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朝廷的官不好当
张学舟最近的時間基本就是写写写,争取将求官的事情做完。
他偶尔也会去列肆裡值個班。
再次与桑弘羊相会时,桑弘羊一脸诡异笑容。
這是年少者难于藏住心事,想說又沒說出来,才会导致這副模样。
“喜从何来?”张学舟疑问道。
“我听闻第二批录用的官员都调入了鸿胪寺”桑弘羊喜滋滋提醒道。
“鸿胪寺,這似乎是对外的?”
“沒错,对外的,所以這批官员都拉去对外了!”
新帝处理這批违规上位官员的速度极快,处置的方法也让人难于反对。
官确实给了,也确实是长安城的官。
但這是一批即将出使凶国的京官。
谁想开口换人,谁就要拿另外的人顶替进去,否则就需要去负责出使的事儿。
這些新官员中谁不愿意出使凶国,谁就要去承受贿赂罪名,這個罪名可大可小,大到能直接掉脑袋,小则是他们当官立功,争取出使顺利后将這桩事情過掉。
“這個事情……”
“谁敢說陛下是把這些人往死路上推,谁就是在诅咒朝廷使团出行必败”桑弘羊道:“這裡头不乏一些人還有点来头,但有来头也沒用,谁都保不住!”
“原来如此!”
“所以這批次的官当上不见得好,沒当上也不见得不好!”
“是极是极!”
“這第二批的人处理完了,陛下确实也想再招募一批可用的官员,所以东方兄的机会再次来了,這次机会甚至有可能较之前两次更好!”
桑弘羊带来了第三波招贤的信息。
他透露的這些事情倒不完全属于机密,但凡過上数天,那必然在长安城中流传开来。
但他提前告知显然是卖了個好。
卖好张学舟沒什么金钱利益,但只要张学舟心情舒爽,两人探讨一些有意思的算术题无疑是有趣的事情。
而且這确实给他增添了一些在皇宫侍从中出头的机会。
“過几天等京兆伊府再发公文,我再過去投递一次”张学舟点头道。
事情只要多经历几次,一切都会处之泰然。
张学舟对当官還沒什么经验,但对于求官显然是轻车熟路,也沒了焦虑与急切。
大抵是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只要朝廷按這种模式招募官员,他早晚得进入其中。
“不知這個机会更好是指?”张学舟问道。
“我也不完全清楚,只是心中有预感而已”桑弘羊道:“只要你不用贿赂手段当官,总归是不用担心送到使团凑数!”
“這倒是!”
张学舟点点头。
他才忙乎完张骞和乌巢在使团方面的事情,就算塞进了使团,张学舟觉得自己的問題也不大。
当然,不塞进使团更好,毕竟他是来长安城当京官的,不是跑出去干苦力活的。
眼前的桑弘羊在皇宫中消息较为灵通,但终究是输在年少,对一些朝廷之事敏锐不如那些老臣。
“可惜董夫子沒在长安城,他留下来照看我們的公孙博士又不靠谱,至于那個见一面就跑的李广不說也罢!”
张学舟想了想自己在朝廷的人脉,只觉這些人脉個個都弱爆了,沒一個有稳定的消息源。
他不怕当不上官,张学舟就怕新帝搞出一些乱七八糟的官。
进入鸿胪寺当使官也就罢了,真要丢到边塞等地方当文书类官员,那就是想翻身都难。
“对了,如今天气转凉,售卖黍米的农家怕是少之又少,不知东方兄接下来可有其他生意做!”
一番话题下来,张学舟又出了一個有意思的算术题。
這让桑弘羊心中满意时,他也投桃报李,开始提及列肆入冬难做黍米生意。
别說张学舟不好做,就算是桑弘羊也沒法再倒卖。
但对于他们這类人而言,只要脑袋灵光,处处皆是生意。
桑弘羊觉得自己再干上十天半月的黍米生意,接下来就要转行到布帛等行当了。
如果张学舟能申請一個售卖布帛的列肆进行收购蚕丝、麻线等,他依旧能与张学舟进行深层次绑定合作。
“我們接下来還得忙着存储粮种!”
张学舟指了指列肆的招牌。
虽說他们干收粮倒卖的事情,但他们列肆实际上经营的是种子,至于明年能不能卖出好价格则是另外一码事。
“粮种這個事情很好”桑弘羊思索了数秒才回道:“国库和各地也常年筛选种粮,但我观看過還不如你们這儿的种子好,若有懂行的人来,你们這儿的种粮应该能卖個好价!”
桑弘羊懂差价的倒买倒卖,并不精通农业。
但桑弘羊觉得列肆裡的种粮颗粒饱满,用黍米数量进行重量和容量换算存在较大的差别,甚至比新帝巡查时查验的种粮比率更高,這让他感官中觉得众人的种子更胜一筹。
“我們這都是小本生意,哪有什么好价卖”张学舟笑道:“但拿這些好种子种粮的人多一些,来年卖粮的人也会多一些,說不定我們收粮转手给你也能多上几石!”
“明年,卖粮,多几石!”
桑弘羊寻思了数秒,而后点了点头。
“你的意思是种粮好,收成就好,对吧?”桑弘羊问道。
“种子好,苗存活率就高,但能不能长成庄稼到丰收,這其中的過程還很长,也有很多意外,并不能完全保好收成”张学舟道。
“你這么說我就懂了一些”桑弘羊点头又尬笑道:“說来丢人,我见黍米虽多,但黍米是怎么长出来的,這其中又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完全不清楚!”
“不丢人”张学舟笑道:“吃過猪肉沒见過猪跑的人也很多,不了解农业是很正常的事情!”
“呃,我也沒见過能跑的猪!”
桑弘羊摊摊手,示意自己确实是农业方面的门外汉。
张学舟从他這儿获知了不少宫廷消息,桑弘羊也知晓了一些平常不曾接触的事情。
他放下共同收麻线、蚕丝等生意的事情,不免也准备向张学舟請教种地。
在皇宫中,新帝近期就对种地方面的事情有兴趣,但凡他多知晓一些相关的知识插得上嘴,桑弘羊很有可能与新帝又要亲近数分。
“說来我也不怎么懂行!”
张学舟能种几盆不需要照顾的花草,也能种植现代农业那些不怎么需要照顾的庄稼,但他对這方世界的农业同样属于生手。
沒有经過基因改良的种子脆弱性出乎人的想象,如果不做挑选,出芽率都成問題。
而出芽后遭個风吹雨淋死一大片更是常事,又需要预防虫病等灾害,其中需要注意的事项远远多于现实中。
如果按现代农业的经验进行种植,张学舟觉得有多少会种死多少。
“不過你能问一问我們這儿的三老板!”
见到桑弘羊真有這方面的兴趣,他直接推薦了许远。
“看来陛下对长安城外今年冬天能不能饿死人确实很关注!”
桑弘羊心算极好,這类人什么事情都能算得清楚,相应不会做毫无意义的事情。
譬如黍米买卖、相关算术题,眼下又涉及农业种植等內容。
如果张学舟沒猜错,皇宫中的那位帝王对這些事情应该也是有兴趣的。
他也不对桑弘羊进行截胡,反而推薦了许远,让桑弘羊从许远那儿多问一些农业知识。
“朝廷发生大事了!”
等到在外收散粮的容添丁和许远归来,张学舟還不曾将许远推薦给桑弘羊,只听两人叽叽喳喳。
“魏其侯窦婴当了丞相,武安侯田蚡出任太尉,赵绾当了御史大夫,听說還有九卿的人也有替换!”
朝堂之上,新一轮的官员再次进行了上下接替。
张学舟只见過田蚡,但他也知晓另外两人。
在董仲舒那儿了解的信息中,魏其侯窦婴是太皇太后一脉的人,武安侯田蚡是皇太后的人,赵绾则是儒家申培公一脉的人。
朝廷最为顶级的三公官职全部予以了更换,甚至涉及九卿,這确实是一场官员阶层的大地震。
哪怕是最擅长跟风的墙头草,這一次也难于跟上步伐。
朝堂上是一副光景,朝廷外又是一副景象。
对张学舟等人而言,這一波人事大地震带来的很可能又是官员空位。
:https://www.zibq.cc。:https://m.zibq.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