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建平番外二
半個小時過去了,我才自嘲的笑笑,她沒說要等我的吧,以她的性格,可能早就走了,而且這次真的是徹底消失在我生命裏,再不相見。
從車上下來,步行到家門口,樓下並沒有她的身影,我想,她大概在樓上。
懷着一絲絲的忐忑和期待,我竟然等不及已經開始緩緩下降的電梯,直接從樓梯一口氣跑到了五樓。
可是擡頭那一瞬間,空空的走廊,帶着恐怖的靜謐,我承認,我有一絲失望,卻又帶着一絲僥倖。
慢慢的,和她見面的次數逐漸多起來,雖然不曾再講過那麼多的話,我卻很高興,陸地也沒有再出現過。
在北京碰見他,真的是巧合,他竟然和阿政在一起。
他因爲我強行送他回北京,一直在生我的氣。他轉到s市讀大學,也是因爲舅舅工作的關係,那段時間不太平,家人不希望他受到什麼傷害。
所以保研的時候,擅自瞞着他選在了s市,我工作了許多年的地方。
他住在我的一套公寓裏,自己一個人,不需要任何保姆。一開始的時候特別不高興,每次看見我都是目不斜視,視而不見的走過,即使我去學校找他,也是愛搭理不搭理的。
後來,慢慢的我覺得他變了,也會和我講一些學校的事情,偶爾還會陪我一起喫飯,當然,那時候還有陸地一起。
我知道陳清末存在的時候我就找他談了一次話,而且嚴重警告過他,羽翼未豐滿,沒有能力保護人家之前,最好不要開始。
可是,他還是不聽勸告的和她在一起了。
趁着他去災區做志願者,在那裏受了重傷,舅舅聯繫到了我,如今舅舅的地位已是穩定,舅媽想要他回到他們身邊,聽說他受傷了,一家人都急得團團轉。
所以藉着治傷的契機,我強行送他回了北京。
沒想到他們會在一起,而且阿政還生着我氣,眼神都不願看我的那種,畢竟還是小孩子,我知道他和那個女孩最終還是分開了,可能內心孩子啊怪我吧。
從平谷回來後,我們的關係更近一步了。至少,她已經把我當成了一個普通朋友看待。
聽陳方說她被困在郊外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了,我自己開了車去接她,怕她覺得不自在,就藉口說是在附近工作,順路去接的她。
當我看見唐擎宇的車跟上來時,真的有和他一決高下的衝動。
可是他眼裏的戾氣,還有那濃濃的佔有慾,都刺激着我的好勝神經。
最終,我們還是動了手。
我知道自己這方面不是他的對手,這些格鬥技巧還是父親在世的時候,跟着他軍隊的一個朋友學的,多年不練,早已生疏了。
她最終還是跟着他走了。唐擎宇最後那一句“先管好自己的事兒”,着實讓我內心忐忑了一下,我不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但直覺他並沒有說謊,而且也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果然,電話不失時機的響起來,好似爲了印證唐擎宇那句話一樣。
“你好,這是xx醫院,麻煩你馬上趕來一趟。”
對方說得很急,而且背景裏還有嘈雜的急救人員的呼喊聲和其他人的大喊聲。
我當時腦子裏一片空白,難道是
她躺在白色籠罩的病房裏,黑色的頭髮散開在雪白的枕頭上,稱得一張小臉異常的蒼白。
她真的瘦了好多,臉色那種飛揚的神采也早已不在,本就瘦小的身體更顯嬌小。我不知道一年前她找我所爲何事,但是一定是別無他法了,她纔會那樣做。
真的,當時無比痛恨自己爲什麼要那麼心狠,傷害一個這樣情深意切的女人。
醫生拿着病歷本站在一邊,面無表情的開始解釋,“勞累過度外加急火攻心引起的昏厥,因爲手機你是唯一的聯繫人,所以給你打了電話,孩子還在重症監護病房,如果能平安度過這晚,應該就度過危險期了。”
唯一的聯繫人?我真不知道聽到這樣的話時該作何反應,她怎麼可以這樣倔強,這樣心狠,讓我覺得自己根本枉爲人。
等等,孩子?重症監護病房?這是怎麼回事兒?
“什麼孩子?”
那應該是我問過的最白癡的問題吧,我家的小公主,原諒我當時的不知所措,所以對於與你的見面表現得那麼差勁。
醫生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我可以看出她眼睛裏的鄙視和疑惑,可能以爲我又是一個拋妻棄女或是玩弄別人感情的人吧。
但是事實也正是如此,我的確是那樣的人。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我家的小公主,住在重症監護病房裏,身上插滿了管子,大大小小的儀器在她身邊滴滴答答的運作着。
即使隔着玻璃窗,我甚至也不敢描繪她的模樣,怕輕輕一碰,她就會調皮的離我遠去,如陸地一樣,毫不回頭的遠走。
很幸運的是,孩子第二天一早就被送進了普通病房。
我通過舅舅的關係給孩子換了專門的vip病房,陸地一早就醒了,睜開雙眼,迷茫的看着天花板,並沒有看見站在門邊的我,眼睛大睜着,眼淚就這樣順着耳際留下來,沒入黑色長髮裏。
我緩慢的走進她身邊,把手裏讓舅媽熬的粥放到旁邊的矮櫃上。
“醒了,起來喫點東西吧。”
她轉過來,迷茫的睜着雙眼逡巡我的身影,那一刻,我的心臟真如針扎一般的悶疼,她對我肯定失望透頂了吧。
“孩子呢?”
“已經轉到普通病房了,放心吧。”
她不再開口講話,也不再看我,並沒有喫我帶來的粥,直接就去看了孩子,整天整天的陪在她身邊。
從病歷上,我看見了孩子的名字,陸念,很簡單的名字,裏面包含了她多少的心酸可能無人知曉明白。
孩子還在恢復當中,因爲用藥的關係,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昏睡,一醒了,眼睛還沒睜開,就先哭着找媽媽,所以她不敢離開她身邊一步。
那天晚上從主治醫師那裏拿完病歷回來,在急救室外再一次看到了她,內心依然會有悸動,但更多的卻是不甘後的平靜,我早已知曉,我們不可能在一起,從來都是,即使沒有唐擎宇。
我幫她打發了交警,當然,很可恥的再一次利用了自己的職位之便。
有些時候很痛恨那樣的行爲,但是不可否認,在某些時候,這樣的權利會讓我們省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我想,終有一天,我還是淪爲那樣令自己看不起的人。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離她遠遠的,再不打擾她的生活,而我,也有自己的責任必須承擔。
鍾氏集團被一鍋端起,輿論一片譁然。
舅舅拍着我的肩膀,終於露出了舒心的笑意,“做得很好。”
手裏拿着當天的早報,我內心卻沒有當初預想的那樣暢快淋漓,有的只是淡淡的喜悅,畢竟,父親得以沉冤昭雪,是母親多年的生活寄託,也是自己這麼多年來唯一的信念,這一切,終於算是結束了,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孩子的身體慢慢的恢復,偶爾也會要我抱,但是大多數時候還是黏在陸地身邊,央求着她給她講故事。
我最享受的時光,大抵就是那樣的吧!
孩子拉着媽媽的手臂撒嬌,“陸地陸地,我要聽吸血鬼了啦,吸血鬼”
陸地本來就不擅長講故事,每次照着書念她自己都覺得生硬無趣,更不要說還是講給孩子聽的,怎麼也不願意再開口。
“你該睡覺了。”
“不嘛不嘛,再聽一會兒嘛,陸地,陸地”
不管孩子怎麼撒嬌,陸地還是不爲所動。
“我來講吧。”
“耶,爸爸最好了。”
孩子跳起來,抱着我脖子,像章魚一樣雙手雙腳的纏在我身上。陸地看了我一眼,我不好意思的笑笑,抱着孩子去外間的沙發上了。
那時她第一次叫我爸爸,第一次那般親密無間的和我相處。也不枉我看了那麼多文件,演了那麼多年的戲,故事講得小公主很滿意。
從那以後,每天晚上她都會纏着讓我講故事,陸地也算是默許了,只是還是不願開口和我講話。
我知道一年前那次是真的傷了她的心,狠狠地。
後來抱着小公主散步回來的時候,再一次碰見了她,和陳方一起,原來是周遇生病了,也住在這家醫院裏。
那是我第一次對人說起,調回北京的打算,就連陸地,我也沒有提過,因爲調令還沒有下來,不想她再一次失望。
看得出來她生活得一如初見時般美好,我想,我們會在各自的人生軌跡上,演繹不同的精彩。
我問陸地,指着自己的心臟位置,“如果不介意這裏曾經住過一個人的話,你,是否願意和我相伴終生?”
她的回答是,“這算是買一送一嗎?”
“不算,你們是上天對我唯一的饋贈,從今以後,在這裏生根發芽,幻化成霖。”
“說實話,我不習慣你這樣的煽情。”
我笑,有嗎?那是發自肺腑的實話而已,原來,這對她來說,就已是不同意義。
握着她的雙手,“陸地,謝謝你還願意愛我。”
“不客氣。”
我終於也會收穫自己的幸福,和另一個女人一起,執子之手,白頭偕老。
作者有話要說:
到這裏就算正式完結了,第一次寫文把自己給寫到幾度哽咽的。
可能是因爲終於完結了的激動吧。
感謝大家一路的陪伴,新文《一定是我穿肉文的姿勢不對》也希望大家能支持。
時光繾綣,惟願安好,我們新文見。
連更四章的我表示戰鬥力現在爲0,我要碎覺碎覺碎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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