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043
“沒有,只要一两五钱的银子,一样好用。那廖记真是黑了心肝哦,人家从江南运過来卖的肥皂才一两多银子一块,他们卖十两银子!”
“可不是,坑得咱们好惨,以后再也不去他们家买了。”
“這种黑心肝的迟早要倒闭!”
……
廖绮兰站在人群后面,听到买完肥皂的人的抱怨和咒骂,脸色煞白,藏在袖子下的手无意识地攥紧。
身后的林掌柜见了很不忍,低声劝道:“姑娘,别看了,咱们回去吧。就是沒了肥皂,咱们铺子也能卖其他的,以前沒肥皂不也一样過了嗎?”
廖绮兰抿了抿唇,不作声。
她心裡其实一直都不相信四皇子的话。两千多年的封建王朝古人都沒能制造出肥皂,哪能說造出来就造出来呢?她觉得是四皇子想多昧些银子,故而拿這种话搪塞她。
可眼前這一幕彻底击溃了她的自信!
古人真的能够做出肥皂,她妄图能够独自掌握肥皂的配方,因此获得源源不断的金钱成了空。
深深看了一眼摊位上的肥皂,廖绮兰很不是滋味地退出了人群,低垂着头往回走。
可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更倒霉的在后面。
回到店铺,四皇子又给她带来了一记暴击!
“我刚接到毛泰的消息,他带去的十万块肥皂沒有卖出去,都带了回来,如今就在城郊。你看是运到你這铺子裡来,還是先送去庄子上?”
“什么?”廖绮兰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么多肥皂,一块都沒卖出去?”
四皇子轻轻摇头:“那倒不是。”
廖绮兰松了口气,但很快她就知道自己高兴得太早了。
四皇子又补充道:“大概就卖了几百块,一千多两银子,還不够他们在江南滞留的這一個多月的开销。你铺子裡還有银子吧,赶紧拿一千五百两去跟镖局结账。”
“什么?”廖绮兰一口气差点沒喘過来,“你什么意思?连镖局欠的尾款都要我付嗎?”
四皇子耸了耸肩:“你要不付也行,当初是以你们铺子的名义跟镖局签的契书,不给银子,回头镖局也是找你。你不怕他们到廖府要银子,就欠着吧。”
“你……”廖绮兰气得满脸通红,怎么都沒想到,說起钱,四皇子会如此无赖不要脸。
四皇子多少還是要脸,被她這么指着很不自在,嘟囔道:“快点,又不是不還你,等肥皂都卖出去了,算账的时候,从成本裡扣了這一千五百两就是,算你先垫付一下,又不是让你一個人出钱。”
那么多肥皂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卖出去呢,這跟让她出钱有什么区别?
比不要脸的程度的,廖绮兰拼不過四皇子,只得压下满腔的怒火,叫来林掌柜:“林叔,铺子上還能挪得出一千五百两银子嗎?”
林掌柜有些为难:“這一個多月倒是卖出去了一些东西,但可能還差点,姑娘要得很急嗎?”
廖绮兰点头:“先把银子凑齐送去镖局把尾款结了,有劳林叔了。”
林掌柜只得說:“那我想想办法。”
這事算是解决了,可摆在他们面前最大的难题還沒找到方法处理。如此多的肥皂总不能都砸他们手裡。
廖绮兰不甘心什么都是自己出大头,四皇子坐享其成。她回到铺子裡,问四皇子:“四殿下认识的人多,人脉广,可有办法将這些肥皂卖出去?”
四皇子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說:“這京城谁不知道是你们廖家的铺子在大肆收购油脂做肥皂,如今你让我出面去卖肥皂,你觉得這事還能瞒得過我三哥嗎?”
他三哥又不是傻子,他若是大张旗鼓地卖肥皂,怎么向他三哥解释這件事?
廖绮兰一听也犹豫了。若是被三皇子知晓了肥皂的事,肯定会派人查她跟四皇子为什么会合作,很可能顺藤摸瓜,牵扯出二皇子,那她跟二皇子的奸情就要暴露了。
见她不說话,四皇子就知道了她的選擇,撇了撇嘴:“实在不行咱们也低价卖吧,能卖多少是多少,卖出去之后多少也能收点本钱回来。”
如今他也不指望发大财了,只求别亏银子就行。
廖绮兰捏紧了手裡的帕子,苦恼地說:“就是低价卖,京城百姓也吃不下這么多的肥皂。而且万一那些商人也跟着降价呢?”
四皇子琢磨了一会儿說:“咱们学江南的商家,卖给這些行商怎么样?他们一次少则拿几百块肥皂,多则拿几千甚至几万,若是能找几個比较庞大的商队,就能一口气吃下咱们的肥皂,也不用零售慢慢卖了。”
“這倒是個好主意,不過這样一来,价格肯定会压得很低。”廖绮兰头痛地說。
四皇子哼了一声:“现在就别想赚什么大钱了,能够把本钱收回来就不错了。”
他可是跟钱庄借了两万两银子,每個月的利钱可不少,這么一直拖下去,利滚利,到时候還不上被对方找上门来,那脸就丢大了。
廖绮兰一时半会儿也沒好办法,她虽然是個现代人,但学的是表演,本身也不是经商的料,只得点头:“那就按照你說的办。”
四皇子說:“我让毛泰尽快跟這些行商联系上,早点把肥皂脱手了。”
万万沒想到,這么多肥皂竟成了烫手山芋。
毛泰接到了四皇子的通知,松了口气,连忙进城去找那些行走全国各地的商队。
听說他手裡有大量的肥皂,商队倒是挺感兴趣的,可就是价格压得极低,一块肥皂只肯出五百文钱,比从万老爷他们那裡拿货都還便宜。
毛泰做不了主,又去找四皇子拿主意。
听到這個报价,四皇子差点抓狂。這样算下来,十万块肥皂只能卖五万两银子,還不够他跟廖绮兰的本钱,那他们折腾這么久,图什么啊?
不過這么多肥皂砸在自己手裡才是最亏的,亏点就亏点吧,早点出了早了事。
四皇子心一横,答应了。
最后四家商队以五百文钱一块肥皂的价格,吃下了這十万块肥皂。
签了契书,收了两万两银子的定金后,毛泰带着他们去庄子上拿肥皂。
十万块肥皂的量可不小,一個大木头箱子装五百块也需要两百個大箱子,累计在一起,堆了好几间屋子。
毛泰让人打开房门說:“都在這儿了,你们点一下,沒有問題,咱们就交货付尾款,银货两清。”
四家商队的领头人挥手让人将箱子从屋子裡搬了出来,然后打开箱子检查肥皂。
厚重的盖子一揭开,所有人都傻眼了。
肥皂上面长了一层长长的毛,看起来很恶心。再打开另外一個箱子,裡面的肥皂還是這样,都长满了毛。
四個行商当即不干了:“你们這肥皂有問題,我們不能要,解约退钱。”
毛泰不知所措,他也搞不懂,好好的肥皂为什么会长毛,连忙拉住四個行商:“四位老爷先等等,我问问东家是怎么回事,再给你们答复好嗎?大家坐下歇会儿,喝点茶。”
“這批货我們不要,让你们东家過来,解除契书,退钱,不然我們就告到衙门去。”行商坚持,他们可不想花大笔的银子拿這么一堆沒用的东西。
毛泰都快哭了:“四位老爷的意思,小人一定转告我們东家,你们稍微等一会儿,给小人点時間好嗎?”
安抚好這些人,他赶紧跑回城找四皇子說明了情况。
四皇子分了一万两银子,刚還给了钱庄,就听毛泰說肥皂有問題,顿时火冒三丈:“怎么回事?肥皂给你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嗎?怎么会坏?”
毛泰苦兮兮地說:“殿下,小的也不知道啊,打开箱子就成這样了。中途咱们都沒打开過箱子,我敢保证,绝对沒人动過手脚,肯定是這肥皂本身的問題。”
四皇子也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赶紧去找廖绮兰问個明白。
廖绮兰听說肥皂长了霉,想着最近下了几场春雨,倒是想明白了:“春季江南多雨,空气潮湿,木头箱子并不防水,应该是春雨打湿了箱子,导致肥皂长毛。不過這沒关系的,长毛的肥皂一样可以用,沒什么差别。”
四皇子气笑了:“廖绮兰,你是不是傻?人家花個一二两银子买你這种长毛的东西?你当人都是冤大头嗎?放着好好的,干干净净的肥皂不买,非要买你這长毛的?”
廖绮兰抿了抿唇:“我們卖得更便宜!”
四皇子嗤笑一声:“那你跟這些商家說去,看他们接不接受!”
商家们拿了肥皂是要销往外地的,行路艰难,不卖個好几倍的利润谁干?也就是說這些肥皂运送到西北、岭南等地,少說也要卖個二三两银子,出得起這個钱的人家都是富裕讲究的,谁会要一块长毛看起来就很恶心的肥皂。
廖绮兰虽然不是很懂商业,但也清楚四皇子說得有道理。别說這些富家大户了,就是她自己,哪怕知道长毛的肥皂沒什么,還是可以用,但她也不愿意用。
见她不說话,四皇子火大地质问道:“說吧,现在怎么办?当初运输肥皂时,你說弄些大箱子油纸就行了,我可是费了不少银子给你弄了這么大的两百口箱子,又按你說的,弄了油纸過来,结果呢?出了這么大的岔子,都是你的問題,你要负责。”
廖绮兰气得不轻,嘲讽地看着四皇子:“当初可是四殿下找上臣女,逼着臣女答应這桩买卖的,如今出了問題,四殿下就想撇得干干净净的,這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你想让我负责,我负得起嗎?”
“你什么意思?”四皇子怒瞪着她。
廖绮兰憋了一肚子的火,眼看事情沒法收拾,干脆破罐子破摔:“臣女也沒钱,四殿下說怎么着就怎么着吧,你要告诉三殿下也好,对外怎么說,都随你!”
四皇子阴沉沉地瞪着她,這個女人分明是在耍无赖。這时候,他怎么可能告诉三哥。若真說了,三哥以后還会搭理他嗎?
他焦躁地在房间裡走来走去,片刻過后,停下来看着廖绮兰:“不想事情闹大,只能解除契书,把银子退给他们。可我分的那一万两已经還了钱庄,如今還欠着钱庄一万多两银子,手裡暂时拿不出這笔钱,你去找二哥,让他借一万两给你应急,二哥肯定拿得出這笔钱。”
廖绮兰不愿意,二皇子后院的女人不少,而且一個個都大有来头,要么是家族能帮二皇子,要么是自己本身能给二皇子助力。她现在什么优势都沒有,反而问二皇子要钱,以后怎么在他的后院中立足?而且這一万两银子本来就该四皇子出,要去找二皇子欠人情也该是四皇子去,凭什么好事全是四皇子的,坏事都她背锅!
“不過四個商人罢了,四皇子出面,他们焉能揪着不放?”廖绮兰希望四皇子能够出面,以权压人。古代商人地位低贱,他们定然不敢跟皇权抗衡,只能自己认下這個哑巴亏。
四皇子不乐意,不少大商家背后都有靠山,万一惹到什么大人物,银子事小,闹到父皇面前,肯定沒他的好果子吃。
“你不愿意去找二哥,那你去找三哥。我三哥出手大方,他跟贵妃娘娘一直很得宠,手裡定然有不少银子,一万两难不倒他。”四皇子又出主意。
廖绮兰不答应:“你怎么不去,那還是你三哥呢!你一個皇子借钱比我這么個弱女子容易多了。”
两人推诿,谁都說服不了谁,廖绮兰這回是铁了心不肯出這笔银子了。
四皇子气得磨牙:“廖绮兰,你不管是吧,那我也不出了,反正這笔买卖是以你们廖家的名义签的契书,跟我又沒什么关系,就算這些商人告到衙门,他们也只会找你,跟我可沒什么关系!”
說罢,拂袖而去,就真的不管了。
廖绮兰气得要死,追出去,街上已经沒有四皇子的踪影了。
沒见過這么爱财又不吝啬的皇子,她到底倒了什么霉,要遇到這個混不吝的滚刀肉!
廖绮兰苦不堪言,又怕這事闹大,传到家裡,传到三皇子耳朵裡,思来想去,還是只能认栽,让林掌柜将還沒捂热的一万两還给了四個行商,并承诺五日后将剩下的一万两银子也還给他们。
周嘉荣听說這事后,乐得多吃了一碗饭。
廖绮兰的肥皂长了毛,卖不出去,這次他们是真的要血本无归了。
刘青见他心情好,笑着說:“据盯梢的人說,廖绮兰焦头烂额的,四处在借银子呢。”
周嘉荣问:“她有沒有打算将两個铺子和一個庄子也给卖了?”
现在廖绮兰手裡最值钱的也就這点东西了。這是原主母亲留给她们姐妹二人的嫁妆。
刘青摇头:“還沒有,铺子田产要卖需得经過官府,定然会传出去,她沒法跟廖家交代,不到万不得已,她应该不会出售這些。殿下,估摸着她沒钱了,只能去找二殿下,咱们要捉……趁机逮他们嗎?”
周嘉荣思考了一会儿說:“不必,廖绮兰這人身上有许多古怪,兴许她還能弄出些实用的东西,现在先别打草惊蛇了,若是這时候让她进了我二哥的后院,咱们再想从她身上挖出点好东西就难了。”
就比如這肥皂,做起来并不难。可這么多年,他们祖祖辈辈洗浴都是用皂角、澡豆、胰子,始终沒有更进一步发明肥皂。
肥皂比以前的洗浴用品都要好上太多了,這样实用又易制造的东西,若是能够多发明一些出来,普及开来,岂不是能惠及天下黎民百姓?
就冲這点,他现在也不会将廖绮兰一棍子打死。先留着她作用比较大。
刘青听出了周嘉荣的意图,低声道:“那咱们现在還是什么都不做,只管盯着他们嗎?”
周嘉荣静默片刻后道:“不,逼一逼她,让她无路可走,這样她就会想方设法弄出新的玩意儿卖钱,以尽快补齐這個亏空。”
刘青明白了周嘉荣的意思,笑道:“殿下這招高,小人這就去办。”
廖绮兰觉得她真是流年不利,诸事不顺。
被四皇子拿走的那一万两银子還沒筹措好,要债的便来了。
铺子上卖的东西,有一部分尾款還沒结,如今对方找上门来要账,任凭林掌柜好說歹說,对方都不肯通融。這下子,廖绮兰是真的体会到了一文钱难倒一個好汉的滋味了,她从沒想過,穿到古代,出身豪门大户,又知道剧情,還会不少古人不懂的东西,她竟然会为区区几百两银子发愁。
走投无路之下,她只能厚着脸皮上门找周嘉荣求助,可不料吃了闭门羹,不管是去大理寺還是去三皇子府,得到的答案都是三殿下不在。
沐休那日,她在三皇子府呆了半天,都沒等到周嘉荣,也不知道对方是真的忙,還是不肯见她,最后她只能空手而归。
三皇子這裡指望不上,沒办法,她只能去找周建业求助。
周建业最近倒是春风得意,伤好了,重新到吏部当差,而且二皇子妃還给他生了個嫡子,皇帝看到孙子很高兴,连带地对他都有了几分好脸色。
所以见廖绮兰时,他脸上都挂着舒心的笑容,反观廖绮兰,最近焦头烂额的,睡不好,吃不好,一天到晚都在忙活,人憔悴了许多。
這一比较,廖绮兰心裡颇不是滋味,酸溜溜地說:“听說殿下喜得鳞儿,臣女還沒来得及跟殿下說恭喜呢!”
周建业一把将她揽入怀裡,在她粉嫩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怎么,吃醋了?那你什么时候给我生個儿子!”
“殿下!”廖绮兰捶了一下他的胸口,愁眉苦脸地說,“殿下如今正是鸿运当头,可绮兰就惨了。”
周建业握住她的手,温柔地說:“怎么回事?谁敢为难你,我给你做主!”
廖绮兰将事情如实告诉了他,连四皇子要挟她的事都沒落下:“……绮兰也是怕四皇子說出去,坏了你跟三皇子的交情,不得已答应了。本以为帮他赚了一次钱,這事就過去了,谁想到中间竟出了這样的岔子,不但把手上的银子都赔了进来,如今還差好大一笔缺口,這可如何是好!”
老四真是好样的,敢把主意打到他的人身上。周建业眼底闪過一抹晦涩,再看向廖绮兰时又温柔如水,心疼地說:“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說,老四那裡自有我去应付,也不至于将你拖进去,還差多少银子,我给你补上!”
廖绮兰沒敢狮子大开口,只比了個一:“還差一万两银子。”
這么多!周建业也有些肉疼,他想成大业,收买人心、拉拢朝臣,哪裡不需要钱?每年父皇给的俸银只有那么几千两,额外的开销都得他们自己想办法。
因此一万两对他来說也不是個小数目,可事到如今,老四死猪不怕开水烫,硬是不肯出這笔钱,他若不出,真被人告去了衙门,那事情就瞒不過老三了,老三若是知道了,肯定会闹到父皇跟前,父皇好不容易才对他态度好了些,又闹出這种事,只怕得前功尽弃了。所以這笔钱,他必须得出。
轻轻拍了拍廖绮兰的手,他大方地說:“我以为多少呢,不就一万两银子嗎?明日我派人给你送過去,這些日子让你担惊受怕了。”
廖绮兰感动得眼泪往下滚:“殿下,您对我实在是太好了!”
四皇子只知道从她這裡榨银子,三皇子遇到事总是靠不住,也只有二皇子靠谱一些,她的選擇果然沒错。
周建业捏了捏她的脸蛋:“我不对你,那对谁好?”
一番甜言蜜语把廖绮兰哄得心花怒放,走出客栈时,脸上都還带着红晕。
刘青听了盯梢人的汇报,差点气死。
周嘉荣反過来宽慰他:“想想我二哥为她白白掏了一万两银子,以后不知道還要付出多少代价,时不时地给她擦屁股,是不是舒心多了?”
刘青一想還真是,青楼花魁赎身都要不了一万两银子,這么算下来,二殿下還真是個冤大头。
“不過殿下,二皇子帮她填上了這笔银子,那咱们的计划不就要落空了?”
周嘉荣笑看着他:“你忘了庄子上那十万块报废的肥皂?就算补上了银子,這批肥皂卖不出去,廖绮兰手裡沒钱,迟早也得想其他办法,不過若是等不及了,咱们也可以做点事推波助澜。”
說着,他朝刘青招手,附在他耳边,给他出了個主意。
刘青越听眼睛越亮。
周建业很守信用,第二日就派人悄悄送了一万两银子過去给廖绮兰。
廖绮兰赶紧给了五個行商,解除了合同,這事算是了了。
可這些肥皂砸在手裡,是卖不出去了。廖绮兰穿越過来后,攒的银子也因为這次失败的生意全掏空了。
而且为了還铺子上的账,她還变卖了一部分首饰。
虽然将窟窿都填上了,可廖绮兰的日子并不好過。她穿過来后,因为原主手裡的两個铺子,還有肥皂卖的钱,手裡从不缺银子,出手也是大手大脚的,可如今因为肥皂得罪了不少京中权贵大户,铺子的生意一落千丈,每天都做不了几单生意。
這意味着她沒有了额外的收入,每月仅靠家裡给的二十两月银开支。這点钱,对她来說,還不够做一套衣服,买一套首饰的。
廖绮兰很不喜歡,更气人的是,三月初三上巳节,出去踏春时,她遇到了以前的小姐妹。
几人看到她都不跟她打招呼,唐姑娘還故意摸了摸头上的金钗。
另一個姑娘见了,瞪大眼,指了指廖绮兰,又指她:“唐姑娘,你……這根金钗不是你以前送给绮兰的生辰礼嗎?你怎么要回来了?你们以前不是最要好的嗎?真的闹翻了啊!”
唐姑娘撇嘴,讥诮地說:“這可不是我要回来的,這是我从当铺裡买回来的,你们也赶紧派婢女去当铺打听打听,小心你们送别人的及笄礼也给当了。有些人啊,你当她是好朋友,掏心掏肺,对方却未必了。”
大家都想起以前廖绮兰說便宜卖他们香皂,实则贵得要死,亏得她们還到处向亲朋好友推销肥皂呢。可结果呢,南边运来的香皂都只卖一两五钱的银子,廖绮兰简直是拿她们当猴耍啊。
更不厚道的是,她還将好姐妹送的及笄礼都给典当了。她廖绮兰卖了那么多肥皂,又是未来的三皇子妃,能缺银子嗎?不可能啊,分明是不把她们這些小姐妹当回事。
“有些人嘴上一口一個好姐妹,背地裡却拿姐妹当冤大头,亏得唐姑娘发现了,不然啊……”
听着這些闲言碎语,廖绮兰脸色铁青,怎么都沒想到,自己悄悄典当出去的首饰竟然会被送礼的人买回去,還当众点明,她的脸都丢光了。
而且听這些人的意思,是准备去当铺裡找找還有沒有其他的首饰。若是都被她们找回去,那传出去,她以后還怎么在圈子裡混?别人提起她的话有多难听,她想都想得到。
可要赎回這些当出去的首饰需要不少钱,如今廖府当家的是她的继母,到底隔了一层,她不好找对方要這么一笔银子。而且万一对方问起铺子裡的收入,她更是沒法交代,又会牵扯出一连串的事。
廖绮兰好面子,不想缺钱的事被人知晓,也不愿意過這种扣扣嗖嗖的日子,只能冥思苦想琢磨着怎么样才能快速赚钱。
這世上最好赚钱的办法就是弄出新鲜的玩意儿,人无我有,做独门子生意,也就是后世的垄断。這样来钱最快了,反正市面上也沒有,她想卖多少银子就卖多少银子,想卖再贵也只能光顾她的生意。
可惜她穿越過来,除了知道主要的剧情,并沒有附带什么金手指,不能将现代的东西随便拿過来,也沒办法一下子发大财,只能自己动脑子想想办法。
思来想去,琢磨了许久,廖绮兰总算想出一個既能赚钱又具有可实施性的法子。
她以前混迹剧组,拍過不少古装戏,虽然很多时候只是個跑龙套的,但也因此了解到了不少知识。
比如古代的酒都是发酵的,度数并不高,很多跟后世的啤酒、葡萄酒的度数差不多,大多是几度、十几度,二十几度那就是很高很高的了,发酵沒办法酿造出度数太高的酒。所以古人一口气能喝好几大碗的酒不醉,不是他们酒量好,而是酒精浓度低,现代人也能喝好几瓶啤酒。
相反,后世的白酒大多都是蒸馏出来的,酒精浓度高,這点古代的酒完全沒法比。而且白酒除了能够日常饮用外,還有其他的功效,比如消毒杀菌之类的,做菜,消毒伤口等等都能用上,高度白酒在這個落后的时代可是极好的消毒剂,多少人正是因为消毒不干净,感染细菌死亡,尤其是外伤患者。
古代和现代白酒的区别不在于原材料,只是制作方式不同而已。廖绮兰大致知道怎么做,具体的不是很会,她连续试验了半個多月,总算蒸馏出了白酒,虽然口味沒法跟后世熟练的工艺所做出来的白酒相比,但已经可以吊打一众古代低度酒了。
她有信心,這個酒推出去后,一定会跟肥皂一样取得成功。而且這次为了保密,关键的過程,除了林掌柜和她,其他人都不知道,也不怕方法会泄露出去,失去這只下金蛋的母鸡。
三月中旬,廖记铺子上忽然推出了一种新的酒,叫五十度,顾名思义,這個酒有五十度,辛辣刺激,跟如今酒肆酒楼裡的酒完全不一样。
而且這种酒价格极为昂贵,一坛两升的這种酒就要二十两银子,限量销售,一人一天還只能买一坛。
這個酒推出的第一天,周嘉荣就让人去买了两坛回来,打开盖子,一股浓烈的酒香就扑鼻而来。
周嘉荣嗅了嗅,酒香味太浓了,熏得他都快醉了,這完全不是平日裡所喝的酒能比的。为了驗證這点,周嘉荣叫来两個酒量不错的侍卫,让两人敞开肚子喝酒。
两人只各自喝了半升,脸和脖子就红了,脑子也有点晕,明显是醉了。要知道,他们以往可是能喝好几大碗的都不醉的。
刘青诧异低看着二人的状态,啧啧称奇:“殿下,這酒也太神奇了。”
周嘉荣点头,可不是,同样是酒,效果完全不同。這個廖绮兰果然沒让她失望。
刘青低头,凑在酒坛子边嗅了嗅:“殿下,這酒味太浓了,她怎么弄出来的?”
周嘉荣也不懂酿酒,答不上来,便让人捎话给王掌柜,让他叫两個信得過的酿酒师傅過来。
两個师傅過来看到酒坛子也是一脸欣喜,行完了礼,获得周嘉荣的首肯后马上伸出手指沾了点酒舔了舔:“味道辛辣,回味绵长,這跟咱们时下的酒完全不同。是哪個酒肆酿出来的新酒嗎?”
說完眼巴巴地看着周嘉荣。
周嘉荣也不懂這個,扯着嘴角笑了笑:“我正想问二位,可会酿這样的酒?”
两個师傅都沒什么把握,但作为酿酒师,他们一辈子跟酒打交道,第一次看到這样的酒,见酒心喜,不想错過這個机会,遂道:“殿下,小人不会,但小人愿意试试!”
周嘉荣把他们叫来就是這個意思:“這两個坛子你们带回去,好好研究研究,若能酿出這样的酒,各赏银百两!”
两人欣喜,连忙应下,抱着坛子欢喜地回去了。
等人走后,周嘉荣又问刘青:“這酒是从哪儿酿造出来,最近廖绮兰铺子上可购买了什么不同凡响的东西?”
他想像肥皂那样,找出廖绮兰酿造出這种酒的办法。
可让他失望的是,刘青說:“殿下,這酒是从她庄子上酿出来的,最近廖绮兰住到了庄子上,那個林掌柜也经常去庄子上,庄子上老远都能闻到一股酸酸的味道,有时候還弥漫着酒香,估计就是在酿酒。咱们上次安排进庄子裡的那個人還在田庄干活,他說這事廖绮兰都只带了管事在忙活,其他人都接触不到那间屋子,所以他也探查不到。”
“至于购买东西,沒有,林掌柜每次都是空手而去。庄子上出产了高粱、小麦等作物,這些本来就是酿酒的原料,我估摸着廖绮兰也是用這些酿出来的酒。”
這样的嗎?原材料一样,为何他们酿造出来的酒浓度却远远不如廖绮兰。
廖绮兰在其中到底做了什么手脚?
周嘉荣百思不得其解,他到底不是专业的人员,只能让刘青将這一情况原封不动地告诉两位酿酒的师傅,看他们能否摸索出来。同时,又让人盯紧了廖绮兰的庄子上,看能不能从中窥探到酿酒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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