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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2

作者:刘和平
“杨公公!”郑泌昌省了過来,“千万不能就這样請罪。要是我們都這样請了罪,前方的军需沒有了供应,這场大战就打不下去了!”

  杨金水的目光望向了门外:“现在想到仗打不下去,晚了!”

  “杨公公!”

  郑、何二人竟同时在杨金水的身边跪了下来。

  “我愧对皇上,愧对老祖宗!”杨金水仰望着院外那方天空,看也不看身旁這两個矮了半截的身子,“胡宗宪戚继光在前方打得那么难,朝廷把接济他们的军饷都指望在這次抄沒沈一石家财上面,我們却拿不出军饷来……”

  “我們想办法筹粮募款!”郑泌昌立刻接言,“只望公公跟锦衣卫几個钦差說一声,請他们转陈吕公公,让朝廷给我們一些时限。”

  杨金水這才慢慢望向了他们:“就算朝廷给你们时限,二位大人难道還能找出第二個沈一石去抄他的家?”

  “只要朝廷让我們戴罪立功,我們可以另想办法。”郑泌昌說着立刻望向何茂才,“老何,你說想尽办法我們能够筹多少军饷?”

  何茂才:“拼了命,怎么也能够先筹集一两個月的粮草军需!”

  “那眼下沈一石這個案子呢?”杨金水又望向了他们,“抄家抄出這样的结果总得给朝廷一個說法。”

  “找個人顶罪!”郑泌昌答道。

  杨金水:“找谁顶罪?”

  郑泌昌:“高翰文!”說着望向了何茂才。

  何茂才立刻接道:“对!都因他办案不力,致使钦犯畏罪自杀销毁账册,转移了私财!”

  杨金水深望着他们,在那裡想着。

  這裡,高翰文的目光也茫然了!

  大厅外面站满了兵,椅子上坐着四個锦衣卫。屋子中间低头站着沈一石的那管事,一片沉寂。

  高翰文站脑子裡显然是一片空白,他把目光慢慢转盯向沈一石那管事:“你刚才說所有的作坊還能织多少天?”

  “二十天。”那管事惧怯地望了高翰文一眼,看见他锐利的目光连忙又低下了头,“因为库存的生丝就够织二十天。”

  高翰文:“二十天能织多少丝绸?”

  那管事:“一共能织一万零九百六十匹。”

  “一万零九百六十匹?”高翰文的声音震颤了,接着大声喝问,“库存的丝绸呢?你们绸缎行的库存丝绸還有多少?”

  “一百多家绸缎行一共只有库存丝绸一百匹?!”高翰文的目光像两把刀直刺向那個管事。

  那管事:“就、就一百匹……”

  高翰文的脸也白了:“把這些人都抓起来!立刻查抄库房!”

  大厅外的士兵一齐跑了进来。

  管事颤抖着手打开了库房的锁,高翰文一脚便踹开了库房门率先走了进去。四個锦衣卫对望了一眼跟着走了进去。士兵们都紧张地守在门外。

  库房内,高翰文的背影定定地立在那裡。

  四個锦衣卫站在门边,也都一声不吭。

  整個库房只有一排排空空的木架,哪见一匹丝绸!

  高翰文慢慢转過了身子,望向四個锦衣卫。

  四個锦衣卫也静静地望着他。

  高翰文的声音透着悲愤:“前方几千将士正在和几万倭寇血战,现在我們却拿不出军需接济他们……”說到這裡高翰文的眼中竟闪出了泪花。

  四個锦衣卫也有些动容了。

  高翰文:“沈一石的账册哪裡去了?家财哪裡去了?织造局和浙江官府难逃其咎!不追查,愧对朝廷,愧对前方将士,愧对受难的百姓!”

  四個锦衣卫对望了一眼,锦衣卫那头儿:“该怎么办?高大人說吧。”

  高翰文:“立刻追查!”

  锦衣卫那头:“怎么追查?”

  高翰文:“沈一石的账册和财产织造局還有巡抚衙门应该知道!你们去织造局追查,我去巡抚衙门追查!”

  锦衣卫那头沉吟了片刻:“這是我們的职责。就按高大人說的去办。”

  高翰文大步走了出去。

  四個锦衣卫又都对望了一眼,慢慢走了出去。

  一本一本账册扔向大火之中。

  事关身家性命,虽是大六月的天,却不能叫底下人帮忙,郑泌昌何茂才只好亲自动手,把四大箱账册,翻开一本看了扔到火裡,又翻开一本看了扔到火裡。這样一本一本烧着,一個多时辰過去了,账册還剩下好些沒有烧完,日晒火烤,汗也不知道流了几身,烟灰粘着汗,二人的脸也都黑了,只剩下两只昏昏的眼還看得清楚。

  就在這时,后院紧闭着的门传来了敲击声。

  “谁!”何茂才一声喝问。

  门外传来了回答声:“禀大人,高知府来了,坐在二堂,說一定要见中丞大人。”

  郑泌昌何茂才两张黑脸上的眼珠子对望了一下。

  郑泌昌:“告诉他,我不在!”

  门外那声音:“小的這样說了,他就是不走,還說要到后院来见大人。”

  何茂才急了:“挡住!给老子挡住!谁让他进来,就砍谁的头!”

  “是!”门外应了一声。

  “人家都是搬起石头打人,我們這個小阁老偏偏搬起石头砸自己。”何茂才将一本账册扔进火裡,兀自恨恨地說道,“要不是派来這個姓高的,怎么会扯出后面這些事!实在逼得走投无路,我他妈的自己請罪,把所有的人都供了!”

  郑泌昌本来年岁就大了,外火内火一直交相攻着,早就有些扛不住了。现在听报高翰文在外面逼,何茂才又這样浑,突然间便天旋地转起来,一個念头想叫何茂才来扶住自己,却已经說不出话来:“何、何……”

  “我什么我?”何茂才又拿起了一本账册,兀自恨声不断,“真通了天,我們是一條命,他们也是一條命,大不了一起砍头!”說着将這本账册又扔进了火裡,转身再拿账册时才发现,郑泌昌已经躺在地上。

  何茂才這才一惊,蹲下去一把扶坐起郑泌昌,发现他牙关紧闭,像個死人,不禁也急了,嚷了起来:“祖宗!這個时候你可千万死不得!”半抱半拖,把他向后堂屋檐下搬去。

  拖到了后堂屋檐下阴凉处,何茂才把郑泌昌挨着墙放倒了下来,急忙站起向院门奔去,才走了几步又觉得不妥,折了回来,顾自恨声连连:“倒血霉了!真他妈的倒了血霉了!”骂着又在郑泌昌身边蹲了下来,伸出一只手指猛掐他的人中:“祖宗,姓高的就坐在外面,我們现在也不能出去,你再挺一挺!”

  远离了火,人到了阴处,又被何茂才把人中一掐,郑泌昌還真缓過来了,慢慢睁开了眼:“莫管我,赶紧、赶紧烧账……”

  “我去烧。可你有病也得挺着。”何茂才见他醒来便又不急了,却盯着他,“這個时候你告病我可不会一個人去扛!”

  郑泌昌:“我告病……你扛得住嗎……快去烧吧……”

  “這還差不多。”何茂才站了起来,又向那堆火走去。

  郑泌昌和何茂才万万沒有想到,在杨金水家裡還有同样四口木箱,装着沈一石二十年来所有的账册!

  杨金水和四個锦衣卫围坐在那四口木箱前一片沉默着。

  锦衣卫那头终于开口了:“杨公公,沈一石這些账要不要打开来看看。哪些该送上去,哪些该销毁,你老還是拿個主意吧。”

  “不能看,更不能销毁。”杨金水开口了,“瞒天瞒地,我也不能瞒皇上,不能瞒老祖宗!這四箱账册裡记着二十年沈一石为织造局给宫裡上供的丝绸账目,也记着沈一石给历任浙江官府包括给郑泌昌何茂才行贿的账目。一定要送到宫裡,交给老祖宗,让皇上知道。”

  锦衣卫那头:“既然這样,我們现在就把郑泌昌何茂才抓了起来!”

  杨金水:“還不能抓。”

  锦衣卫那头:“为什么?”

  杨金水:“他们都是严阁老和小阁老的人,朝局弄成這個样子,二严会不会倒,皇上和老祖宗還沒有亮底牌,现在抓他们一牵扯到上面就会打乱了皇上和老祖宗的韬略。把這些账册呈上去,皇上看了自有圣裁。那时候說抓谁,我們再抓谁。”

  锦衣卫那头:“明白了。可這一次抄家抄成這样的结果,前方的军饷怎么办?总得给朝廷一個說法。”

  杨金水:“這也是先不抓郑泌昌何茂才的原因之一。這几年郑泌昌何茂才還有浙江官府的那些人都沒有少贪,把筹募军饷的事压给他们,想活命他们就得自己拿刀子割自己的肉,从家裡拿出些军饷来。至于怎么给上面一個交代,只有一個办法——抓高翰文,先去顶罪!”

  锦衣卫那头:“抓他?什么罪名?”

  杨金水:“办案不力,致使钦犯自杀账目销毁,大量赃款下落不明。”

  “郑泌昌何茂才就這样放過他们?”锦衣卫那头显然有些不平。

  杨金水:“放過他们?要是连他们都可以放過,我大明朝就沒有天理了。现在不抓他们,就是要逼他们把平时贪墨的钱吐些出来。”

  锦衣卫那头:“明白了。高翰文什么时候抓?”

  杨金水:“现在不能抓。你们這就去跟他說,让他先把抄沒沈一石的家财立刻送到胡部堂的大营去。趁這個空,我們今天就把這裡的事八百裡加急奏到宫裡去。旨意也会很快下来。旨意一到,我們再抓人。”

  广袤无边的群山,草树浓密,三面环绕着方圆数裡宽阔的海滩,海湾的海面上停靠着数十艘倭寇的战船。

  最大的那艘倭船的船板上捆绑着被掳掠来的大明百姓。无分男女都被脱掉了上衣,在光天化日下暴晒!青壮男人都用铁链锁着,女人则是用一根长绳套住了每個人的左臂,串成一行,這时正被倭寇驱赶着跪擦船板。

  一個倭寇头目坐在翘起的船首上,两眼既凶且淫地在一個個光着上身的女人胸前睃巡。突然,他站起来了,走到了那一排正在跪擦船板的女人面前。

  女人们都吓得伏下了身子。那倭寇头目揪住了一個女人的长发往上一提!

  那女人的身子被拉直了,连忙用沒有被套的右手掩住双乳!

  那倭寇头目狞笑着,两個倭寇走了過来,解松了這個女人左臂上的套绳。倭寇头目揪住這女人的长发向船舱拖去。女人发出了长声的哭嚎!

  其他的女人都伏在船板上发抖。

  被铁链锁着的男人都闭上了眼睛。

  那倭寇头目拖着女人的长发走近了船舱,就在這一刹那,一個被铁链锁着的男人突然跃起,用头向那倭寇头目撞去,可头离那倭寇头目還有一尺来远,他的身子便被铁链紧紧地扯住了。

  倭寇头目站住了,望向那個男人。

  那男人眼中射出怒火,紧盯着倭寇头目。

  倭寇头目松开了女人的长发,倏地从腰间拔出了两把倭刀,同时砍去!

  一把倭刀将那男人的头颅砍飞向大海,一把倭刀砍断了那男人身上的铁链!

  从身腔裡喷出的血溅向了船板,也溅向了那個倭寇头目!

  倭寇头目脸上身上都是鲜血,却转对身边的两個倭寇(日语):“喂鱼!”

  两個倭寇抬起了沒有头颅的尸首,向大海扔去!

  山的上空海的上空這时高悬着那轮白日,天空和海一样的湛蓝,不时有鸟群从大山裡飞過来,盘旋在海面上寻觅海中的鱼食。尸首抛入海面溅起的浪花吸引了它们,一群鸟立刻俯冲下来。

  就在倭船停泊对面那莽莽苍苍草木浓密的山裡,一双双喷着怒火的目光這时正在望着他们這些禽兽!

  這就是戚家军!两千人在龙山剿灭了一股倭寇便立刻奔赴這裡,伏在大山中也已经两天两晚了,沒有一個人动弹,每棵大树上栖息的鸟群都沒有被一個人惊动。

  戚继光背靠着一株大树,双手拄着那把宝剑,箕坐在那裡,一动不动。

  无数双目光這时都望向了他,他两眼只望着前方,還是一动不动。

  一個将官在地上慢慢爬着,爬到了他的身边,尽量凑近他的耳边,极低极轻地說道:“将军,有些弟兄断粮已经两天了,多数弟兄也一天沒有吃东西了。”

  戚继光沒有看他,低声应道:“知道。”

  那将官:“倭贼天天在船上奸淫杀人,弟兄们說是不是不要等了?”

  戚继光慢慢望向了他,嘴裡只低声迸出一個字:“等!”

  戚家军在龙山一役歼灭了倭寇一千余人,解救了四千多中国百姓后,立刻辗转奔伏到了温岭,准备在這裡截击从象山、奉化、宁海烧杀淫掠而来的倭寇。也就在此时,后援断了。据史书记载,数千将士就是在已经断粮数日后仍然坚守苦待,伺机杀敌!

  群山外边传来了海面倭船上的两声炮响!不久,海滩那边的山上也传来了倭寇回应的火铳鸣响!再接着,隐隐传来了远方倭寇的吼声和无数百姓的哭喊声。

  无数双将士的目光都望向了戚继光,戚继光拄着剑在那棵大树边慢慢站起了。一名将官从密林中牵来了戚继光那匹勒着口的大白马,向戚继光走来。

  密林中,许多将士都牵着马慢慢出现了,许多伏在草丛中的将士都慢慢站起了。

  戚继光接過了缰绳,拍了拍白马的脖颈,那马立刻低下脖颈擦着戚继光宽大的肩头。

  戚继光翻身坐了上去:“传令,马队随我从中路杀出,步队一二三四营从三面包抄杀敌,五营六营去救百姓!不到万不得已不许放火器,不要伤了百姓!”

  沒有回答的声音,所有的人都举起了手裡的长枪腰刀盾牌還有火铳,以示接令!

  海湾边,高头黑马上赫然坐着那個井上十三郎!他的后面是那十几個也披着黑氅的倭寇武士!黑氅黑马的后面,大队倭寇驱赶着百姓从北面的山头向海滩涌来!

  所有的百姓都被麻绳套着左臂串成一排一排的长队,每人的肩上或身上挑着背着倭寇们掳掠来的财物!

  海面上的倭船已经驶近了岸边约十丈处,接着无数條小船从大船上吊放下来,划向岸边。

  這边,无数双将士的目光都紧盯着戚继光。

  戚继光解开了白马的勒口,那马立刻高昂起头一声长嘶!

  戚继光左手从马的鞍套上抽出了长枪,右手倏地拔出了腰间的长剑,挥出一道寒光:“杀敌!”

  吼声立刻在莽莽群山中响起,无数将士从密林中闪电般冲杀出去!

  震撼着天和海的喊杀声中,戚继光一马当先率着马队向海滩的倭寇大队冲来了!

  紧接着挺着长枪高举着刀扛着盾牌的大队步军士兵从群山的三面向海滩冲来了!

  井上十三郎刷地拔出了倭刀,大声吼叫(日语):“集队!集队!”

  所有的倭寇都慌忙拔出了倭刀!

  有些倭寇举起了火铳!

  训练有素的倭寇很快结成了战阵!

  戚继光的马队,漫山遍野的步队快速冲向倭寇战阵!

  被掳掠来的百姓都乱了,开始向四面逃跑,可是逃跑的人方向并不一致,被绳套着在海滩上纷纷跌倒!

  戚继光的马像闪电般驰来,并大声喊道:“大明的百姓就地趴倒!”

  紧接着他身后的马队将士齐声喊道:“百姓趴倒!”

  被掳掠的百姓很快都趴在了地上。

  井上十三郎举起了倭刀大吼(日语):“杀!”策着马向飞驰而来的戚继光迎去!

  倭寇马队紧跟着挥刀驰去!

  倭寇的步队也挥着刀冲了過去!

  三骑飚飞的黑氅黑马呈箭头状直驰向挺枪驰来的戚继光,井上十三郎握紧了两把倭刀,长刀砍向戚继光的枪尖,短刀刺向戚继光的马首!

  戚继光那杆长枪闪电般一抖,枪尖连接枪杆部位那一簇红缨突然转成一团斗一般大的缨花!井上十三郎在长刀和枪尖击碰的一刹那眼前便满是一片红色,右手的短刀便失去了刺击的方向,也就是闪电般的一瞬,他的左肩被枪杆的前部猛击了一下,人便向右边倾倒了下去!

  两匹主将的马交身而過,两边的马队都短兵相接了!

  井上十三郎是倭寇的高手,倒下去时愣生生地用脚别住了马鞍,扔掉了左手的刀猛抓住马的鬃毛,人紧贴在马的右身,驰飞间,斜着身子居然還刺倒了戚家军迎面驰来的一個马上的骑士!

  戚继光的枪尖左右抖刺着,已经接连挑下了三個马上的倭寇!

  马队在海滩的最前沿厮杀。戚家军的步兵也从群山的三面围了過来。

  一排倭寇呈半圆形单腿跪倒在战阵的前沿,举起了手中的火铳同时开火!

  火光从一支支铳口喷射了出去,戚家军冲在最前面的步兵显然早有部署,刹那间同时亮起了盾牌,呈扇形喷射的*几乎全喷射在盾牌上又迸出无数的火光!在一面面盾牌的空隙间,飞奔出戚家军的长枪手,一杆杆长枪几乎在同时刺向倭寇的火铳手,一個個倭寇狂叫着倒下了!

  倭寇火铳手后的大队倭寇狂吼着举着倭刀向长枪手冲杀過来!长枪手在這個时候并肩一齐单腿跪倒了,一杆杆长枪的枪尖结成了一道锐利的防线,全斜指向冲杀過来的倭寇,前面的倭寇被逼想放慢步伐,却被后面涌来的倭寇挤向了枪尖。

  ——无数杆长枪刺穿了冲在最前面的倭寇,枪尖透過许多倭寇的背部,那些倭寇竟串在枪杆上!

  就在這时,盾牌后面的火铳响了,接着冲来的一個個倭寇在火光下又倒了下去!长枪手倏地抽出了穿透倭寇的长枪,又全都站了起来,冲杀過去,盾牌刀手立刻跟在他们身后,杀入了倭阵。

  這时,五营六营的将士结成的战阵已经奔杀到了被掳掠的百姓周围,一边同倭寇搏杀,一边结成圆形的战阵,紧紧地护着趴在海滩的百姓们。

  一個将官大声喊道:“大明的百姓解开绳索!向山那边跑!”

  无数的百姓爬了起来,有些解了绳索,有些還沒解绳索,都向大山跑去。

  解救了百姓,沒有了后顾之忧,带着马队在倭阵中驰骋的戚继光决定结束混战的局面,倏地拔出了腰间的剑,大声喊道:“结鸳鸯阵!”

  在各個地方散斗的盾牌手长枪手和腰刀手,竟然在顷刻间立刻和身旁的士兵迅速配成了三张盾牌三杆长枪三把腰刀一组的方队,立刻,海滩上出现了无数個九人一组的方队!盾牌挡住了倭刀,长枪刺向了倭身,腰刀护住了两翼和后尾,一個一個方队从各個方向杀向一群群仍在散斗的倭寇!

  倭寇的战阵大乱了,倭寇被一片一片击倒在地。

  ——這就是赫赫有名的戚家军的鸳鸯阵!

  发辫已经散乱的井上十三郎歇斯底裡地吼道(日语):“退!退!”

  大群倭寇挥着倭刀开始向海边的战船狂奔着退去!

  戚继光在马上高举着剑:“架炮!”

  倭船上的炮响了!一团团炮火落在海滩上,阻住了戚继光追击陆上倭寇的军队。海滩上的倭寇迅速奔向海岸边的小船。

  戚家军的炮已架好了。戚继光大声令道:“放炮!打小船!”

  一架架红衣大袍喷出了大团的火光,立刻便有几條倭寇的小船被炸得飞向了海面的上空!

  還是有许多小船划到了倭寇的战船边,倭寇们纷纷上船。

  倭寇大船上的炮還在朝着海滩放射炮火。戚家军一些将士在炮火中倒下了。

  炮手们调整了炮位对准了倭寇的大船。

  戚继光举着剑的手却放了下来:“船上有百姓!停止放炮,后撤!”

  大船开始向深海驶去,戚继光和他的将士们眼睁睁地望着倭寇大船上被掠百姓在大声哭喊。

  倭寇大船上的炮還在喷射炮火,有些炸在海滩上,有些已经落在浅海裡溅起了一道道冲天的水柱!

  戚家军這一仗虽然沒有救出全部被俘的百姓,但严重打击了倭寇的士气,同时也在实战中操练了以后名垂青史的“鸳鸯阵”等战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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