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尸变7(替换完成,加两百字)
“至于道友你,”容桐背着手,缓缓踱到白衣女子面前,低头打量着她,“這裡所有的修士都是元婴以上的修为,我劝你不要再耍花招。爬尸的事情解决了,我现在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跟你耗。”
然而白衣女子从头到尾都不为所动,這姐们之前還有心思东一下西一下跟他们对着干,现在则完全是一副人生不值得的模样。
容桐琢磨着她這個空洞的眼神,觉得這位状态好像真的不大对劲,什么情况啊這是?好端端的就自闭了?!
“這一看就是被男人伤害了!”许飞琼依然笃定自己的想法,“不是咱们這儿的這個……這個成什么什么干的,那就是有别的男人刚才来過了!”
成邱柏继无端背上“凌.辱女囚”這一天降巨锅后,再次失去名字只勉强剩下一個姓,他生无可恋,觉得自己适合同地上蹲着的這姐们一起,搁墙角静静地自闭。
许飞琼還在继续进行“合情合理”的脑补,她认真地为容桐出谋划策,“我跟你說,這女人啊一旦陷入爱情,什么傻事都愿意为男人做。我建议你去查查這段時間裡到底是哪個野男人来了,說不准就是那人指使她……嗷——”
她突然吃痛地捂着后颈跳起来,“哪個暗算的我!!”
“妾身掐的是你的小腿腹。”川芎面无表情地松开食指与拇指之间某人的腿肉。
“我說我腿怎么也疼!”许飞琼暴怒,反手抄起重剑就架在川芎纤细的脖颈边,目光却压根不在他身上,她左右四顾,“還有一個呢?都他娘的给我滚出来!!”
因为這一连串神展开只发生在短短数秒而来不及反应于是只能被迫吃瓜的容桐和其他甄选者:“……”、“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們现在要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由于无法跟上這两位忽然逮虾户的反应,容桐的视线划水性地散射了几秒,然后她就冷不防地又和一個熟悉的老面孔对上了眼神。
张伟道友,您是神出鬼沒专业户嗎?
某专业户還十分礼貌地冲她微微笑了笑。而容桐无情拒收,表面冷漠实则心累地移开视线。
“這智障的水准還真是一如既往!”恰好下方一個女声幽幽响起,但這配音用词好像不够准确,再一瞅,不对!這音源好像并不是来自于她脑内的旁白——
人工旁白君川芎一脸嫌弃地用两根指头把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捏开,继而慢吞吞地站起来,
“妾身投降,妾身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他一边若无其事掸着素白褶裙上的尘灰,一边就這样轻易地“变节”了。
何杏儿的意识再度清醒时,嗅到了熏天的焦臭,四周像是還有大片的肉块在腐烂,间或混杂着冰冷的铁锈气息,她昏昏沉沉地伸手摸了把额头,视线慢慢清晰,她看到手心一大片发黑的浓稠血渍。
“這裡還有個能动的!”上方传来惊恐的人声,她挣扎着双手撑在雪地上抬起身子,仰头就发现自己被一片刀枪剑戟,甚至還有铁锹、锄头给包围了。
“等等,這個好像是人呐……”一個穿着破旧圆领夹袄的兵卒放下手裡的大刀片子,举着火把半蹲下来,上下打量着這個趴在乱葬岗裡,浑身血污的小女孩,她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神色凄迷地同他对视。
仿佛有那么一瞬间,他看到女孩黑色的瞳仁裡裂出无数道密密麻麻的血痕,再定睛一看,却发现又什么都沒有了。
兵卒猜想大约是這一夜兵荒马乱,他累得出现了幻觉,于是叹着气,挥手示意同伴和城郊附近赶来帮忙的农家壮丁放下武器,“瞧着怪可怜的,小丫头,你還有其他家人嗎?”
“家人”两個字触动了何杏儿心裡血還沒止住的伤口,大颗的泪从她的眼眶裡流出来,在脏污的脸上冲出两道雪白的肤色。
“我去找哥哥……”她的嗓子干涩到只能发出气声,周围一時間沒人能听清她在說什么。“对,我要去找哥哥!”她一把抹掉眼泪,挣扎着站了起来,推开挡在她前面的人,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有兵卒不放心,想要去追她,却发现這小丫头越跑越快,一個拐弯绕過倒塌了半边的棚屋,就這样沒了人影。
风雪在耳畔呼啸,人们的哭声比风声更加刺耳,雪堆裡還有沒有燃尽的篝火,到处可以看到形状可怖的焦黑尸体,他们還保有着人的基本模样,却爪牙锋利,匍匐于地,如同野兽一般。白雪的地上涂满了淋漓的鲜血,鲜血裡泡着疑似内脏的肉块,被冻成一片又一片的冰坨子,那些被撕裂的断臂四肢也在黑暗中露出结上白霜的断口……這裡不像是人间,更像是传說中的八寒地狱。
记忆正在回笼,可是先前明明只有疯狂和极度的攻击意识,可现在恐慌和寒恶却追上了她,何杏儿拼尽全力奔跑着,想要甩掉這样可怕的情绪,可只是徒劳。她突然被什么绊倒,狠狠地摔在雪裡。她哆嗦着就回头看去,却发现是一颗人头……
“啊——”她惊慌失措地尖叫着,手足并用着往前爬去,可還沒有爬两步,就被一具焦黑的尸体挡住了去路。她本能地又要尖叫,凄厉的嗓音却在抬头间借着火光看清对方脸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這显然又是一具怪物的尸体,裂变的嘴,针尖一样的牙,四肢如野兽般粗壮,锋利的爪子深深的插入冰层裡,可即使是一张脸已经扭曲成了這副模样,她又怎会认不出来呢?
“……爹爹”何杏儿难以置信地颤抖着伸出手,试图触碰這具已经烧焦的爬尸,可才刚一碰到,她的爹爹就瞬间坍塌成了一堆焦炭般松散的黑块。
“等等,你刚刚說……這些爬尸都是怎么变来的?”
容桐觉得她方才出现了幻听,而且這幻听的形式還是那么的似曾相识。
“我說,這是魔法。”川芎一脸莫名,“這是魔道所有术法的统称,玄皇亲自给下的定义,有什么問題嗎?”
“……沒有,”容桐抹了把脸,深吸一口气,“所以我总结一下,你刚刚說,這些爬尸原本都是在白天的踩踏事故裡死去的人。這些人的尸体被烧了一部分,還有很大一部分被扔到乱葬岗裡,有人在乱葬岗裡发动了魔……魔道的某种术法,然后把它们变成了现在這种变异的爬尸。”
“這只是妾身的推论而已。”川芎低头摆弄着自己的绣花裙带,“当然了,通常妾身的推论,十有八九就是真相了。”
“推论?你自己猜的?”许飞琼在边上呲牙咧嘴地揉着自己的腿肚子,“感情你什么都不知道,這是遛着我們玩呢你?!”
“都活了這么久了,你可有点常识吧!”川芎把裙带一抛,施施然站起身走到楼缘边上,“都是修士,底下的那些爬尸能看得清细节吧?”
他的行为实在太自顾自,甄选者们面面相觑,容桐眼瞅着這姐们双臂搭在栏上,背影松松垮垮十分的休闲,跟赏夜景似的,想想到底還是跟着挪過去,并示意后面的人一起围過来。
“你看看它们,嘴缝一直裂到耳后,如同蛇状;嘴中密齿如簇,口顖嗜血,喜食人肉;蹲伏时四肢弯折如蛙,弹跳力惊人……這些特征非常明显了,你们就沒想到那种凶兽?”
他這個语气仿佛是指着一张电影海报說你看這個肌肉男内裤外穿红色披风他是谁全地球人都晓得了不用我解释了伐!容桐寻思着這估计是修真界的常识問題,然而她作为一個非法移民实在是遇到了知识盲区,本来還尴尬着不知是诚实地摇头還是继续不懂装懂,沒想到后面的那些個修真界土著高材生也大都一脸懵逼。
能够及时回答得上的只有三個,修真界百科全书抱琴以及优等生代表风雨霁,還有一個居然是那位存在感一直很低的营造堂员外郎,他们几乎是异口同声:“陵鱼!”
“‘陵鱼,人面,手足,鱼身,在海中。’传說裡,它们声如婴儿啼哭,常诱使海船翻覆,食人骨肉。”风雨霁很贴心地做了注解,“钧洲唯有海西临近无妄海那片浅海湾,所以鲜少有人关注這些深海中的凶兽。下官也只是在《海志全书》裡见過只言片语提及它。”
“《海志全书》从前是昆仑的必修教材,”员外郎幽幽道,“不過這么一看的确,陵鱼若是去了鱼身,便和這些爬尸一般无二。”
其余沒经历過玄皇时代或是当时還年少的甄选者们:虽然他们的描述是事实但为什么我有种我仿佛是個文盲的错觉……
但他们也同时反应過来,原本以为只是歪门邪道的下三滥手段,但是居然還牵扯出這种传說中的罕见凶兽,事情恐怕比他们想象的還要大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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