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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餘姍姍
第171章

  結局卷

  許亦爲心中還回蕩着林尋的話。

  他有些驚訝,卻又不是那麼意外。

  回顧前塵種種,他也有一種時過境遷,再回頭,仍想重新開始的感覺。

  在三維世界有這樣一個問題:想要知道你過得是否幸福,是否有遺憾,只需要回答,如果給你一次機會,讓你重來一次,回到過去任意一個時間或是一個年紀,你願意嗎?

  大多數會選擇願意,並且即刻就在心裏浮現出那個時間點和具體年紀。

  而這個界限,通常是劃在遺憾到來之前,或是停留在他們認爲自己人生中最無憂無慮、最快樂的那一年。

  這說明,大多數人都是有遺憾的。

  而且擁有遺憾的人們,都有一個追求完美人生的願望,希望通過回去的契機來抹除掉那些不完美的污點。

  但如果在這個問題上加一個前提呢?

  你可以回去,時間任由你選擇,但是你不會擁有現在的記憶、學識、人生經驗、社會閱歷、眼界。

  也就是說,一切都歸於到你回去的那個時間點,當時的你原本是什麼樣,你回去了還是那樣。

  在剛纔選擇願意的人當中,會有一部分人開始猶豫。

  再給“愚蠢”的我一次機會,我難道就會聰明起來嗎?同一個人,同樣的心智,能獲得完美的人生嗎?

  事實是殘酷的,一模一樣的愚蠢會再次犯下。

  人們之所以覺得遺憾,想回到過去彌補,那是站在當下的角度看,以當下經歷過許多變遷的智慧去回顧過去。

  如果連當下佔據的角度和磨練出來的智慧都消除了,再回去重新做一次大傻子,那有什麼可值得回去的?

  信不信,有人回去五十次,五十次都會留下同樣的遺憾。

  林尋到底是林尋,如果這件事是建立在她的性格上,她回去一百次,都會想辦法搞清楚許南語的死,會爲了餘歆的自殺而自責,會拚命想挽救餘歆、餘寒、蔣延的人生。

  許亦爲自問,他也是一樣。

  難道回去一百次,其中能有一次他可以做到放下林尋不管嗎?

  想到這裏,許亦爲不由得笑了。

  他並不覺得做出改變有什麼好,反倒是像這樣一成不變、認死理的選擇,是他認爲絕對正確的事。

  許亦爲很快收拾好心思,決定以“徐信”的身份開始這個遊戲。

  他拿着手機走出門口,打算按照先去和其他NPC碰個頭。

  黑化“林尋”扮演的林覓就在隔壁,按照劇本,他要以妹妹的名義,去借一點女性用品。

  沒想到許亦爲剛打開房門,腳還沒有邁出去,就聽到從八樓傳來的一聲巨響。

  “光當”,像是有什麼重物砸在地上。

  許亦爲在六樓,中間還隔了七樓,他都聽得一清二楚,可想而知那聲音有多大,這樓板有多薄。

  許亦爲又看了一下手機上的時間,是八樓陳放和陳太太的爭吵提前了。

  他將門關上,走了兩步,隔壁的林覓也出來了。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林覓出來後朝左右看了一眼,說:“看來這裏只有咱們倆——我是林尋。”

  許亦爲點了下頭,說:“我打算上去看一眼。”

  黑化“林尋”回答:“我也去。”

  兩人進了電梯。

  黑化“林尋”問:“時間是不是提前了?”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嗯。”許亦爲跟着問,“易杉聯繫你了嗎?”

  按照劇本,在八樓爆發第一個危機之前,林覓和易杉是有一次手機對話的。

  黑化“林尋”回答道:“沒有。”

  不對勁兒。

  但兩人還來不及想到更多,八樓到了。

  ……

  走出電梯,更大的“意外”就在眼前。

  樓道里,陳放和陳太太正在大打出手,參加戰鬥的還有王曦,就是八樓的另一個住戶,經常和林覓八卦的女鄰居。

  按照原劇情,林覓是和管理員前後腳趕到的,但由於危機提前了,管理員還沒有趕到。

  王曦就着陳放的衣服,替陳太太當下不少攻擊。

  她見到“林覓”,喊道:“快來幫忙,打死這個渣男!”

  黑化“林尋”一時搞不清楚狀況,看了看纏鬥的三人,又看向站在角落靠着牆,一直在看熱鬧的“易杉”。

  許亦爲也看到了“易杉”,但他沒有理會,而是立刻走到場內,將三人分開。

  “都冷靜點!”許亦爲喊道。

  他現在的身份“徐信”是陳放的主治醫生,他不能不管,這不符合人物設定。

  陳太太抹了把臉上的血,朝陳放啐了一口吐沫:“呸,我受夠你了!你要是再敢打我,我就殺了你!”

  王曦叫道:“早該這樣了,渣男!就會打女人,你除了這個還會什麼,無能!”

  怎麼回事?

  黑化“林尋”趁機走到“易杉”,也就是嚴飛身邊,儘管“她”對此非常厭惡,卻不能不這樣做。

  他們是炮友,他先來了一步,她找他問來龍去脈最爲合理:“怎麼回事?我記得陳先生和陳太太經常互毆,怎麼今天變成單方面家暴了?”

  嚴飛笑了笑,掃過“林覓”小心翼翼的表情,故意湊近她說:“陳太太想離婚,就先發制人。”

  “可是……”黑化“林尋”說,“王曦也見過很多次他們大打出手,今天怎麼是這個態度?”

  嚴飛:“也許是拿好處了,幫陳太太作證。”

  人設改變的疑問很快就得到解答。

  “喂,聽得到嗎?”

  林尋的聲音同時出現在許亦爲和黑化“林尋”的頻道,兩人不動聲色,分別迴應。

  “聽到。”

  “在。”

  林尋鬆了口氣:“終於接上了。剛纔不知道爲什麼信號中斷,我這裏被幹擾得很厲害。還有,這個世界的秩序也開始出現混亂,劇情已經打散了。”

  黑化“林尋”立刻發問:“是不是時空盜匪來救人了?”

  林尋回答:“任何可能都有,現在我還聯繫不到樊小余,我和外界的信號還沒有恢復。”

  見許亦爲好一會兒沒有接話,林尋剛要問他,就聽到許亦爲說:“不對。”

  黑化“林尋”問:“什麼不對?”

  這話剛落地,許亦爲和黑化“林尋”的劇情提示中都出現了這樣一句:【這裏將會開始死人。只有活到最後的玩家,纔算贏。】

  黑化“林尋”疑惑道:“這句不是出現過了嗎,怎麼又來一次?”

  “不,不一樣。”許亦爲說。

  上一次是林尋作出提示。

  還有,兩次提示的內容並不完全一樣,尤其是前半句。

  緊接着,兩人“面前”又出現另一句提示:【請注意,所有NPC都可以參與殺人。在這裏,殺人不會受到制裁,殺人只是爲了生存。】

  這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下,不用許亦爲說,黑化“林尋”也能知道不對了。

  而且從語氣上來看,這是對所有NPC統一發出的提示消息。

  黑化“林尋”眼睛裏流露出一絲恐懼,“她”下意識看向嚴飛。

  嚴飛卻是一臉似笑非笑,還說:“這下有意思了,誰會先沉不住氣動手呢。”

  黑化“林尋”又問林尋:“怎麼回事?是系統問題?”

  下一秒,黑化“林尋”就腳下一軟,頭部也傳來一陣劇痛。

  “她”捧着頭叫出聲,渾身都在顫抖,就好像有一部分意識要從頭頂被人拽出去一樣。

  那是一種不顧“她”死活,要讓皮肉分離的扯拽,哪怕是拽出一小部分也好,哪怕是把“她”分成幾塊也好。

  就在這異常痛苦的時刻,黑化“林尋”卻感覺到一股危險的存在感逼近。

  嚴飛扮演的“易杉”蹲下身來,用手攬住她的肩膀,在他人看來就像是關心、擔憂。

  只有黑化“林尋”可以聽到嚴飛附在耳邊的聲音:“我要殺了你,輕而易舉。但現在還不是時候,我還沒有玩兒夠。”

  黑化“林尋”掙扎着,卻掙脫不開。

  “她”一隻手去撐地面,試圖爬走,可嚴飛只用一點點力氣就將“她”控制住。

  與此同時,這個世界的地面也開始發出震盪。

  不只是黑化“林尋”和嚴飛,其他NPC也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每個人都在拚命尋找支撐物穩住自己。

  黑化“林尋”倒在地上,看到即便到了這一刻,許亦爲扮演的“徐信”依然在朝“她”奔來。

  他要救“她”!

  黑化“林尋”努力伸出一隻手,試圖去夠還有一段距離的許亦爲。

  許亦爲也因爲震盪而趴在地上,只能匍匐着靠近。

  可他每前進一米,就會被震開半米。

  也不知過了多久,震盪終於結束。

  一切歸於平靜,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就連黑化“林尋”身上的痛苦也消失了。

  不過樓道里已經佈滿狼藉,是從陳放和陳太太房間裏震出來的東西,震得到處都是。

  然而即便震盪結束,黑化“林尋”依然無法憑自己的力量站起來。

  “她”虛弱至極,額頭上汗如雨下,身體更是一陣陣發寒。

  許亦爲第一時間朝黑化“林尋”走來,但嚴飛比他更快一步,他一把將“她”的身體提了起來,就拎在身前。

  許亦爲站住了腳,嚴飛說:“別過來,離我女朋友遠一點。”

  這話不僅陳放和陳太太聽到了,連不知道什麼時候趕過來的管理員也聽到了。

  王曦被剛纔震出來的東西擊中頭部,這會兒還躺在地上,已經昏迷了。

  “放開她。”許亦爲說,“她需要休息。”

  嚴飛笑道:“我自然會帶她去休息,請你和我們保持距離。”

  “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在這時,這道聲音打破了場內的僵局。

  許亦爲等人一同轉身看去。

  聲音來自樓梯間門口,一羣人陸續走出,正是這個遊戲裏的其他NPC,黃飛、胡旭、朱迪和勞改犯。

  他們每個人看上去都很狼狽,朱迪和胡旭依偎在一起,互爲支撐,臉色糟糕透了。

  勞改犯撐着牆邊,黃飛則站在另一邊,兩人看上去也不太好。

  “有誰知道這裏到底出了什麼事”黃飛發問,“是不是每個人都接到提示了?”

  迴應黃飛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的是管理員:“不是吧,不會真要殺人吧!你是警察,你……你應該保護大家!”

  黃飛皺了皺眉,他這個動作很像是許亦爲:“只要我們這裏每一個人都不出手,就不會有人死。大家要合作,聯合起來找破局的辦法,而不是自相殘殺。”

  這話剛落,系統就再次給出提示:

  【歡迎來到敵對遊戲,歡迎各位遊戲玩家——

  勞改犯、管理員。

  徐信、易杉。

  王曦、林覓。

  陳太太、陳放。

  胡旭、朱迪、黃飛。

  接下來我會給出一個免死席位,只要剛纔公佈的CP中,有其中一方先殺死另外一方,這個人就可以獲得該席位,並一直持續到賽點,進入決賽。】

  “等等,這是什麼意思,什麼CP,什麼殺死另一方?!”胡旭率先喊了起來。

  但是系統並沒有回答。

  許亦爲嘗試呼叫着林尋,但林尋卻毫無迴應,她就像是消失了一樣。

  除了許亦爲、嚴飛和黑化“林尋”,以及昏迷中的王曦,場內其他人已經亂作一團。

  許亦爲將目光投向幾步之遙的嚴飛,問:“是你搞的鬼?”

  嚴飛冷笑着:“這不是顯而易見的麼。”

  許亦爲眯了眯眼,若有所思:“你是什麼時候醒過來的?”

  嚴飛:“比你們估計的時間早一點。”

  其他人沒有聽到兩人的對話,只有黑化“林尋”聽見了。

  “她”問:“系統已經被攻破了?”

  嚴飛:“你說呢。”

  那林尋怎麼樣了……

  黑化“林尋”心裏一陣發慌,“她”甚至不敢往下去想。

  這還是“她”第一次會擔心除了自己以外的“林尋”,並且在這一刻深刻地意識到,原來“她”可以不是一個人,“她”也可以有同盟。

  可這個認知來得實在太晚,當“她”意識到林尋有多重要時,她卻消失了。

  “你要怎麼樣?”許亦爲再次問嚴飛。

  嚴飛回答:“把遊戲玩完。咱們來一次公平的較量。”

  許亦爲漆黑的眸子對上嚴飛陰鷙的目光:“我有別的選擇嗎?”

  嚴飛輕描淡寫地說:“你當然有,你可以選擇讓她死。”

  說話間,嚴飛的手上力道加重了。

  黑化“林尋”的臉色立刻又白了幾分,嚴飛一隻手掐着她的胳膊,另一隻手則來到“她”的後脖頸,長而有力的手指剛好捏在脖子兩邊的脈搏上。

  隨着他的手指發力,手指嵌入皮肉,壓迫脈搏,黑化“林尋”很快就開始呼吸不暢。

  許亦爲身後的NPC們仍在劇烈爭吵着,說什麼都有。

  許亦爲卻顧不得回頭去看,他上前一步,試圖將黑化“林尋”救下來。

  然而一道意外的慘叫聲卻將他的動作打斷。

  不,不只是許亦爲,連同嚴飛和黑化“林尋”在內的所有人,都在聲音發出的方位看去。

  所有人都驚住了。

  也不知道陳太太是什麼時候拿到了一把尖刀,還用刀刃割開了陳放的頸部動脈。

  “嘶”!

  那是一種血液從縫隙中迫不及待滋出的聲音。

  陳放下意識用手捂住脖子,但他的身體很快就軟了下去,眼睛也無力地閉上。

  他就像是一團爛泥,軟倒在血泊之中。

  直至陳放嚥氣的那一刻,在所有人還沒有醒過神的時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候,系統又一次說道:【恭喜陳園,你獲得了免死席位,可以直接進入決賽。在決賽到來之前,任何想殺你的人,都會遭到反噬。】

  衆人的目光又齊刷刷地移動到陳太太的臉上。

  她的臉和身體都有血液飛濺的痕跡,她抹了把臉,扔掉手裏的刀,嘴裏說道:“這下不用離婚了。”

  陳太太就像是完成了一件人生大事,殺掉陳放之後終於獲得解脫。

  她很快就咳嗽起來,一手捂着胸口,咳得上氣不接下氣,幾乎要將肺葉都咳出來。

  可即便是這樣,也沒有一個人上去關心她,所有人都還心有餘悸。

  直到陳太太咳完了,她看上去就像是被病魔產生許久的樣子,整個人虛弱極了。

  她步履蹣跚地轉身往回走,直到來到家門口,她才說:“你們繼續吧,我要休息了。”

  “啪”的一聲,門板合上了。

  ……

  【現在我已經歸你調派了,嚴飛先生。剛纔已經按照您制定的規則,完成了第一次殺人。請問您還滿意嗎?】

  嚴飛:“可以接受吧,但還不夠有趣。我被他們耍了那麼久,這點回報怎麼夠呢?我要逼瘋這裏每一個人。”

  事實上,早在林尋、許亦爲和黑化“林尋”三人對話時,嚴飛就已經找到了突破口。

  當然這不是他自己完成的,而是有外力相助。

  因爲正面剛上時空盜匪,樊小余一時顧不上來,系統數據被人鑽了空子,病毒入侵、數據丟失,可以說此時林尋幾人的意識,已經“迷失”在數據世界中。

  病毒攜帶的“記憶”第一時間找到嚴飛。

  嚴飛的心境,也在回憶起過去之後,發生一次劇烈震盪。

  先是恍然大悟,進而是憤怒,甚至是暴怒。

  但這些情緒並不會一直存在,它們最終化爲了極致的冷靜,再次喚醒蟄伏在他心裏的黑暗面。

  由於這個數據世界太過嚴密,即便找到突破口,也無法將嚴飛的意識徹底帶出。

  如果要立刻離開這裏,一定要進行“分解”。

  也就是說,嚴飛只能離開一部分,他要自斷雙臂、雙腿纔行。

  這是嚴飛所不能接受的。

  於是他選擇了另一種形式:留下來,殺光這裏所有愚弄過他的人!

  嚴飛:“繼續,把這個遊戲玩起來,不過許亦爲要留到最後,留給我。這些無用的NPC就是棋子,一定要充分利用起來。按照我說的,繼續生成下一步規則。”

  系統:【是,立刻執行。】

  ……

  系統再次提示道:【餘下八個人,你們要分成兩組。現在,由兩名隊長徐信、易杉開始選人。】

  “等等,這不對吧?”胡旭第一個出聲,“爲什麼他們是隊長?爲什麼不是黃警官?”

  勞改犯接道:“憑什麼要讓警察來當組長,這對我不公平。”

  管理員懟了回去:“難道讓你當組長,那對我們也不公平!”

  靜了幾秒,黃飛終於出聲:“現在的問題是,既然是團隊賽,那麼是不是走到最後的隊伍,可以全員活下來?”

  系統迴應道:【最後活下來的隊伍,再進行組內PK。記住,能走到最後的只有一個人。】

  朱迪忍不住叫道:“你這是什麼規則,我不同意!不,我們都不同意!只要不同意,不聽它的,這個遊戲就玩不下去!”

  系統笑了一聲:【遊戲時間倒計時,72小時。如果全員棄權,全員都要死。】

  胡旭跟着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叫嚷着:“我就不信你能殺死我們每一個人,有種你試試看!”

  系統沒有迴應。

  所有人都病住了呼吸,似乎在等系統發威,也是在測試,看它到底是不是在嚇唬人。

  一秒鐘、兩秒鐘、三秒鐘……

  原本被陳太太扔在地上的那把刀,突然懸浮起來,就飄在半空中。

  但它不是綿軟無力地飄,而是將刀尖精準地對上胡旭。

  胡旭呆了呆,隨即朝旁邊邁了一步,試圖找東西掩護自己。

  沒想到那把刀也跟着胡旭轉動。

  胡旭繼續往旁邊閃躲,步子更快,也更亂了。

  當他經過管理員和勞改犯時,兩人都下意識跑向另一邊,遠遠離開胡旭。

  就連朱迪都不敢上前,她害怕地哭叫道:“誰來幫幫他啊,救命!”

  這一刻,也就只有許亦爲、嚴飛和黑化“林尋”表現得像是局外人,因他們都知道,這些NPC都是數據,是虛假的,救與不救並不重要。

  許亦爲將目光投向嚴飛:“你只是要對決,有必要搞這麼多花樣嗎?”

  嚴飛笑着回:“一對一有什麼意思?人多才玩得起來。別看他們都是數據,這個系統做的世界這麼逼真,人性還原也很到位,興許比你我都要強呢?”

  這話落地,嚴飛又收了笑,說:“這一次,我要賭生死。贏的人離開,輸的人永遠留在這裏。”

  嚴飛已經拿出最大的籌碼,也是許亦爲想要達到的目的。

  許亦爲用餘光瞥向他,心裏計算着。

  就在這個時候,那把刀發出了第一次攻擊。

  胡旭在地上翻滾着,堪堪躲開刀尖,卻還是被刀刃劃破了手臂。

  他疼得齜牙咧嘴。

  黃飛適時扔過去一個塑料箱子的蓋,胡旭接住,擋在面前。

  刀第二次發出進攻。

  “小心腳下!”黃飛看出軌跡不對,立刻提醒。

  可胡旭卻慢了一步,刀尖直接刺入他的大腿。

  “啊!”胡旭慘叫着倒在地上。

  那把刀卻像是有生命一樣,又自己拔了出去。

  胡旭大腿上的血往外涌着,很快就浸溼了他的牛仔褲。

  而那把刀又要開始發動第三次攻擊。

  黃飛叫道:“住手,我們願意分組!”

  這話剛落,就聽“啪啦”一聲,刀子掉在地上。

  第172章

  結局卷

  現在少了陳放和陳太太參與分組,餘下的人分別是徐信、易杉、王曦、林覓、胡旭、朱迪、管理員、勞改犯、黃飛。

  徐信和易杉將會作爲兩個組長,由他們來選擇隊員。

  “我先選。”嚴飛不緊不慢地說,“我要林覓。”

  許亦爲看向依然被嚴飛抓在手裏的黑化“林尋”,“她”的眼睛裏沒有一絲求生意志,也沒有懇求要他爭取。

  許亦爲不會放棄黑化“林尋”,不管是因爲“她”的身份,還是因爲“她”在這場鬥爭之中的關鍵地位。

  然而照目前的形勢來看,他若是爭取黑化“林尋”,嚴飛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殺了“她”。“她”對嚴飛沒有用處,但對許亦爲有。

  許亦爲點了下頭,指向黃飛:“黃警官來我這裏。”

  黃飛皺着眉頭掃了許亦爲一眼,又瞪向嚴飛。

  他很清楚自己應該站在哪一邊,他骨子裏是警察,他始終記得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救人爲上,如果嚴飛選擇他,他一定會排斥。

  但他是個警察,他牢記這一點,因此他會壓抑住那種排斥,答應嚴飛——就當是做臥底好了,他會想辦法拯救人質。

  詭異的是,就在黃飛已經想好自己應該做什麼事的時候,他又生出一種奇妙的熟悉感,而這種感覺是針對徐信和易杉兩個人。

  可在此之前,他們三個人並不熟悉,最多隻是照過一面。

  無論如何,黃飛只得暫時按耐住心裏的疑惑,先站在徐信身邊,等到待會兒有時間再深究。

  對面,嚴飛冷笑了一聲,顯然早就料到許亦爲的選擇。

  是啊,他們本來就是同一個人。

  嚴飛揚了揚下巴,指向胡旭:“你,過來。”

  胡旭驚住了,他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尖,一副看瘋子的表情:“你要我?”

  嚴飛說道:“對。”

  胡旭不傻,雖然剛纔他有一點慌亂,但他還具備基本的思考能力和判斷力。

  如果他沒分析錯的話,那個拿刀對着他的“系統”,和麪前這個嚴飛之間已經達成某種默契。

  再大膽一點猜測,興許“系統”就是嚴飛,或是被嚴飛操控着。

  要是推斷正確,那麼嚴飛選擇他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胡旭鼓起勇氣問:“爲什麼?”

  嚴飛笑着回答:“因爲你是第一個做出反抗的人,也是這裏第一個敢這麼跟我說話的。”

  胡旭忍不住嚥了一下口水,他心裏已經後悔了。

  他回頭看了看朱迪和其他人,猶豫了幾秒,終於向嚴飛走去。

  “胡旭!”朱迪叫道,可她的聲音非常虛。

  胡旭在嚴飛身邊站定,給了朱迪一個安撫的眼神,然後小聲問嚴飛:“能不能把我女朋友也叫過來?”

  現在且不說哪邊會贏,最低限度,他不想和朱迪互相殘殺。

  儘管現在大家都還搞不清楚狀況,這個世界是怎麼了,爲什麼突然多了一個“系統”,他們爲什麼被迫要加入生死遊戲。

  最恐怖的是,爲什麼最後只能活一個?這是什麼變態規則啊!

  或許在其他人看來,胡旭被尖刀對準的驚嚇時刻,也沒有那麼危險。

  如果是身手比較矯健的人,比如黃飛,可能會認爲胡旭被嚇成那樣只是因爲他太菜了,換一個人是可以想到對策的。

  但如果是朱迪這樣膽子又小,體力又差的,她會將那把刀想像得更加危險,甚至會代入被刀刺入身體的感受,因此加重恐懼感。

  總之對於最終“只能活一個”的判定,大家的看法不一,有人已經膽怯了,但還有人抱着僥倖心理,想着可以讓更多人活下來。

  在這種時候,只要每個人想法不一樣,那麼過程中就會因爲不同的目的而做出不同的行動。

  嚴飛選完了人,現在輪到許亦爲。

  許亦爲卻沒有立刻選擇,而是環顧四周每一張臉。

  就像嚴飛了解許亦爲的想法一樣,許亦爲也能看透嚴飛的用意。

  從選人環節開始,嚴飛就已經開始搞分裂了。

  當然,這些四散的“人格碎片”本來就是分裂開的他們,而嚴飛的目的就是讓這些自以爲是真實存在的“人格碎片”,進一步碎裂。

  如果許亦爲沒有料錯的話,嚴飛根本不會選擇朱迪。

  接下來嚴飛會選擇管理員,因爲他要將勞改犯留給黃飛,這兩個人一定會生出嫌隙,絕對不可能合作。

  然而在個人賽之前,要先完成的是團隊比拚,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隊內起內訌是大忌。

  按照這樣的思路判斷,下一步他應該選擇管理員來自己隊伍才更爲穩妥,但這樣一來,嚴飛應該就會將勞改犯要過去。

  只要勞改犯在嚴飛隊伍裏,勞改犯就會成爲黃飛和管理員接下來第一要針對的目標,因他們摸不清嚴飛的底,並且已經判斷出嚴飛更難對付。

  再加上勞改犯和警察天然就是“老鼠和貓”的身份,以及管理員和勞改犯相處並不和睦,在劃分完雙方陣營之後,每個人心中都會落下一層暗示,將敵對關係具象化到某個人身上——勞改犯一定首當其衝。

  當然,嚴飛並不在意勞改犯是死是活,什麼時候死,他只是拿勞改犯當臨時的擋箭牌,替他轉移開這些“工具人”的注意力。

  也就是說,這種團隊遊戲,從從嚴飛的角度看,就是一盤棋局,前面的兵卒都是用來擋槍的。

  思路走到這裏,許亦爲看向管理員,對他點了下頭。

  管理員頓時鬆了口氣,立刻上前。

  嚴飛的笑聲傳來,毫不猶豫地指向勞改犯:“你。”

  勞改犯有一絲驚訝,但他的餘光很快就掃向黃飛的站位,很快就低着頭走向嚴飛。

  胡旭有些着急了:“還有朱迪。”

  嚴飛不理胡旭,只盯着許亦爲,胡旭見狀,也朝那邊看過去。

  許亦爲接收到這兩束目光,目光一轉,看向躺在地上的王曦:“王曦。”

  胡旭心裏一鬆,朱迪也朝他小跑過來。

  這時,系統再度發出聲音:“分組完畢,請兩邊陣營休息十分鐘,十分鐘後進行第一場淘汰賽。”

  ……

  許亦爲將躺在地上的王曦抱起來,領着衆人到“徐信”的房間裏。

  剛一進門,管理員就問:“什麼淘汰賽,輸了不會真的死吧?”

  黃飛說:“未必。”

  他觀察過剛纔那把刀,包括刀的運轉軌跡,以他的能力,躲過絕不是問題,而且還可以將它從空中拿下來。

  許亦爲將王曦放在林覓的牀上,回頭看了黃飛和管理員一眼,說:“你們最好相信系統公佈的規則,兩個隊伍中一定會有傷亡。過於恐懼會阻礙判斷,而過於自信是兵家大忌。”

  許亦爲分別點出兩人的問題,恐懼的問題他沒辦法解決,因爲這顆種子埋在管理員心裏,但是輕敵這件事他還可以提醒黃飛。

  現在他的隊伍中,也就只有黃飛還可以用一用了。

  許亦爲沉思了幾秒鐘,規劃自己這邊的策略。

  他的隊員比嚴飛少一個,如果他沒料錯的話,嚴飛一定會讓他先減員,最不利的情況就是隻剩下他一個。

  只要嚴飛那裏佔據人數優勢,他一己之力對抗那麼多人,贏面幾乎爲零。

  數據又如何,工具人又怎麼樣,虛擬世界一樣精神獵殺,那麼他在現實中的身體就會處於“腦死亡”狀態。

  換句話就是說,他一定要全面保障自己的隊友儘可能撐到最後。

  但現在……

  許亦爲的思路剛走到這裏,黃飛出聲了:“爲什麼要選擇王曦?剛纔那種情況,選擇朱迪來牽制胡旭會更有利。”

  “對啊。那小子看着有點戀愛腦。”管理員幫腔,“徐先生,你不會是一時心軟,纔不願意拆散他們小兩口吧?如果咱們面臨的真的是生死問題,那你就有點……”

  許亦爲沒有回答,他只是將目光移向仍在昏迷的王曦,然後對黃飛和管理員說:“能不能先請你們到門外等我?”

  ……

  另一邊,嚴飛則將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除了黑化“林尋”之外的其他人拒之門外。

  臨關門之前,他只撂下一句話:“都想清楚怎麼活下去,努力就行了。”

  吃了閉門羹的胡旭、朱迪和勞改犯,三人面面相覷。

  不過三秒鐘,胡旭就將朱迪拉走了,留下勞改犯一個人犯嘀咕。

  至於門裏,嚴飛獨留黑化“林尋”一人當然不是爲了敘舊,而是爲了確定一件事。

  這不,門剛關上,嚴飛就一把捏住黑化“林尋”的下頜骨,手指下面就是脈搏,只要稍稍用點力,黑化“林尋”就會喘不上氣。

  “你們倆是不是在一起?”嚴飛的眼神就像是在審視獵物的鷹隼,“別想瞞過我。”

  黑化“林尋”咳嗽了兩聲,眼淚都要出來了,但開口時,卻換了一個“人格”:“根本沒想過要瞞你,是我想和你單獨聊聊。”

  “哦?”嚴飛冷笑着鬆了手,雙手環胸地看着她,“你們現在還有談判的餘地嗎?怎麼死還不是我一句話的事。”

  林尋沒有立刻回答嚴飛,而是先在心裏安撫着黑化“林尋”:“讓我和他談談。”

  事實上,黑化“林尋”已經沒有力氣阻止了,“她”的意識越來越虛弱,之前已經幾乎降到零點,現在林尋也進來這具“身體”,“她”的生存空間又一次被壓縮。

  但令黑化“林尋”慶幸的是,這具“身體”只是數據,如果是真實的身軀,“她”恐怕已經被林尋的意識壓到地板上。

  這是多麼諷刺的對比,曾經“她”還想過要蠶食吞沒林尋的意識,藉此獲得林尋的能量,可現在“她”連呼吸都需要小心翼翼。

  林尋曾經猶豫過是否要進來,直到黑化“林尋”說:“你若是不來,以我現在的能量,恐怕對嚴飛起不到任何牽制作用,也無需他動手,我就會死掉了。我時間有限,你越快進來完成這部分,對許亦爲接下來的活動才越有利。”

  一提到許亦爲,林尋便不再猶豫。

  黑化“林尋”最後提醒道:“你一定要想清楚策略,不要貿然行動。我可不想看到嚴飛一次割掉兩顆人頭。”

  林尋並沒有告訴黑化“林尋”她的計劃是什麼,她只是讓黑化“林尋”暫時休息片刻,她一個人去與嚴飛周旋。

  不要說黑化“林尋”了,就連嚴飛都沒有想到林尋會使出什麼手段。

  他有些驚訝,林尋得多有自信啊,纔敢這樣出現在他面前,他現在要弄死她簡直輕而易舉。

  林尋等到黑化“林尋”的意識陷入沉睡,這才面對嚴飛,問道:“是時空盜匪幫了你?”

  嚴飛覺得好笑:“你冒着生命危險拿到的機會,就是爲了問這個問題?”

  “我只是要跟你確定而已。”林尋說,“你們合作了這麼久,那你見過他們嗎?我是說見過本尊嗎,不是什麼精神體,也不是什麼幻化成人類的模樣,是他們原本的樣子。”

  嚴飛的神色幾不可見地凝滯了一瞬,林尋精準地抓到這一幕。

  他這種反應只有兩種可能,要麼就是完全沒有見過所謂的時空盜匪,要麼就是見過了,但是以他多疑的性格,他懷疑自己見到的並不是本尊。

  嚴飛問:“你想表達什麼,告訴我他們不是地球人類,而是外星人?那又怎麼樣呢?”

  “在三維世界裏,你有沒有聽過這樣一句話?”林尋問,“你怎麼能肯定你這輩子見到的都是人呢?”

  嚴飛問:“你該不會要講鬼故事吧?”

  林尋搖頭:“還有另外一個理論,有人說,這世間萬物,我們見到的每一件事,接觸的每一個人,都是自己的一個面,所見都是鏡子。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這一次嚴飛不說話了,但他依然猜不透林尋要表達什麼。

  林尋仍用那不緊不慢的口吻:“萬物之理在人心。萬物皆一,齊萬物而歸一。據說人生有三見,見天地,見衆生,見自己。自己既是天地,也是衆生。做夢就更是如此。我不知道你和那些高維生物接觸下來有什麼收穫,我麼最近一直都在看書,恨不得將整個宇宙的知識都輸入到我的精神世界裏。”

  “我前段時間看了高維世界的一本書,叫《說夢》。”林尋隨口瞎編著,“我以前總是被我的夢境困擾,我總以爲我精神分裂了。後來我在自己的夢裏看到了不一樣的過去,和與我的經歷大相逕庭的當下與未來。我利用三維世界的科學理論來解釋,發現夢境就是銜接這個世界的我和其他平行世界的一種橋樑、媒介。我拚命想記住那些夢境內容,想從中找到一點啓發,然而我越是想記住,就忘記得越快。直到我在這裏看到《說夢》,才知道自己曾經執着的方向是反的。”

  “按照《說夢》的意思,三維世界的人尋求解夢這件事從出發點就是錯的,夢裏最不需要去解開的東西就是劇情。那裏面發生了什麼故事,見到了什麼人,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看這些事情和這些人,反射出自己怎樣的另一面。是野性的我,嗜血的我,充滿壓力的我,焦慮的我,還是痛苦的我,快樂的我,想要改變當下的我?所夢皆是我。”

  嚴飛耐着性子聽完林尋這些“廢話”,他的心情也在兩種情緒中間拉扯着,其中一種就是不耐煩。

  他明顯感覺到林尋是在浪費時間,但他不知道這種拖延手段有什麼意義,無非就是早死或晚死,反正他們都要死。

  而另一種情緒則是懷疑,這得歸咎於嚴飛多疑的性格。

  他對任何事情都抱有一種懷疑態度,因此與任何人都無法建立信任關係,他的思維從根兒上來說就是如此。

  有人對他好,他會懷疑對方的動機,有人對他不好,他會警惕對方的目的。

  但現在,正是因爲他這種多疑的性格,才使得林尋多了幾分鐘“廢話”時間,他想知道林尋除了拖延時間之外,還有什麼戰術。

  嚴飛說:“你的意思是,世間萬物都是我,我已經知道了,然後呢。”

  林尋卻話鋒一轉,問:“你見過外星人嗎?”

  嚴飛皺了皺眉。

  林尋又問:“還記得三維世界有這樣一句話嗎,沒有找到外星人才是最可怕的。在我離開三維世界的時候,那裏已經得出最新的科學結論,稱太陽系有壁,銀河系有牆。太陽系邊界的‘壁壘’恰好是對太陽系的一種保護,這就是爲什麼地球上的生物可以繁衍生息,而沒有受到外來入侵者的破壞。”

  聽到這裏,嚴飛終於知道林尋在東拉西扯什麼了:“呵,你該不是要跟我講魚和魚缸的故事吧?這個我比你懂,你這套唬不了我。”

  有這樣一種說法,當一條魚在浩瀚的海域中生活,卻遲遲沒有發現第二條魚的時候,這就說明這條魚生活的不是大海,而是魚缸。

  它是被“圈養”起來的實驗品。

  這條魚死了,還會有下一跳。

  這就是爲什麼地球人認爲,沒有找到外星人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

  三維世界的人類就是這條魚,而在這條魚之前,地球曾經也發展出多次文明,比如瑪雅文化,比如三星堆文化,甚至是恐龍世紀。

  如果魚缸的比喻成立的話,那麼這些文明,也是“實驗品”之一,而它們的實驗結果都是滅亡。

  那麼它們是如何滅亡的呢?

  根據現在三維世界的人類能掌握到的技術,根本無法肯定和還原當時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發生了什麼事,自然也不會找到任何文獻記載,人類只能憑着已知的“常識”和可能性去推斷,也許是發生了隕石撞擊地球的巨大災難,可這樣的災難是怎麼來的呢?

  隕石撞擊地球,聽上去再正常不過了。

  車子開在路上還有剮蹭碰撞的危險呢,何況是沒有交通規範的隕石。

  但問題是,既然太陽系有壁,這些壁壘對太陽系起到保護作用,阻擋了外面的隕石,爲什麼還會發生隕石碰撞地球的事件呢?

  會不會是當某個文明被一些“造物主”認爲不需要再存在了,於是才放置一個隕石到太陽系裏,並且躲過其他行星,只精準地撞到地球?

  又或者是,隕石撞地球也是實驗的一部分?

  一旦魚缸的假設成爲“真相”,許多東西就越想越恐怖,越想越合理。

  可怕的是,這個理論是目前爲止最站得住腳的猜想。

  就連月球的存在,月球精準地出現在地球附近,圍繞地球,互爲引力,爲地球帶來潮汐,這樣精準的“巧合”而且維持了幾十億年不變,簡直不可思議。

  就連這一步,都像極了實驗的一環。

  就像人養魚一樣,人不可能只養一條魚,而不作任何佈景。

  養魚時間越長,就越會添置“傢俱”,會建造一個虛假的生態環境,會維持這個環境的溫度,達到最適合這條魚生存的平衡。

  如果這個人心情好,還會再買另一條魚放到魚缸裏,讓這兩條魚繁衍生息。

  而這條從魚苗時期就生活在這裏的魚,根本不會知道這是魚缸,除非有一天它打破了“次元壁”魚缸,隨着水一起傾斜出去,掉在地上,見到這家的貓貓狗狗,在地上掙扎彈跳的時候終於證實宇宙的奧祕。

  林尋問道:“你有沒有想過,也許天地萬物,世界衆生,夢中所見,皆是實驗的一部分?它們是爲了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加真實而生成的佈景?人的思想是數據,人的心情是數值,宇宙是魚缸,人是魚。就像這個數據世界一樣。如果不是有時空盜匪入侵這裏,如果不是你恢復了之前的記憶,你之前經歷的兩世,可有哪個瞬間發現這裏是虛假的嗎?這裏真實的就像是三維世界一樣,毫無破綻,那麼你又憑什麼肯定三維世界是真實存在的呢?憑什麼肯定你所見到的每一個人都是人,而不是數據,不是虛擬出來的幻想,不是一場夢,或是一次信號投射、心理暗示?”

  “你到底想說什麼?”嚴飛眯了眯眼,沒有露出真實想法,但他的疑心也在隨之牽動。

  應該這樣說,嚴飛心裏的牽動並不是因爲這番話,它早就在了。

  如果嚴飛對這些東西和高維世界無從瞭解,或者是隻瞭解一點,但是無所謂再進一步,也不在乎,那麼林尋這些說辭不會牽動他分毫。

  恰恰就是因爲嚴飛是一個追求真實的人,且自我存在感極其高,自尊極其強烈的人,因此他才迫切要證明自己得到的一切都是真的,自己的存在也是真的。

  自然,榮譽感和虛榮心也必須是真的。

  如果連這些都是假的,那麼他又何必這麼努力?他圖什麼?圖黃粱一夢嗎?

  “我要說的是,人類真的很可悲,將世間萬物作爲自己的實驗品,卻不知道自己也可能是某種高維生物的實驗品。”林尋說,“我在瀏覽高維世界理論書庫的時候有一點驚人的發現。不過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也發現了同樣的事。如果沒有,你會以爲我是在胡說八道,在忽悠你,那我就沒必要自討沒趣了。”

  嚴飛只遲疑了一秒:“你先說說看,是不是胡說八道要由我來判斷。”

  林尋笑了笑,但很快就收斂了笑容,眼底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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