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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9章 摊丁入亩 耗羡归公

作者:姓姓姓姓徐
第459章摊丁入亩耗羡归公

  其实朱楩之前就已经意识到了,如今的税收太過复杂,也太過混乱了。

  地方官员竟然有权利随意向百姓摊派杂税赋税?

  這和前朝有何不同?

  亏他爹竟然還沒意识到問題的严重性。

  改,必须得改。

  只是那时候的他還是滇王,還沒资格主持這种事。

  要知道,這就是所谓的变法,光是为了這一條鞭法,张居正可以說得罪了除了百姓的所有人。

  结果等到张居正死了,那些变法制度還是被废除了。

  先不管张居正私德如何,這一條鞭法還是好的。

  朱楩之前是无能为力,身为王爷,上面要說服皇帝,下面還要面对百官的强烈抵抗,所以他就沒着急去做什么。

  但是如今他已经身为一国之君,此时以笃定的语气說道:“朕不是在跟你们商量,而是下达命令,這一條鞭法是必须要落实的。否则,百姓苦亦。”

  实话实說,朱楩還真沒有私心,還真是为了百姓。

  一旦彻底杜绝了杂税乱税现象,可想而知百姓们就不用再饱受折磨与压迫了。

  甚至连他,也不能随意加派。

  尤其是他還提到了個人所得税。

  “从今往后,全天下人都得交税,并且是按照個人所得进行交税。你這一年赚了十两银子,就交一两银子。十取其一。”

  也就是百分之十的税收比率。

  這已经很良心了。

  可无数人却倒吸凉气。

  “太重了陛下,”连李叔然都连连摇头。

  须知如今连被称作为贱籍的商人所缴纳的商税,都是三十取一。

  你這直接来個十取其一,這不是逼百姓造反嗎?

  朱楩笑了,看着李叔然,說道:“重嗎?”

  李叔然点点头:“太重了。”

  “但是,這可是一條鞭法,也就是說除此之外,朝廷不会再额外征收任何税了。别說杂税、赋税,就连徭役等劳务也都要尽免。還重嗎?”朱楩又抛出一记重弹。

  李叔然目瞪口呆的看着朱楩。

  徭役,其中包括力役、杂役、军役等名目。

  军役自不必多說,就是强征壮丁,现如今也被军户籍所负责,就是在正规军之外的从军。

  而且朝廷是不需要额外支付军饷的。

  很坑很坑。

  而力役与杂役就更加复杂了。

  這么說吧,当初秦朝修筑长城死了无数人,到了洪武年间修筑明长城时,也死了无数人。

  而這些人,其实不是奴隶啊,而是寻常百姓,正是因为徭役制度被征收了過去,最后活活累死了无数人。

  据记载,明代以民户丁粮多寡和事产厚薄的基准,分别编签人丁从事不定期的各种力役。

  赋役黄册定民户为三等九级,凡遇徭役,发册验其轻重,按照所分上中下三等人户当差。

  也就是說,徭役确实被算在了杂税当中的。

  相当于如果你交不起税,那就去干活,以免費劳动力作为交税了。

  他不再单独說摊丁入亩和士绅一体纳粮。

  但是他這個一條鞭法,却囊括了這两样。

  以养廉银子引百官入坑,而后牵出一條鞭法,再实行摊丁入亩和士绅一体纳粮。

  “天下百姓苦亦,哪怕我爹励精图治,也难以顾及到每一個百姓。”

  “朕从小看在眼裡,急在心中,却又苦于无法为父皇分忧解难。”

  “而今朕终于想到办法。百姓们不如你们读书识字多,也沒有你们那些心眼子。百姓们只知道,朝廷征税,他们就得纳税。多么纯朴至真啊。”

  “反倒是很多人,尤其是那些世家,占着地,尽享荣华富贵,反而還要躲避该负担的责任。”

  “今日朕就要彻底废除所有杂税、乱税、苛税与赋税,从今以后,朝廷每年只收一次税,对每人也只收一种税,那就是個人所得税。”

  “按照個人每年的年收入水平,今年丰收,那就多交点。今年若是遇到灾情,那就少交或者不交,如果灾情严重,朝廷還会赈灾。”

  “我来问问你们,此举有何不妥?今天在這金銮殿上,哪怕上面沒有光明正大的匾额,朕也要问问你们,朕是否藏有私心?此举是否妥当?”

  朱楩一個字都沒提摊丁入亩,可是每個字又句句不离摊丁入亩。

  所谓摊丁入亩,始于康熙的一种想法,之后由雍正完善并进行推广改革。

  简单来說就是,以前的税收是按照人头税来收的,简直是混账至极。

  比如說一户农家有几口人,就要交多少人头税。

  而摊丁入亩就是把人头税,也称作人丁税,改为地税,此后不计人头,只按照谁家有多少地,谁就交多少税。

  這才是正经人该干的事。

  合着伱家是地主,种着几百亩地,却因为只有一個儿子只交一個人的税。

  而我家只有一亩地,還要养育十口人,就得交十個人的税?

  讲不讲道理啊?

  怪不得古代一直說穷不過三代,不到三代人就直接自我消亡了個屁的,古人诚不欺我啊。

  而朱楩的玩法就更加简单明了了。

  你今年赚了十文钱,那就交一文钱。

  你是地主是吧?你今年赚不少啊,十万两银子是吧?那就交個一万两吧。

  所以朱楩之前就想過了,沒必要去收割百姓的韭菜,要割,那也是割大地主与世家啊。

  “除此之外還有火耗归公,”朱楩又提出一條新的政策。

  “既然朕已经决定彻底杜绝一切杂税、乱税、赋税,那么包括征收上来的税银、税钱、税粮,在运往京城路上的损耗,也由朝廷承担。”

  以往地方官在征收钱税时,会以耗损为由,多征钱银,更称为火耗或耗羡。

  比如汉朝时,每缴粮食一石,加耗两斗,后汉隐帝时,雀鼠耗由纳粮一石加耗两斗增到四斗。

  如今朱楩提出火耗归公,就是把這部分可能施加到百姓身上的压榨,也全都给杜绝了。

  朱楩笑呵呵的问李叔然:“還觉得這個税收重嗎?”

  李叔然缓缓的摇了摇头,连连吸着凉气,突然他猛的拜倒在地,高呼:“吾主圣明,千古一帝啊。”

  朱楩這一套组合拳打下来,打蒙了百官,打蒙了世家,打蒙了地主,打蒙了士绅,也会打蒙所有王公贵族。

  但是唯有一点,朱楩在为百姓造福,朱楩在保护百姓权益。

  只要不傻,谁都知道朱楩這是吃力不讨好,他以得罪全天下所有有阶级的人,来唯独讨好百姓。

  這已经不仅仅是爱民如子,甚至可以說是在讨好百姓了。

  朝中不乏有学之士。

  刘三吾激动的走了出来,跟着跪在李叔然的身后。

  還有严时泰、沈荣、卓敬、钱贵、顾纹等人。

  甚至连朱桢,以及许多朱楩叫不上号的人,都纷纷跪拜,高呼:“吾主圣明。”

  不是所有人都有私心的,不是所有人都计较個人得失的。

  至少在明初洪武年间,能够站在這大殿上的,至少不是贪婪成性的小人。

  只是也有不少人心中担心,這些人有的为家族考虑,有的为其他方面感到担忧。

  朱楩上位以来,可是大动作不断,又是对外发动战争,又是对内接连进行改革。

  如此频繁举动,就不担心动摇国家稳定嗎?

  当然不担心,朱楩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得民心者得天下。

  只要有天下人支持,朱楩就不怕世家联合起来对抗自己。打仗你们不行,民心与名声也不行,你们還有啥?

  “要不要土地归为国有呢?”朱楩心裡一动,要不要再接再厉?

  可想了想他摇摇头,算了,再继续下去,百官就得疯了。

  而且连天下百姓如今也应该无法理解吧?

  一旦土地归为国有,就不用再担心土地兼并問題了。

  当初王莽就想這么做過,结果不但世家反对,连百姓们也一样怨声载道,可谓是得罪了所有人。

  那是百姓不明白,国家又不会与民争利,最后還不是会给他们种地。

  這可以避免土地兼并的情况发生,保证了百姓绝对有地种的基础。

  但是短時間内,恐怕還沒人能明白啊,還以为是他贪婪的,想要夺走百姓的土地。

  却不明白,那些世家、地主士绅,才是真正要夺走他们地的人。

  所以就說王莽才是真的莽,朱楩很多时候都要收敛一点。

  王莽可是顶着巨大压力,把天下土地归为王田,私人不得买卖。

  除此之外王莽還废除奴隶制度,改为雇佣制度。

  還有政府控制物价,防止商人操纵市场。日用品在供過于求时由政府照成本购买,反之则由政府卖出,防止物价上涨。

  以及如果有人家因丧葬或祭祀需要,可以向政府贷款,只需归還本金,不收利息。如果因从事农业、商业生产向政府贷款的,政府收取纯利润的十分之一做利息。

  更不用說王莽在教育、祭祀、法律、音乐、漏刻、建筑、历法、度量衡、车辆制作等各方面也有革新措施了。

  還有王莽时期针对周边列国各民族的态度上,也很有趣。

  王莽先是一改西汉自昭宣以来建立的平等友好关系,以天无二日,土无二王为由,将西域各国的王改封为侯,从而引起了西域诸国的普遍不满。

  之后王莽派严尤出兵,征服了高句丽,将其改名为下句丽(下句丽可還行)。

  還有匈奴。

  匈奴正是古代蒙古高原游牧民族,兴起于今内蒙古阴山山麓,也正是当时蒙古草原的主人。

  自汉宣帝以来,汉朝与匈奴的关系得到了改善,在呼韩邪单于穷困来降时,汉王朝仍将匈奴视为对等的大国,并且发给匈奴印信,文字是匈奴单于玺,其下诸王之印信为‘汉某某王’,以表示待以客礼而不是作为汉王朝的臣属。

  结果到了王莽时期,他命使臣收缴西汉时发给的‘匈奴单于玺’,而代之以‘新匈奴单于章’,不但在匈奴前加以新字,且以章代玺,表明王莽试图降低匈奴单于的政治地位,将匈奴从前与汉天子的平等关系降为与王莽新室诸王同样的地位,从而使匈奴成为新室的附庸。

  可谓是一点都不把人家匈奴放在眼裡。

  說狂妄也好,說目空一切也罢。

  王莽他是真的莽啊。

  难怪后世網民都乐此不疲津津乐道的,传說王莽乃是穿越者。

  因为那可是公元前后那几年发生的事,距今足有两千年啊。

  你把红色旗帜带到了西元前(公元前)可還行?

  (题外话:之前有读者想听听王莽的有趣故事,就简单摘选了一小节。)

  谁說王莽不是穿越者,朱楩都不答应。

  他都比我猛,你說他不是穿越者?那我也不是。

  总之,文武百官一直到下朝都還是晕晕乎乎的。

  陛下這又搞了個大动作啊。

  朱楩同时让人传令大明官报,让负责官报的两個哥哥润色,火速发报然后传达天下。

  這是要抓紧时机立刻落实下来,以免夜长梦多。

  等全天下人认了新政策,不怕百官和世家還能起什么风波。

  至于朝廷要具体怎么实施下去,包括新的税收政策怎么搞,還有养廉银子与火耗归公等問題如何去算。

  不是還有朱桢這位监国在嗎。

  朱桢: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不光是朱桢,如今连朱元璋都成了朱楩的常务副.手。

  朱元璋如今算是真正明白了,朱楩当初說的,所谓的他的时代大船是什么意思了。

  哪怕還未见识到所谓全世界的新面孔,他也先见识到了新时代的到来。

  這一项项政策改革,不可谓不让人惊心动魄。

  朱楩从登基以来,才不過一個来月,就已经接连推出数個闻所未闻的政策。

  可偏偏這些都是利民利国的利好政策,朱元璋不但沒有半点担心,反而无比支持。

  只要是为了百姓,就是得罪了百官,得罪了所有世家,又有何妨?

  他在乎嗎?信不信把你们全族屠了?看看谁怕谁。

  這可是洪武大帝,他支持朱楩還来不及,又怎么会担心。

  所以也沒有百官敢来找太上皇求情阻止新皇。

  开玩笑,他俩是一头的啊。

  那得是多想不开,多作死。

  同时因为朱楩明白信息的重要性,以及舆论的影响有多大。

  于是朱楩自上位以来,就很重视大明官报。

  明明明朝早就有自己的报纸了,可朱元璋却沒有利用起来。

  朱楩也因为知道大明有自己的官报,所以从未想過私自开设报纸。

  這不叫发明,而是叫抄袭,何况沒有官府批文,私自开设抵报可還行?

  咋地,你想学黄巾起义,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是吧?

  不說朱楩之前有沒有那些权力,他当时想的可是低调发展偷偷发育,沒想那么高调的。

  全是思伦发那個老东西,非得搞什么定边之战,朱楩以十数万人打败了六十多万敌军,這才一下子出名的。

  不然他可能還猫在云南等老头子仙逝呢。

  话說回来,朱楩一口气把两個哥哥,還是两個颇有才情文学的十一哥跟十六哥丢到大明官报,還真是适合他们两人。

  如今朱椿与朱栴在报馆裡面,每日率性而为泼文洒墨,终于可以尽情发挥他们所擅长的领域。

  就是有的时候他们的文有点太深奥了,到处都是据典引经,文是真够文的,也太文绉绉了,就不怕百姓能不能听懂?

  “我的十一哥和十六哥唉,你们别只顾着显摆你们肚子裡的墨水,也给我考虑考虑啊。這大明官报是要通传天下的,你们觉得到了云南,有几個人能读懂?能认识字就不错了好吧。给我修改一片白话文,”朱楩這一日来到了报馆,在看到最新一期的报纸模版时,直接傻眼了。

  他倒不至于看不懂,但是看起来也一样有晦涩难明的地方。

  他都怀疑這哥俩是不是天天捧着四书五经在那裡一边翻一边写的。

  “這不是很好嗎?這文风,颇有大家风范,”刘三吾却持反对意见。

  大明官报本来就是由翰林院的文生官员负责的,而刘三吾正是翰林院大学士。

  虽然现在大明官报由两位王爷接手了,可听說陛下来了,他還是赶紧前来迎驾。

  朱楩沒好气的看着這個倔老头儿,见他還在那裡摇头晃脑,品评那些文章,說道:“朕是要让天下百姓知道朝廷的政策是怎么回事,要让他们理解咱是为他们好,更让他们知道今后朝廷是站在他们這边的,连当地官员也要遵从朝廷政策,免得再发生之前杭州知府欺上瞒下独断专行横征暴敛的事。”

  “可是现在别說百姓能不能看懂了,就连朕。不是,怕是连地方读报的人都不懂那些典故,還怎么让百姓明白其中道理?很多时候,不是你文化水平高就行了,要让别人能明白你的意思,這才是关键。”

  朱楩差点說漏嘴,他是真的对吟诗作赋這一类不擅长啊。

  朱椿与朱栴对视了一眼。

  “那就遵从陛下安排吧。”

  哥俩倒是好說话。

  一個蜀秀才,另一個也是书生文人的风范,看起来就好欺负。

  呃。

  于是按照朱楩的要求,两人又带领翰林院的一众官员,开始翻译出一篇白话文,然后只等以活字印刷刊印出来,再发往全国各地。

  印刷术乃是中国四大发明之一,到了北宋更是开创出了活字印刷,比德国的铅活字印刷术早了几個世纪。

  而且在北元的时候,元代王祯還创制了木活字,以及发明了转轮排字。

  到了明朝,如今用的乃是铜活字,至少进行排版,很容易就能批量刊印册子。

  如今包括罗贯中的那些小說,民间都能大批量生产,更不用說朝廷要印刷报纸了。

  (PS:休息一天,所以今天和明天都是一章。稍微想想還有哪些坑要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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