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Chapter 49
要麼就在南和九溪住,要麼他去機場之後司機再送她回去。
溫久猶豫了一會兒選擇了前者。
她的臉上還掛着一層淡淡的粉色,打開車窗呼吸着新鮮的空氣。
和喜歡的人待在一起的時間總是異常短暫,南和九溪到機場二十多分鐘的路程,溫久就堅持要送周枕寒去。
周枕寒也不攔着,他讓司機開另外一輛林肯,和周枕寒自己開的那輛外觀很像。
雖然不知道怎麼跟周家人說明他們現在的關係,但司機似乎早已經看穿,溫久和周枕寒坐在後排,就往周枕寒身上靠。
“到了告訴我。”
周枕寒笑着答:“好。”
“注意安全。”
“好。”
“要記得想我。”
“好。”
“早點回來。”
“好。”
“.....”
不管她說什麼,周枕寒總是在說好。
說着說着,溫久也不知道要跟他說什麼了,便靠在周枕寒的懷裏發呆。
機場很快就就到,周枕寒直接讓司機將車開回南和九溪,不讓溫久下車。
周枕寒下車後就一直站在原地等司機把車開走,不讓溫久看到他離開的身影。
主要是怕小姑娘忍不住真的哭了。
溫久倒也沒哭,只是見到周枕寒下車的瞬間有些難受罷了,她認爲只是分隔兩地而已,現在通訊這麼發達,想聯繫隨時就聯繫了。
至今她都搞不懂電視劇裏的主人公分離時爲什麼要哭。
她開了車窗,拿出手機就看到蔣政發了一條朋友圈。
蔣政說:【跟老闆出差了,朋友們不要想我!】
從蔣政的朋友圈看起來真的一點也不像她所見到的蔣政,不禁感嘆人在網絡上和現實裏差別真的大。
她點進蔣政的朋友圈,看到蔣政這幾天沒有發什麼動態,上一條還停留在他說周枕寒心情不好的時候。
溫久不知道周枕寒那幾天爲什麼心情不好,但她覺得在一起之後,周枕寒應該是心情還不錯。
她給蔣政的朋友圈點了個贊,想了想給自己也發了條朋友圈,是一個淚汪汪的表情。
難得不發朋友圈的人發了一條,即使微信裏好友不多,很快也收穫了一些點贊。
程琪月私聊她:【喲嚯。】
溫久:【悲傷ing】
程琪月:【怎麼了?】
溫久:【沒怎麼。】
程琪月說:【幻煜邀請我去面試了!】
因爲去拍賣會的時候溫久從周枕寒那兒聽他提起幻煜,雖然她沒有了解過幻煜有多厲害,但周枕寒主動介紹的,她認爲不會差到哪裏去。
她由衷的爲程琪月感到高興,笑着道:【這次不管你再怎麼不喜歡和別人一起拍攝,也只能自己拍了。】
程琪月回了一個哭笑不得的表情,說:【也不一定通過。】
溫久:【一定能的。】
程琪月想起她打算送周枕寒禮物的事兒,便道:【現在周枕寒都是男朋友了,之前不能送的那些東西現在能送了,要不要考慮一下?】
溫久道:【送什麼?】
程琪月回了兩個字,溫久手機都差點摔落在車底,她彎腰撿起來,淡定打字:【不要。】
程琪月:【送男朋友內褲怎麼了嗎?】
溫久回:【虧你想的出來,你自己留着送。】
她和周枕寒這纔在一起三天!三天送內褲合理嗎!!
看到朋友圈一直提示的紅點,溫久收了手機,靠着座椅看窗外的風景。
程琪月的提議也不是完全不可以採納,比如上次一起去koselig逛她就完全沒有考慮皮帶之類的東西。
現在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不過買的禮物和自己親手做的意義又不太一樣,她魚和熊掌都想要。
她摸起手機給程琪月發消息:【什麼時候再陪我去koselig逛一逛。】
程琪月秒回:【改變主意了?打算送個什麼顏色的?】
溫久:
她發了個離譜的表情包,道:【我是說,去看看有沒有合適的禮物,並不是要買你說的那個。】
程琪月還有些失落:【哦,我隨時都有時間,你想去逛叫我就行。】
溫久:【你不是要和你男朋友出去旅遊嗎,怎麼隨時都有時間了?】
程琪月:【這哪裏去得了呢,幻煜要面試,而且陳方徹也有自己的事要忙,有時間就在附近玩一下就好了。】
和程琪月聊着天回到了南和九溪,溫久看着空空蕩蕩的房子,突然有些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她在客廳站着,直到頭頂的燈光熄滅,纔回過神來上了樓。
睡醒之後周枕寒發消息說他到了,還抽空打了個視頻,讓她覺得十天也不難熬,可能每天打打視頻就過去了。
她去和林棲渃學做瓷器。
開始一直在練泥和拉胚兩個步驟之間反覆,有些時候弄得滿身都是泥。
但是她還挺享受泥土在手上像是被賦予了生命的感覺。
最難的還是刻花,雖然她之前專業是學繪畫,但是雕刻和繪畫是兩回事,她就只能練一些簡單的花紋。
關於最後的成品圖要做成什麼樣她還沒想好,林棲渃讓她邊練習邊想,靈感都是一瞬間的。
她在第三天的時候刻出一隻小兔子拍照發給周枕寒看,因爲有時差,周枕寒很久纔回:【好看。】
溫久當時已經躺上牀,她又放大照片看了一下,告訴周枕寒她給他拍的只是一個半成品。
周枕寒又沒回了。
溫久知道他很忙,想着等十天他就回來了。
可是後面幾天,周枕寒回消息的頻率越來越慢,甚至趨近於零。
他說最快五天就能回來,但是第五天的時候,溫久沒有見到他,也沒有收到他的消息。
她猜測可能他進展得不順,失落的想再過五天就能見到了。
周枕寒出國第六天的時候,溫久收到周溯的消息,說要來浠水苑找朋友,想約她一起出去玩,但被她很忙爲由拒絕。
她也確實沒什麼時間出去玩,開始覺得簡單的事情,等她真正學起來才知道不簡單,便想要做到最好。
約不到她,周溯便告訴溫久說一個朋友打算告白,但不知道送些什麼,想讓她幫忙給點建議。
經過周溯這樣一說,溫久纔想起周枕寒也問過她類似的問題,她當時說的是給不出什麼意見,因爲每個人的性格喜好都是不一樣的。
周枕寒只說讓她說她自己的想法。
那時候的她沒有注意,現在想起來不免覺得可能周枕寒當時指的人就是她。
但是她不理解周枕寒爲什麼這麼久也沒有任何表示,甚至蔣政朋友圈發過他訂了花,但她從來沒有收到過。
那個人可能是她,又可能不是她。
但是他已經和周枕寒在一起了,也不想糾結於曾經的事情,她也喜歡過周溯,所以不管周枕寒過去喜歡的人是誰,只要現在喜歡的人是自己就夠了。
現在周溯問起一個同樣的問題,她爲了杜絕一切可能,拒絕道:【我沒辦法給你我的建議。】
周溯爲了證明自己真的是在幫朋友,還給她看了朋友約女生出門的截圖,讓她放心:【久久,我朋友喜歡的這個女生,性格和你比較像,有很多興趣愛好都和你一樣,所以我就覺得問問你比較妥。】
他的語氣真誠,溫久覺得可能真的是自己誤會了,周溯沒有必要用這件事來騙她,最終她站在自己的角度,給了周溯一些小建議。
第七天的時候她練刻花練的晚了一會兒,打車回到浠水苑,終於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周枕寒身穿黑色大衣,影子在光底下拉得很長,溫久看到他就驚喜的跑過去,“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下飛機,感覺你也差不多要回來了。”周枕寒的旁邊立着一個很小的黑色行李箱,擡手摸了摸溫久的頭髮。
溫久不願意讓司機接送的事周密全部告訴了周枕寒,周枕寒知道她的脾氣,也就由着她自己打車,也能推測出她每天回來的時間。
溫久躲在男人懷裏,聲音悶悶的抱怨,“你這幾天都很少回我消息。”
周枕寒解釋:“太忙了。”
他一回國就來找自己,溫久所有的脾氣都化作烏有,悶悶道:“我好想你。”
周枕寒逗她,“不是說不會想我?”
溫久抱着男人勁瘦的腰,從他的懷裏擡眼,忽略他的調侃,“你喫過飯了嗎?”
“在飛機上喫過一點。”
“我也沒喫,我們一起去喫飯吧。”
周枕寒這才鬆開她問:“想喫什麼?”
“不知道。”
溫久只覺得現在能和他一起喫頓飯就是很幸福的事情了。
她前兩天剛看了一個報道,一個偏遠的山區因爲滑坡泥石流被掩埋,災害之前甚至那個地方的人連飯都喫不飽。
對於經濟條件差的人來說,能有飯喫,有衣穿已經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了。
當時溫久看到那條新聞,又看了眼自己的賬戶餘額,給受災區域捐贈了十萬。
她用錢不多,以後工作了也會掙錢,但是那些受災羣衆,一定很需要。
而且江晚秋去世之前給她投資的那筆理財還剩下好多錢。
那些錢的一部分,就能幫助好多人。
周枕寒牽着她的手,問:“現在餓不餓?”
“不是很餓。”
“那正好,我也不餓,家裏有食材嗎?我做飯。”
溫久實話實說:“沒有。”
周枕寒聞言伸手狀似懲罰般捏了捏她的臉:“是誰說不點外賣好好喫飯的?”
“這不是也沒時間做飯嘛,而且我還沒學會,做出來吃了食物中毒怎麼辦。”女孩眨了眨眼,故作可憐,“你又不在,食物中毒都沒人陪我去醫院。”
“雖然我沒做飯,但是付奶奶每天都叫我去她家喫飯,我買的食材都在付奶奶家裏去了。”
周枕寒:“小騙子。”
“我沒有騙你。”
一直往前走的步伐停下,周枕寒睨了她一眼,嗓音低沉,“付奶奶說,你每天回來都說你喫過了,從來沒有去她家喫過飯。”
“.....那是因爲我真的喫過了纔回來的。”
“那今天怎麼不吃了再回來?”
溫久嬉皮笑臉的挽着他的手臂,“因爲我知道你來了,要和你一起喫。”
“花言巧語。”
於是他們去超市去買了食材回去做飯。
走之前還對廚房百般挑剔的男人現在用起來卻得心應手,沒一會兒就做好了兩個菜,讓溫久先喫着。
在更小的地方,周枕寒忙碌的背影更有了一種家的感覺。
溫久只顧等着喫。
她不會做飯,但喫完之後的洗碗她卻要搶着幹,讓周枕寒去休息。
周枕寒還是像曾經一樣將她趕出廚房,一直堅持沒有女孩子需要做家務的道理。
不管她是不是他的女朋友,溫久都覺得周枕寒對自己太過好。
可以說是寵。
她盯着周枕寒的背影,嘆着氣道:“我被你慣壞了怎麼辦?”
周枕寒在洗碗,頭也不回,“慣壞就慣壞,多壞都沒關係。”
溫久滿意的靠在沙發上,看着周枕寒忙碌,等周枕寒洗完碗坐過來,她才問:“你沒開車的話,怎麼回南和九溪?”
周枕寒說司機會來接。
溫久便放了心。
面也見了,她也不貪心,便說道:“那可以讓他現在過來,你早點回去休息。”
周枕寒“嗯”了一聲,想要打電話,溫久又猶豫了,“要不再等一會兒也行。”
她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又道:“現在八點,周叔過來九點,你到家十點,也差不多是睡覺的時間了,你還是叫他吧。”
周枕寒收了手機沒打,反而是看向她,“那等會你跟我走,這樣又可以多一個小時。”
溫久打開了電視,嘴挺硬,“我不要。”
周枕寒也沒多說,給周密打了個電話,溫久要不要跟他走等周密來了就知道了。
等周枕寒打完電話,溫久便坐在他旁邊跟他說做瓷器時的趣事,說很多時候弄得滿臉是泥,還從手機裏找照片給周枕寒看。
在相冊裏她的皮膚透亮,素顏也很漂亮。
周枕寒看她和相冊裏沒什麼區別,將她擋住臉的頭髮攬到後面,“很漂亮。”
周枕寒就很容易誇她。
沒在一起的時候也會誇,不過大多數是長輩的口吻。
在一起了誇得就明目張膽了,誇她好,誇她漂亮。
情緒價值給的很到位。
以爲一小時司機過來就回家,可週枕寒纔打完電話二三十分鐘,司機就又將電話打了回來。
周枕寒手機開的免提,溫久也聽到了周密的聲音,“環遠公路發生了車禍,事故有點嚴重,這條路是到浠水苑的必經之路,所以暫時可能沒辦法過來。”
周枕寒問:“需要多久?”
“正在等交警,堵得有點長。”周密多嘴道:“如果着急的話,您可以從浠水苑找一輛車過來,然後我掉頭,不過經過事故的地點需要下車步行。”
“知道了。”
早在司機說發生事故的時候溫久就下意識攥了攥周枕寒的衣服,這是她的生理反應,很難輕易克服過去。
她在得知父母車禍的時候,電話那頭說的也是手機的主人發生了交通事故正在搶救。
她愣了一會兒纔回過神來,猶豫道:“....要不..你今晚別走了吧。”
就算是周枕寒從這邊打車過去,他還要自己下車步行,溫久覺得挺危險的。
周枕寒在她聽到車禍的時候就感受到了她的不對勁,他將女孩抱在懷裏,輕聲道:“沒事的。”
溫久擡起臉,語氣堅定:“我是說認真的。”
看她的摸樣,周枕寒也懶得再折騰,打電話叫周密掉頭回去。
他把溫久抱在懷裏,輕輕拍着她的背,安慰道:“不要多想,那件事已經過去一年了,都會好起來的。”
溫久這才知道他誤會了,她的手抱着周枕寒的脖頸,腦袋埋在他肩上,慢吞吞開口:“我是對事故會條件反射,但我剛剛想的是你過去可能會有危險,你步行過事故現場,我會擔心。”
“雖然這裏只有一張牀,但是可以我睡沙發你睡牀的。”溫久的髮絲在周枕寒頸間戳得人發癢。
周枕寒輕笑:“委屈誰也不能委屈了我們小久。”
他的話讓溫久的心頓時變得暖暖的,溫久總覺得他的聲音莫名好聽,她擡起臉,在周枕寒的脣上親了一口。
“沒有委屈。”
和周枕寒在一起,他從來沒有讓她受過委屈。
親完之後她突然想起來,之前程琪月來住的時候買一次性洗漱用品,但是她這裏沒有周枕寒能穿的衣服。
她鬆開周枕寒,輕聲道:“這裏什麼都有,就是沒有你能穿的衣服。”
之前沒有想到這一點,她提議道:“我們出去買吧。”
完全沒有想起可以在外面給周枕寒找個酒店住的事情。
周枕寒摸了摸她的頭:“好。”
在一起之後周枕寒就很習慣摸溫久的頭髮,她的頭髮很柔軟,像一隻小貓似的。
他們一起換鞋出了門,慶幸電話打的早,不然可能就買不到什麼了。
走了幾條街才找到一家沒有關門的男裝店,溫久覺得自己有些不太適合進去,周枕寒看出她的想法,“買套睡衣就走。”
溫久有些疑惑,她咳了聲,“不買...那個...嗎?”
周枕寒笑了笑,“行李箱裏有。”
“那好吧。”溫久臉紅紅的,被周枕寒牽着進去。
挑選了一套淺色的睡衣,讓店員消完毒之後,溫久和周枕寒出門,她好奇問:“行李箱裏一件衣服都沒有嗎?”
“在另外一個箱子裏,蔣政帶走了。”
溫久“哦”了一聲。
路過超市時又進去逛了一圈。
家裏雖然有一次性的洗漱用品,但她停在貨架前就不想走了,什麼毛巾和牙杯全都買了雙份。
周枕寒無奈失笑,看着她手裏拿着的成套的東西,“我把南和九溪的東西全換成一套的,你是不是就會回去了?”
溫久:“不會。”
回答得倒是挺堅定的。
她不去南和九溪,周枕寒瞬間覺得,他也不是不可以賴在浠水苑。
只不過可能得睡那短小的沙發罷了。
溫久真的是把眼睛能看到的東西全都買了,反正換成雙份的她看着滿意,回去後看了又看。
隨後她找了一牀被子鋪在沙發上,還是對着周枕寒道:“你去睡牀,我睡沙發。”
周枕寒不同意,不止讓她睡牀,還讓她先去洗漱。
牀和沙發對溫久來說就是大和小的區別,眼看時間不早,溫久也不再糾結,回房間拿了一套冬季的睡衣去洗漱。
長衣長褲,將她包裹得嚴嚴實實。
周枕寒等着她洗漱,見到她出來後朝着她招招手,“過來,給你吹頭髮。”
她的頭髮還滴着水,溼漉漉的。
溫久從櫃子裏找到吹風機,走過去將吹風機插上電,“我自己幾分鐘就能吹乾,你先去洗吧。”
溫久知道他不吹頭髮的,等他頭髮自然幹,估計又得等好久。
他們很多事情上都會遵循對方的意思,不太會爲一點小事情去爭執,但周枕寒卻堅持要讓她先吹頭髮。
溫久無奈將吹風機遞給他,坐在沙發上給他吹。
吹風機響起呼呼的風聲,男人的手指輕輕掀起她的髮絲,動作輕柔。
吹完頭髮,周枕寒讓溫久去睡覺,看着她磨磨蹭蹭進了房間。
她覺得一個睡客廳外面的沙發,一個睡房間,這種距離很安全。
但其實她是想把牀讓給周枕寒睡。
她在學校睡的牀不大,也能習慣睡小小的沙發,可週枕寒不一定能適應。
她也能看到男人眼底的堅持。
她進到房間又打開門出來,周枕寒剛打開行李箱,溫久將目光移開,“牀比較大一些,你睡牀吧。”
周枕寒轉過身看着她,“你說過不能因爲在一起就破壞對方的生活,你原來睡哪裏現在就睡哪裏。”
這話真的是。
溫久就只好再次回到房間。
等周枕寒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房間門關着,只有客廳燈還亮。
他坐在沙發上等頭髮幹了,纔將燈關了躺上去。
沙發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好睡,因爲不夠長,他的腿一大截露在外面。
知道沙發會短,但沒有想到會短到小腿處,就算他躺下來了,也完全睡不着。
只能閉着眼小憩。
不知道過了多久,臥室的門開了,光從半掩着的門內傳出,溫久踩着拖鞋出了房間。
她躺上牀沒一會兒就睡着,但是被渴醒了,出來倒水喝。
她邊走邊揉眼睛,藉着手機的燈光看向沙發時還有些愣,隨後反應過來沙發上的人是周枕寒。
那個讓她睡牀自己堅持要睡沙發的男朋友。
她倒了一杯水邊喝邊靠近。
到了沙發邊纔看清周枕寒的腿彎着,很明顯是沙發不夠長。
她之前一個人偶爾也會在沙發上睡着,潛意識裏覺得沙發是夠一個人睡的,但是忽略了周枕寒比她高很多這個問題。
她蹲在沙發邊,輕聲叫他:“周枕寒。”
周枕寒早就察覺到女孩在朝着沙發邊走,他紋絲不動等着她的動作,沒想到溫久走近了也只是叫他。
他便“嗯”了一聲。
溫久:“你睡着了嗎?”
周枕寒被她這樣說話逗笑,“睡着了我能答應你嗎?”
“不是。”溫久說:“我是說你是不是睡着了被我叫醒了?”
“沒有。”
溫久明白了,沙發不好睡,以至於她都睡醒一覺了,周枕寒還沒有睡着。
“我跟你換換,你去睡牀吧,這個沙發都不夠你伸腳的。”溫久道。
“沒事,你回去睡。”
溫久不肯走,“我睡這兒剛好合適。”
“不用。”
溫久見他堅持,無奈勸道:“你難道就不想睡一下我的牀是什麼感覺嗎?”
黑暗中,周枕寒的喉結無聲的滾了一下,他翻了個身,背對着溫久,“不想,回去睡你的覺。”
溫久起牀沒開燈,她走近沙發後就將手機燈關閉了,也看不到周枕寒的表情,但她知道睡在這裏一定不好受。
這麼久都沒有睡着,該是有多難睡纔會這樣。
可是周枕寒卻很堅持,大概就是不想讓她也睡這麼難睡的沙發。
溫久伸手將他的身體扳了回來,“沙發我以前在這裏睡過,我睡沒問題。”
“......”
周枕寒擡手摸了摸溫久的頭,可能是因爲在沙發上實在難受的程度,嗓音有些啞:“乖,回去睡覺。”
溫久抿抿脣,站起來想走,但看到周枕寒一直曲着的腿,重新蹲下來。
“那你去和我一起睡牀,可以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