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封爵
三千院的大师兄,据說一千年前就开始跟着院长大人修行,一直到如今,自从院长大人死后,三千院依然被人尊敬的原因,有一部分就是因为有俞眉的存在。
李子冀并沒有想到眼前這個看起来很年轻的少年郎会是自己的大师兄,在被顾春秋使了個眼色后方才反应過来躬身行礼。
“李子冀,见過大师兄。”
俞眉身体缓缓从湖面上升了起来,然后落在了二人的面前,李子冀這才看到大师兄原来并沒有穿鞋子,赤脚站着踩踏湖水,脚上却沒有被打湿半点。
“不用多礼,师兄算不得长辈,不用拘束。”
俞眉轻声道:“三千院有自己的规矩,我們几個不会自己收弟子,只会代师收徒,顾春秋如此,现在你也一样。”
代师收徒,原来如此。
难怪院长大人仙逝這么多年,顾春秋却還能以师兄弟称呼院内剩下的這些人。
“初次见面,做师兄的总要准备见面礼,只不過我之前并不清楚你需要什么,好在现在问一问也不算晚。”
俞眉的声音很温和,看得出来,這是一位很不错的大师兄。
顾春秋用手肘碰了碰李子冀,毫不避讳的提醒道:“大师兄出手向来阔绰,你可别要的太小气。”
想当初他自己就是因为第一次见面沒抹开面子,随便要了個小玩意,结果现在還在后悔。
李子冀想了想,然后道:“之前和人动手,我的剑弄断了,可以的话我想要一把不错的剑。”
俞眉微微点头:“沒問題。”
一把剑的确算不上什么大問題。
“认人不急于一时,反正只有這么几個,以后早晚认得全,修行的事情暂时由顾春秋教你即可,如果碰上什么問題也可以来寻我們。”
“对了,三千院现在已经不剩下多少规矩,可若是碰见了你们三师兄,记得還是要守些规矩。”
想着三师弟那张严肃刻板的脸,俞眉就无奈的摇了摇头。
想着刚刚顾春秋在听见三师兄這几個字时候的模样,能让性子跳脱的顾春秋怕成這個样子的,這位三师兄的规矩想必一定很严格。
“差点忘了一件事。”
俞眉刚欲离去,忽然想起了什么,手掌摊开,一卷金纸忽然出现在了他的掌心之中:“陛下命人送来了封赏,从今以后你就是遂宁县伯了,有实权的那种,可以节制遂宁军政。”
披散的长发随风微微而动,俞眉意味深长的道:“从今以后,你已经进入到了陛下的眼裡。”
目送着大师兄离开,顾春秋迫不及待的打开了圣旨,金色文字宛若活了一般出现在了头顶,伴随而来的還有圣皇的声音。
大概意思就是因为李子冀在扶摇台上的表现为国争光云云,封他为县伯,以及种种赏赐,现在已经送到了清风雅舍。
這是李子冀第一次听见圣皇的声音,与他想象的沒什么太大差别,一样的威严恢弘,哪怕沒有亲眼看见,只是听声音就让人生出渺小敬仰之感。
“可以啊你小子,一声不吭的都成县伯了?你要是再努力努力,說不定以后也是当朝国公,到时候国公府就建在你爹对门,气死他。”
圣朝的爵位从高到低,亲王,国公,郡公,县公,县侯,县伯,县子,县男。
县伯固然十分不错,可距离国公,還有着无比遥远的距离,而且以后也不是說每次都有不错的机会能提升爵位的。
“這個爵位,有什么用?”
李子冀沒有了解過這方面的规矩,好奇问道。
“什么用?”顾春秋一副看土包子的眼神:“穷酸就是穷酸,进了三千院依旧是穷酸,圣朝的爵位可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每一個拥有爵位的人,哪怕是最低级的县男每年也都能够无偿享受到圣朝的资源供奉。”
“爵位拥有的特权,地位,隐性好处都是你想象不到的,尤其你這還是有实权的县伯,从另一個角度来讲,县伯已经拥有了上朝参政的资格,当然,一般来說只有爵位沒有官职也不会傻乎乎的真上朝参政。”
“這么和你說吧,一個四境修士若是去到神教,佛门這种地方,会受到不小的礼遇,可哪怕你是個普通人,但只要有了圣朝的爵位,你去神教佛门得到的礼遇远在寻常四境修士之上。”
“最重要的是,爵位相当于陛下钦点的身份牌,谁想杀你,谁要杀你,都得掂量掂量能不能承受陛下的怒火。”
“這张圣旨送来的不单单只是县伯,還是一個保命符。”
說到最后,顾春秋的语气认真起来,然后接着道:“当然,对于你這個穷酸来說,再大的道理都不如一個关键的,那就是封爵之后朝廷会派人帮你选一处府邸,估摸着三俩月之内你就得搬過去,而且咱们圣朝有爵位的府邸基本都在兴宁坊,你若是搬過去了,离你爹的府邸也隔不了多远。”
一個爵位的好处還有很多,說是說不清楚的,只有自己去慢慢体验才知道,李子冀并沒有被這份喜悦冲昏头脑,而是问道:“這個爵位,和三千院有沒有关系?”
顾春秋知道他在想什么,摇了摇头道:“你不用多想,你帮了陛下,陛下给你回报,這是很正常的事情,虽說县伯确实高了些,但我想,陛下应该对你有更多的期待。”
“更多的期待?但我只是個普通人。”
顾春秋微笑道:“你是三千院的弟子。”
李子冀道:“這么說来,還是和三千院有关。”
“和三千院有关,但却不是三千院主动争取,這其中的差别,你应该清楚。”
李子冀轻声道:“我不是不想沾三千院的光,我只是在想,哪怕是赢了一盘棋,哪怕是成了三千院的弟子,可還不至于得到這样的封赏,陛下此举,总觉得别有深意。”
顾春秋沉默了会儿,双手枕在脑后:“或许,陛下也希望能从你這裡改变些什么。”
“从我這裡?”
“大雨倾盆是从一滴雨开始的,满幕珠帘也是因为一颗珠子,或许在陛下的眼中,你就是這样一颗珠子。”
李子冀看着顾春秋:“那么在你的眼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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