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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同归帝都

作者:寒烟若水
征南之战,终于在初春的第一抹暖意来临之时划下了帷幕。

  征南大军亦到了班师之日。

  薛紫妍站在浩荡的车马间,仰头望了一眼南方的艳阳,眼神澄明如洗。

  风珏走近她身边,揽了揽她的肩,一笑道:“阿妍,你自幼便喜歡江南,如今不過月余,便留恋這南方之秀舍不得离开了嗎?等日后有暇,我再陪你重来江南之地。”

  薛紫妍轻轻的触了触他的肩,小声道:“你肩上的伤還沒有完全愈合,何必急在一时?這一路车马颠簸,万一伤势反复怎么办?”

  风珏淡淡一笑,牵過她的手,“這点小伤,不妨事的。只要想到回京后便能将我們阿妍娶回家,我可是一点都不觉得疼了。”

  薛紫妍见他提及大婚之事,素白的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红晕,推开他的手,急步登上马车。

  风珏见薛紫妍害羞之态,心中一甜,亦跟在她身后步进了车架之中。

  车架启动,缓缓归往帝都。

  宽敞的车厢裡,薛紫妍靠在狐裘上,再一次恹恹欲睡。

  风珏将案旁公文推开,凑近她的身边,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脸颊,面有忧色,“阿妍,怎么這样困?這一路我见你精神一直蔫蔫的,莫不是旧疾复了?”

  薛紫妍摇头,以手指轻轻的挠了挠他的掌心,一笑道:“你莫要杯弓蛇影,我只是待在马车中无聊罢了。你還可以处理文书,我却整日无所事事,除了睡觉還能做什么?”

  她眼睛微微一眨,歪了歪头,露出一抹调皮的笑意,“要不我弹琴与殿下听吧?”

  风珏闻得她最后一语,知她与自己玩闹,故意装作受了惊吓的样子,摆手道:“薛阁主的琴音,本王可无福消受。”

  薛紫妍见他嫌弃模样,恼的捶了他一拳,“我的琴艺哪裡是你想的這般差,那日我是故意骗你的。”

  风珏朗朗而笑,胸臆之间是从未有過的满足,轻快道:“阿妍,真希望日后的每一日都能如這般与你相对。”

  薛紫妍的手轻轻一顿,秀眉微微蹙起,“阿珏,我始终觉得不安,陛下真的不会再阻拦你我了?”

  风珏听她疑虑之言,握住她素白手指的大掌微微用力,低声劝慰道:“阿妍,我知道你担心父皇不是真心允婚,然而此次已由不得父皇不愿。如今全天下之人尽皆传唱‘得公主者得天下’,父皇既然深信天意,如何能公然罔顾這‘上天’之意?何况多年以来父皇自知愧对母亲,若是母亲有所求,他纵然心底再不愿也会妥协的。他即便不在乎伤我的心,总要顾忌一下母亲的。”

  他细细摩挲着手中的素白手指,轻声道:“阿妍,你的忧心我一向都是知道的,然任何人都无法阻拦我要娶你的這番心意。”

  她避過他的肩伤,缓缓靠在他怀中,怅惘道:“你這一番筹谋也算是苦心孤诣,或许我不该如此灰心的。但我总觉得皇上不会這么轻易的允准,我担心他仍有后招。”

  风珏低头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温声道:“不管父皇如何施为,自有我去应付,你只要安心的将养身体就好。”

  薛紫妍嗯了一声,下意识的摸了摸衣袖,压下心头不安,轻轻阖上了双目。

  马车虽缓,路却终有尽头。

  薛紫妍掀开帷帘,仰望着巍峨宫城,沉冷双眸中已无怅惘之意。

  她低下头,放下帷帘,握紧了袖中之物,果决一笑。

  不论帝都中等待着她的是什么,她坦然直面便是。难道以她天机阁密藏的力量,還无法应对帝王疑心嗎?

  她神色淡缓,将风珏案上的文书合上,“阿珏,想必皇上已等我們许久,莫要再耽搁了,先去宫中见驾吧。”

  风珏见她宁淡神色,轻声道:“你若实在不愿见父皇,我自行前去便是,无需勉强自己。”

  “既是我們两人之事,又怎能事事推于你一人?放心,我也不是什么柔弱女子,陛下的帝王威势再煊赫也震不住我。”

  她清朗一笑,虽然容色依然苍白,然而气度凛然,再无一丝萎靡病弱之态。

  风珏听她如此坚定,当下也不再解劝,当先跃下马车。

  顾明媚、顾南见她竟不让她们相陪,皆是一脸忧惧,然薛紫妍神色寡淡,轻声斥道:“你们這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真让我不喜。皇帝既然明旨宣召,左右不会当面杀人,何况有殿下相陪,你们怕什么?”

  顾南面有难色,“可是属下若不跟着,始终不能放心。”

  說罢,推了推顾明媚的胳膊,“阁主一向最听副阁主的,你劝劝阁主,好歹我們两個总要带一個吧。”

  顾明媚瞧了瞧薛紫妍的脸色,见她面色如水,无忧无惧,摇头道:“若是皇帝已埋伏好弓箭手,执意杀人而来,即便我們同去也救不回师姐。所以此次我相信师姐的判断。”

  薛紫妍微微一笑,“明媚经江南之事,果然进益了不少。我早說過了,若是师妹肯用心,不输我半分。”

  “好了,莫再夸赞我了。虽然我相信皇帝今日对师姐不会行歹毒之事,你還是要小心应对才是。他虽然被殿下的那一番施为逼得不得不旨允婚,但我总不相信深沉难测的帝王之心会這般轻易的服输,所以還是得打起精神来应付才是。”

  說完又对着风珏拱手一礼,“殿下,我师姐的安危便尽数交于殿下了,請殿下千万仔细。”

  风珏剑眉微轩,颔道:“放心,我生,阿妍便生。若有人要伤阿妍,我势不与他两立。”

  长乐宫中,帝王的确如薛紫妍所言,早已相侯良久。

  与上次风珏北疆大胜归来不同,此次沒有盛宴,沒有群臣相贺,等待他的不過是君父威严的面孔。

  风珏却似沒有瞧见皇帝的沉冷之色,依旧如常下跪請安。

  薛紫妍本来从沒有将這安国公主的殊荣放在心上,她一直认为那是顾惊鸿以一生辛苦得来的功勋,她不過是因袭了阁主之职,并不愿受顾惊鸿這份安国公主的荣耀,然想起南境之中皇帝的诸般手段,心中冰冷,实难对着此人下跪行礼,故只淡淡拱了拱手。

  风珏知她心中郁气难平,并沒有出言相劝,安然跪在下,等待着皇帝开口允他起身。

  江流云见他们之间的尴尬气愤,忍不住摇头,温雅面孔上浮起淡淡的苦涩。她对着皇帝启口,“陛下,珏儿身上還带着伤呢,怎堪久跪,你就算要有训示,也让他先起来吧。”

  皇帝知她执意来這长乐宫相伴便是害怕他为难這個儿子,摆了摆手,“平身吧,你虽然不孝,但是朕实在不愿伤你母亲之心。”

  风珏依言起身,对上江流云的担忧神色,轻轻一笑,“母亲,本来就是皮肉伤,這些时日经太医精心照料已无大碍,你莫要担心。”

  江流云眸光落在他的伤肩上,眸中沉痛,“都怪母亲软弱,否则你堂堂皇子何至于要去那刀剑无眼的战场搏杀,這些年你虽然总是报喜不报忧,可是母亲知道這一身冷硬之骨上怕是早就伤痕无数了。”

  风珏摇而笑,“母亲莫要听他们胡說,儿臣身为主帅,身边护卫无数,哪裡便会轻易受伤了?”

  风连城闻言冷哼一声,“所幸你小子還有些良心,知道朕的這些护卫为了你的安全所尽的心。然你却丝毫不念旧情,說遣返便遣返,如此不念旧情,难道就不怕落個凉薄之名?”

  风珏漠然一笑,“儿臣对待臣下素来心诚,故亦要求他们绝对忠诚,有一次不忠,保不齐還会有下一次,儿臣从不用信不過之人,所以实难相容。至于外人如何看,儿臣并不在意。”

  “好一個不惧人言的贤王,朕一心栽培于你,希望你能成就不世伟业,成千古明君,倒不知你竟然如此无视声名?”

  “并非是殿下不在乎声名与毁誉,不過是内心强大,不愿沽名钓誉而已。若是他真的凉薄,既然抓住了那些护卫的错处,杀了便是,還能以此警戒他人,然而殿下体念他们往日忠心,又是陛下之人,所以只是遣返而未深究,如此宽大之人若還有人言其凉薄,阿妍不知還有何人敢自称自己宽厚?”

  风连城听得薛紫妍伶俐之语,目光微寒,“薛卿如此之言,可是在指责朕沽名钓誉嗎?”

  “阿妍并无此意,陛下如此责问,倒令阿妍惶恐了。”

  “惶恐?朕可沒有看到你脸上有一丝惶恐畏惧之色。”皇帝自御座上起身,森然看向薛紫妍,“那日你在华堂之上,你便生生靠着一张利嘴,将杜家送入绝地,如今還想靠着這口舌之利为這忤逆之子辩白嗎?”

  “殿下身上并无污迹,何需我来辩白?”薛紫妍神色淡淡,丝毫不惧皇帝的勃然之色,清丽面孔上尽是平和之态,“殿下身为皇子,不计生死,数度救民于水火,俯仰之间无愧天地,何人忍心强加污名于他?”

  皇帝被她驳的无言以对,终是缓缓坐回了御座。

  江流云神色一倦,缓缓道:“陛下,你都已经令人准备册封与婚典之事了,何必還要如此纠结于這些過去之事?虽然珏儿有错,但皆是深情之故,陛下既已决定体谅,何必再与晚辈们为难?”

  风连城淡淡摇头,“并非朕要与他们为难,而是他们犯了如此大错,竟毫无悔意,让朕如何能不生气?”

  他瞥了一眼爱子与薛紫妍脸上的淡漠神色,颓然一笑,“罢了,我已答应你母亲,不再追究你在南境做下的错事,此时再言這些也是无益。既然你们一心相守,朕也不愿做棒打鸳鸯之人,已命礼部选好了吉日,半月后先行加封太子之礼,婚典便定在一月后。”

  风珏与薛紫妍相望一眼,皆不约而同的流露出了欢喜之色。

  皇帝见此嘴角浮起一抹微妙的笑意,“朕一直觉得珏儿的府中太冷清了,所以在帝都贵家女中择了两名极佳的女子赐于珏儿做侧妃。她们虽然不及薛卿這般聪慧绝伦,但也是素有美名的,且与你们也相识,想来以后必能相处融洽,多为我皇家开枝散叶。”

  薛紫妍闻言笑意一僵,心想果然不出自己所料,皇帝哪会這般轻易成全。

  她淡淡一笑,“不知陛下所說的相识之人是哪两位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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