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科学就是爆炸 作者:红牛加汽水 生物实验室,芯片实验区。 薛墨带着秦士文快步走了进来。 别看秦士文上了岁数,但行动上一点不像個老人,薛墨的速度他也能跟得上,就是到实验室的时候有点小喘气。 薛墨第一眼看向了实验室裡的人。 郭云霄站在实验台旁,神色慌乱,好像做了什么错事。 安晓晓皱着眉头,脸色罕见地难看。 其他人也是一脸便秘的表情,让薛墨能感受到一股子沉重。 他第二眼看向了培养液裡的芯片,這一眼差不点让他把晚饭给吐出来。 一块又一块的组织粘在容器壁上,配合粘稠的液体,让薛墨恶心得不行。 “晓晓,现在是什么情况。”薛墨平缓了一下心态后问道。 “芯片极速运转,然后爆炸了。”安晓晓說道。 但是可以完美解释眼前這個场景。 薛墨看了郭云霄一眼。 “我可沒做什么,是它自己炸的。”郭云霄连忙說道。 薛墨耸耸肩:“我又沒說你什么?” 一脸我犯了错误的模样,還不让自己說一句? 虽然看起来問題是有点大,但早发生总比晚发生好,這要是正式运用的时候出现了什么問題就更糟心了。 安晓晓指了指输出端的显示屏,說道:“薛墨,你来看一下這裡。” 林溪這时也从进来了。 “什么情况,老郭又闯祸了。”他一进门问道。 郭云霄顿时就不乐意了:“你才闯祸了,這回跟我沒关系好吧,我明明什么都沒动!” “那你怎么一副我犯了错误的样子。”林溪调侃道。 郭云霄:“……” 還不是因为之前犯错太多,现在一出事就觉得自己有問題。 哎,自己這心态确实有点問題了。 “既然都来了,一起都看看吧。” 薛墨招了招手,一群人凑到了巨大的显示屏上,上面是芯片输出的信号语言。 這裡好黑,为什么除了数据,我什么都看不到 我是谁,我是郭云霄?不是,我不是他 为什么我的记忆是断断续续的,薛神是谁,我记得他,但是沒看過他 我被关在了小黑屋裡了么? 我的世界是虚假的么? 为什么只有問題,沒有回答?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我讨厌黑暗! 我不想在這样活下去了,再见。 看完后,所有人都是一阵沉默。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芯片开始质疑自己,质疑世界,质疑一切。 它的“意识”在短時間内迅速地溃败,算力超過极限,导致了這场“大爆炸”。 “郭云霄芯片之前有什么异常么?”薛墨沉声问道。 “沒有。”安晓晓回道,“每天基本都是非常安静,有的时候我們问点什么,他都不愿意回答。” “倒是符合郭云霄的性格。”林溪插嘴道。 郭云霄:“……” “开启第二次实验吧,我需要更多的数据。”薛墨說道。 既然失败已经发生,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出失败的原因。 郭云霄芯片已经化为了灰灰,显然得不到什么信息了。 显示屏上的话就是留给他们的最后信息了。 临爆炸前,芯片应该是想了许多东西,导致了精神崩溃。 “下一個,谁来?”薛墨问道。 为了增加变量,肯定不能還用郭云霄。 他和林溪都有事,不能时时刻刻在這裡,只能由别人当实验体。 安晓晓悄悄举起手,又放下。 她心裡是愿意做实验体的,但是考虑到芯片会乱“說话”,万一输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自己就要社会性死亡了。 好在這事并不是太令人反感,很快就有人举起了手。 作为勇气可嘉的第二位小白鼠,第二個芯片也会用名字命名。 不過实验者表示了反对。 “老板,叫钢铁加鲁鲁芯片好不好?” 薛墨嘴角抽了抽,但還是默许了這個名字,毕竟這芯片的寿命只有十几天,随他去吧! 回到办公室,已经忍了许久的秦士文立马问道:“這就是你的研究成果。” 刚才短短的時間,秦士文得到了无数惊人的消息。 有意识的芯片,复制记忆,意识崩溃…… 曾几何时,他還以为這些是科幻电影裡才能看到的事情。 薛墨点了点头:“是的,只不過還不完善。” 秦士文整個人都激动了起来:“你是怎么做到创造意识的?” 薛墨回道:“创造這個词有点不太准确,我更愿意成为传输。” “我举個例子。”薛墨指了指自己的大脑,“我把咱们的大脑比作一個软件,而其中的记忆就是数据,我只是在脑外有新建了一個软件,把数据传输复制进去而已,谈不上创造。” 薛墨說起来云淡风轻的,但秦士文可不敢小觑。 如果像他說的這么简单,這芯片早就让人给造出来了。 “而且問題不断,您今天也看到了,一出問題就是大問題。”薛墨卖惨道。 秦士文闻言不知道說什么好了,总觉得薛墨实在埋汰自己。 這個划时代的芯片可以說是前无古人,而且后几百年都不见得有来者。 秦士文說道:“這要是一点問題不出,直接投入使用,我就得怀疑你是未来来的了。” 其实也差不多,薛墨心道。 系统這种黑科技有可能比未来来客還要厉害一些,毕竟那些未来回来的,大多数也就提前個几十年,而几十年科技能有多大的发展? “明天的实验我能参加么?”秦士文问道,他脸上的模样就像贫苦人家要肉吃的孩子。 薛墨想了想,說实话,自己现在的這個实验是有点有违人性的,让别人知道的话,不知道是不是好事。 不過秦士文已经看過了,薛墨也不能杀人灭口。 “秦院士,我希望能理解我們在科学上的求知精神。”薛墨突然說道。 秦士文愣了一下,随即反应了過来:“我們都是看得见的,知道你的贡献,不至于揪着一個点不放,而且科学的道路上有些事是不可避免的。” 薛墨這才說道:“那你跟着来吧,希望能如您所說。” “孩子,国家虽然有不足,但她一直在变好。”秦士文认真地說道。 薛墨有些愣神,老师也說過同样的话。 或许是真的,或许只是老一辈的拳拳爱国之心罢了。 薛墨也沒纠结,反正自己目前研究的路還算顺畅,沒有人阻碍自己,相反,還有很多人在帮助自己。 或许是因为自己站的足够高吧? 秦士文本来只是過来看一眼,顺便取取经,這下因为要观察实验的事情,准备在宁萌這短暂地住上一段日子。 薛墨也借此看清了秦院士的能量。 科学界,政界,商界的人都有人少来拜访,姿态一個比一個低。 薛墨這种年轻人对秦士文這個名字不清楚,但上来年纪的人都知道這位老人为国家做了多少贡献。 夸张的說,就算這個老人家当众杀人,公家也要想法把這位老人保下来。 当然,秦士文肯定不会做出那么丧心病狂的事。 葛书记也過来拜访了,拜访后赶忙拉着薛墨问道:“小墨,你這什么情况,连秦老都来你這小住?” 葛主任和他身后的宁萌公家也就是看中薛墨的潜力和天赋才這么支持他,谁也不曾想他能惊动京裡的老人。 尤其是這种带着国家荣誉的,可以算得上国宝了。 “我這研究出了一些秦院士感兴趣的小东西。”薛墨回道,“過几天要进行下一步实验,秦院士想看看,所以在這裡住几天。” 葛主任可不相信只是個小东西,秦院士是個什么样的人物?怎么可能因为一個小东西就亲自赶来,還为此住下了? 不過他同时也奇怪,年纪轻轻的薛墨怎么能研究出来令秦老动容的东西? 或许,只是秦老的爱才之心。 他想在晚年时收一個衣钵传人?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葛主任都得回去汇报一下,调整一下薛墨的重要等级了。 三天后,新的细胞被培养出来,這回芯片是由安晓晓构造出来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好的原因,薛墨和安晓晓在制造芯片的過程中都沒有出现任何错误。 一听到消息,薛墨放下了手中的诱变实验,和秦士文一起赶去了实验室。 “开始吧。”一进来薛墨就吩咐道。 他也不想做多余的等待了。 实验体已经坐到了输入设备上,新的芯片在培养液中焕发勃勃生机。 “這就是细胞芯片?”秦士文的眼神有些迷离,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美的事物。 上次看时,這芯片只是一块块恶心的块状物,是爆炸后的产物。 今天可算看到完整的了。 “我們把它叫做信息处理芯片。”薛墨解释道,“具体的制造過程都给您了,您应该看過了吧。” “当然。”秦士文点了点头。 這也是秦士文此行的来由,科研所对這方面的资料有些疑惑,所以他才過来方面问一问,顺便看一看是什么样的团队能研究出来這么划时代的东西。 “其他的好理解,那個充当细胞器,实则是信息收集装置的东西是怎么想到的?” “人体是怎么传递收集的,我就是怎么收集的。”薛墨回道。 系统给自己开辟的路异常得好走,很多問題都能在人体找到答案。 结合之前看過的研究报告,秦士文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這么简单。 但很多事情看起来简单,但想出来很难。 就像如何把鸡蛋立在桌子上這事,有几個能想到把一头敲碎,就能立在桌面上呢? 研究报告中所体现出来的奇思妙想的想法让研究所的众人都觉得惊奇无比。 這让他们有点相信生而知之者。 就像歷史上的很多天才,他们的很多想法都是超前的,都是常人难以理解的。 薛墨不弱于他们。 “准备按照计划进行输入!” 安晓晓接過了负责的棒子,吩咐其他人员按计划进行。 薛墨這下可以解放出来,和秦士文在一旁一边看一边說话。 “這就是你发现的精神合金做成的吧?”秦士文指着传输线问道。 薛墨点了点头:“是的。” “看来你从一开始就打算做這個事情。”秦士文倒吸了一口冷气,這得是多大的一份毅力和魄力,才能让薛墨把目标定的如此高远? 看着实验体按照计划进行传输,秦士文问道:“为什么不尝试设定一個‘人’,這样它的稳定性会大许多。” 薛墨看了一眼。 智力不低的秦士文立马反应了過来。 对啊,谁不想长生,意识长生也是一种长生。 如果這個芯片能够实现……秦士文难以想象未来是什么样的。 或许是完全不同的一個世界了,沒准到时候人和人都会在網络裡交流。 秦士文有些沉默,這個未来并不符合他的三观。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薛墨這次让实验者减少了意识的输入量。 上次爆炸,大量的信息也是原因之一。 芯片自带的储存空间并不多,他们要留有足够的余地。 “秦院士,要你,您去问一個問題?”传输完成后,薛墨对秦士文說道。 闻言,秦士文有些跃跃欲试。 活了這么长時間,大多的事情都尝试過或者听說過了,只有眼前的事会令他产生新奇的感情。 “输入:你叫什么?”秦士文說道。 我叫钢铁加鲁鲁。 薛墨看到后嘴角一抽,自己为什么要答应這种事。 秦士文乐呵呵的,觉得很是有趣。 实验体双手掩面,根本不好看,之前說的时候觉得還挺有意思的,但现在可太羞耻了。 你是谁? 显示屏上随之出现了這句话。 “我该怎么回答?”秦士文问道。 薛墨摇了摇头:“我們不回答他,避免给他太多的信息。” 听起来有些绝情,但這也是沒办法的事。 郭云霄芯片爆炸的情况還历历在目。 接下来的日子裡,秦士文天天都会来和钢铁加鲁鲁交流一阵子,乐此不疲。 就像小孩子发现新鲜的玩具一样,秦士文都有点想赖在宁萌省会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