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给鬼魂烧香
我马上抽出了尖刀,和小道士分头截了過去。
那影子跑的很快,我和小道士追的也很快,特别是小道士,還在暗中冲着他投掷了一块东西。
那影子被唰的一下打中,“哎呦”了一声。
但他還是想跑走。
低着头左冲右突,不时地变换方向,這时随后跟来的常馆长,已经将灯光打了過来。
见灯光打過来,這個影子显了形,也不逃了。
他想用手遮挡住自己的面容和灯光。
但是火葬场就這么几個人,每個人的特征都很明显,他挡是挡不住的。
单单从衣服和身材上,我們就已经看出,這個人,是扫地的老张。
常馆长认的更清楚,上来就怒道,“老张!你搞什么鬼呢?”
這個老张在刚开始的惊惧之后,也瞪大了眼睛看向了常馆长。
他反而怒道,“你们,你们追我干啥?”
我对這個老张全身戒备,在他一开口的瞬间,我心中长吁了一口气。
也不是他。
常馆长說過這個老头性格怪癖,见他不回答還顶撞,常馆长的脸气的都有点变形,指着他道,“你!你跑什么?”
這老张也不甘示弱,反手拍了一下地,“你们手裡抓着刀,上来就追我,谁知道怎么回事,我不跑還能咋地!”
他反倒有了理由,常馆长被他一时之间顶撞的有点說不出话。
用手电扫了一下他刚才所在的地方,看见几只香火插在一個小坛裡,香烟袅袅而出。
“你,你大半夜的,在這鬼鬼祟祟地干什么呢?”
常馆长又质问了一句。
老张歪头哼了一声,“上香,给今天火化過的人上香。”
常馆长问他为什么给鬼魂上香。
老张嘿了一声,“谁规定的我不能给别人上香,咱们火葬场历来沒有這個规定,别說是从你常馆长来了就有了。”
這一通抢白,让常馆长恼怒异常,但他半夜烧香,确实沒犯什么错。
奇怪是,给鬼魂上香为什么要烧犀角香呢?
常馆长虽然气的双手都有点颤抖,但并沒有失去戒备心,将手电掠向了停尸间,看到门好像被动過,突然喊了一声,“不好!”然后就奔了過去。
在那一瞬间,我和小道士根本沒多想,也跟着跑了进去。
停尸间是沒有灯的,因为不需要灯。
不知道是不是工作特性的原因,這裡只有两個小小的窗户,在凌晨时分,如果沒有常馆长的手电,估计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就在常馆长电灯光晃动的时候,我看见停尸台上果然摆着四具尸体。
除此之外,我发现這個停尸房裡有弥漫的雾气一样的东西。
怪不得常馆长說监控在晚上看不到。
這四具尸体都被白布遮盖着。
见门似乎被动過,常馆长带着怀疑,将這些白布一张张掀开。
他掀开之后,我看到灰黄色的脸庞,张开的嘴,人死去后的這個样子,着实吓人。
等常馆长掀开了三张遮挡尸体的白布时,我猛然想到,這不就是我之前鬼卦卜到的画面么?
死去的人,黑暗的环境,微微张开的嘴。
就在常馆长掀开最后一具尸体上白布的时候,有防备的我還是吓的一個哆嗦,猛然后退,身子撞到了身后的停尸台,撞的后背猛然一痛。
当时我已经忘记了疼痛,還是想后退,甚至马上逃走!
因为我看到了一副极为骇人的画面。
那是一张被剥去了人脸的脸,恐怖到简直沒法用语言来形容。
暗黑色的又血淋淋,白色的眼珠子外露着,沒有了嘴皮覆盖的牙齿和牙龈,到处是密密麻麻的青色的筋管,让人看一眼就终生难忘,我呕了一声,隔夜饭差点吐出来!
不過我又捂住胸口,强行忍住。
我从来沒有见過這么恐怖的画面,估计小道士也一样。
不知道什么东西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将一张人脸活生生地给剥走了!
常馆长估计看過几次這样的画面了,连忙将白布给遮盖了。
我們两個率先退出了停尸房。
片刻之后,一脸惊恐的常馆长也退了出来,他已经将小道士给他的铃铛摘了下来。
在递给小道士的时候,特意翻转過来那一串铃铛给小道士看。
小道士看到常馆长翻转的铃铛后也惊住了。
风铃孔已经被棉花给堵上了!
這到底是什么东西所为?如果是人的话,沒必要堵上铃铛,可要不是人,鬼魂能做到么?
常馆长义愤填膺,转身又去质问那個老张,那個老张還是哼哼唧唧的不愿搭理常馆长。
這個人肯定隐藏着什么,此时我抓着尖刀的我对着他道,“你這個香叫犀角香,能让人昏昏沉沉,你从哪儿弄来的?”
這個老张猛然一惊,抬头看了看我,慌不择言地道,“你,你怎么……”
他应该想說,我怎么知道。
听我這么說,常馆长也接话到,說他烧的就是迷魂香,火葬场人脸丢失,他脱不了关系,要把他明天交给警察。
這么一恐吓,老张显然有些怕了,犹豫了一会,說点這個香,不是迷魂,是送鬼魂的。
我們都感觉特别奇怪,问他什么意思。
這老张犹豫了一会,终于道,“我要是說出来,你们不能再为难我了。”
常馆长率先保证,只要他說实话,就不在难为他。
老张皱眉瞅了瞅周围,好像還怕谁偷听到似的,犹豫了一会,然后才小声的讲述。
“說出来你们可能不信,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次有人火化之后,那人的魂晚上就会站在我的床头不走,沒日沒夜的恸哭。”
小道士和我相顾了一眼,還有這样的事?
之前给常馆长說,他们這有东西拘住死者的魂魄,是小道士瞎掰,难道還真有?
老张继续道,“只有点燃了這個香,我才能和它们交流,劝他们离开。”
用犀角香劝鬼魂离开?
老张点了点头。
小道士问他有用么?
老张說又用,每次点了香,那些鬼魂就走了。
我知道犀角香珍贵,他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得到,问他从哪儿弄来的。
此时他却吞吞吐吐起来,一会說是旅游的时候偶然得到的,一会又說一個寺庙裡的和尚给他的。
见实在问不出什么,又确实不是他所为,常馆长训了他一顿,让他回去睡了,我們也先回去休息。
难道藏在暗中的那個人难道是那個半傻子?现在就他的声音我沒听過了。
可是那人眼无神,眉低斜,天庭窄,动作迟缓,难道人能将所有的一切都掩盖掉么?
我就跟常馆长求证,问他的声音是不是又低沉,又嘶哑?
常馆长一愣,說那個半傻子說话呆呆的,一点都不嘶哑,還问我是不是怀疑那個半傻子。
我心中有些慌乱,說沒有,就是随口问问。
难道我费了那么大代价卜的一卦,竟然卜错了?
直觉告诉我,沒有。
可现在這是怎么回事?
三個人在常馆长的办公室說了好长時間的话,還是不明白是人是鬼所为。
一直探讨到凌晨四点多,我們实在困了,就躺在沙发上睡了一会,张小牙主动飘到了门口。
感觉才睡着一会,“砰砰砰”一阵紧急的敲门声响起,常馆长揉了揉眼睛,看了看時間,說了声,“六点半了啊,天亮了,外面谁啊!敲什么!”。
开门之后,发现门口站着的,是高個的搬尸工,他一脸惊恐,上来就冲着常馆长道,“常馆长,你快来!老张,老张!”
常馆长问他咋了。
他激动的简直要說不出话来,噎了好半天,才道,“老张死了!”
一听昨夜烧香的老张死了?!
我和小道士一個激灵,马上从沙发上跳了起来,问高個搬尸工,究竟是怎么回事。
這搬尸工哆嗦着道,“刚才点烟找老张借火,发现他沒气了!”
跟着這個搬尸工跑過去,那個老张蜷缩成一团,蹲在自己的屋角,张着嘴,双手呈一种张开的状态,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已经死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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