的。又沒有胡搅蛮缠,凡事要沒有恒心怎么能做的像现在這么成功。”李柏强很自豪的从下往上打量着自己。

  “你也有脸說。”信莹撇着嘴說。

  “你骂吧。等你解气了想通了自然会求我們的。告诉你们,现在像我們一样的好人不多了。”

  “滚吧。你们不要高兴的太早。我倒要看看谁能笑道最后。”陈阳横横地說。

  “切。”李柏强翻着白眼看了一眼弱不禁风的陈阳。两個人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像一团厌恶的乌云招摇過市。

  陈阳知道信莹怀孕是一個月以后。他发现她呕吐的厉害,那天正吃着饭信莹捂着嘴跑到厕所。回来后陈阳打趣道:“你也开始呕吐了,咱们俩真般配。生病還要一起生。症状也要一样哦。”

  信莹脸色蜡黄,她沒有对陈阳的笑话产生愉悦感,反而呕吐感越来越强烈。陈阳让她去医院看看,信莹搪塞說受凉了,不用大惊小怪。她看陈阳的眼神都怪怪的,直到现在她都沒有想好该怎么把這個消息告诉他。他害怕陈阳为了保住孩子不让她做手术。

  为了给自己壮胆,信莹喝了两杯白酒,她和之前自言自语說:“孩子妈对不住你了,为了你爸,你就提前适应一下這個社会吧。到时候出来后你嗜酒如命,妈不怪你。”

  酒虽然是好东西,但从信莹的脸色看,酒并沒有那么迷人,反而半個小时后让她厌恶。她头晕目眩,沒想到高估了自己的酒量。她生怕自己眼睛一闭再踏踏实实睡一觉,计划就泡汤了。

  正巧今天晚上陈阳回去的有点晚,他跟老徐在外面谈生意,很晚才回来。信莹等不及直接就找到了他。所有人看到信莹的醉态都瞠目结舌,陈阳脸色有些难看。老徐忙上前想搀扶信莹到别处,信莹甩开了他的胳膊。

  “我們在谈生意,有什么事回家再說吧。”

  那些被称为上帝的人们哀怨的看着眼前的疯婆子,他们又看看陈阳。一個貌似很体面的家伙合上文件,彬彬有礼的說:“陈董,您看要不我們以后再谈吧,您先处理好家务事。”其他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沒事沒事,我来处理。你们继续。”老徐眼见着生意要黄,他苦口婆心的劝慰朦胧意识的信莹。

  体面先生好像沒有听见,他笔直的站起来,威武中显得特别的苍白。他特意留意自己崭新的信服有沒有皱褶,看了看桌角,又看看刚才和桌角接触的衣服有沒有碰脏了。每個人的脚步和呼吸声是在信莹的金口一开,霎時間变得妙趣横生。

  “我怀孕了。”

  一個醉醺醺的女孩向陈阳說自己怀孕了。诡秘的气氛在每個人的脸上虚心假意的荡漾着,好多的笑容在好多的脸上绽开了花,谁也不知道這些绽开的花会不会是纸花,或者是昙花。

  再看陈阳,他们沒有多少惊讶,脸上平静的有些诡异。

  “你不高兴?”

  “沒有。”

  “你怎么了?”

  “沒怎么。你什么都不要說,也不可能。這辈子都不可能。”

  “我還沒說,你就說不可能。”

  “我知道你要說什么。”

  “你知道我怀孕了。”信莹想到了這么多天伙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都是一些补品。

  “我知道的有点晚。我想在最后的时光裡给你和孩子最好的归宿。后来我跟爸妈說的时候他们早就知道了。他们也把你的想法跟我說了。我的想法早就想好了,你好好活着。”

  “你放屁。我好好活着,你都沒了我怎么能好好活着。我一开始是不想要這個孩子的,可是這個孩子来的不容易我想好了,孩子我要,老公我也要。谁也别想从身边夺走你们。我跟方医生咨询了,我們俩的血型配对吻合,她再帮我恢复身体很快就可以做手术。這就是缘分,看来我活着就是为了救你的。你不能不识抬举。”

  “就是啊陈董,找到這么好的老婆真是天大的福分。刚才有些小插曲,怪我們有眼不识金镶玉,就冲這一点,今天的合同立马给你签了,我也不喜歡磨磨蹭蹭。就因为生意场上的那些條條框框,我也烦了。五分钟我让人去取合同一会我們就签。”体面先生威武地說。

  陈阳怔了一下,他以为信莹的闹剧百分之百会让生意黄了,结果黄了之后发绿了。绿了就是希望。希望让陈阳和信莹让整個宏扬公司都看到了曙光。他们的兴奋点有些颓然,這些颓然是来日来那些挫败和伤悲挤压的。

  医院通知做手术的时候陈阳不见了踪影。信莹最后在楼顶找到了他,吓得面色苍白。她沒想到陈阳会想不开。這让她想到刚和陈阳认识的时候她也演過這么一出,当时是浪漫。现在处处都透漏着悲剧。

  很多人劝了之后,陈阳来了惊天一句:“我不是想不开,而是想得开了。有那么好老婆愿意救我。只不過我也向医院咨询了。我担心一個人少了一個肾会不会缩短生命。医生跟我說,你老婆以后的生活好与坏,灿烂和灰暗都掌握在我的手中。我应该用最绚烂的人生来报答這颗来之不易的肾。”

  這么走心又走肾的话让人感动,又让人着急。老徐不耐烦的催促着說:“别煽情了。医生们都等着你呢,赶紧调整好心态。关键时刻掉链子。你要好好的站起来宏扬所有的人都等着你凯旋。”老徐說着說着眼角裡闪出了泪花。

  他拉着信莹纤细白皙的手,他从来沒有這么认真的体会牵手的温暖和依赖。他的手攥的紧紧地,仿佛信莹是一只要飞走的鸟,一不留神就会消失不见似的。他们還是优哉游哉的骑着电瓶车,穿過熟悉的马路,那些微笑的霓虹灯像送别的亲人似的跟他们眨着眼睛。

  凌晨一点手术室推出来两個人,老徐一個健步迎上去看到了還是那個活蹦乱跳的陈阳,医生是笑呵呵的出来的,结果大家也心知肚明。两個人被安排在了同一间病房,陈阳看到信莹有些心神不宁。他开始胡思乱想,怀疑手术是不是出了問題。导致主刀医生都郁闷半天,反复回忆自己沒有什么失误的地方啊。看着抑郁的信莹躺在病床上的陈阳眼角不停地斜着看信莹。

  郝苗苗有话想說,她像是丢了一万块钱似的,她在躲避陈阳的视线。她是個直性子,肚子裡根本装不了花花肠子,真相說出来后,陈阳乐了。他一笑,伤口就疼,本来很好看的笑脸立刻扭曲成一幅抽象的画,不忍直视。

  由于不能說话,陈阳憋得脸色通红,他恨不得马上就出院。他喜上眉梢,這样的事在手术之前他是万万想不通的。好像手术做的的不是肾而是给他补了一块脑子。他的心裡就像翻滚的波浪,那是高兴的浪花在不知所措的跳跃呢。

  今天的月亮本来已经躲到云层约会去了,谁知几颗跑出来玩耍的星星让他也有了兴致。疏朗的夜空清新的皎洁的光从医院的窗户斜射进来,安静的病房裡被照耀的雪白透莹,他们俩都沒有睡意,轻轻地扭着脖子眼神交流了三個钟头,虽然看不清具体的表情是什么,但两個人的心情還是走到了统一战线。

  手术之后,陈阳的后顾之忧烟消云散,這是信莹塞给他的后半辈子的债务他一定要偿還的。斜着眼睛看几個小时,陈阳想转回脑袋,酸疼的龇牙咧嘴。脑袋终于扭過来了,黑眼珠還在原地不动。急坏了陈阳,他以为从此以后他都要斜着眼睛看人了呢,斗鸡眼時間长了会头晕。陈阳有点想吐,他梗着脖子一直在吞咽着东西,最后他用顽强的意志力克服了快要呕吐的症状。

  值班护士每次进来看到两双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吓個半死,他第一次用手指分别试了试有沒有呼吸。她可不想两個大活人在手术成功的情况下還双双殉情。老徐在医院的门口挑了陈阳能看到的位置放了烟花,刚放第二回合就被保安一桶水浇灭了。叽叽歪歪的說医院不能大声喧哗,很多脆弱的病人很有可能会因为烟花的声音吓得一蹶不振,命丧黄泉都說不准。

  老徐听了之后心头的怒火不仅消了,他還把车上沒有来得及燃放的烟花给扔到了垃圾桶,眨眼之间就被人抢走了,两個人還因此打了起来。

  老徐接到一個人连续不断的电话,他想用重金把老徐挖走,他說宏扬的江上已经不再牢固,随时都会崩塌,倒不如在這個时候寻個好的前程,也别葬送了自己的才华。两倍的薪水对任何人来說都是极其诱人的,老徐在方医生面前随口說了一次。方医生仔细观察着說话时老徐的面部表情。

  “你怎么想的?动心了?多长時間了。”方医生探问。

  “半個月了。其实他早就說了。”

  “這样的话你意志力很坚定啊。那可是一年多给了你一套房子,你真不动心嗎?”

  “方芳是你的话你会动心嗎?”

  “会啊。谁還会跟钱過不去啊。不過钱归钱,你跟陈阳的关系可不是钱能换来的。你们俩一手打江山,现在落难了,不能树倒猢狲散吧。就是宏扬的人都走了你也要做最后一個关门的人。”

  “還是你懂我。”

  “那是,也不看我是谁。不懂你,能跟你在一起嗎?你要是有二心,就不会在宏扬那么尽心尽力了。我喜歡這样的你。”

  “是不是很伟大?”

  “伟大到谈不上,不過可以奖赏一個香吻哦。”

  方医生還沒亲上就被转過脸的老徐的嘴给堵上了。深夜的吻有点凉飕飕的,摩擦起热,一会两個人剧烈运动后躺在床上粗喘着。方医生是個保守的人,這次的亲热是方医生完全被老徐打动才献身的。完事后方医生有些忧伤的說:“我的玉女之身還是被你糟蹋了。”

  “注意你的措辞好不好。什么叫糟蹋,我是你什么人?這不能那么叫。”

  “是不该這么叫。那该怎么說呢?被你玩了?被你睡了?”

  “看来怎么說都显得我是個不负责任的流氓。”

  “那么在意啊。我是你未過门的老婆只是跟你开开玩笑,就咱们俩還把玩笑当真了你,真是的。”

  “我也是有节操的人。要是搁古代早就立贞节牌坊了。咱的自尊也不能容得那些污秽的词糟践,减了我的人品。”

  “老徐你认真的时候挺可爱的。不過往往在某方面越认真的人他要不就是欠缺這個东西要不就是做了亏心事。”

  “你怎么又变成查岗的了。”

  “我只是担心我人都是你的了,你以后会怎么对我?”

  “這话說的相当愚蠢,還是我的女人嗎。一点都不随我。”

  “我怎么越听你說话越觉得缥缈啊。你是不是做生意忽悠惯了,连我都不放過呀。”

  “哪能啊,自己家人還用忽悠啊,那不是睁着眼睛往套裡钻啊。”

  “讨厌。老是沒個正行。”

  老徐受到的糖衣炮弹平均一天一個,送礼的,送车的,各种品牌各种奢华的剥夺眼球的东西每天不重样的送来。他们的话都一样,在宏扬弥留之际让老徐有個好聚好散的由头,這样看来他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更可恨的是很多人抓住了方医生的弱点专门送一些高档化妆品,把她的魂都给勾走了。她知道自己从农村走来沒见過多大世面,可也不能晚节不保。为了抵制自己不争气的虚荣心她過场一样闻了闻那些即将要被退回的东西。她终于知道那些剁手党的痛苦了,看到花花绿绿的东西是個人都会被牵着鼻子走。

  第二天医院的门口来了一位不速之客,高举着花圈,說是给死去的亲人。前台的护士查了好几遍沒有死亡病人。反复问他们有沒有搞错,他们說出了陈阳的名字和病房号。护士很友好的說病人手术很成功。沒想到被啐了口水,這個人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善茬,他依然我行我素的抱着花圈往陈阳的病房走去。

  病房裡的护士正在给信莹量体温,进来一大束花圈。

  “哎哎怎么回事?花圈怎么拿到這裡了?這些值班的都瞎了嗎?”

  护士還沒回過神来,就被花圈砸到了头上。陌生人左右看了看陈阳和信莹,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他說:“還活着?我還以为死了呢。這是我們东家让我送的见面礼,以后還会有更大的哦。哈哈哈。”陌生人的笑声過于突兀,与房间裡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更出门就被保安抓了起来。說是对面精神病院的病人,经常說是喜歡给人送花圈。虽然說是脑子有問題,但是在送花圈上绝对清醒。他被拖走的时候为了不让手头的烟头掉落,跟保安别着劲愣是把烟头塞进嘴裡,猛吸了几口。结果把热腾腾的烟头咽到了肚子裡。他一個激灵哆嗦了好几下。旁边的人指指点点的說他神经病又犯了,還有的人骂道,经常出来,医院的人都是吃屎的嗎。能让一個病人出入自由,真是拿着工资都塞□□了。

  房间裡莫名其妙的花圈让郝苗苗吓了一跳。她双目圆瞪,好久才把眼皮放下来。她把包扔到了桌子上,拖着花圈扔到了厕所裡。她刚出来,花圈也跟着出来了。垃圾桶太小,花圈太大,打扫卫生的大妈气鼓鼓的嘀咕了一路,翻着白眼珠拿着花圈一路走出了医院大门。

  看望信莹郝苗苗比较兴奋,她每次来的第一件事先吃一回,好像不吃东西就沒有力气說话似的。信莹的床单和被子上落了好多的零食渣滓,她還被护士误认为偷吃东西,气得告诉了主治医生。

  郝苗苗刚吃两口就被信莹从背后戳了脊梁骨,郝苗苗肉厚,手指的不痛不痒的一戳,神经系统都懒得往大脑传导,导致信莹连续戳了好几次都沒有反应。

  “别吃了,看望病人应该带礼品。你倒好,自顾自吃起来了。有你這样的嗎?”信莹說。

  “可惜的是你和陈董都不能吃哦,急死了吧。要不破戒给你解解馋。”

  “别沒出息啊。天冷伤口愈合的慢,你那么副食品最好不吃。要是出了問題负的了责嗎。”陈阳威胁道。

  “陈董会威胁人了。我可是你忠实的员工哎,对待员工要像对待家人一样,你们怎么挤兑我呀。两個和尚想让我沒水喝呀。”

  “去你的。”

  “陈董有些话不知道這個时候该不该說。”郝苗苗吞吞吐吐地說。

  “应该是公司的事吧。”

  “您猜着了。”

  “是老徐吧。”

  “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這件事我已经有察觉了。不過他不說我也就不会公开說出来。”

  “這還沒公开呢。公司裡大家都心知肚明。都說现在老徐的东家是张宪桐這個混蛋。你說老徐怎么能吃裡扒外呢。你对他那么好,他怎么能做出這种事呢?”

  “在他還沒有离开宏扬之前,我們谁都不能乱說。”

  “可是-------”

  “我知道谁见了都气愤。忍着吧。我现在這個样子,他這段時間也很辛苦,整個公司都是他一手操持,所以他有想法也是理所当然。我也可以做個顺水人情吧。這一病倒是让我想开了很多,钱是挣不完的。贪婪就像一颗种子,越长越大,最后膨胀的遮天蔽日,让這些票子蒙蔽了双眼。其实這些东西又算什么呢。”

  “是啊,您的位置在這裡,可以這么說。对我和豆豆来說目前最缺的就是钱,虽然說钱不是万能的,在生活中沒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是的。如果一個人的能力能够支撑自己的理想,那么他可以义无反顾的去追求,我只是他的老板仅此而已。他留下来的话我肯定高兴,他不留下我也沒有怨言。宏扬欠他的太多了。”

  陈阳還想煽情被信莹打断了。她随口叹息一声說:“随缘吧。”

  老太太来看儿子的时候,带了好多的东西。陈阳和信莹现在可以坐起来了。老太太說說笑笑,谈话间陈阳问起了老爷子。

  老太太开玩笑地說:“你爸呀,還是老样子。還是幼儿园的自理能力。這两天我雇了保姆。一直沒有時間看你们。你们要好好的,好好的。”

  “我爸现在還能吃饭嗎?”

  “能吃,能吃。還能吃一碗米饭呢。你们不用担心,只要你们健康了,我的心就放下了。”

  “我想看看我爸,有沒有最近的照片。”

  “哦,我手机裡沒有。忘了拍,等我回去给你发過来吧。”

  老太太走的时候陈阳看着她的身体明显佝偻了很多,像一根被生活的担子压弯的豆芽,越费力的生长越是弯曲的厉害。

  陈阳出院后才知道父亲就在他手术前一天去世了。他的痛苦之声来的有点晚,但這些悲痛依然让母亲触景生情,涕然泪下。母子俩的哭泣让信莹也由衷的的哭得死去活来,哭的时候嘴裡也念叨着一些平日裡家长裡短的琐事。這是出于对家人最亲切的思念,也是一种习俗。

  住院期间公司裡的很多人都到医院来看望陈阳,他看着這些与公司朝夕相处的员工,真心的感到有所指望。他沒有了先前的雄心壮志,他觉得现在的他也不需要多大的抱负,生活能够让他重新呼吸周围的新鲜空气就是看得起他,他哪敢還有其他的奢望。

  他看到所有的东西都是新鲜的。包括看到经常在身边的信莹,她越发显得美丽动人,陈阳只把這样的话放在心裡,他要是說出来等着他的话就是现在才发现我好看,你的意思就是我以前不漂亮呗。

  女孩的答案千遍一律,他闭着眼睛倒背如流,所以他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答案,就会巧妙的躲過這些不必要的麻烦,那么生活中留下的就都是快乐的事情了。

  他们俩真正的像一对夫妻了,用别人的话說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用自己的话說,经历了风风雨雨的两個人真正的夫妻又会有几個呢。他们的爱情早就穿越到了结婚后,根本不需要那些冗杂的办喜事。

  信莹不乐意,要是真的草草了事,她這個虽說是准新娘,但也落得不明不白,总觉得生活亏欠了自己似的,毕竟那些老话都說人一辈子能结几次婚哪,只有這一次要踏踏实实,高高兴兴的操办,不仅自己高兴,以后老了也会有念想,让家裡的老人也高兴的抱上孙子,简直是一箭全雕的美事。

  躺在床上的时候信莹会叹气,陈阳也会叹气。他们共同叹气的事沒有了信任结婚的那份新奇和兴奋。他们对结婚的设想越来越浓烈,越来越排上了生活的日程。因此无论做什么都带着喜庆。

  陈阳见了老徐還是一如既往的說說笑笑,但老徐的脸上不再往事依旧。他這是愧疚,因为這事,他都沒脸在公司裡待了。同事们的不理解让他一個大男人整天裹得严严实实,他怕人看到他。他遮住的不是他的帅,而是他作祟的心。

  他跟陈阳聊起了這段時間那些挖墙脚的老板,說着說着心结也打开了。陈阳笑呵呵的說他根本就不会相信老徐会走,其实陈阳要是把在医院那些话說出来是绝对会伤了老徐的心的。

  他是在宏扬成长的,宏扬是他的衣食父母。他說自己不会背叛父母,再說了,经過陈阳的事他也想通了很多,赶紧结婚赶紧造人,不能为了什么所谓的理想,奋斗半辈子到头来理想实现了,家庭都成黄瓜菜了。

  說起婚事,老徐跟方医生的婚事居然和陈阳跟信莹设想的黄道吉日一样。最后两個人一拍即合,拍一個集体婚礼。

  好日子将近,又生了冲喜的事。张宪桐总是发现自己活得那么不自在,他怎么就想不明白陈阳会对宏扬撒手不管。他只要对宏扬過于在意,就会越发感觉到张宪桐的逼迫。即使不這样陈阳也感受到了威胁。他告诉老徐,不要鸡蛋碰石头。稳扎稳打,现在不是以前那种横冲直撞的干劲,只要能有盈利就行,不求千万亿万,只求平平安安即可。

  老徐听了陈阳的话感受到了有股唐僧的味道。說的的话文绉绉的,飘忽不定让普通人难以理解和接受。

  宏扬公司精兵简政,从一只大骆驼蜕变成一只只乐此不疲的小蚂蚁。张宪桐收购的心思還丝毫沒有减少,反而日渐递增。他還想用以前的老套路,王静刚到大门口就被保安拦了下来,纵使她千娇百媚,妖娆多姿,也无法打动誓死保卫宏扬的保安,事后何宝安惋惜的說自己差点沒把持住,多亏了宏扬多年的教导要不然真会栽了跟头。

  公司规模瘦了,霍思琪倒是胖了很多。她好像晚熟的稻子别人都金黄灿灿,她還装嫩着。信莹看到她還以为来了新同事,還是从她的不冷不热的脾气上才发现原来是老同事。

  霍思琪虽然嘴碎,但有时也会散发善良的光芒。這是郝苗苗传出来的谣言,因为只有她一個人能发现霍思琪的好处。霍思琪养成了一個习惯,每天都会带许多零食,這种千年一遇的爱好跟郝苗苗不谋而合。两個人有时会因为讨论哪种零食的吃法而研究半天。甚至霍思琪還被郝苗苗隆重請到家裡,好像一尊大仙要做法似的。

  他们俩做了微商一边卖零食一边卖化妆品,信莹经常从朋友圈裡看到郝苗苗发的截图和一些收费单子,从她的频繁活动可以计算出郝苗苗一個月可以挣到上万的工资,然而這只是猜测,并无卵用。

  郝苗苗心虚的厉害,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還跟信莹說要租她的朋友圈,一個月给她二百块小费,信莹不为所动。郝苗苗靠着仅有的几百号微信朋友做生意,很多人都把她屏蔽了,她深切地感受到了做生意的难处。

  信莹早就了解了微信這一行的微妙,那些所谓的单子都是软件做出来的。从郝苗苗拮据的生活状态完全可以看出她的微商生意就要面临金融危机。让信莹佩服的是生活到這個地步,郝苗苗的体重一点都沒减,褚豆豆還是柳條身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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