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0章 守孝 作者:未知 玉熙看着走进来的许武一脸的喜色,笑着问道:“可是有什么好事?不会是你媳妇怀上了吧?”外面的事,不会让许武這样喜怒于色的,只可能是私事。 许武笑着說道:“是,昨日大夫确诊了,已经有一個月了。”玉熙的推断能力之强,许武是早就叹为观止的。 玉熙笑着道:“韵姐儿也那么大,是该给他添個弟弟了。這两日,你就回家好好回家陪他们了。”许武也很忙,三五天不着家是常事,做他的妻子也很辛苦的。 许武摇头說道:“沒事,大夫說胎很稳。”现在正是多事的时候,他怎么能回家休息,自然是要留在府邸裡才放心了。 正說着话,就见许大牛在外說道:“王妃,京城有紧急信件送达。” 玉熙立即正了下身,說道:“拿进来。”京城有紧急信件,一般都不是好事。 看完猎鹰送来的消息,玉熙的脸色立即沉下去了。 许武一见就知道是有大事发生了,否则不会让玉熙脸色那般难看:“王妃,发生什么事了?” 玉熙将信放在桌子上用手压着,說道:“我生父死了。”韩景彦死了,她是半点波动都沒有。像韩景彦這种无情无义的东西,早就该死了。可惜這种祸害偏偏特别长寿。 当初云擎起兵谋反,韩景彦写了一片文章大肆辱骂玉熙。這事西北的将领就沒有不知道的,而這成了那些不怀好意的人攻击玉熙的一個口实。 玉熙此时心头的怒气已经平息下来,說道:“猎鹰說,韩景彦是死在女人身上的。不過燕无双想要将這盆脏水泼在我身上,說是我派人谋害的他。” 许武脸色也是大变:“燕无双竟然要污蔑王妃弑父,真是卑鄙无耻。” 许大牛這会還在书房,听到這话忙說道:“王妃,可不能让燕无双的阴谋得逞。”不认韩景彦還可以是因为此人不慈,可若是弑父那可就天理不容了。 玉熙說道:“容我想一想,你们先下去吧!”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燕无双有這個心思他就会制造确切的证据坐实了這事。在這种情况下,她的反驳辩解效用都不大。要将這事的影响降低到最低,沒那么容易。 玉熙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干脆将折子放下回了后院。回到后院,自然要去看三胞胎了。睿哥儿看到玉熙,大声叫道:“娘,娘……”說完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地朝着玉熙走来。因为太胖了,又摇摇晃晃的,看起来像一只鸭子。 轩哥儿见状也跟着爬起来:“娘。”只有佑哥儿正在地毯上玩他的圆球,压根不理会玉熙。 玉熙坐在地上,搂着睿哥儿跟轩哥儿笑着說道:“今天乖不乖呀?”三胞胎也快两岁了,现在說话也比较清晰了。 轩哥儿拖长着声音:“娘乖。” 佑哥儿见玉熙跟睿哥儿兄弟两人說得欢快,他就丢下圆球走到玉熙后面,用力扯玉熙的头发。别看佑哥儿两岁不到,但力气可不小,玉熙被他扯得头皮发麻。 玉熙哄了佑哥儿放开了手,然后抱着佑哥儿在他脸上轻轻地咬了一口,笑骂道:“真是個小坏蛋。”佑哥儿平日不声不响,做起坏事来不比睿哥儿差了! 睿哥儿還以为被咬是件好玩的游戏,也挤上前叫道:“娘,要,要。” 轩哥儿也来凑热闹。 哄了三胞胎小半天,玉熙心情也放松了许多,才将他们交回给几個妈妈,回了卧房。 全嬷嬷端了一杯银耳莲子羹過来,放在桌子上后问道:“回来的时候脸色那般难看,可是有什么为难的事?” 玉熙点說道:“韩景彦死了,燕无双想将他的死栽在我的身上。”這事也沒什么好瞒的,用不了几天消息就传過来了。 全嬷嬷当下明白過来玉熙为何這般生气了:“這手段虽然下作了一些,但若坐实了你這個罪名对你极为不利。” 玉熙点了下头。 全嬷嬷想了下问道:“韩景彦是怎么死的?”這個很重要,若是非正常死亡对玉熙更不利。可若是正常死亡,以后就能很容易洗脱這個罪名了。 玉熙說道:“被女人掏空了身体,进补不慎沒的。”這样的死法,非常不光彩。 顿了一下,玉熙又說道:“猎鹰已经将韩景彦的死因散布出去了。京城的人,基本上都听說了這事。” 全嬷嬷說道:“這样的话,燕无双就算要污蔑你害了燕无双,可信度也不高。” 玉熙面露嘲讽,說道:“京城是燕无双的天下,他既然存了這個心,就算猎鹰将韩景彦真正的死因放了出去,他也一样能将弑父的罪名栽在我头上。” 全嬷嬷也知道是這個理,问道:“那你想要怎么办?” 玉熙說道:“自古以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再有猎鹰先放出来的消息,也只有到那时候才能将這罪名真正洗脱。”歷史都是胜利者撰写的,再者她也沒有弑父。 全嬷嬷见状沒再对這事发表意见了,玉熙心裡有计算也沒必要多說:“不管你跟韩景彦有什么恩怨,他是你生父這点永远都改变不了。”生父死了,作为女儿自然是要守孝了,哪怕是做做样子都成。 玉熙对韩景彦是厌恶之极的,不過她也知道全嬷嬷這是为她好,当即点了下头。 王府裡所有颜色鲜艳的物件全部都撤下去了。玉熙自己也换上了孝衣,几個孩子也都换上了素色的衣裳。 王府這么大的动静,外人想不知道都难。很快整個镐城的人都知道平西王妃的生父、韩国公韩景彦病逝了。 傍晚的时候,几個孩子先后到主院。柳儿先开口问道:“娘,我听妈妈說石榴姐姐說外祖父過逝了。娘,外祖父不是早就沒了,怎么又冒出来一個呢?”柳儿說早就沒的那人,是指已经過逝的韩景栋。 玉熙還真沒在孩子们面前說起過韩景彦,身边伺候的人自然也不会說主子的闲话。玉熙简单将事情的始末說了下。 枣枣最是孝顺了,听到韩景彦不喜玉熙从而将她過继出去,当即脸色就不好看了:“哼,既然他不喜歡娘,又将娘過继出去,我們也沒必要给他守孝了。” 柳儿沒有吭声,显然也赞同枣枣的說法,唯有浩哥儿不赞同。浩哥儿小大人說道:“百善孝为先,虽然外祖父不对,但若是我們不给他守孝外人就会說我們不知礼,還会說娘不孝的。”礼是要遵的,但对這個从未谋面的亲外祖父浩哥儿也不喜的。 玉熙笑着說道:“嗯,浩儿說得很对!”浩哥儿自出了正月,每日清晨到中午跟霍长青习武,下午跟先生读书认字,晚上温书练字。這对一個孩子来說非常辛苦,开始的时候浩哥儿也有些受不住。但全嬷嬷给她讲了玉熙当初刻苦学习的事迹,浩哥儿就再沒喊一声苦說一声累。而浩哥儿不仅刻苦勤学,還很聪明悟性也高,不管是读习武還是读书都学得很好,让霍长青跟先生非常满意。 浩哥儿得了夸奖心裡高兴,說道:“娘,我去看看弟弟他们。” 玉熙也沒拦着,笑着点头道:“一会就要开饭了。”浩哥儿喜歡将他在先生那裡所学的念给三胞胎听。睿哥儿跟佑哥儿是听不懂,轩哥儿倒是很捧场。每日浩哥儿念书时他都蹲在浩哥儿身边认真地听,然后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用完晚膳沒多久,枣枣跟柳儿就各回自己的院子裡。浩哥儿进了书房,问了正在看折子的玉熙:“娘,能跟我說說這個外祖父的事嗎?” 玉熙将折子放下,走過去将浩哥儿搂着坐下,笑着问道:“你想知道什么?”浩哥儿早慧,加上有霍长青的教导,现在的浩哥儿在外面总是一副小大人的样,玉熙看着很心疼。枣枣跟柳儿可以活得舒心自在,三胞胎以后選擇的范围也会比较宽,只有浩哥儿不行。身为嫡长子,他以后要承担重任,所以对他的要求也很高,玉熙能做的也就是平日尽量多疼他一些。 只要沒有其他人玉熙抱他,他也不挣脱,在心裡浩哥儿其实也很享受被玉熙疼爱的感觉。浩哥儿說道:“娘,外祖父为何要将你過继出去?仅仅是不喜歡娘嗎?” 玉熙笑着点了头說道:“他不喜歡我,正好你外祖母喜歡我,你曾外祖母就做主将我過继出去了。”玉熙沒跟浩哥儿說韩景彦的事,倒不是信奉子不言父之過,她只不想让浩哥儿這么小就接触這些阴暗的东西。 浩哥儿年岁還小,還不会掩藏情绪。那一脸的不相信,表露在脸上。 玉熙脸贴在浩哥儿的额头上,說道:“你现在還小,当下紧要的是是跟着爷爷跟先生学习。其他的事,等你大了還想知道,娘到时候就告诉你。” 浩哥儿一脸的懊恼,恨不能现在就长大了:“娘,那要多大才算长大呢?” 玉熙想了下說道:“六岁吧!”六岁其实也算早了,只是作为她跟云擎的嫡长子,浩哥儿宜早接触到那些阴暗龌蹉的东西,对他只好不坏。 浩哥儿点头道:“好。” 想了下,玉熙又說道:“也别太累了,以后每五天休息半天。”见浩哥儿不同意,玉熙摸着他的头說道:“那半天你就跟娘去前院听政。若是觉得沒意思,就在书房裡练练字也成。” 浩哥儿這才点头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