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chapter 60
溫久愣了一下,擡眼看向周枕寒:“真的有宵夜啊。”
“有。”周枕寒牽着她的手,“過去喫吧。”
溫久擡起手,看着無名指上的戒指笑了笑,“謝謝你。”
周枕寒也同樣客氣,“不用謝。”
戒指在燈光下閃着光,像夜空中閃爍的星。
溫久沒有想到周枕寒會這麼快求婚,但是她想把自己的未來交給他。
雖然不在她的預期之內,但她並沒有不能接受的。
一客廳的鮮花都是周枕寒和周藝樺連夜擺的,她的心情無法言喻。
“宵夜是什麼?”溫久還沒到餐桌就開始好奇了。
周藝樺笑了笑:“當然是現做啦,不然這段時間都冷了,小久過來和我一起坐着等周枕寒做就好了,我剛剛給你拍了好多好多的照片,你來看看。”
溫久思考了一下,照片之後看也可以,她決定幫周枕寒做宵夜。
雖然她不會做,但她可以給他打下手。
周枕寒笑着道:“你去看照片,我自己來就可以。”
溫久問:“你打算做什麼呀?”
“我做什麼你喫什麼可以嗎?”
“可以。”
周藝樺又叫溫久,溫久就又去看照片去了。
她發現周藝樺是真的很有拍照的天賦,沒有專業設備,她拍出來的照片角度都很會找。
有周枕寒下跪的,有周枕寒給她戴戒指的,有周枕寒吻她的
很多不同角度的照片。
特別是看到周藝樺手機裏她和周枕寒接吻的照片,溫久不由得臉紅,她輕聲問周藝樺:“所以姐姐你很早就知道他要和我求婚了嗎?”
“不是很早呀,他要求婚是在福州的時候決定的,當時有一個人找你要聯繫方式,他臉就特別黑,就是在那之後。”
經過周藝樺這麼一說,溫久想起來那時候她和周藝樺牽着手走在前面,就有人找她要聯繫方式。
雖然她拒絕了,但周枕寒的臉色不太好看,她當時還很明確地表示她拒絕了,還笑着對他說只喜歡他。
溫久不太理解爲什麼是那個時候。
周藝樺往周枕寒的方向看了一眼,笑着替溫久解惑:“他覺得找你要聯繫方式那男生長得還可以,又和你年紀差不多,所以就決定先求婚了。”
溫久仔細回想了一下要聯繫方式那男生的臉,發現怎麼都想不起來,“我其實想不起來長什麼樣,大概是因爲那天我根本沒看。”
周藝樺:“周枕寒看了。”
“......”
溫久決定問周枕寒,她已經睡醒了一覺,但是不能不讓周枕寒睡。
於是決定等周枕寒睡醒再問。
周枕寒的宵夜做得很簡單,周藝樺從網上買的速食麪條,直接塞到他家裏冰箱來了。
周枕寒又往麪條里加了蔬菜和蛋,一份速食經他處理後就連不怎麼餓的溫久都食慾大增。
喫完宵夜溫久睡不着便讓周枕寒和周藝樺先去睡覺,打算自己把他們佈置的地方給收拾一下。
周枕寒無奈:“不用你收拾,這些花天亮會有人過來收走。”
“好吧。”溫久道:“那我收拾廚房。”
周枕寒將喫過的碗筷放進洗碗機,示意她什麼都不用幹,他已經將廚房都收拾好了。
周藝樺攬着溫久的肩膀,笑了笑,“小久,周枕寒是不會讓你做家務的,以後你也只管喫就好了。”
“可是我不想睡了,現在才四點過一點。”
“那要不我陪你看看電視?我天亮再去睡,反正我作息也這樣。”周藝樺道。
溫久看着滿屋子鋪開的鮮花,一定是花費他們不少功夫,她旅遊回來都會累,他們也一樣。
她一個人回房間不管幹什麼都不會打擾到他們睡覺,只好拒絕。
她和周藝樺一起上的樓,把周枕寒落在後面。
溫久並沒有再打擾姐弟倆補覺,一個人回了房間,她躺在牀上,舉起手對着天花板看手上的戒指。
不敢相信就這麼戴上了周枕寒的求婚戒指。
他一求婚,她就這樣同意了。
明明周枕寒說過她可以拒絕,但她好像就拒絕不了他似的,就這麼就同意了。
她在牀上滾了兩下,想到周枕寒求婚時那認真的神情,心裏的甜蜜化成一朵朵小火苗,一寸寸燃燒着她的心。
她之前從未想過能被周枕寒喜歡,被他護着。
但是現在的周枕寒儼然把她那些少時的脾氣都寵出來了,讓她現在可以大膽任性地對他提要求。
手上的鑽戒閃着光芒,溫久笑了笑,正想拿出手機來時,房間門被敲響了。
她猜測大概率是周枕寒,高興地穿上拖鞋去給他開門。
門一開溫久就撲進她懷裏,周枕寒自然地伸手抱住,女孩仰起頭看他,“你怎麼來了?不困嗎?”
周枕寒笑了笑,“來看看你不睡覺在幹什麼。”
“我本來是打算玩一下手機的,還沒開始玩,你就敲門了。”
周枕牽起她的手抵在下頜,聲線溫柔,“我去洗個澡,你不困的話就等我一下,我陪你到天亮再去睡。”
溫久眨了眨眼,“你去睡覺就行,不用你陪我。”
“那你陪我,我不睡。”
“你就是找藉口。”溫久撇撇嘴控訴他,“因爲我睡不着你就覺得我會無聊,但我說了我可以玩手機,之前很多次半夜醒過來睡不着我都是玩手機的。”
周枕寒聞言一頓,“很多時候半夜醒嗎?”
“之前是吧,會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夢,醒過來就沒有睏意了,那個時候還沒有開始玩打發時間的遊戲呢。”溫久笑了一下,“不過現在不會,今天就是睡太早所以醒了。”
她的眼裏閃過的一抹悲傷被周枕寒捕捉,周枕寒的下頜抵在溫久發頂,呼吸間滿是她頭髮的香味,解釋說有工作。
溫久愣了一下,知道是自己想多後有些臉紅,她嘟囔着:“什麼工作不能睡醒再做嘛。”
周枕寒摸摸她的頭,並未再多解釋,鬆開了她,笑着道:“所以能等我?”
“好吧,反正困的又不是我。”溫久道。
周枕寒笑笑,回了自己的房間。
溫久回房間拿了手機,思考了一會兒決定過周枕寒的房間去等他,這樣她陪他到工作處理完,她就可以自己離開讓他睡覺。
浴室裏傳來嘩嘩水聲,溫久瞅了一眼收回目光,坐在周枕寒房間的單人沙發上看向窗外。
夜深人靜時,窗外看看不太清。
驟然想起那時候男人貼在耳邊讓她別回溪水苑,要把這個房間讓給她的場景。
他的房間視野開闊,溫久收回目光,打開了手機的朋友圈。
她好友不多,又刷到了蔣政發的。
之前不曾細看蔣政發的內容,她點進去看了一下朋友圈發的時間節點,才發現好像每次和周枕寒心情有關的內容都和她有關。
那時候的她並未察覺到周枕寒的感情,也一直誤以爲他喜歡別人,甚至後來在他這麼明顯的暗示也因爲潘向鬆的出現而忽略。
她以爲他喜歡別人的時候是真的不去深究那個人到底是誰,沒想到兜兜轉轉卻是自己。
她沒有問過周枕寒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她的,不敢去想他在看見曾經她把心思放在周溯身上是何感受。
她收下手機,靜靜望着窗外。
聽到水聲聽了,她回頭看了一眼又收回目光,直到周枕寒洗完澡出來,俯身以一個公主抱的姿勢把她從沙發上抱起來。
周枕寒穿着白色的浴袍,胸口大剌剌的敞着,甚至上面還有未乾的水珠。
溫久一時沒反應過來,驚呼道:“你幹嘛?”
周枕寒朝着牀邊走,垂眸看她,“都過來了不打算試試你未婚夫的牀?”
溫久這時候才徹底陷入一種“我剛剛答應了周枕寒的求婚”的狀態。
她以爲會發生什麼。
她也並沒有什麼恐懼。
可週枕寒只是把他放在牀上就轉身回到了浴室,似乎只是真的讓她試一下這張牀而已。
手機握在手裏,溫久不知道周枕寒想要幹什麼,只能拿起手機來玩。
沒一會兒周枕寒從浴室出來,他仍然穿着之前的灰色浴袍,只不過頭髮已經擦乾,不再滴水。
他拿了平板,背對着溫久坐在牀邊,也沒和她說話。
溫久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她看了一眼周枕寒的後腦勺,鬱悶給程琪月發消息:【小七月,你和陳方徹發展到哪一步了?】
程琪月秒回:【他在我旁邊。】
溫久:【!!!你怎麼從你家裏出來的?你現在還醒着啊?】
程琪月:【我沒出門啊,我爸媽出去旅遊了。】
溫久便問:【那你們現在?】
程琪月:【睡了。】
溫久看了眼時間,以爲程琪月要去睡覺,便也不打擾她:【那你睡吧,晚安。】
程琪月:【你是不是和周枕寒談戀愛把腦子談傻了,我說我和陳方徹睡了。】
溫久聽完反應過來,回了一個點頭的表情包,隨後道:【好吧,我知道了。】
程琪月問:【怎麼了你這大半夜的。】
溫久翻了個身,背對着周枕寒打字:【沒怎麼。】
程琪月:【你不對勁。】
溫久想了想,覺得有些時候確實當局者迷,便說:【我也不知道,就是有時候我以爲我們會進一步的時候他又停下了,我曾經甚至懷疑是我有什麼問題,但也不是,他今天都給我求婚了,但是好像我們的相處就這樣了。】
程琪月:【臨陣退縮?】
程琪月:【他不是不行?】
程琪月:【年紀大了沒慾望?】
“......”
溫久其實是很想再次澄清,周枕寒不到二十七。
她打字問:【陳方徹難道不和周枕寒差不多大嗎?】
程琪月:【陳方徹二十五歲了,年紀不大吧?】
溫久:【二十五和二十六有很大的區別?】
發完她才反應過來不對,在老宅的那天明顯證實了不是程琪月說的情況,只好打字道:【算了,不糾結了。】
程琪月回了一個狡猾的表情包:【記得讓周枕寒戴套哦~】
溫久:【我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別說得這麼!色!你自己注意!】
程琪月:【我知道你急但是你先別急,過幾天出來玩嗎?】
溫久想了一下近幾天的安排,挑了一天時間回復。
回復完她翻身看到周枕寒仍然還弓着背在看平板,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夜已深,便提醒他:“你打算什麼時候才睡覺?”
“快了。”周枕寒頭也不回。
溫久往他的方向挪了一下,盯着他的背影,“什麼工作這麼着急嗎?”
明明着急可以不用花這麼多時間給她準備求婚的,卻偏偏在回到南桉就把求婚放在首位。
周枕寒頓了一下放下平板,回眸看她:“也可以之後再處理,你想我什麼時候處理都行。”
溫久愣住,不是必須處理的工作他一直坐在牀邊,溫久命令他,“那你現在放下平板睡覺,至於什麼時候處理,等你睡醒了我通知你。”
周枕寒像個機器人執行主人命令般將平板放在牀頭,隨後翻身上牀便要來吻她。
溫久躲了一下,“現在是睡覺時間。”
周枕寒黑眸垂下,深如泉水的瞳孔彷彿要將溫久吸進去,“你是睡夠了睡不着,我是真的不想睡。”
溫久的脣被他含住,隨後他輾轉去親她的耳朵,“小久,你不困我也不困,不願意讓我工作的話,那就做點別的。”
耳垂一片潮溼,他的舌正慢慢舔.舐着耳垂以及耳朵後的肌膚。
溫久溫聲問:“是爲什麼睡不着?”
“非要明知故問?高興佔據大多數,也怕醒來發現這是夢。”
“不是夢呀。”溫久將手舉到周枕寒面前,“你看這麼大的鑽戒,我是真的答應你了,醒來也不會變的。”
“嗯,還是不想睡。”
周枕寒撐在身側的一隻手伸到胸前,正漫條斯理地解着她睡衣的鈕釦,吻也開始下滑,在這寂靜的凌晨裏,輕輕的嘬吻聲傳進溫久耳裏。
和周枕寒陪着她去喝酒那天聽到的相似,但從本質上又不一樣。
溫久伸手抓出周枕寒浴袍腰間的帶子,只是輕輕一扯,浴袍便散開。
她的視線下移,看到聳立的山峯。
臉上漸漸爬上一抹紅暈,那是獨屬於女孩子的,無法控制的臉紅。
溫久穿的是睡褲,慢慢地已經被周枕寒的褪至膝蓋,她還來不及做出任何的反應,周枕寒就擡起她的腿,她就只能看見他深黑的發頂。
感受到他的觸碰,溫久下意識收緊了腿,伴隨着一聲嬌哼過後,她搖搖頭,“不可以....不要這樣.....”
她的初衷不是這樣。
周枕寒動作未停,溫久的腿能夠觸碰到他的耳朵,他的髮絲,她被戳得癢又分開一些,“我不要這樣。”
周枕寒聞言擡起頭,呼吸微沉:“小久....”
“我....你不能這樣...”溫久不知道怎麼說,她偏開頭不去看他。
周枕寒伸出手觸碰了一下他剛纔舔過的位置,修長的手指一片溼漉,他讓溫久直面這個事實,“小久,你很喜歡,所以不用拒絕我。”
溫久道:“這不合適。”
“爲什麼不合適?”周枕寒扯了一張紙巾擦乾手上的晶瑩,“我總是怕你覺得太快,所以一直止步不前。”
他解釋了他之前的那些行爲。
溫久搖搖頭,無聲地回答了他。
周枕寒重新低頭,將她的腿放在自己的肩上。
溫久緩緩閉上了眼。
觸覺和聽覺在此刻尤爲明顯,她聽到更爲急切的水流聲,彷彿乾涸的瀑布突然在懸崖邊傾瀉而下,連同她一起衝入深淵。
即使瀑布很涼,溫久的額頭也在急速的沖刷下冒出細密的汗珠,周枕寒擡手揩去,低下頭吻她。
他的手指扣着溫久的後腦勺,溫軟的脣觸碰在一起,隨後便是勾纏在一起的舌。
溫久彷彿從他的口中嚐到了自己的味道。
羞澀涌入腦海。
溫久呼出一口氣,輕聲叫他,周枕寒的脣移到她的臉頰,眼底的毫不掩飾的情慾,嗓音喑啞:“嗯?想說什麼?”
溫久並未說什麼,她伸出手用自己的行動回答了他。
周枕寒呼吸一緊,伸手攬着他的腰坐起來,湊在耳邊問她是不是認真的。
女孩毫無章法,明顯只是照葫蘆畫瓢,他握住她的手,同時站在山峯上,一步步上升又下墜。
過了兩秒,溫久手鬆開,突然開口,“我像你那樣好不好?”
周枕寒眯了眯眼,拒絕:“不用。”
“我可以的,你能的我都能。”溫久泛着水霧的眼裏滿是堅定,“那樣更好不是嗎?”
周枕寒牽着她的手,加快速度再次拒絕,“這樣就夠了。”
這樣的體驗對周枕寒來說已到盡頭,他總怕溫久覺得這一步太快,卻真的到了之後又想要更多。
但愛並不需要平等地付出。
溫的學習能力很強,周枕寒鬆開握在一起的手,溫久愣了一下,隨後又恢復正常。
她的掌心一片潮溼,垂眼看着自己的手,有點不知道作什麼反應。
周枕寒扯過牀頭的紙巾給她擦手,邊擦邊道:“這衣服先脫了,你要穿睡衣的話我去幫你拿,或者我找件我的衣服給你。”
溫久才看到她腰間的睡衣被污染,紅着臉“嗯”了一聲。
雖然大膽,但經歷過後還是會忍不住地害羞。
周枕寒將她的睡衣釦上,牽着她去浴室洗手。
手指被周枕寒的大手包裹住,溫久盯着看了一會兒,真心實意地誇讚道:“你手真好看。”
被她誇獎的人勾脣笑笑。
後來周枕寒便打算去幫她拿睡衣,溫久道:“沒多久就天亮了,你睡覺吧,我自己回去就可以。”
周枕寒擡手摸了摸她的鼻子,語氣寵溺,“不打算試試你未婚夫的牀了?”
“剛纔你在那處理工作的時候已經睡過了呀。”溫久勾勾脣,“我回我房間去不打擾你了。”
“不打擾。”周枕寒下頜抵在她的頸窩,“未來你也需要習慣我。”
他輕輕嗅着溫久髮絲的香味,眼底的情慾未褪,低聲說:“小久,就像之前跟你說的一樣,你還是個學生,我每往前走一步,都要考慮以後的路。”
溫久能明白周枕寒的顧慮,但她並不覺得這會影響到什麼。
她偏頭看着周枕寒:“我之前在網上看到過一句話。”
“什麼話?”
溫久轉過身來,神情認真:“性與愛分開。[1]”
她掀起眼,繼續道:“你看我現在還有一個小孩的樣子嗎?你總是說我還在上學,那要是我高考失利或者輟學進入社會,開始爲生活發愁,錢在我這裏能買到一切的話,你還會這樣想嗎?”
周枕寒思考了一會兒,沉聲道:“不知道。”
他似乎想象不到那樣的溫久。
或者說溫久永遠不會變成那樣。
她說的情況永遠不會出現,即使她高考失利,也還有別的路。
溫久伸手抱住了他,“我現在知道你愛我,性不是衡量愛情的標準,你可以遵循你的主觀意識,想怎麼就怎麼,別永遠把我當作小孩。”
小姑娘認真起來周枕寒拗不過她,他嘴裏重複了一句溫久說過的話,問:“你會願意和除了我之外的人接吻嗎?”
溫久搖搖頭,“當然不願意。”
她不明白周枕寒在說什麼,她爲什麼會需要和她不喜歡的人接吻。
周枕寒笑了笑,“那性和愛還怎麼分開?我不知道別人怎麼想,在我這裏這是一體的。”
他的語氣陡然嚴肅起來,“別人可能會將生理和情感分開,但我不會,我始終和你一樣,不願意和除了你之外的人發生任何親密關係,所以小久,性和愛沒必要分開。”
“我知道你想說不用考慮你,但我也想跟你說,愛可以克服性。”周枕寒嘆了口氣,“慢慢來吧,好嗎?”
“可是你.....”
“沒有什麼可是,如果你願意立馬和我去領證的話,那可以。”
溫久:“我還有一年才到法定結婚年齡。”
“那一年後你願意嗎?”
溫久舉起手給他看,“你猜。”
她又開始調皮,周枕寒失笑,“上牀去躺着吧,我去幫你拿衣服。”
溫久:“那就穿你的衣服可以嗎?”
末了她還不忘加一句哥哥,周枕寒無奈,走到衣櫃邊打開,從裏面拿了件襯衫遞給她。
溫久接過,磨磨蹭蹭地開始解自己的睡衣。
臉色也開始變紅,周枕寒轉身背對着她,“不看你,換吧。”
明明該看的地方已經看過,溫久也不知道自己在害羞什麼,他的目光太過直白且熱烈,下一秒彷彿就要過來繼續吻她。
她把襯衫穿在身上,才朝着周枕寒的背影道:“換好了。”
周枕寒聞言轉過來,視線落在她白皙的腿上。
男士襯衫對溫久來說有些寬大,長度只剛好到大腿根部,周枕寒喉結滾了一下,淡定收回目光。
溫久看着自己手裏的睡衣,問道:“這個衣服.....”
周枕寒接過去放回浴室,“洗好拿給你。”
他示意溫久上牀去睡覺。
天空泛起魚肚白,溫久朝着窗外看了一眼,妥協道:“好吧哥哥,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溫久上牀後,和以往一樣滾進周枕寒懷裏,摸起手機,“我設置一個鬧鐘,一定得在姐姐之前起牀。”
周枕寒勾脣,“隨你。”
她設置完鬧鐘,靠在周枕寒懷裏,沒有什麼睏意,但仍然閉上眼陪他。
周枕寒關了牀頭的檯燈,將她摟在懷裏。
沒一會兒,身邊傳來淺淡的呼吸,溫久這才睜開眼,她看不清周枕寒的臉,輕手輕腳地翻身下牀。
拿上自己的衣服,溜回了自己的房間。
鬧鐘只是一個擺設,溫久換下週枕寒的襯衫,收拾了一下房間,等天空徹底亮起來,她打了輛車輕手輕腳下了樓,坐上車回了溪水苑。
回到溪水苑,她先是把弄髒的衣服手洗,才給周枕寒發去消息道:【我先走啦,明天見。】
後天是元宵節,她元宵節大概率不能一直和周枕寒繼續待在一起,周枕寒總得回老宅陪陪賙濟生。
她想明天去看看父母。
十點的時候周枕寒回她消息:【又跑了?】
溫久驚訝於他這麼早就醒,笑着回:【沒跑啊。】
周枕寒:【發現你不在就醒了。】
這才過去四五個小時,溫久道:【那你繼續睡。】
周枕寒:【溫久,你知道你這叫什麼嗎?】
溫久:【什麼?】
周枕寒:【睡完不認人。】
溫久裝傻:【我沒睡啊。】
周枕寒:【我睡的。】
溫久發了個點頭的表情包,【嗯嗯,那你繼續睡吧,別回我了。】
周枕寒:【以爲你不會再想回溪水苑,求婚也不管用?】
溫久盯着上面的字看了又看,故意道:【哦,原來求婚是因爲這個。】
周枕寒:【你知道不是。】
溫久知道他的心意,發了句語音,“你要是再回我,我真的生氣了。”
周枕寒道:【知道了。】
付奶奶要過完元宵才會過來,溫久一個人在家裏,翻出平板來開始畫草圖。
她是出去遊玩時突然有的靈感,想到了給周枕寒送什麼樣的杯子。
她提前畫出來還可以找林棲渃幫忙看看。
不打算再碰繪畫,但送周枕寒的禮物她只想最好,也願意爲他拾筆。
復建速度很慢,溫久看着看着刷了會兒朋友圈,看到設計學院的陳清雅老師已經和韓昉結婚了,學校裏公認的男神女神走到一起,有朋友圈的人都在祝福。
溫久順手點了個贊。
陳清雅一會私聊她,說只是和韓昉拍了婚紗照,婚禮想邀請她去參加。
溫久和陳清雅並不熟悉,不明白陳清雅爲何會讓她去參加婚禮。
她還未回復,陳清雅便道:【你雖然不是我的學生,但你的作品我很喜歡,希望你來我的婚禮,能夠有重新拿起畫筆的打算。】
溫久便告訴陳清雅自己正在平板上畫草圖,陳清雅問:【是什麼讓你又改變了主意呢?】
溫久道:【想送我男朋友一份禮物,也沒有改變主意,就是想自己畫。】
陳清雅:【能試着畫一下也很好,期待你以後的靈感。】
和陳清雅聊了幾句,溫久就去喫飯。
在周枕寒睡醒後,她偶爾和他發幾條消息,讓他忙工作的話就去忙吧,跟他約好了一起去看父母。
周枕寒會跟她說他在幹什麼,告訴她和他有關的日常。
第二天一早周枕寒就開車過來接她,溫久坐上車,才道:“我去買一些東西。”
周枕寒:“我都買好了。”
溫久一愣,沒有想到周枕寒事事都考慮周全,她笑着道:“那我給你導航。”
“不用,我知道怎麼走。”周枕寒從後座拿來一條毯子,傾身將溫久的座椅調低,“路程有點遠,你先在車上睡會兒,到了我叫你。”
從浠水苑過去確實比較遠,溫久道:“怎麼不讓司機開車?”
周枕寒:“和你待在一起我一般不讓司機開。”
“爲什麼?”
“司機在你話都變少了。”
“是嗎?”溫久想起之前的情況,解釋說:“不是因爲司機在我就話少,是那個時候我和你不怎麼熟悉,我也不知道在車上能和你說什麼,就沒說話。”
“也不是因爲你開車我才話多,我記得有次好像是突然找到了什麼話題才跟你說的,很奇怪的是我好像也不是對不熟悉的人沒話,就是不知道怎麼跟你說話。”
周枕寒偏頭,“只對我沒話?”
“一開始是把你當做長輩,就保持敬畏之心?而且你那個時候都不怎麼笑,我就覺得小叔叔這個人好冷,可能潛意識裏認爲少說多做比較好。”
周枕寒發動車子,“也就只有你對我冷冷淡淡的。”
“那時候我也不能對你很熱情啊,被誤會怎麼辦,我那時候也以爲你不想和我扯上關係,要不是周溯你甚至都不願意看我。”
提到周溯,周枕寒皺眉道:“你要回學校的時候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不管你和周溯的事。”
一提到周溯周枕寒就不太對勁,矜貴自持的人瞬間化身成一個醋罈。
溫久掀起一抹討好的笑,解釋說:“那後來知道了更以爲你在以一個長輩的身份照顧我了。”
“一直都沒有把你看做晚輩。”周枕寒道。
溫久愣了愣,“你第一次見我就喜歡我啊?”
周枕寒睨了她一眼,“我看起來很像禽獸?”
第一次見面溫久才多大,他不過也才上六年級。
那時候溫久的父母帶着溫久來到南桉,溫久小小的一個,甚至都記不清事。
溫久也不知道他們第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只記得印象中就一直都有周枕寒和周溯了,她只是隨口一問,也不打算深究,笑着道:“好吧。”
隨後就是周枕寒開車,溫久在副駕駛上閉着眼,車內只有呼呼的空調聲。
到了桉知墓園,周枕寒左手牽着溫久,右手將買的祭品擰在手裏,手臂圈着一束花。
溫久和他一起在看守墓園的老爺爺那兒登記,老爺爺戴着老花鏡,眯眼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人,點了點頭。
溫久看過周枕寒買的東西,比她一個人過來時帶的還要多,她照常在老爺爺這兒泡了茶,只不過這次多了一杯。
和周枕寒走過墓園的這段路,溫久始終是笑着的,她看着手裏端着的茶杯,告訴周枕寒:“我爸以前最愛喝茶,之前我每次從學校回家,我爸就不讓我玩手機遊戲,非要讓我陪他喝茶,偶爾還要叫我下棋。”
周枕寒“嗯”了一聲。
溫久繼續說:“他什麼茶都喝,貴的不貴的都要品一遍,最愛的還是陽羨雪芽,雖然我不知道他爲什麼愛,你等會陪他喝喝看。”
“好。”
“我媽很喜歡菊.花,因爲她說和我爸第一次見面就是在一個種滿菊.花的院子裏,還挺浪漫。”
“.........”
到墓前的這段路程,溫久跟周枕寒說了好多和父母有關的事,周枕寒牽着她的手,緩緩走至墓前。
周枕寒將懷裏抱着花放在墓碑前,率先開口:“溫叔叔,江阿姨。”
溫久一頓,周枕寒繼續道:“請放心地把你們的女兒交給我。”
溫久這次的情緒比以往要好很多,但聽到周枕寒的話後不由得泛起一股酸澀。
周枕寒牽着溫久的手,笑了笑,“我比小久年長,也會像小時候一樣護着她,未來我不僅會愛她護她,更會好好照顧她。”
周枕寒偏頭看向溫久,輕聲道:“很遺憾之前沒有機會和她一起過來看你們,上次我來的時候和你們傾訴過我太多的個人想法,現在竟也忘了具體說了什麼,但我對你們說過的話永遠作數。”
溫久聞言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上次你來是不是帶了一束白菊?”
周枕寒承認。
原來周枕寒早就來過,來的時間比她還要早。
父母忌日那天她以爲那束出現的白菊是父母生前的朋友送的,沒想到竟是周枕寒。
她喉頭一哽,站在父母的墓碑前輕聲說:“爸媽,這是我的男朋友,你們認識他的,他叫周枕寒。”
說完這句,溫久無聲地掉下一滴淚,“你們如果還在的話應該也會同意的,我記得小時候你們就誇過他,現在我們在一起你們肯定會很高興。上次我來的時候告訴過你們,身邊的人對我很照顧,包括他。”
“沒在一起他就對我很好,在一起更不用說了。”
周枕寒擡手替她擦去眼角的淚。
溫久拾起笑臉,“好了我不哭了,爲什麼總是忍不住呢。”
周枕寒柔聲說:“沒事的,想哭就哭吧。”
他的一句話過後,溫久埋在他懷裏,失聲痛哭起來,周枕寒輕輕拍着她的背,無聲地安慰她。
不知過了多久,溫久才抽噎着擡起頭來,看向墓碑,“他對我真的很好,你們可以放心了。”
周枕寒保證道:“我會愛她如初。”
溫久放在墓碑前的茶水已經冷卻,她端了一杯遞給周枕寒,對父母的墓碑笑了笑,“以後不再是我一個人過來看你們了,有人陪着我了。”
“爸,媽。”溫久吐出一口氣,在初春的清晨形成霧飄散進空氣裏,“潘向鬆告訴了我車禍的真相,我不知道他爲什麼要這麼做,人爲什麼能夠這麼壞,我想要報復他,是周枕寒幫了我。”
她端起茶杯一飲而盡,又將茶杯放在墓碑前偏頭看着周枕寒,“我很感謝他,也很喜歡他,我想和他一直在一起。”
“……”
溫久對比上次來的時候話增加了很多,周枕寒站在旁邊靜靜地聽着她向父母傾訴着自己的內心。
墓碑上的黑白照片臉上掛着笑,是溫行知和江晚秋笑容最燦爛的一張照片。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說完話後牽起周枕寒的手,輕聲道:“走吧。”
溫久走出兩步回過頭,“以後我再來看你們。”
周枕寒溫聲:“下次我們再一起過來。”
出了墓園,周枕寒伸出手摸了摸溫久的頭,“小久,以後想他們就來看看他們。”
溫久點了點頭。
他們一起在外面吃了飯,周枕寒問她有什麼安排,溫久想了想說:“沒什麼安排。”
無非就是把杯子的圖案以及形狀畫出來,在林棲渃那兒燒出來。
周枕寒道:“明天跟我回老宅。”
“我就不去了,你回去就行。”
“爲什麼不去?”周枕寒彎腰對上她的視線,“沒在一起的時候我不知道用什麼身份,現在總要跟我在一起。”
“之前逢年過節都是周溯陪着你,如果不是聽到周藝樺說周溯想跟你訂婚你不同意,我也不會回來。”
溫久這才想起去年過年的時候,周溯說周枕寒在國外。
好像所有的節日,他都在國外。
“是因爲我所以不回來嗎?”
周枕寒“嗯”了一聲,嘴角有絲苦澀,“不想看到或聽到周溯提起你和他在一起。”
溫久的腳步停住,她眼裏十分堅定,輕聲叫他:“周枕寒。”
“怎麼了?”
溫久道:“如果我和你一起回老宅過元宵,可能會讓他們不開心,這個節也會過不好。”
“不會,你去他們都會很高興。”
“如果他們知道我們在一起,可能會接受不了,過節的氣氛也會沉重一些。”
周枕寒頓了一下,明白她的意思,握緊了她的手,“你跟我一起回去就好,老頭子這麼喜歡你,他不會說什麼。”
“等過完節,我就和你回去好嗎?”
周枕寒尊重她的想法。
*
元宵當天早晨,周枕寒發消息讓溫久出門,她問周枕寒怎麼沒去老宅,周枕寒說有事找她。
溫久在家裏穿的睡衣,往外面套了件外套就出了門。
出門歪頭看了好久都找不到周枕寒的車,正想發消息時面前停着的一輛黑色雷克薩斯按了聲喇叭。
溫久笑着走過去拉開車門,探進頭去,“換車我都認不出來了。”
“之前的車送去保養了。”
溫久坐上車,“你什麼時候回老宅?”
“晚一點吧。”
“那你找我什麼事呀?”
周枕寒說:“閉上眼。”
溫久便聽她的,側坐着閉上眼。
她感受到周枕寒傾身靠近,心裏疑惑他要幹什麼。
吻她的話應該不至於讓她閉眼。
片刻後感覺到頸間一涼,周枕寒道:“可以睜開了。”
溫久睜開眼,垂眸看着掛在脖頸上的項鍊,周枕寒道:“之前送你那個生日禮物沒怎麼看你戴過,這個好像日常一點。”
“那個我怕弄壞了,好歹是生日禮物嘛。”溫久偏頭過去親他一口,“我都很喜歡的。”
火一點即燃。
周枕寒伸手扣住溫久的後腦勺,將她往他的方向帶了幾分。
女孩的脣齒帶着柔膩的香甜,舌尖勾纏,車內一陣曖昧。
他們沒有在車內吻過這麼長時間,周枕寒的手從後腦勺移到脖頸,吻了會兒,他深重的呼吸貼着脖頸,“小久。”
“嗯……”
“去後座?”
“……好。”
居住在浠水苑的人很少,過期間更沒人,停車位裏都很空。
溫久率先拉開車門坐到後面。
周枕寒上車後拉起扶手,坐在她身旁,又傾身過來親她。
溫久沒扎頭髮,她的髮絲落在周枕寒脖頸,周枕寒伸手替她攬在耳後,脣抿了一下她的耳垂,問:“今天怎麼這麼香?”
“和之前一樣的沐浴露,我聞不出來。”
周枕寒將她抱在腿上,將她穿出來的外套脫下扔在一旁,沉聲又問:“真的不打算跟我回去嗎?”
溫久:“明天跟你一起去。”
“知道了。”周枕寒又伸手解開她脖頸上的項鍊塞進她手裏,“一會兒再給你戴上。”
他的手覆在溫久腰上,修長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腰窩,溫久在家穿的睡裙,很明顯地感受到他的反應。
隔着西裝褲抵在她腿間不可忽視的存在。
溫久低聲問:“你買了嗎?”
“買什麼?”
溫久湊近他耳邊小聲說了三個字。
周枕寒一頓,視線掃了一圈車內,輕笑道:“小久,你這想法挺危險的,想在車裏嗎?”
溫久皺眉,“那在後座,就是爲了親嗎?”
害她想多。
周枕寒片刻後“嗯”了一聲。
溫久蹭了蹭他的西裝褲,挑眉:“真的?”
“真的。”
“嗯,那你親我。”
周枕寒去親她的脣,溫久的手臂抱住他的脖頸,朝他伸了伸舌頭。
男人無奈失笑,放在她腰間的手將她往下按了按,那感覺更加明顯,聽到周枕寒道:“這樣就可以。”
“……”
四下無人,車內只剩一片擁擠。
周枕寒的襯衣鈕釦不知道什麼時候開了,溫久張開嘴一口咬在他的脖頸,在上面留下一個淺淡的牙印。
她瞥了一眼,淡淡道:“你回老宅他們看見你就說是你女朋友咬的。”
她偏開頭不去看周枕寒,臉有些紅。
完全沒想到還能這樣。
周枕寒欣然接受,“知道了。”
溫久輕哼一聲,“你還不快回老宅?”
周枕寒道:“那我走了。”
溫久撈起外套穿上,從他腿上下來,拉開車門道:“那你去吧,我先回去了。”
“晚上我再過來。”
“來來去去多麻煩,明天都要見面的。”
周枕寒擡眼,“今天過來明天過來都是一樣的。”
周枕寒從另外一邊繞到駕駛位,溫久站在車邊,將頭髮拉下來擋住脖頸,才發現脖頸空空。
周枕寒搖下車窗,“上來,給你戴項鍊。”
溫久坐上車,她背對着周枕寒,項鍊在他手心一會兒已經沒有開始那麼涼了,等他戴好溫久轉過身來問他,“是不是很好看?”
周枕寒笑,將車窗關上又偏過頭來親了親她,“怎麼都好看。”
話剛落,副駕駛剛關上的車窗就被敲響,溫久回過頭,隔着玻璃看到是周溯後明顯一愣。
周溯大概已經知道車裏的是溫久才會過來敲車窗,周枕寒皺了皺眉,“他不知道這個車是我的,可以開走。”
只要開走周溯便見不到溫久身邊的他。
“不用了,本來也就打算明天告訴他們的。”溫久搖下車窗,擡眼問:“有什麼事?”
周溯的目光掠過溫久,看到駕駛位上坐着的周枕寒後眼底滿是震驚,掃到周枕寒脖頸上還未淡下去的咬痕時慌了神。
那咬痕不深,能夠看出是剛咬上不久的,獨屬於女性的印記。
他不可置信地後退一步。
“小叔,你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