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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餘姍姍
第121章

  卷五.共生

  你真的相信自己生活的世界嗎?

  你對周圍的一切從未有過懷疑嗎?

  和嚴飛同居的第七天,林尋心裏始終徘徊着這樣的問題,可她沒有宣之於口,只是選擇默默觀察。

  嚴飛大概是看出來她對他有些防備,以及對於突如其來的男朋友和現在擁有的一切還不適應,於是除了親吻和擁抱之外,他沒有着急與她發生太多親密行爲。

  林尋想,或許嚴飛也是有感覺的,每當他親她的時候,她雖然不反抗不拒絕,卻也很難全情投入,還會走神。

  不過嚴飛什麼都沒問。

  林尋還記得自己看過一部電影叫《楚門的世界》。雖然那部電影拍的有些誇張,戲劇手法濃厚,故事卻一直深深刻在她心裏。

  聽聞導演原本是要拍成懸疑驚悚片的,後來因爲男演員金凱瑞的加入,而變成了喜劇電影,用荒誕的演技來展現最可怕的故事。

  如果那樣的故事發生在自己身上,會怎麼樣呢?

  她一定會覺得恐怖。

  林尋發現自己這幾天時常恍惚,工作不在狀態,有時候嚴飛與她說話,她也會漏聽。嚴飛並不在意,繼續講述這幾年他們一起的經歷。

  林尋看着嚴飛帥氣的面龐,聽着那好聽的嗓音說着情話,身爲女性她是喜悅的,那種心花怒放的心情不會騙人,但殘存的理智卻告訴她,這一切應該不屬於她。

  這天晚上,嚴飛下廚做了一頓大餐,還開了一瓶好酒。

  林尋多喝了兩口,飯後有些上頭。

  嚴飛收拾完廚房,便拉着林尋一起窩在工作間看電影,而且還將沙發佈置的很舒適。

  這是一部愛情電影,林尋沒有看過,一開始她看得很入迷,後來嚴飛親了上來,她就將電影裏的內容拋在腦後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林尋總覺得自己的身體輕飄飄的,好像有一部分靈魂快要飛上天了,而且她腦子很懵,沒有什麼意志力去反抗和拒絕。

  後面的事林尋也不知道是怎麼發生的,她只知道那部電影沒有看完,嚴飛壓着她就在工作間的沙發上做了那件事。

  然而這件事說出來實在有些荒謬,因林尋完全不記得自己的感受,她只是“看到”整個過程,卻沒有什麼參與感。

  當他們進行到關鍵時刻,林尋忽然感覺到一陣巨大的吸力,將她本就發飄的靈魂從身體裏拔了出去。

  林尋連呼叫都來不及,便飛到了屋子的半空中,距離天花板只有一臂的距離。

  如果這是酒後的幻覺,未免太玄幻。

  林尋不可思議地朝下看去,看到的是嚴飛寬厚的背,以及緊緊摟住嚴飛的“林尋”。

  詭異的是,她的身體並沒有因爲靈魂抽離而失去行動能力,好像那句身體裏還有另外一個人的靈魂在支配着,非常享受眼下的一切,沒有她的猶豫和防備,這會兒已經無礙接受了嚴飛的一切。

  林尋沒有急於回到身體裏,就這樣飄在空中看着激情纏繞的男人女人,然後她看到了此時的“林尋”微微睜開眼睛,越過嚴飛的肩膀看向天花板。

  林尋對上“她”的眼神,發現裏面雖然有情和欲,卻還有一絲冷漠和憤怒。

  林尋想,這酒勁兒可真是大,會生出這種幻覺大概也就只有精神分裂可以解釋了。

  第二天早上,林尋發現自己又回到了身體裏,但她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回去的,記憶裏嚴飛去洗了澡,而她的身體就裹着毯子躺在沙發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上睡着了。

  起身後,林尋在手機裏看到嚴飛發來的留言,他說他有個工作要處理,很着急,要離開幾天,並保證很快回來。

  嚴飛不缺錢,自從十年前中了兩筆彩票之後,他就開始投資生意。而且正如他自己說的那樣,他十倍百倍地賺了回來,還將答應報答給林尋的十倍給了她。

  林尋曾翻看過自己的存款記錄,有點震驚,但嚴飛說金錢只是一堆數字,只有將它們利用在需要的地方,花出去,在市場裏流動起來,這堆數字才能體現出價值。

  按照世俗標準,現在的林尋過的生活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不愁錢,還有個帥哥男友,沒有公婆問題,生活可以自己做主且經濟獨立。

  可在林尋心裏,她卻依然懷念之前的生活。

  嚴飛出差後,林尋原本不安的心緒居然平靜下來,落下的工作進度很快便追上。

  某一天下午,林尋因爲提前完成稿件,突然心血來潮,拿起包便去了許久不曾踏足的跳蚤市場。

  林尋一個人走走停停,隨意閒逛,她記得自己常去的攤位在比較靠裏面的位置,當時那個攤位老闆還專門將她最喜歡的嚴飛的作品留給她。

  林尋想着,雖然現在不會再買了,但如果經過攤位,去和老闆打聲招呼閒聊幾句也好。

  沒想到當林尋來到熟悉的攤位前,笑容揚起,正準備開口時,卻發現攤位後面正在整理貨品的老闆換了一個人。

  這是一個全然陌生的面孔,以前沒有在跳蚤市場見過。

  林尋怔住了。

  攤位老闆見到林尋,主動打起招呼。

  林尋猶豫了幾秒鐘才上前,委婉詢問:“請問這個攤位之前的老闆去哪兒了,是搬走了,還是換位置了?”

  老闆卻反問:“什麼之前的老闆?你問的是誰,他叫什麼?我在這裏擺攤快十年了,這些攤位都是固定的,就沒換過人。”

  攤位是固定的,這件事林尋知道。

  可是……

  林尋想了想,遂報上之前老闆的名字。

  沒想到這位老闆聽了卻說:“我在這裏這麼久,從沒聽說過這個人,你是不是記錯了?”

  “我不會記錯的。”林尋邊說邊打開手機,從裏面翻找之前的付款記錄,沒想到這樣翻找才發現,之前的記錄竟然全都消失了。

  怎麼回事?難道真是她的記憶出現混亂了?還是說因爲一段歷史的改變,其他事情也會受到影響,引起連鎖反應?

  就在這時,旁邊另一個攤主湊過來搭話:“你說的那個名字有點耳熟,應該是這個市場負責人的表弟。哎,我們好多年前見過一面,還一起喝過酒。”

  林尋看過去,又聽該攤主形容着對方的身材身高和長相,與她記憶中那位老闆幾乎八九分相似。

  林尋鬆了口氣,連忙點頭,起碼這樣可以證明不是她幻想出來的人。

  沒想到該攤主話鋒一轉,說了這麼一句:“可惜啊,年紀輕輕怎麼就失蹤了呢?都快十年了……”

  “失蹤?”林尋喃喃吐出兩個字,心裏沒來由地生出一陣寒意。

  接下來的話不用林尋追問,旁邊兩位攤主很快就打聽起來,大家都有獵奇心理,加上這會兒生意不忙,便打算刨根問底。

  林尋就站在一旁一言不發地聽着,腦子裏嗡嗡的,一時無法接受“幾天前”還熱情地招呼她,說給她留了好東西的老闆,一轉眼竟然已經失蹤“十年”了。

  據這位知道內情的攤主說,那位老闆原來並不在夢城生活,只是在這裏出生,沒幾歲就和父母一起去了外埠一個小地方,那老闆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的表哥一家則一直留在夢城。聽說十年前,那老闆嚷嚷着說要回夢城發展,還說要在這個市場開個買賣,連位置都看好了,還特意回來了一趟走親訪友,說是回去收拾一下行李就搬過來。沒想到這一回,竟然“人間蒸發”了。

  在他失蹤之前沒有任何預兆,家裏人也不知道是爲什麼,警方調查了是否有得罪過什麼人,竟也沒有找到任何蛛絲馬跡。

  不管怎麼說,這人大概率是死掉了,否則怎麼會十年沒個消息?

  “哦,不過……”本以爲故事到此講完,沒想到該攤主又來了一個峯迴路轉,“我聽說負責人說,當時好像是有一個懷疑對像來着,警方也積極調查了,但到最後什麼證據都沒找到,就那樣不了了之了。”

  “懷疑對像?什麼人啊,男人還是女人?”有人問。

  有人答:“肯定是女人,情殺!”

  該攤主卻說:“得了吧,是個男的,說是他表弟的室友。因爲平時都住在一起,所以出了事肯定先懷疑身邊人。我還聽說是因爲什麼錢的事,負責人說是他表弟中了彩票,那個室友要搶他表弟的錢,可是警方後來調查發現,那個彩票是那室友中的,是負責人的表弟打電話吹噓,非說自己中的。”

  又有人說:“我去,彩票?那得多少錢才能要人命啊,肯定不少!”

  有人接話:“着聽上去十有八九就是那室友乾的啊,人爲財死也沒毛病。”

  該攤主:“不是說了嗎,沒找到證據,根本沒辦法抓捕。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啊,哪怕在屋裏發現血跡也行啊,結果啥都沒有。一個大活人就這麼不見了,真是活見鬼了。哎,時間過得可真快啊,一晃十年了連兇手的影子都沒抓到,我看這案子是破不了了。我估計家屬也應該放棄了。”

  幾位攤主聊得熱火朝天,竟誰都沒有注意到,原本站在旁邊聽故事的林尋竟一言不發地離開了。

  ……

  林尋走得很快,心裏快跳着。

  可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要逃開,爲什麼心跳會加速,甚至爲什麼會手腳冰涼。

  她只知道自己生出一種非常不好的感覺,那感覺催促着她,令她不管在那裏久留。

  她害怕,她恐懼。

  不止如此,她還聯想到一些讓人心驚膽寒的東西。

  第122章

  卷五.共生

  林尋飛快地跑回家,心情久久無法平靜。她不停地在網上搜尋過去的案件新聞,只要是和中彩票和失蹤相關的便反覆閱讀。

  不知過了多久,林尋終於找到一篇新聞的描述和在跳蚤市場聽到的一模一樣。這裏面說本案的被害人,也就是失蹤者在失蹤之前曾給遠在外埠的親戚打電話,說自己中了彩票,要回出生的城市投資,沒想到幾天之後就失蹤了。本以爲這是一起圖財害命的案子,沒想到經過警方調查最終證實購買彩票並中獎的人是失蹤者的室友,而非失蹤者本人。中彩票的室友最終也排除了作案嫌疑。

  文章的描述很簡單也很簡短,林尋卻越發不安。

  如今已經找不到歷史改寫之前的那個世界裏看過的案件報道了,林尋就只能憑着印象回憶,她記得那時候是嚴飛因爲連續兩次中彩票而被害,而害他的的人就是室友和嚴飛的養父。後來室友和養父都被抓了。

  想到這裏,林尋又漸漸鬆了口氣。

  既然在上一個世界裏室友已經被抓了,那麼就不可能再以攤主老闆的身份去跳蚤市場擺攤,也就是說整件事只是一個巧合,只不過都和中彩票有關,令她多心了。

  林尋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關上電腦,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轉身去了洗手間。

  她想洗把臉讓自己冷靜一下,再沉澱沉澱近日來焦躁不安的心情。她自己也說不上爲什麼,和嚴飛一起生活令她覺得壓抑,就像有塊石頭壓在心口,有一股情緒出不來。但嚴格來講,嚴飛這個人樣樣都很出色,對她也好,她實在不懂爲什麼自己總有一種小心翼翼的心理。

  林尋一邊想着一邊用涼水衝臉,直到臉上的溫度降下來,她站直了將臉上的水漬擦乾淨,並看向鏡子。

  沒想到就在這時,鏡面又一次出現熟悉地波動。

  有那麼兩秒鐘的時間,林尋是呆滯的,因她認爲不會再在鏡子裏看到嚴飛了,嚴飛已經出現在她的生活裏了。

  直到十年前的嚴飛再次站在她面前,隔着一面鏡子與她對視,林尋才恍然初醒。

  林尋根本去想爲什麼,她很快就被嚴飛身上的狼狽吸引了注意力,他的上半身光裸着,他的臉和上半身的皮膚上沾了一些污漬和血跡,他正在池子前沖洗。

  見到林尋,嚴飛也有一絲驚訝,但他很快就恢復如常,一邊擦臉一邊說:“不好意思,讓你見到我這副樣子。幸好,所有事情都解決了。”

  什麼意思?

  林尋問:“你受傷了?爲什麼有這麼多血?”

  林尋的常識和直覺告訴她,這些血跡絕不是劃破一道口子就能製造出來的。

  “不是我的血。”嚴飛說,“是要害我的人付出的代價。”

  “你……”林尋的大腦有一瞬間的斷片,隨即想起之前的案件新聞,“你是說你的養父和……室友?”

  嚴飛已經將臉擦乾淨了,他隨手點了一根菸,呼了一口才說:“都解決了。”

  “都解決了是什麼意思,你殺人了?”林尋渾身都在發冷,汗毛戰慄着。

  嚴飛看了過來,扯出一抹笑,冰冷且漠然:“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有兩個室友?”

  兩個……

  林尋茫然地搖頭,腦海中再次浮現出跳蚤市場那些攤主的對話,但她沒有表現出來。

  嚴飛又道:“你只是告訴我,養父和我的室友要害我,圖謀彩票,但我不知道是哪一個室友,於是我就分別試探了他們倆。最終讓我確定是其中一個。至於另一個嘛,我知道他急需用錢,而且他平時手腳就有點不乾淨,我的唱片機和木雕作品有的就是被他偷偷賣掉的。我知道是他,但我沒有拆穿過,我就拿這件事跟他做交易,讓他幫我處理好這次危機,我不僅不會追究他偷盜的責任,還會將彩票的一半分給他。”

  嚴飛的語氣很平和,就像是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而且描述中沒有過多形容,令整件事聽上去都是淡淡的,沒有一絲波瀾。

  然而此時的林尋心裏已經是天翻地覆,她也終於明白自己之前生出的不好的預感是什麼,她的直覺早就將答案告訴她了,那個失蹤的市場負責人的表弟,也就是曾經一直給她留貨的攤位老闆,就是被嚴飛收買的有偷盜習慣的室友。而這個人因爲要得到那一半彩票,便答應和嚴飛一起對付另外一個室友以及嚴飛的養父,他不可能對家裏人說出實情,於是纔會打電話回老家說是自己中了彩票,沒想到這之後就失蹤了。

  “你剛說的處理,是……”林尋掃過嚴飛肩膀上沒有擦乾淨的血跡,問,“殺人?”

  嚴飛又吸了口煙,笑了:“是正當防衛。”

  林尋卻不相信,又問:“那幫你的室友人呢?”

  嚴飛落下眉眼,有點不在乎地說:“很遺憾,在對峙過程中出了點意外。”

  嚴飛的表達很含蓄,但林尋還是腦補出一個結果,要麼就是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如他所說真的出了意外,圖財的室友也死了,要麼就是事後嚴飛殺人滅口,反正也不在乎再多殺一個人,這樣還能省下一半的彩票。

  無論是哪一個結果,嚴飛都是最終活下來的人,是兇手。

  林尋久久沒有言語,她一時還無法接受這樣的發展,也想不到因爲自己的一時好意,竟然會要了三個人的命。

  很快,林尋又想到那幾位攤主的討論,她記得這個案子警方介入調查過,但最終沒有找到血跡和嫌疑人的行兇證據,因此案子不了了之。

  林尋說:“你在室內動手,就算你把屍體搬出去處理掉,屋子裏也能驗出血跡。”

  嚴飛接道:“這間屋子不是案發現場。這點血跡是我帶回來的,只要打掃乾淨就好了。”

  林尋問:“那屍體呢,你怎麼處理的?”

  嚴飛似乎並不在意被林尋知道過程,隨口說:“車廂裏兩個,後備箱一個,連車一起沉湖了。一個野湖,一般沒有人去那裏。”

  林尋倒吸了一口涼氣,等着嚴飛說不出話。

  即便林尋已有心理準備,不停地告訴自己要冷靜要沉着,卻還是有一些情緒暴露在眼睛裏。

  嚴飛看見了,只是一笑:“害怕?覺得我太殘忍了?”

  林尋好不容易找到語言,無法睜着眼睛說瞎話:“那是人命。你怎麼能表現得這麼輕描淡寫?”

  嚴飛語氣很淡:“他們的命是命,我的就不是?如果不是我先下手爲強,現在死的人就是我。那篇新聞還是你告訴我的,你忘了?”

  林尋又道:“你明明可以選擇自保,你可以離開,可以躲起來,也可以去報警,交給法律來處理,不一定要殺人。”

  嚴飛:“那太被動了。我現在的方法纔是一勞永逸的,從此以後我可以安心睡覺了。”

  林尋不懂,都這樣了他還睡得着。

  兩人又對視了幾秒鐘,嚴飛打破沉默:“在想什麼,打算去報警?就算你要這麼做,也要知道藏屍地點在哪裏。”

  林尋的確想報警,可她沒有衝動地將自己的想法表露出來,而是問:“你爲什麼會告訴我這些?你真的不怕?”

  嚴飛再次笑了,露出一口白牙:“我怕什麼?這件事你是從我這裏得知的,而不是像之前一樣在網上看到新聞,就說明我的計劃沒有被發現,這十年我很安全。等我這裏事情平息了,我就會去夢城。”

  林尋再次失語。

  嚴飛處在十年前的時間點,他若這個時候到夢城,遇到的只會是十三歲的她。

  林尋:“你在威脅我。”

  嚴飛搖頭,勾出一抹笑:“我只是心疼你。”

  什麼……

  林尋覺得他真是瘋了,覺得自己真是瞎了。

  嚴飛:“你一直過得不快樂,你一直壓抑着自己,你討厭身邊每一個人,你厭惡現在的生活,你選擇遺忘那些不堪的記憶,你對這個世界有這麼多不滿、怨憤,卻選擇這種在沉默中慢慢死去的生活方式。你想想看,人又不是你殺的,我還救過你,你這是在報答我。現在我活下來了,我會履行承諾將你應得那份錢回報給你,你可以盡情過着真正想要的生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林尋一步步往後退,並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直到她看着嚴飛的影像自鏡中消失,鏡面再次映出她的模樣,她看到了滿臉驚恐的自己。

  林尋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的臥室,她跌坐在地板上保住自己的身體,止不住身體的顫抖,靈魂深處似乎也有東西在爲之顫慄。

  她不懂,她不明白,爲什麼這樣一個惡魔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她會在十年後和他同居?難道在這之前她沒有發現過他的真面目嗎?

  對了,他還有多久回來,明天還是後天?

  正這樣想着,放在一旁的手機突然作響,鈴聲刺耳,嚇了林尋一激靈。

  林尋盯着上面的來電顯示“嚴飛”二字遲遲沒有動作,直到它響了半分多鐘切斷,然而不到十秒鐘它又再次響起。

  林尋終於抓起手機,深吸一口氣,將電話接起。

  裏面很快傳來嚴飛的笑聲:“怎麼這麼久才接,在做什麼?”

  “剛纔在廚房,沒聽到。”林尋低聲說,同時忍不住想,不知道這個時間段的嚴飛,是否經歷過“剛纔”鏡子裏的對話。

  嚴飛說:“嗯,飯要按時喫,我這裏有事耽擱了,要晚點才能回來。有沒有想要的禮物?”

  林尋鬆了口氣,很快說:“沒有。”

  嚴飛又是一笑:“那好,記得想我。”

  電話切斷了。

  林尋迅速將手機扔到一邊。

  第123章

  卷五.共生

  林尋一整宿都沒有睡踏實,輾轉難眠間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擺脫現狀的策略。

  她後悔了,非常後悔,她不該救嚴飛,他纔是最該死的那個!

  如果早知道救了這個惡魔,會造成更多人的死,她絕對不會提醒他!

  而且,而且……她還是幫兇。

  彩票,一切都是從那兩張彩票開始的。人的慾望無窮無盡、慾壑難填,真是一點都沒有錯。金錢將潛伏在深淵的惡魔釋放出來,令那原本看上去只有一點點的貪慾被無限放大,發展到現在的模樣。

  可是不管現在怎樣後悔都已經晚了,她可以通過鏡子聯繫十年前的嚴飛,卻沒有辦法回到更早以前修正錯誤,也無法通過鏡子去聯繫十年前的警察。

  那麼她還能做些什麼?

  第二天早上,林尋精神不濟地從牀上起來,不喫不喝地枯坐了一個小時終於到廚房找了點喫的。她有些食不知味,只是將肚子填了個五分飽便隨便換了身衣服出門。

  林尋叫了一輛車直接去往醫院,但今天不是提前約好的探病的日子。

  她的心情很低落、很糟糕,可是到了這一刻她竟然不知道該去哪裏,也不知道能和誰說這件事。

  朋友麼,她沒有。

  雖然在改變歷史之後,她的生活和環境也在改變,沒想到還會和餘寒、蔣延、餘歆三人成爲朋友,但她心裏還沒有完全接受這件事,她總覺得不習慣、不自在。

  再說,就算她接受了這些朋友,難道就敢將現在的事情告訴他們嗎?她們只會覺得她瘋了,就像她母親許南語一樣。

  可笑的是,她那個一向關係不近的母親,那個連她都認爲瘋瘋癲癲頭腦不清楚的母親,竟然是她認爲唯一可以商量的對象。

  或許她真的瘋了吧,又或者是許南語根本沒有瘋,許南語說的都是真的,只不過她和所有生活在現實世界的人一樣,都拒絕相信,都覺得不可能。

  林尋胡思亂想了一路終於來到醫院,辦理好手續便去看望坐在花園中曬太陽的許南語。

  許南語就和往常一樣,目光呆滯地看着前方,眼睛裏是空的,沒有光,表情是鬆弛的,好像被藥物治療奪走了所有思考能力。

  那些治療精神的藥物會讓人的思維變得遲緩,行動力也會因此受到影響,只要抑制了過於旺盛且天馬行空的想像力,妄想症就會得到抑制。

  林尋在許南語身邊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坐下,看着許南語的側臉,這一刻也不知道是後悔更多還是理解更多,如果她告訴許南語,她已經開始相信許南語的那些瘋話了,也不知道許南語會怎麼看。

  過了好一會兒,林尋終於找到語言:“我在鏡子裏看到了一個人,他來自十年前。”

  但許南語沒有任何反應,也不知道聽到沒有。

  林尋繼續說道:“我開始以爲我和你一樣精神分裂了,我以爲那只是我的幻覺,就沒有防備地和他聊了幾次。就因爲我堅信自己瘋了,纔會忽略一個道理——任何不同尋常的事都要心生警惕。”

  “他叫嚴飛,原本生活在十年前的一個小城市。他早在那一年就應該死掉了,是因爲中了兩張彩票,被室友和養父聯手害死。這件事還是我在網上搜到的。”

  “我因爲動了惻隱之心,就想提醒他注意安全。我以爲他在得知自己的結局之後會選擇立刻離開,卻沒想到他會採用殺人的方式‘永絕後患’。現在錯誤已經鑄成了,他處理完那邊的事就會來夢城找我。我不知道我該怎麼辦,我想離這個人遠遠的……”

  “那兩張彩票是我告訴他的。但我搞不清楚在告訴他中獎號碼之前,他的結局是怎樣的。如果有機會阻止他,我一定會毫不猶豫。不知道當年你和我生父是不是也是這樣認識的,你們是否經歷過類似的情況?他人去哪兒了,死掉了嗎?”

  林尋就這樣用唸叨的方式和空氣講話,全程都沒有看許南語,而是和許南語一同看着前方。

  許南語也沒有給林尋一點反應,只是呆呆坐着。

  直到林尋講完整件事,嘆了一聲,正準備起身,就在這時有一股力道落在她的手背上。

  那力量很微弱,林尋卻被它按住了,並下意識看向那隻手的主人——許南語。

  兩秒的沉默,許南語終於發出聲音:“保護好自己,遵循時空法則。”

  就這樣短短一句話,許南語又將手抽了回去。

  林尋有些驚訝,下一秒便抓住許南語的胳膊,要追問更多細節,但無論林尋再說什麼,許南語都沒有給出更多反應,彷彿剛纔迴應林尋的並不是她。

  林尋嘗試了幾分鐘,探視時間到了,林尋只好讓護士將許南語送回去。

  離開精神科的住院部,林尋去了一趟護士站,今天正好是蘇雲值班。

  見到林尋,蘇雲有些意外,林尋知道蘇雲工作忙,便直奔主題,問起許南語和她生父的故事。

  蘇雲沒有見過林尋生父,只是從許南語口中聽過一些描述,大部分內容都沒什麼特別,無非就是情情愛愛那些,但這裏面有一件事令蘇雲印象很深,也是蘇雲開始懷疑許南語精神不正常的原因之一。

  是蘇雲親耳聽到許南語說的,那個男人已經離開這個世界了,但在臨走之前他給她留了個孩子,她知道這個孩子一定能活下來。

  不用問,這孩子就是林尋。

  林尋聽着奇怪,便跟着發問,隨即聽蘇雲解釋說,在林尋之前許南語懷過孕,也是那個男人的,但是孩子沒保住。

  至於爲什麼在懷林尋期間,許南語會那麼篤定這一胎一定能活下來,蘇雲也不知道,只覺得這是巧合。後來還是聽許南語說什麼,這個孩子是超越空間,打破時間規律而生下的孩子,這孩子的命運不會受到這個世界的制約。

  說到這裏,蘇雲搖頭嘆了口氣。

  林尋看着蘇雲,良久沒有說話,一時只覺得汗毛豎起,心裏也跟着浮現出某個靈感,好像思路就要連通了。

  林尋忍不住問:“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懷我的時候?”

  蘇雲搖頭說:“懷你的時候,南語只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說她一定能把你生下來。至於什麼打破規律的話,是前些年她被確診之後才告訴我的。她說她晚上做夢,見到你父親了,她問你父親什麼時候回來,你父親說永遠都回不來了,還說有一句話一定要轉達給你,具體是什麼我記不清了,好像是讓你保護好自己,遵守什麼法則……哎,現在想想,其實南語的病早就有徵兆了。”

  “保護好自己,遵循時空法則。”林尋嘴裏喃喃說道。

  蘇雲一頓,看着她點頭:“好像是這麼說的。”

  可是,時空法則到底是什麼呢,如何遵循,怎麼樣纔算是違背呢?

  直到林尋離開醫院,回家路上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她心裏隱隱有個預感:她改變了嚴飛的命運,進而導致其他人的死亡,又因爲嚴飛命運的改變而影響了自己的生活軌跡,她應該已經違背那所謂的時空法則了。

  回到家裏,林尋呆坐在電腦前,實在想不明白下一步該怎麼辦,於是便上網搜尋一些時空題材的電影和小說,想從中找找靈感。

  沒想到這樣一搜之下才發現,她記憶中的電影《蝴蝶效應》竟然在互聯網上沒有一點痕跡。

  怎麼回事?

  林尋不只茫然,甚至覺得恐慌,她已經開始懷疑自己的記憶力了。

  然後她又想到另外一部電影《楚門的世界》,她前幾天還和嚴飛提了一嘴,說好多年沒有看了。

  嚴飛說:“老片嗎,等我出差回來一起看。”

  林尋當時還覺得不可思議,嚴飛居然沒看過,連聽都沒有聽過。

  想到這,林尋很快搜索起來,結果就和《蝴蝶效應》一樣,查無此片。

  林尋呆呆盯着屏幕長達一分鐘,雙手又開始在鍵盤上敲打,將一個又一個影片的名字輸入到搜索欄裏。

  結果和之前一樣,所有她張嘴便能說出劇情的電影,整個互聯網的存在記錄居然都是0。

  這個世界真是瘋了。

  林尋不信邪,又上網向廣大陌生網友發問,並附上《楚門的世界》的故事內容,希望由網友來證實是她的搜索方式出了問題或是電腦中毒了,儘管她知道這樣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網友們看完故事簡介,紛紛表示興奮,還說這樣的故事如果拍出來一定很精彩,還問林尋要不要找個影視公司投稿。

  林尋的最後一點僥倖心理終於被掐滅了,她又呆坐了幾分鐘,轉而拿出紙和筆,將自己經歷的這一切時間線寫下來。

  然而直到所有細節都羅列在紙上,林尋仍找不到任何一個突破口,心裏的煩躁越積越多。

  林尋離開桌子來到洗手間,先洗了把臉便盯着鏡面怔怔出神。

  她忍不住想,既然這面鏡子可以讓她和嚴飛跨時空對話,就是說她和嚴飛之間是有鏈接的,他們必然都具備跨越時空的能力。那麼既然她可以和嚴飛對話,是否也可以和自己對話?

  林尋的想法逐漸成型,很快便對着鏡子在心裏默唸着自己的名字,雖然不知道這種用意念的方式能否奏效。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數分鐘過去了,鏡面終於出現波動。

  林尋的心裏有根弦一下子繃緊了,她盯着鏡面,在這個瞬間幾乎賭上自己的一切,只希望能見到十年前的自己,將未來會發生的事告訴她。

  直到鏡子裏出現脣角掛笑的嚴飛的臉,林尋懸着的心終於死掉了。

  “看你的表情,見鬼了?”嚴飛輕笑着說。

  林尋的臉色白如雪,一時接不上話。

  嚴飛說:“有個事上次忘了問你了。”

  “什麼……”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林尋吸了口氣,不希望自己在嚴飛面前破防。

  嚴飛:“十年後的我,變成什麼樣了?有什麼成就沒有?”

  “爲什麼這麼問。”林尋沒有回答。

  嚴飛:“就是想知道,我的未來是否和我計劃中一樣。”

  林尋又問:“你的計劃又是什麼?”

  嚴飛停頓了兩秒,遂露出笑容:“找到你,跟你生個孩子。”

  林尋心裏一咯登,腦子裏像是有什麼東西碎裂了,這是她聽過的最恐怖的故事,這一刻臉上出現的驚恐也是貨真價實的。

  嚴飛“咯咯”笑出聲:“咱們倆的孩子一定會非常優秀,也許也會繼承你我這種能力,可能不止於此。我真是很期待。”

  第124章

  卷五.共生

  大概被嚴飛的描述刺激到了,這天晚上林尋做了一個噩夢,不僅恐怖而且真實,就好像昨天發生的一樣。

  夢裏的“林尋”與她不同,雖然她們有着同樣的外貌,住在同樣的房子裏,生活習慣也很相似,但林尋就是知道,這個夢裏的“林尋”不是她。

  不,其實也並非是完全一樣,她們的性格是不同的。

  當林尋夢到這個“林尋”在夢裏的一些選擇時,她便知道這個人不是她。

  夢裏的“林尋”每天都會固定抽出一段時間守在洗手間的鏡子面前,她還買回來一些可以有助於提高靈性的物品,比如水晶球。

  “林尋”不需要工作的時候就翻看一些如何提升自身磁場的書,嘴裏時不時念念有詞。這一點“林尋”和她非常不同,“她”似乎很想見到嚴飛。

  有時候“林尋”守在鏡子前一整晚,還特意搬了把椅子到洗手池前,最後困得趴在池子邊睡着了都沒有等到嚴飛,第二天醒來後“林尋”的情緒就非常差,很容易就因爲一點小事而生氣。

  後來,“林尋”終於在鏡子面前等到嚴飛,臉上便是止不住的笑容,嘴裏埋怨着:“我等了你一晚上,你都沒出現。不是說好了嗎,你怎麼失約了?”

  嚴飛抹了把臉上的水,他剛衝完澡,頭髮還是潮溼的:“昨天有點事耽擱了,你等到幾點?”

  “林尋”說等到天快亮,而事實上她並沒有等這麼久,語氣和用詞都有誇張和埋怨的成分,跟着又問什麼事能耽擱這麼久。

  嚴飛笑容很淡,似乎還在爲前一天的事情而煩心:“我那個養父,專給我找麻煩。看來要儘快將這件事了斷,否則後患無窮。”

  “林尋”問:“你要怎麼了斷呢,他已經知道你中彩票了,你對他有贍養義務啊,除非你們斷絕關係。要不你趕緊離開那裏吧,讓他找不到你就好了。”

  嚴飛安靜了幾秒,搖頭:“沒有用,你不瞭解他,他死纏爛打的本事可不小,如果躲起來,他一定能鬧出驚天的動靜,還會鬧到派出所。”

  “林尋”:“那怎麼辦?你這個養父聽上去真的很煩啊!他防你就跟防賊似的,卻知道和你那個室友套話。現在知道你有一大筆錢,他肯定要分走一半才罷休吧?你那個室友也是,什麼人呀!”

  “一半可不止。”嚴飛點了支菸,就依靠着鏡框不疾不徐地吞雲吐霧,“按照他的邏輯,我有多少都得交出來,這還不夠,以後掙的錢也是他的。他會說,若不是當初收養我,我就沒有現在的好日子,這都是欠他的,三輩子都還不完。”

  “林尋”難掩臉上的煩躁和厭惡:“真是討債鬼。”

  嚴飛見狀卻笑了:“不用爲了這種人動氣,我會想到辦法的。”

  “林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尋”嘆了一聲,說:“你不是說他身體不好嗎,還中過一次風。哎,要是他再中一次風就好了,聽說二次中風很容易就噶掉的。不過也有人是癱瘓。要是癱瘓了那就更煩了,還要找人照顧他……哦,我還聽說這樣的人最怕生氣,生大氣上頭了,就很容易犯病。你知不知道他會因爲什麼事兒生氣呢,故意氣死他可行嗎?”

  林尋的夢做到這裏,已經生出不贊同的情緒。這下她已經完全肯定夢裏的人不是她了,這也絕對不是她會說的話。這個“林尋”對於人命看得很輕,隨便幾句話就算計着如何將人弄死。

  但奇怪的是,不知道爲什麼她會從這個“林尋”身上感覺到一股熟悉感。可當她再仔細想來,又找不到和這個“林尋”接觸過的線索。難道是錯覺嗎?

  正在林尋疑惑時,嚴飛開口了:“命只有一條,死了當然是一勞永逸。這倒的確是一條思路。”

  “林尋”託着腮笑嘻嘻的:“要真是死掉了,下一步你打算做什麼呢?”

  嚴飛想了想說:“要先把這邊的事料理乾淨,把關係和別人欠我的都算清楚,然後離開。”

  “林尋”先是點頭,隨即也不知道想起什麼,皺着眉說:“那你離開這裏了,咱們還會見面嗎?到現在我都不知道爲什麼會見到你,爲什麼不是別人。難道是因爲我用的這面鏡子是你做的?”

  嚴飛沒有回答,只說:“放心,不會讓你見不到我的。”

  “林尋”白了他一眼,不願意承認似的:“你以爲我這麼想見你嗎?還不是你答應我了要分我錢,十倍呢,你要是跑了我去哪裏找你呀?”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拌了一會兒嘴,片刻後嚴飛又問起彩票信息,“林尋”嘴裏嘟囔着不想幫忙,總覺得嚴飛承諾的就是空頭支票,他一直在誆騙她,可唸叨了沒幾句還是按照嚴飛說的去辦了。

  幾分鐘後,鏡子裏的嚴飛消失了。

  林尋和夢中的“林尋”共用一個視角,跟着這個“林尋”開始活動。她看到“林尋”每天都會出門,有時候去跳蚤市場,有時候會去商場。“她”很喜歡逛街購物,哪怕什麼都不打算買也會溜躂一兩個小時。

  她還看到“林尋”在網上建了一個筆名叫“林覓”,並用這個筆名開始寫懸疑小說,收入雖然不多但總算是一份工作。

  因爲被嚴飛改變命運的“林尋”性格不再似過去那樣陰沉,出門的次數也變多了,因此認識了一些新朋友,其中不乏有覬覦之心的社會小混混。不過“林尋”自我保護意識很強,晚上一律拒絕外出,就守在鏡子面前等嚴飛。

  就這樣等了幾天,“林尋”終於等到了。

  嚴飛這次出現是深夜,他的穿着和身上的血跡,就像是林尋曾經見過的他殺死養父和室友的那個晚上。

  “林尋”沒見過這樣的陣仗,見到他身上有血,便問這是怎麼弄的,是受傷了還是出車禍了。

  嚴飛輕描淡寫地說:“我不是說了麼,要處理那些礙眼的傢伙,所有欠我的都要把賬算清楚。”

  “林尋”雖然提議過殺人,卻沒想到嚴飛真的會這樣幹,她呆了好一會兒才問:“你殺了他們?”

  “嗯。”嚴飛應了一聲,將身上的T恤脫掉扔在池子裏,又用溼毛巾擦拭脖子上的血跡。

  “林尋”愣愣地盯着嚴飛的動作,片刻後才說:“就算衣服洗乾淨也能驗出來人血的,要燒掉纔行,不過不要在家裏燒,會留下痕跡。也不知道十年前的技術到什麼地步了,總之放在我這個時間是挺先進的。”

  嚴飛聞言挑了挑眉,好似對“林尋”的話頗感興趣。

  “林尋”解釋道:“我最近在寫小說,看了一些材料。對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了,你該不會是在屋子裏動的手吧?”

  嚴飛搖頭:“是外面,屍體已經處理掉了。放心,我身上沒沾多少血,否則我會直接將衣服處理了再回來。”

  “林尋”拍着胸口鬆了口氣:“那就好,嚇我一跳。”

  接着“林尋”思路一轉,又問:“不過你是怎麼處理的屍體,保險嗎?要是被人找到了,查出死者的身份和你有關,這事兒就麻煩了。”

  嚴飛就像是回答林尋一樣,給了夢裏的“林尋”一模一樣的答案,只是沒有指出是哪個野湖。

  “林尋”聽了說:“萬一哪天有人發現湖底的車,把車和屍體打撈上來,再驗出屍骨生前的身份,肯定還是會聯想到你的。我覺得這個辦法不夠保險。”

  嚴飛說:“放心,稍後我會想辦法把那片湖買下來。至於和我的聯繫,我會多走幾道‘手續’,多花點錢,買個新身份回來。過兩年再‘製造’一點證據,讓周圍的人都以爲嚴飛已經死了。那麼就算將來有人要查,也不會找到我。”

  “林尋”一邊聽一邊稱奇:“還可以這樣嗎,你想的倒是周全。有錢可真是好啊,什麼都能辦到。”

  嚴飛輕笑:“對了,這件事還得讓你幫忙。”

  “林尋”問:“我能幫你什麼?”

  嚴飛說:“我會在海外建立一個戶頭,將錢分批分撥轉移出去,但這樣只是短時間的權宜之計。等到你成年,我會用你的身份信息開一個隱祕賬戶,將後面中彩票和投資賺到的錢轉到你的賬戶裏,這樣就會節省將錢洗去海外的手續費。等到我這裏徹底安全了,我會來找你。這樣你也就不用擔心我會欠你的錢不給了,怎麼樣?”

  嚴飛描述的過程很簡單,但“林尋”知道真的操作起來並不容易,而且他一個人辦不成,一定要找靠譜安全的合作渠道,要分錢給對方。

  “林尋”沒有多問,只思考了片刻便答應了。

  許南語是在“林尋”成年後不久開始住院的,而現在的嚴飛所處的時間點,同一時間的“林尋”只有十三歲,也就是說要動用“林尋”的賬戶還要等五年。

  “林尋”難免有點失落:“也就是說,我五年後才能見到你?”

  嚴飛比較淡定:“也許不止,我要多換幾個地方,將身份完全洗乾淨,可能不止五年。五年只是一個保守估計。穩妥起見,也許是十年。”

  “林尋”明顯是不願意的,當着嚴飛的面也沒有掩飾自己的情緒,她沉默了一會兒便說:“也好,我也不怕你跑掉,你的錢還押在我這裏呢。”

  嚴飛輕笑出聲:“我就是風箏,飛得再高,線頭也在你手裏抓着,你一拽我就回來了。”

  ……

  對於嚴飛和“林尋”這樣曖昧不清地對話,林尋一時接受無能,卻又無法“衝”進去阻止兩人。

  林尋對自己說,好在這只是一個夢。但轉念再一想,又不禁想到自己的生活剛發生改變的時候,她看到嚴飛開門進屋的畫面。那一幕對她來說是陌生的,不可思議的,她完全不記得自己爲什麼會和嚴飛住在一起,難道那就是夢裏這些劇情的延續?

  其實這個夢一直存在她的記憶裏,雖然她沒有親生經歷,它們卻已經印刻在歷史的軌跡上了?

  林尋實在想不通,而接下來的發展也容不得她分神去想。

  由於“林尋”的命運軌跡已經改變,改變後的她寒暑假生活比過去更爲豐富,每年都有去參加夏令營一類的校外活動的機會。夏令營大多在夢城附近,也有兩次直接跨省。

  “林尋”將自己十三歲到十八歲期間所有離開夢城的行程都記錄下來交給嚴飛,嚴飛便利用這每一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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