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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餘姍姍
第81章

  林尋一下子愣住了。

  林尋記得很清楚,在第一個世界裏有能力的是許南語,在“林尋”溺水的那個世界,林尋還看到有能力的許南語反覆穿到路人身上去救“她”。

  可這個世界的許南語卻說如果有穿越時空的話,她就可以見到她父親了。

  類似的線索還有之前林尋和樊小余的對話,林尋提到父親的祕密,樊小余說這需要她自己去挖掘。

  如果她父親是一個普通人,他絕不可能在每一個世界都是“空氣”一樣的存在,樊小余也不可能會這樣說。

  加上現在許南語的話,幾乎驗證了林尋的所有猜測。

  林尋忍不住問:“媽,爸爸他是有超能力的對嗎?他可以穿越時空?”

  許南語看了過來,表情裏流露着一絲猶豫,好像不知道該不該對林尋說實話。

  林尋見狀,又道:“我不是絕對的唯物主義者,我相信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使用現代科學無法解釋的,有暗物質,有時空扭曲,有黑洞、蟲洞,還有時空間隙、時空穿越,任何事都是有可能的。反而是一口咬死絕不可能的人類,纔是無知渺小的。”

  許南語放了一半心,這樣說道:“你爸爸是這樣跟我說的,他說他不屬於這個世界,他只是經過這裏,不能久留,也沒辦法停留在這裏。我開始不相信,可是這些年我花了很多錢,通過很多關係去調查他,結果根本找不到這個人。我又回憶起我們在一起的一些細節,慢慢的也就相信了。”

  林尋追問:“什麼細節,能告訴我嗎?”

  許南語點頭:“他會突然消失,連句話都來不及留。又會突然回來,搞得像是意外驚喜。”

  許南語隨便舉了幾個例子,林尋仔細聽着,包括他的蹤跡,還有他遇到意外事故,卻能從事故中安然“逃離”。若不是現場還留有他的痕跡,沒有人會相信他出現在那裏過。

  許南語還從手機裏翻出幾張照片,是她從二十多年前的老報紙上拍下來的,有圖片有文字,但已經模糊不清,而且是黑白的。

  林尋快速讀了一遍,這裏面描述的是一場慘烈的車禍,就嚴重程度來說是無一倖免。

  許南語說:“這輛大巴車上坐了四十個人,是我送你爸爸上的車,我記得很清楚。出事之後我怕極了,很快去往現場找人,但是警察和救援隊沒有一個人見過他,他們只在殘骸中找到他的行李。我又等了一段時間,幾乎放棄了希望,就等着警方通知我去認領骨灰。結果還沒等到那天,你爸爸就回來了。後來是我陪他去警局做的筆錄,他說是他半途有事先下車了,所以沒有趕上車禍。”

  林尋邊聽邊起疑,因這整件事實在很扯,半途下車可以理解,大難不死也可以理解,可是爲什麼過了一段時間才“出現”,這中間他做什麼去了?

  許南語說,當時林尋的父親也沒有細講過程,警察也沒有過多詢問,因就車禍後的鑑定來看,大巴車遭遇車禍純屬意外。

  林尋聽得很入神,思路也逐漸清晰,還因此拼湊出一些線索。

  她的穿越幾乎都是意識穿越,很少是身體一起穿越。她記得在許南語自殺現場,她倒是實現過一次身體穿越,她還穿着體檢服,是直接從醫院穿過去的。不過那次屬於特殊情況,因她的身體裏還住着另一個黑化“林尋”的意識,她們兩人的精神力疊加在一起,能量巨大,可能這就是實現身穿的原因。如果這樣的推斷沒有錯,那麼身穿必然是要消耗更多能量和體力的。

  再說她父親。

  半途下車是有可能,但更大的可能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是在事故發生的瞬間,他穿越到了另外一個世界或者另外一個地方緊急避險?之所以沒有立刻返回,可能是因爲消耗了太多體力而回不來,或是其他什麼原因。

  就現在聽許南語的描述,通過時空穿越而逃過一劫的可能性更大。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是說她父親是可以隨時身體穿越的,或許還將這種能力遺傳給了她?只不過她現在能力有限,還做不到這一步。

  但問題是……

  思路走到這裏,林尋又生出兩個新的疑問:第一,有的世界裏許南語具有時空穿越的能力,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她和父親都有這種基因,只不過有的世界裏激發了而有的世界沒有,就像是有的世界的“林尋”不具備能力一樣;第二,既然父親從這個世界的“消失”是穿越走了,那麼爲什麼他沒有再回來看過她和母親?難道是像她一樣,走了以後很難再找回來?畢竟平行世界那麼多。還是說……

  林尋心裏突然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因爲父親不只是從這個世界消失了,而是每一個世界她都沒有見過他。

  這種情況就只有一種解釋——死亡。

  林尋沒有追問許南語太多關於她父親的事,大概是因爲提起舊事,勾起往日情懷,許南語飯後喝了點酒,很早就回房了。

  林尋收拾好廚房,也回到自己房間,洗漱後就躺在牀上發呆,腦子裏不再思考父親的祕密,而是逐漸拉回到這個世界的謎題上。

  林尋有些糾結,現在還有一些疑問沒有解開,而且似乎又有新的東西出現,如果就這樣貿然去見小維,並不會有效地提高成功率,可能還會變得更糟。

  相比上一段“歷史”而言,這次許亦爲又往前邁進一步,他和許南語都活着。人只要活着就還有以後,就還有機會。任何事情在生死麪前都不是事兒。

  不,現在還不能驚動小維。

  林尋思路定了下來,靠坐在牀頭又將從銀行保險櫃裏拿回來的資料翻開,從第一頁看起,恨不得能鑽進去,記住每一條細枝末節。

  她還邊看邊做筆記,將重點標註出來,然後她發現幾個特別之處:十九年前王崢撞車是在福利院附近;其中兩位女死者的遇害地點距離福利院不遠,基本都在兩公里範圍內;王崢還對許南語說對投資慈善事業感興趣,而許南語在福利院投了許多金錢和精力是衆所周知的事。

  最主要的是,王崢表達對這件事感興趣時,正是福利院可能重建的時候。

  巧合嗎?

  呵呵,哪有什麼巧合。

  這一刻林尋真是非常感謝自己的大腦還存留着心理諮詢的專業知識,原本她只是一個十八歲的復讀生,除了一根筋的性格之外就沒有任何“長處”,就這樣遊蕩了十幾個世界,沒有半點生存技能,對社會和人性也缺乏認知。簡而言之就是專業能力不夠,喫得虧也不夠多。

  如今好了,有了黑化“林尋”、王崢、方裕、高露這些人的“教育”,加上在這個世界獲得的知識技能,令她的分析能力、行動力都上了一層樓,尤其是心理素質這一塊。

  林尋冷靜下來,將自己代入到王崢那個神經病的思想中,一個會用心理術操縱他人的“殺人犯”,除了高智商之外還要足夠的變態。這個“變態”指的是心理學上的定義,凡是不正常的狀態都稱之爲變態。何況王崢不只是符合心理學上的變態,也屬於普通人認爲的範疇。

  一個高智商的變態大多非常有耐心,而且執着到執念的地步,很難撼動。顯然王崢對福利院是非常執着的,就目前的資料來看,這個原因並不在許亦爲身上,也不是因爲任何一個人,就只是針對這個地點。

  也就是說,這個福利院裏有個祕密令王崢耿耿於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懷、念念不忘。但那是什麼呢?爲什麼福利院說要重建,王崢就跳出來說要和許南語合作?後來重建的事情作罷,王崢就再沒出現過。

  但林尋有種預感,王崢應該還在暗中觀察着福利院的動向。

  重建、重建。

  重建就需要動到地基,需要挖掘。

  該不是那裏埋了什麼吧?

  第82章

  林尋繼續翻看資料,越看越覺得這裏面還有東西可以深挖,她不只是看王崢的,連已經死掉的程朗的資料也翻出來看。

  雖然這樣做看上去沒什麼意義,但程朗和王崢連接密切,就像那些受害者身上有着相似處一樣,也許他們兩人身上也有?

  林尋遵循着記憶中的心理學知識,也遵循着人性多疑的本能,直到她翻閱到程朗童年的部分。

  這裏的描述就和王崢所說一樣,程朗生活在一個家暴家庭,父親常年對他和母親家暴,母親是死於內臟出血,程朗也曾被父親打到骨折。而父親在打死母親之前就找了個情人,還在那個情人的攛掇下對程朗施暴,險些將程朗打死。

  程朗最終獲救,程朗父親被捕入獄,而親眼目睹母親死亡的程朗因此確診出嚴重的心理創傷,成年後成了他父親的翻版。

  至於攛掇程朗父親的第三者,這裏面有一部分程朗被捕後的袒露,據他說那個女人就經常穿着白色大衣,繫着藍色圍巾。這些細節全部和受害者女性的穿搭吻合。

  哦,還有程朗住的地方,院子裏種着一棵桂花樹,桂花花瓣被風吹散飄香滿園,順着打開的窗戶和門溜進屋裏,粘在衣服上、鞋子上。

  當然,如果僅僅是住過飄着桂花香的屋子,這樣的香氣還不至於成爲促使程朗殺人的催化劑,最大的可能就是,在程朗父親打死程朗母親的時候,同樣瀰漫着桂花香。那些花瓣飄進屋裏,不只是粘在衣服和鞋子上,還粘在程朗母親的獻血和屍體上。

  桂花香就成了程朗這部分記憶的標籤,他或許會忘記當天的其他細節,卻一定會記得這一點。

  不管是人還是動物,都是靠味道記憶的。

  肉食動物嘗過肉的滋味,下一次看到“獵物”就知道這是能喫的,這是好喫的。而人類到處旅行,經過若干年後可能會將那個地方淡忘,卻一定會記得當地的美食特色和獨有的氣味兒。就像是說起意大利,大家想到的就是Pizza和意大利麪,說起美國就是漢堡薯條。

  而桂花和桂花的香氣,就是程朗母親被打死的標誌,也是程朗走向變態的鑰匙。

  再說王崢和福利院。

  許亦爲提供的資料裏並沒有附上福利院太多信息,因王崢提議參與資助福利院是許亦爲坐牢以後的事。

  但這裏面卻提到王崢的成長經歷,後半部分沒什麼特別,就像是學霸模板一樣。而前半段也沒什麼特別,直到提到王崢是被收養的。

  林尋的視線定住了,看着這段平鋪直敘的描述,目光一直釘在“收養”二字上。

  那麼王崢是孤兒嗎?

  孤兒、福利院,似乎有一條線將這兩者聯繫起來了。

  這天晚上,林尋沒有見小維,而是早早上牀睡覺。

  第二天一大早,林尋就向許南語提出要求,說要去福利院走走,或參觀或做義工。

  許南語有點驚訝,說以前這些事林尋都沒什麼興趣,這兩天怎麼像是變了個人。但許南語說歸說,並沒有拒絕,還說本來今天就安排了去福利院的行程,有一批物資到了,她要親自過去一趟。

  臨近上午十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點,林尋將資料裝進揹包裏,和許南語一同上路。

  許南語上車後就在處理工作,工作電話接了三四個,還跟助理交代了幾件事,等到歇下來眼瞅着目的地就要到了。

  許南語這纔對林尋說:“我和孫老師說好了,待會兒讓她帶你參觀,你有什麼問題就問她。她在福利院幾十年了,經驗豐富,什麼都知道。”

  許南語不傻,就算一直忙於工作也能從林尋的要求中分辨一二,她想林尋之所以突然對福利院感興趣,主要原因還是因爲許亦爲,可能也和她去探監有關。

  林尋應了一聲,直到下車,跟着許南語進入福利院,很快許南語就忙得不見人影,她安排的孫老師也笑容滿面地出現在林尋面前。

  林尋表現得非常“自來熟”,何況還有一肚子問題等着發問,從福利院的修建歷史開始問起,又提到許亦爲。

  孫老師可以說是有問必答,講得內容也算有趣,一路上都不算枯燥,還帶林尋參觀了校舍。

  校舍一共六層,就是幾年前準備拆除重建的那棟,也是許亦爲長大的地方。

  林尋還特意到許亦爲住的樓層看了一眼,尤其是那個公共洗手間。

  原本老舊的鏡面已經換成新的,四周的瓷磚也是十年前換過的,不過根據孫老師所說,許亦爲小時候經常躲在這個洗手間裏,有幾次被發現的時候,他就守在鏡子面前,怎麼拉都不肯走。

  當時老師們都覺得是這個男孩臭美,大半夜照什麼鏡子,還有老師聽到他對着鏡子說話,以爲是撞邪了。

  林尋一邊聽一邊笑,並不打斷,只是看着鏡面裏的自己,似乎透過鏡面看到了那一年的小維。

  就在這時,一陣風從窗口涌了進來。

  因是冬日,風很冷,外面的樹枝已經枯了,在冷風中搖搖晃晃。

  孫老師唸叨着說,等來年秋天,桂花開了,風一吹,簡直就是十里飄香。

  林尋的笑容一下子定住,先是看了看那幾顆樹,又問孫老師:“桂花?這幾顆是桂花樹?”

  孫老師說:“是啊。”

  孫老師說,桂花的花瓣飄得到處都是,每年他們都讓小孩子將花瓣收集起來,撿乾淨的做成食物,留在中秋節喫。

  桂花,十里飄香。

  福利院兩公里範圍內的女性受害者。

  林尋的思路就像是被什麼擊中了一樣,她很快就從包裏翻出一個小記事本,上面有很多潦草的塗鴉筆記,都是她看過資料後隨手記下的重點。

  是的,沒錯,那兩位在福利院附近遇害的女性,都是死於九月到十月,也就是桂花盛開的季節。

  也就是說,那時候程朗不知道爲什麼剛好就在附近,聞到了桂花的香氣,又見到穿着白色大衣、繫着藍色圍巾的女人,這才……

  思路走到這裏終於通了,林尋收起記事本,又和孫老師一起離開洗手間。

  後面的路程都是孫老師走到哪兒講到哪兒,林尋有一搭沒一搭地聽着,腦子裏依然盤桓着程朗和王崢的關係。

  雖然桂花香的“扣兒”已經找到了,但是這兩人爲什麼會這麼熟,又是如何建立起的信任關係,到現在也沒有線索。

  程朗對他人的防備心很重,卻對王崢無比信任,否則也不會被王崢用心理術控制洗腦,但問題是,打破程朗第一層壁壘的契機和關鍵是什麼?王崢一定掌握了那把鑰匙,那把鑰匙又是什麼時候獲取的,如何獲取的?

  林尋想不出所以然,也知道如果一味地瞎猜只是走彎路,索性就慢下腳步,將孫老師的話題打斷,問:“孫老師,許亦爲的那個案子您知道嗎?”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孫老師笑容頓住,看了林尋一言,遂嘆氣道:“我知道,真是可惜。”

  林尋還以爲孫老師說的是許亦爲,正要接話,孫老師卻又說道:“我聽說是程朗突然發瘋攻擊小維?哎,聽我前面的老師說,他剛來這裏的時候就有很強的攻擊性,還傷害了其他小朋友,所以當時一直將他隔離管理。”

  等等,前面的老師,剛來這裏的時候?

  林尋立刻追問:“您是說程朗在這裏住過?”

  孫老師點頭:“是啊,不過這件事已經很多年沒有人提過了,知道的人也不多。當時帶過他的老師都退休了,我也沒有見過程朗,我來的時候他已經離開了。”

  這倒是可以理解的,一個已經離開多年且和福利院再無關連的人,誰也不會無緣無故地提起。後來程朗攻擊許亦爲,最終一個死一個坐牢,這也不是什麼好事,孫老師也不會有事沒事地跟許南語面前唸叨。

  想想也是,程朗的父親打死母親,而後被捕,大概率會是死刑,那程朗可不就成了孤兒嗎,送到福利院也是正常的。

  可問題是……

  林尋又問:“那外面的幾顆桂花樹是什麼時候種的,程朗來的時候種的嗎?”

  孫老師說:“哦,那幾顆樹可是有歷史了,起碼三四十年了,好像是這家福利院剛建立的時候就種了。”

  也就是說,程朗住在這裏的時候,桂花樹已經在了,那麼每年九十月程朗一定會聞到桂花香,會不會因此勾出他內心的黑暗記憶?

  林尋:“那您前面的老師有沒有提過,程朗的攻擊性一般表現在什麼時候,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

  孫老師搖頭:“這倒是沒細講,只知道他脾氣不好,性格古怪,大部分時候都是不說話的,看人的眼神瘮得慌,有時候會突然發怒,誰也沒招他,也不知道爲什麼。”

  情緒不穩、暴力傾向,隨時都能處於爆發的瘋癲狀態,就像是沒有主心骨的瘋狗,如果有人掌握了方法將他馴化,豈不是叫他咬誰就咬誰?

  林尋繼續往下問:“那王崢這個名字您有印象嗎,認識嗎?”

  孫老師:“王先生啊,他是許總的朋友,前些年經常來,這幾年倒是很少見了。”

  說到這,孫老師略有遲疑,又問:“聽說那個案子裏,王先生也牽涉其中?”

  林尋點頭,估摸着孫老師的話茬兒和語氣,顯然福利院這邊知道的內情並不多,有很多事都是不確定的。

  林尋故作隨口一提:“我聽說他也是孤兒,還以爲您會知道點什麼。”

  “怎麼,他是孤兒?”孫老師十分驚訝,看上去是真的不知道,“可我怎麼記得……”

  “記得什麼?”林尋連忙追問,本能告訴她,這是一個關鍵點。

  孫老師用手扶着額角想了想,說:“也可能是我記錯了,我好像是記得王先生提過他小時候的生活,還提過他父母的工作,聽上去是挺不錯的家庭,父母都是知識分子。”

  林尋的思路跟着轉動起來:“如果是福利院的孩子被收養,去了新家庭會不會改名呢?”

  孫老師:“這要看孩子自己和收養父母的意願,大部分情況下都是要改的。”

  林尋:“程朗沒有改名,說明他沒有被收養對嗎?”

  孫老師:“他那個脾氣,誰敢接近啊。他是成年後自己離開的。”

  林尋:“難道程朗在這裏就一個朋友,一個可親近的人都沒有嗎?他誰都不信任?”

  孫老師:“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但是聽說當時有一個男孩還能和他說上幾句話,程朗也沒有攻擊過他,後來老師有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什麼事要叫程朗,都是讓那個男孩去。”

  聽上去這個男孩倒是很早熟很懂事,而且應該和程朗年紀相仿。當年的男孩到現在應該也有四十多歲了。

  王崢也是四十幾歲。

  林尋:“那個男孩叫什麼,後來去哪兒了?”

  孫老師:“叫什麼我不知道,應該是被收養了,名字肯定也改掉了。”

  林尋:“那您這裏還有記錄嗎,我能看看嗎?”

  孫老師:“以前的記錄都是手寫的,有一部分找不到了,餘下的都交給許總的人錄入電腦了,我可以查查看。”

  林尋很快跟着孫老師往辦公室走,孫老師出於好奇,問林尋怎麼會對這件事感到好奇,林尋隨便搪塞了幾句,孫老師顯然不信,卻沒有堅持。

  這種陳年檔案並不是什麼機密,孫老師沒有多想,到辦公室就查找起來,只是查了好幾次都沒有找到那個男孩的線索,應該是在丟失的檔案裏。

  林尋見狀,並不覺得失望,她心裏已經有了答案,只是還缺一點證實罷了。

  直到離開福利院前,林尋也不知道哪來的靈感,突然提議去看看那幾顆桂花樹。

  來到桂花樹前,林尋繞着樹幹走了幾圈,發現幾棵樹的樹幹粗細不一致,明顯有四顆比較老,一顆比較新。

  待林尋問起,孫老師說:“有一顆是後來才長出來的,這四顆是一起種下的。”

  林尋又繞着樹走了兩圈,這才離開。

  不到一個小時,林尋和許南語回到家裏,許南語喝了口熱水,正在歇腳,就聽林尋不緊不慢地將程朗的往事和她對王崢的懷疑一點點講出。

  許南語喝了半杯水,沒有質疑是林尋胡思亂想,而是問:“你是不是想找那些丟失的資料?”

  林尋說:“找出來只是爲了證實猜測,其實找不找意義已經不大了。比起那個,有另外一件事我更想知道。”

  許南語問是什麼。

  林尋說:“在一個每年九十月就會充滿桂花香味的環境裏生活,周圍又有那麼多人,青春期的孩子之間衝突本來就多,程朗在福利院期間一定做過什麼事,纔會被老師定義爲攻擊性非常強。”

  許南語點頭道:“你認爲他的暴力行爲在那裏就開始了。”

  林尋有些欲言又止,隔了幾秒卻還是問:“媽,像是福利院啊養老院這樣的地方,如果死了人——不管死因是什麼,通常會怎麼處理呢?”

  許南語瞬間就明白林尋的暗示:“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承認,有很多這種所謂的慈善機構,他們對待老人和小孩並不友善,人死了就草草處理,裹個袋子讓火葬場拉走。還有一些情況是人還沒有死透,或者是死因含有人爲成分,但院方知道也說不知道,也不會去追究。不過從我介入福利院的工作開始,這種事一例都沒有發生過。”

  林尋:“你介入以後是沒有,那麼你介入以前呢?小爲哥哥有提過嗎?”

  許南語想了想,搖頭:“這方面倒是沒說過。”

  林尋:“那麼再往前呢,小爲哥哥有沒有聽過程朗那個年代的事,有沒有傳言、傳說什麼的?”

  許南語再次搖頭:“我沒印象了,應該沒有。你到底想問什麼?”

  林尋不再追問,喫過晚飯後就回到房間,又將資料中的疑點翻出來整理,直至晚上九點。

  林尋猶豫再三,還是來到浴室——有些事只能問小維,這是最後的機會。

  然而林尋試了好幾次,始終沒有在鏡子裏見到小維,洗手間的燈也沒有受到磁場變化的影響。

  林尋又翻看了網絡新聞,現在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還處於流星雨的高發期,只是已經到了中後期,漸漸弱了。

  難道是磁場變化或者磁場遷移?

  林尋的心緒有些亂,距離許亦爲出獄還有一段時間,雖然並不長,但那時候必然已經過了流星雨,她將不會再有機會見到十九年前的小維,也不會再有機會改變這個世界的任何歷史。

  林尋回到臥室裏踱步了幾圈,命令自己冷靜下來,隨即想起“舅舅”許亦爲的話,他說過,人只有冷靜下來,智慧纔會回來,亂的時候再聰明的人也會笨三分。

  是了,她要冷靜。

  林尋在牀邊坐下,又翻了幾頁資料,直到浮躁的情緒逐漸沉澱,這才走向許南語的房間。

  許南語正準備睡覺,見林尋敲門還以爲是什麼事,沒想到林尋卻說:“這個月的探監我已經用掉了,可我還是有些事想問小爲哥哥,可以讓他打電話回家嗎?”

  許南語看着林尋略帶焦灼的眉眼,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明天叫人安排,彆着急。這個月你小爲哥哥還沒有打電話回家,應該是可以的。”

  林尋鬆了口氣:“那就好,那我明天等消息。”

  許南語:“好,快去睡吧。”

  林尋點了點頭,剛轉身卻又轉了回來。

  許南語正要問,林尋已經主動伸出手,摟住許南語的肩膀,有些小心翼翼。

  林尋將頭輕輕擱在許南語的肩膀上,整個上半身都靠了上去,她嗅到了熟悉的母親的香氣,也感受到母親的溫暖。雖然這個許南語不是她生活世界的母親。

  許南語的手落在林尋背上,輕撫着問:“怎麼了?這麼大了還撒嬌,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林尋:“沒什麼,只是想這樣抱抱您。”

  許南語笑了。

  幾分鐘後,林尋回了自己房間,她的手心還殘留着許南語的溫度,她低頭看了眼,回味着剛纔的溫馨。

  這個世界可真好啊,除了許亦爲坐牢之外,林尋如此想着。

  大家都生活得好好的,只要剷除隱患,抓到王崢,那一切就堪稱“完美”了

  想到這裏,林尋終於想起聯絡樊小余:“你在嗎?我剛纔嘗試見小維,但是沒有成功,這是不是和磁場變化有關?”

  樊小余很快出現了:“也許吧。不過見不見他,對現在的你來說已經沒有必要了。”

  林尋:“怎麼講?難道我的分析都是對的?”

  樊小余笑道:“我可以給你一個提示,截止目前你的表現都非常優秀,現在你距離完成這個世界的任務就只差最後一步。也就是說只要這一步你走對了,任務就會結束。”

  第83章

  只差最後一步,任務就會結束。

  林尋很快收起心中的驚訝:“沒想到你會給我這麼大提示。我還以爲……”

  樊小余:“這不算是提示。沒有這層提示,你也會知道該怎麼做。前面每一步都是你自己蹚出來的。你之所以驚訝,是因爲你對進度一直處在未知狀態,面對未知,你不敢掉以輕心,你會以爲還有很多難關等着你。”

  “是。”林尋不得不承認自己一直都是這樣的心理,儘管她比以前更加明白人性,卻和所有人一樣跳不出“明知故犯”的人性圈套。

  瞭解是一回事,超脫是另外一回事。

  樊小余:“你有沒有發現自己變了?”

  林尋:“我只知道自己成長了。至於變,你指的是什麼?”

  樊小余:“更謹慎,更多疑,更不會輕信人類。”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林尋:“聽上去並不是好的變化,我生活的世界,很多人都在追求簡單、返璞歸真,認爲抱有純善才是美德。”

  樊小余輕笑:“就算不夠純善,也未必要做惡人啊,大多數人都在中間地帶,兩頭極端的是少數。如果有人特意用這種話術給你洗腦,那他一定是要想要控制你,你簡單一點就更容易被拿捏。其實簡單和智慧並不衝突,生活可以簡單,但思想不能簡單。”

  林尋沒有接話,只是品着樊小余的話中深意,她對樊小余的過去知道得不多,只大概知道樊小余無父無母,生活在未來,很像是小說裏描述的那種充滿科技的廢土時代。

  樊小余是被當做異能激發的試驗品養大的,她的朋友也都是如此,因她體質特殊才存活下來,而那些朋友就沒有那麼幸運,生於異能死於異能。或許正是這些經歷,令樊小余很早就明白了一些道理。

  片刻後,樊小余再度開口:“其實我一開始並不看好你,因爲你是個重感情的人。”

  林尋安靜了幾秒,隱約明白樊小余的指向:“因爲這個世界我的媽媽活了下來,我曾經爲了救她而寧願犧牲自己,現在失而復得,你覺得我會捨不得走?”

  樊小余:“但是看到你們的相處,我才知道是我錯了。”

  林尋:“這種感覺我想你應該可以體會,雖然都是我媽媽,但這個她到底不是生下我的那個她,對我來說總像是少點什麼。我依然愛她、關心她,可是……或者這樣說吧,是我心裏還有執念,我總想着能救下那個生下我的媽媽,如果可能我想再回到那個世界,用現在的能力去嘗試創造一個‘完美’的故事版本。”

  隔了一會兒,樊小余吐出這樣一句:“你這樣想很危險。”

  “怎麼?”林尋反應了一下,這才明白,“難道你們中間那個背叛者,也曾有過一樣的念頭?”

  樊小余:“一開始,那只是一個念頭,後來它就變成了一枚種子。種子種在土壤裏,沒有遇到合適的條件不會發芽,一旦遇到了就會兇猛地生長出來,難以遏制。他無法控制自己的貪婪和慾望,他的精神和三維世界從沒有切割乾淨,當他終於尋找到初始世界時……”

  這後面的發展不言而喻,長久壓抑的慾望一旦找到爆發的突破口,遇到催生的養分,將會一發不可收拾。

  就算最終結果是不好的,也想要試一試,抱着“萬一可以呢”“也許能行呢”這樣的僥倖心理,絕對不會還沒有嘗試就先判定結局。

  林尋沒有對樊小余說“我不會這樣”,她不想爲此做保證,因她自己也不知道將來會怎麼選,會變成什麼樣。經歷了十幾個世界,她終於明白一個道理,只有“變”纔是不變的,任何人任何事都沒有一定、肯定,沒有人能預測下一秒會發生什麼。

  就好像她開始並不明白許亦爲爲什麼已經通過考驗,卻還是放棄去高維世界,併爲此感到驚訝,現在的她卻已經明白了。

  換做是她,如果有一天去了高維世界,再來三維世界執行任務,結果巧合發現初始世界,難道她就真的能毅然決然地掉頭離去,一點想法都沒有嗎?

  尋找到最初的自己,創造最初的“完美”世界,這是多麼大的誘惑啊。

  人這一生在追尋什麼,無非就是那麼點事,溫飽之後追求精神,而精神世界是無止境的,並不是一碗飯一盤菜就能承載的。

  我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我是誰。這三個問題的答案明明在初始世界都能找到啊,只是以三維世界的科技和人力不可能去到那裏。

  臨睡前,林尋又和樊小余聊了會兒天,樊小余沒有再對林尋生出的念頭評價一個字,好像對此也並不擔心。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林尋也沒有再多想,始終抱着船到橋頭自然直的心態。

  翌日一早,許南語就通過關係和獄方聯繫,轉而告知林尋,她今天可以和許亦爲通十分鐘電話,但要等許亦爲打過來,外部電話是不允許打給犯人的。

  林尋心裏一陣激動,卻還是耐着性子在電話打來之前做足功課,將要問的問題一一寫下來,並組織好語言,絕不浪費這十分鐘的每一秒。

  差不多到了上午十點,林尋終於等到許亦爲的電話。

  電話接起,只聽到對面許亦爲“喂”了一聲,聲音很低,還帶着笑意。

  他這樣輕鬆的情緒也感染到林尋,林尋懸着的心落下一半,吸了口氣,看着紙上的問題問:“咱們長話短說,我有很重要的事。第一件事,我昨天去了福利院才知道,程朗也是從那裏出去的。我懷疑王崢也在福利院長大,只不過被領養之後改名換姓了。因爲據那個孫老師說,當時有一個男孩和程朗關係很近。”

  許亦爲花了幾秒鐘時間消化林尋帶來的訊息,隨即問:“你想問我知不知道他們的事?”

  林尋:“我知道你不知情,你若知道一定會記在資料裏。我這樣問好了,你有沒有聽過那幾顆桂花樹的故事?有一棵樹是後來長起來的,這有點反常。明明有四棵樹長得好好的,爲什麼突然多出一顆?孫老師說是它自己長出來的,院裏沒有管。”

  緊接着,林尋又將王崢有意參與福利院推翻重建的事,以及程朗對桂花香十分敏感的線索一一告知許亦爲。

  林尋還特別在“攻擊性強”“有暴力基因”這兩個詞上加重語氣,跟着又問許亦爲,如果院裏有小朋友離世,通常會怎麼處理?

  許亦爲是聰明人,這幾條線索聯繫起來很快就令他洞悉林尋的意思,併產生聯想。

  電話裏安靜了好一會兒,直到再次出現許亦爲的聲音,比剛纔低沉了幾分,還透着嚴肅:“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一件事,但不肯定,因爲我也是聽說的。”

  林尋忙問:“是什麼?”

  出於對許亦爲的瞭解和信任,林尋絕對相信他不是無的放矢的人,他能透露的一定是經過深思熟慮且認定最符合她要找的那條線。

  許亦爲這樣說道:“我聽說在那幾年院裏出過幾件離奇的事件,在我們這批人裏流傳過一段時間,都是當鬼故事來講的。”

  說到鬼故事,無外乎就是那麼幾種元素:冤魂、夜晚、血腥、暴力。

  許亦爲描述的故事也符合這幾點,說是有一個女生在福利院離奇失蹤,院裏的老師到處找人,還聽說那女孩是連夜從狗洞鑽出去逃跑的。但院裏沒有驚動警方,找不到人最後就作罷了。

  當時福利院的管理非常不成章法,那丟失的女孩原本就有病,她走了還能少一個累贅,當時的院領導原本也不想將她找回來,所以出去找人也就是做做樣子——這段過往是後來許亦爲聽老師說的。

  而那個女生最喜歡穿白色的裙子,可福利院條件有限,大家都穿統一服裝,哪有什麼白色裙子給她穿?那女孩就將有些泛黃的牀單圍在身上,用皮筋和卡子固定住,還穿着它跑到院子裏玩。還有,福利院當時的統一服裝,上衣部分的領子是深藍色。

  聽到這裏,林尋身上不由得生出一片雞皮疙瘩。

  所有元素都對上了,現在就只差程朗和王崢的聯繫了。要奠定日後那種扭曲的信任關係,通常需要一件很重要的事作爲基礎。當兩個人共同經歷過某件事,產生過類似“相依爲命”“共同進退”的心理,這兩人的關係就會突飛猛進。

  就在這時,許亦爲問道:“你是不是懷疑,那棵後來長起來的桂花樹,是因爲人體的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養分才長得那麼好?”

  第84章

  林尋:“我知道這樣認定無憑無據,很像是妄想症,但是……”

  林尋試圖解釋自己的第六感,但她還沒說完就被許亦爲打斷:“不,我相信你的直覺。如果不是超出常人的敏銳度,你的能力也不會激發。”

  怎麼,能力激發與此有關?

  林尋問:“你爲什麼這麼肯定?”

  許亦爲:“敏銳度、洞察力,韌性和慾望,這些都是基本要素。這些年我一直在做研究,雖然我的能力消失了,但這並不妨礙我去研究它。而且我也想將它找回來,想知道自己的問題出在哪裏。”

  林尋品着許亦爲的話,不由得代入自己的處境。

  她承認自己是個敏感且敏銳的人,有時候會顯得有些神經質,尤其是當她知道自己有能力以前,她一度以爲自己瘋了,就是因爲這些特質。旁人不易察覺,或是察覺了也不當回事的細節,她總是裝在心裏耿耿於懷,還會不自控地翻來覆去地想像。

  至於慾望,林尋一向自認爲自己是個“無慾無求”的人,因爲自小不缺錢,生活沒有匱乏過,沒有嘗過餓肚子的滋味兒,因此在物質上並不貪婪、斤斤計較。但反過來講,是人都有慾望,都有求而不得的願望,也有終其一生追求的東西,小時候缺什麼長大就會被什麼左右。

  如果這個人一生都在追逐名利,那麼名利對他而言就是最重要的東西,爲了名利可以捨棄一切,包括自己的良心。

  林尋不是這樣的人,這並不是說她多麼高尚,只能說是有其他東西令她執着。金錢上的貪婪與慾望,放在其他事情上同樣是貪婪與慾望。

  林尋和許亦爲的通話時間眼瞅着就要到了,林尋連忙抓緊時間,詢問移樹挖掘的可能性。她總不能和福利院說,要在這裏面找一副骸骨吧,有沒有還要兩說,萬一沒有呢?

  許亦爲給了她一點建議,讓林尋以風水移樹的說辭,福利院的老師們多少都有點信這些,就算到時候挖不出東西也不尷尬,挖出東西剛好有說辭,說是這下面的東西影響了風水。

  事實上,福利院這個地方常年陰涼潮溼,在這裏住久了人難免要生病,福利院裏早就有傳言說,是這個地方陰氣重,不利於發展。這種說法在風水上是成立的,無論是人、動物還是植物都喜歡陽光,住在陰氣重的房子裏身體怎麼會好?

  桂花樹是喜陽的,那五顆桂花樹種的地方日照充足,長勢喜人,但因爲長得太好,每年都會將陽光遮擋住一部分,陽光無法探入窗戶,便令挨着桂花樹的屋子陰了幾分。

  但福利院裏也有一種說辭,說這幾顆桂花樹是福利院剛建立起來的時候就種下的,和這裏的磁場融爲一體,是風水樹,輕易不能動。

  林尋記下許亦爲的話,掛上電話便連續已經去往公司路上的許南語。

  對着許南語,林尋沒有擡出風水說,而是選擇實話實說,隨即又將許亦爲的建議轉達給許南語。

  無論是哪個世界的許南語都不是迷信的人,只因她親眼見識到穿越時空的能力,瞭解到科學以外無法企及的領域,侷限在三維世界的風水說便換了另一種角度看待。

  許南語聽後很快就答應林尋,還讓助理將她的意思先一步傳達給福利院,又派了幾個人和林尋一起去。

  林尋心裏有了底氣,不到一個小時就和許南語公司的人一起來到福利院,再次見到孫老師。

  孫老師上來便說,難怪林尋前一天問了很多桂花樹的事,臨走前還特意繞着樹走了幾圈,原來是看出問題了。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孫老師還嘀咕說,自己有一些找不着病根兒緣由的毛病,怎麼都看不好,有時候還會鬼壓牀,也不知道是不是和這幾棵樹有關。

  林尋聽這話茬兒便順杆爬,說自己從小就體質敏感,昨天看到這幾棵樹就不舒服,尤其是第五棵。

  等她回到家裏,就問了一位很有名的風水師,並將孤兒院的地形圖和五棵樹的位置畫下來發給對方,風水師一看就說,壞就壞在這第五顆,還問福利院是不是有人無故失蹤過,或者是不明原因的生病,甚至病死。

  像是這種風水上的說辭通常都是一個概率問題,大面上說得大差不差,聽者心裏就很容易代入自身,越發相信。

  福利院的條件大多不好,哪家福利院沒出過點事兒呢,孫老師在內的幾位老師一聽,便從半信半疑變成了盡信不疑。

  “你倒是機靈。”這是樊小余的評價。

  林尋帶着人準備移樹挖坑之前,樊小余跳了出來。

  林尋指揮着現場,並在心裏迴應樊小余:“都是一些心裏戰術上的小把戲,福利院的屋子裏不容易進陽光,和建築的格局和採光有關。這幾棵樹是有妨礙,但不是主要原因。”

  就在這時,孫老師來到林尋旁邊,又追問了幾點,主要是想知道林尋爲什麼只是繞着樹走了幾圈,就覺得不對——林尋年紀輕輕的也不像是懂風水的模樣。

  林尋這回不再拿風水說出來糊弄人,事實上她也不懂,於是就換了一套有理有據的說辭:“我聽說桂花樹分株繁殖有一套很講究的方法,需要種樹的人有經驗,還需要用腐葉土和適當地施肥。”

  孫老師接道:“是有這種說法,我們也試過在旁邊再種兩顆,但是怎麼都種不活。”

  林尋指着那四顆老樹說:“因爲這幾顆長得太好了。植物之間也有生存競爭,老樹會搶奪幼株的養分,老樹長得高,彼此之間都會有競爭,還會遮擋住幼株需要的陽光。桂花樹是喜陽的植物,少了陽光和養分很難長大。”

  說到這,林尋又指着第五棵樹問:“我昨天忘了問,這棵樹是怎麼長起來的,是不是程朗和那個他很信任的男孩一起種的?”

  這件事孫老師並不知情,拿出手機問了已經退休的老師,不多會兒就得到回覆:“哦,應該就是他倆,不過這位老師也記不太清了,當時也沒抱希望覺得能活,沒想到長到現在。”

  那就是了。

  林尋表面不露聲色,心裏卻不由得一緊,還對孫老師笑了笑。

  如果說來之前她有七成把握,那麼現在就是八成。

  孫老師又道:“你剛纔說樹和樹之間有生存競爭,還真是這樣。這幾棵樹霸道得很,看到那邊那堵矮牆了嗎?”

  林尋順着指向看過去,矮牆是在福利院裏加建的,將院子分成兩邊,一邊是宿舍樓,另一邊是教學樓。不過牆體看上去比較新,並不像是建了幾十年的飽經風霜的模樣。

  孫老師說:“那堵矮牆踏過兩次,都是被這幾棵樹的樹根擠塌的。第一次塌的時候我還沒來,第二次我正好趕上,當時還砸傷了一位老師。”

  趁着工人挖坑移樹的功夫,孫老師又講了一件聽來的舊事,說最靠牆邊的那棵樹之所以長得最好,據聞是用小狗的屍體做了養分——那時候福利院剛建了一半,有位老師撿的流浪狗,死了以後就靠着牆根挖了坑埋了。

  林尋默不作聲地聽着,心裏一陣陣往外冒涼氣,就在這時負責挖坑的工人那裏,突然發出一陣騷動,還有人叫了一聲。

  林尋立刻來了精神,直覺略過了震驚的心理過程,腳下一擡就往那邊快步走。

  孫老師和其他老師也圍了上來,待走近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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