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Chapter 61
他決定把這種曠久彌新的喜歡藏在心底,可一想到她,還是像被毒品侵害過一般,荒誕地被她左右着情緒。
他知道溫久和姐弟倆去旅遊,想給溫久發消息,但看到對話框裏如同備忘錄一般只有他的消息,心痛地關閉。
他無時無刻不在告訴自己,是他辜負了溫久,他願意等,讓時間來證明他的真心。
保持着一個朋友的聯繫,慢慢守護着她。
她失去父母,以前逢年過節他都會陪伴她,現在也是如此。
春天的風比冬季還大,他剛到浠水苑就看到溫久站在一輛車邊和裏面的人說話,隨後看到溫久上了車。
他不認識的車,但他猜測車裏的人可能就是溫久口中的男朋友。
鬼使神差地走近敲了敲車窗,卻看到駕駛位坐着的,是他一直以來都很尊重的小叔。
以及周枕寒脖頸上那明顯的牙印。
他再傻也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麼,卻還是想要聽他們親口承認。
周溯的目光一直落在車內,緊緊地看着兩人。
溫久率先一步開口:“周溯,就是你看到的這樣。”
她的話頃刻間像一把刀子捅入心底,周溯搖搖頭,“可爲什麼會是小叔?”
所有的情緒在這一刻轟然直上。
他一直不確定自己的感情,上大學後和溫久分隔兩地,時間久了更是忽略這份感情。
學校不乏有人表白,在朋友的勸說下同意和那個女生試一下。
也想試試溫久到底對他有什麼不同。
但他好像發現得太晚,在溫久離他遠去的時候才醒悟過來自己的感情,總想用盡全力彌補,但他一直不懂怎麼能夠讓溫久歡喜。
之前一直沒有深究的不對勁好似有了答案,溫久胃疼周枕寒會剛好在,新年放煙花時溫久閃躲的眼,以及周枕寒毫不猶豫拒絕的訂婚。
他之前或許還會僥倖溫久分手一次就會有第二次,他都可以等。
可對方確實周枕寒。
他和溫久從小叫到大的小叔。
溫久不知道如何回答周溯的問題。
周枕寒反問:“爲什麼不能是我?”
周溯下意識道:“我和久久從小都一直叫你小叔。”
周枕寒蹙眉提醒:“小久這聲小叔一直都是跟着你一起叫的,我和她沒有血緣關係,你不懂得珍惜,爲什麼不能是我?”
周溯被他脖頸上的牙印刺痛,移開目光不去看他們。
身上一股無力,周溯眼眶溼潤,“爲什麼一開始不告訴我呢?”
他轉身要走,溫久嘆了口氣叫住他:“周溯。”
周溯腳步一頓,彷彿又看到了希望般看向溫久,等着溫久回心轉意。
溫久仍然坐在車內,擡眼看着他。
“回去路上,開車慢一點。”溫久囑咐。
而他再無法從溫久的眼裏看到一絲一毫的關心,他自嘲笑了一聲,“快慢有什麼關係,你還會在乎嗎?”
“我只是讓你注意安全。”
“即使出現什麼危險,你也不會像之前那樣哭着讓我別開車不是嗎?”周溯紅着眼,“我走了。”
溫久抿了抿脣,沉默不語。
周枕寒從另外一側下了車,隔着溫久幾米遠的地方追上了周溯,擋在他面前:“你要任性到什麼時候?”
“我沒有任性。”
“好,那你開。”周枕寒冷嗤一聲,“你是不是覺得出了事還能像三年前那樣小久抱着你哭?”
“我沒有...”周溯否認。
“嗯,那你開。”周枕寒讓開一步。
周溯的目光落在車上,副駕駛的車門始終沒有爲他打開過,他收回目光,“你好好陪着她吧,別讓她一個人,之前我在家喫完年夜飯,也會過來陪她喫一次。”
周枕寒“嗯”了一聲。
周溯再也沒有回頭,他回到自己的車內,用力拍打了一下眼前的方向盤,又不停地按着喇叭,以此來宣泄自己的情緒。
周枕寒回到車內,遞給溫久一個放心的眼神。
溫久聽着車後的喇叭,猶豫後還是問道:“不會出什麼事吧。”
“不會,他不是小孩子了,知道輕重。”
溫久點了點頭。
周枕寒偏頭看着她,突然問:“有沒有後悔?”
“不後悔。”按喇叭的聲音陡然停止,溫久思考了一下,說:“就是怕周溯真的出什麼事情,如果他今天不過來的話,在知道這件事情之前都可以不用開車。”
周枕寒:“沒事,不用擔心。”
“周溯應該是特意來找我過節的,他回去之後估計大家就會知道,你回家會不會被他們質問。”溫久後知後覺。
“不會。”周枕寒牽起她的手,“我不回去了,明天我們一起回去,要回去換衣服嗎?我們去外面去逛一下,今天元宵很熱鬧。”
“沒事的,你過去吧。”
“我呢,現在就想和你待在一起,去年我什麼節日都沒回老宅一起過,更何況是一個元宵節。”周枕寒摸了摸她的鼻子,輕曬一聲:“怎麼捨得和你分開。”
溫久被他逗笑,“那你在車裏等我嗎?我回去換件衣服。”
周枕寒啓動車子,“我們回南和九溪,差不多到那裏喫頓飯,明天直接從南和九溪去老宅?”
“也行。”
周枕寒開車,溫久看着窗外的發呆,紅燈路口時周枕寒偏頭問:“在想什麼?”
溫久收回目光,“沒想什麼,想想明天會發生什麼。”
“先享受今天,明天的事明天再說。”
溫久坐直後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開口,“周溯應該會好好開車的吧?”
周枕寒眯了眯眼,“和我在一起還想周溯?”
“不是,只是如果他真的任性出事的話,明天有點不太好處理。”
“不要擔心,不會有問題。”
回到南和九溪,溫久挑了一會兒衣服,最終換了一件偏薄的粉色連衣裙。
出門時她挽着周枕寒的手臂,肩上的包被周枕寒接過去,她笑了笑問:“我們去哪裏逛啊?”
周枕寒問:“想不想去看電影?”
“什麼電影?”溫久道:“最近有什麼電影上映嗎?我很久都沒有看電影了。”
周枕寒撈起手機查了一下,笑道:“春節檔的電影,還有上的兩部文藝片,你想看什麼?”
春節檔的電影溫久之前還跟周枕寒說起過,覺得喜劇片還挺有趣,但她覺得周枕寒不一定愛看,想了想說:“那就文藝片吧。”
周枕寒又問:“想去私人影院還是人多的?”
“人多的吧。”溫久笑了笑,“私人電影院的話在家投屏就好了。”
溝通完,周枕寒買了兩張電影票。
到了電影院又買了標配的爆米花和可樂。
取票時溫久看到他手裏的座位,笑着調侃,“這麼靠後,你想幹什麼啊哥哥?”
周枕寒拿了一顆爆米花塞進她嘴裏,冷着臉,“別說話。”
嚥下爆米花的人繼續道:“那你告訴我買這麼靠後的座位能看到什麼?”
“這電影本來就不好看。”
溫久:“你都沒看過。”
周枕寒:“我看了大衆點評。”
“.......”
溫久歪頭看他,“那每個人的感受也是不一樣的嘛,萬一我覺得好看呢。”
“買的情侶座,我想在電影院親你。”周枕寒又塞了一顆爆米花進她的嘴裏,“現在的回答你還滿意嗎?”
溫久狂點頭,“滿意滿意。”
“你要進去看電影的話也可以。”
“什麼爛片,我才不看,還不如你好看。”
“.......”
找到位置坐下,電影還沒開場,照明的燈從頭頂灑下來,周枕寒一顆顆地往溫久的嘴裏塞爆米花。
溫久不愛喫甜品,對電影院的爆米花倒是愛不釋手,還是溫久讓他買的。
電影可能真的是周枕寒說得那麼爛,電影開場落座的人也不超過十個。
溫久吃了幾口爆米花有些膩,她喝了口可樂,在周枕寒再次餵過來時,一整個含住,伸舌頭舔了舔他手指粘上的糖漬。
周枕寒一頓,隨後淡定抽回手問:“不吃了?”
“不吃了。”溫久低聲說:“想喫點別的。”
周枕寒手指捏了捏她的下巴,“你真的挺壞的。”
“我不是早就告訴過你了嗎?你現在才發現是不是有點晚。”溫久擡眼看着上面的龍標:“電影真的不好看呢。”
他們前面幾排都沒有人,說話也很小聲,並不打擾到別人。
周枕寒認同道:“嗯,確實不好看。”
他睨了溫久一眼,沉聲道:“小久,這個電影兩個小時十分鍾,現在過去不到十分鍾。”
溫久想了想也是,她總不能跟周枕寒接兩個小時的吻。
很多時候周枕寒真的親起來,她連十分鍾都招架不住,更別提這電影的兩個小時。
她偏頭靠在周枕寒的肩膀,“那我看電影了。”
周枕寒“嗯”了一聲,隨後看了一會兒,才發現周枕寒說的都是實話,電影真的很無聊,無論是開頭還是過程都很無聊。
看着看着她竟然靠在周枕寒的肩上睡着了。
睜開眼才看見裏面的觀衆已經走了一半,只剩下一對情侶還在堅持着。
她猶豫了一下,“要不我們也走吧。”
周枕寒笑,“不親了?”
“.......”
她都睡懵了都。
溫久笑了笑,閉上了眼。
很久之後沒感受到周枕寒的動作,她緩緩睜開眼,藉着熒幕的燈光看他的臉,不解問:“怎麼了嗎?”
“沒有,就覺得你很可愛。”周枕寒在她的脣上輕輕親了一口,輕笑着道:“不想看的話就走吧。”
溫久擡手揪過他的衣領,主動吻了上去。
“這是我的願望。”溫久換氣的間隙輕聲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周枕寒:“在我房間裏不小心看到了你的筆記本,第二頁就寫的這個。”
溫久完全不記得她有什麼筆記本會在周枕寒的房間。
準確地說在一起之前,她的東西出現在周枕寒的房間都有點莫名其妙。
溫久問:“我什麼筆記本,你給我看看。”
周枕寒便說回去拿給她。
電影實在是太過無聊,可溫久想着來都來了便堅持到了結尾,周枕寒牽着她的手,走出了觀影廳。
周枕寒換了一套灰色休閒的衣服,他手臂掛着溫久的肩包,還有點莫名好笑。
下電梯的時候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溫久回過頭,認出是錢知,錢知走近,“你也來看電影啊。”
溫久禮貌回了句好巧,“有點不好看,打算走了。”
“今年的電影確實不怎麼樣。”錢知的視線落在她和周枕寒挽在一起的手後又收回,“你和你喜歡的人在一起了啊。”
溫久只好笑了笑說是。
錢知笑着道:“我以爲我還有機會呢。”
周枕寒淡淡睨了錢知一眼,大手包裹住溫久,挑眉道:“小久,我們回家了。”
“哦。”溫久朝錢知揮揮手,“再見。”
等出了電影院,溫久看着周枕寒冷峻的臉,解釋道:“這是我一個班的同學。”
“哦,他喜歡你。”
“他表白的時候我連他名字都記不住,又不喜歡他。”
“那你還對他笑這麼開心?”周枕寒捏了捏她的臉,“你在學校是不是很多男同學在追你?”
溫久立馬道:“絕對沒有!我在學校沒什麼人喜歡的,別人都覺得我又醜又裝。”
周枕寒被她逗笑了。
溫久問:“我們真的要回去了嗎?”
“不回。”
他們又去逛了南桉的古鎮。
元宵節確實比較熱鬧,溫久拉着周枕寒買了很多小喫,又在古鎮買了兩個手鐲,將自己手上套着的發繩放去了周枕寒手裏。
等回去的時候,溫久已經累得靠在座椅上睡着了,周枕寒都沒有叫醒她,直接將她抱了回去。
林姨還沒離開,正要打招呼,周枕寒輕聲道:“睡着了。”
林姨擺擺手也不再打擾他們。
等溫久睡醒,才發現自己躺在周枕寒房間的牀上,周枕寒不知道在哪裏,她疑惑回到房間洗了個澡,下樓去找他。
周枕寒在書房裏。
溫久住在南和九溪幾乎沒踏足過書房,她總認爲那是周枕寒的私人領域,除了之前幫他倒水的那次再也沒有進去過。
她站在門邊敲了敲門,問周枕寒在幹什麼。
周枕寒擡眼,“過來拿你的筆記。”
溫久走過去站在他面前,周枕寒遞過來一個黑色皮質筆記本給她,筆記本上掛着一支黑色炭素筆,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她和周溯有過一個一樣的黑色筆記本,本來是打算用來寫自己的小祕密的,但是她有一天打開筆記本發現寫的內容全沒有了,周溯的筆記本更是不知所蹤,她便以爲是被班上同學撕掉再也不寫了。
現在看來周枕寒手裏這個筆記本才是她的,是周溯以爲丟失的那個筆記本。
她接過來翻開第一頁,看到上面自己略顯青澀的字跡。
寫得也不多,只有幾篇。
從第一頁往後翻分別是——
有了男朋友我就要和他一起去旅遊。
我想和他在電影院接吻。
某些事一定是要等結婚之後才行。
怎麼求婚emmm沒想好。
結婚也太早了。
溫久將筆記本合上,才道:“所以你說我是學生都是藉口,最主要的還是因爲這個是嗎?”
“不是藉口。”周枕寒從身後抱住她,“筆記本上的內容只是一部分,我本來想幫你實現,但有些事情也脫離了我的掌控。”
溫久又翻開看了一眼上面的字跡,“這個好像是我十三四歲的時候寫的,那時候懵懂,自然是不能作數。”
“十三四歲的願望我也幫你實現。”
溫久說實話,“那時候年紀小,害怕懷孕什麼的,會害怕,也就自然而然地寫下了這句話,現在讓我寫我一定不會這樣寫了。”
周枕寒:“我看你的筆記,你不怪我嗎?”
“我早就以爲被人看過了,而且這都是之前寫的,也不是很重要,這個筆記本就放在你書房裏吧。”
“好。”
“你還不睡覺嗎?”
“快睡了。”
溫久“嗯”了一聲,“那你早點睡覺,我先走了。”
她穿着睡衣也不會再次回到溪水苑,周枕寒在她出門前叫住了她,就在溫久轉身的時候她靠近了一些,溫聲問:“小久,同居嗎?”
溫久“啊”了一聲,周枕寒道:“明天回老宅之後就住一起好不好?和我住一起,我們多適應一下彼此的生活。”
其實複合以來他們幾乎都是待在一起,要分開的時間也不長,溫久甚至直接都睡在了他的房間。
和同居沒什麼區別。
溫久抿了抿脣,“可溪水苑的房子.....”
“空着。”
“我馬上開學了,開學都去學校了。”
周枕寒商量,“早上有課的時候你住學校多睡一會兒,沒有早課的時間就我去接你。”
“那樣你不會很累嗎?”
“接你有什麼累的,況且我和你們學校的項目合作還沒有結束,我過去就順路接你了。”
“我想一下。”
周枕寒牽起她的手往樓上走,“你在學校我和你接觸少,也不知道哪個男同學突然跟你表白.....”
“知道了。”
“知道什麼?”
“明天之後和你同居。”
“今天其實.....也可以。”
“.......”
睡前,溫久問他家裏有沒有打電話來問他什麼,周枕寒說:“我跟他們說了明天回去。”
溫久沉思了一會兒,“沒有說其他的嗎?”
“別想那麼多,好好睡一覺。”
“好吧。”溫久道:“可是我才睡醒。”
“你就睡了一個多小時。”周枕寒將她圈在懷裏,吻了一下她的額頭,“睡吧。”
溫久醒來得不算早,她不知道怎麼翻的身,背對着周枕寒,想摸手機看時間被周枕寒摟得更緊。
她一動周枕寒就下意識醒了。
他的聲音帶着清晨的倦懶,“還早,再睡會兒。”
“周枕寒....”溫久很明顯地感受到背後強硬的觸感,“你要不要.....”
周枕寒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他抵着溫久的睡褲,湊到她耳邊,“正常的生理現象,你至少能夠知道你未來老公能.....”
溫久打斷他,臉紅不已,“大清早的你怎麼突然說這個....我又沒有懷疑過你。”
周枕寒手搭在她肩膀,似乎還沒有睡醒,道:“嗯,我有點困,我們再睡一會兒。”
“我看幾點了。”溫久說完去摸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八點半了。
就聽他的又眯了一會兒。
睡醒周枕寒穿得很隨性,甚至連他常穿的西裝都換成了休閒服,只有溫久在房間挑來挑去,甚至還找了周枕寒過來替她看。
她試了一件又一件,始終不太滿意。
周枕寒替她挑了一套穿起來比較舒適的,誇讚道:“你穿什麼都好看,我爸都喜歡。”
“你爸喜歡的是溫久,不是作爲周枕寒女朋友的溫久。”溫久隨意道:“他還真不一定會同意這件事。”
作爲溫久去見到老宅賙濟生是會很高興,但是一直作爲孫輩的人搖身一變成了自己兒子的女朋友,溫久真不覺得賙濟生能夠高興得起來。
老人會喜歡溫久,不一定會喜歡成爲周枕寒女朋友的溫久。
周枕寒:“你先換。”
溫久再糾結也沒用,臨到見面才緊張也無用,拿了周枕寒選的衣服換上。
下樓時溫久突然問:“是不是應該買點什麼?”
周枕寒道:“不用買了,我買了。”
“你買的是你買的,我總得買些什麼。”
周枕寒還是道:“不用,我替你買了。”
肯定是安排助理去買的,她一整天都和周枕寒待在一起,根本沒有和他分開過。
從南和九溪到老宅的這段路程,溫久的心情十分緊張,周枕寒伸手牽住她,“別緊張,都是認識的。”
“我沒辦法控制。”
周枕寒道:“那就告訴他們我們在一起了就好,不用特意回去。”
溫久一瞬間竟然覺得這個方法可以,想了會兒又苦惱垂下腦袋,“還是去吧。”
以前半個多小時才到的路程溫久感覺沒一會兒就到了,她手心都是汗,周枕寒牽起她的手,柔聲安慰:“不用擔心。”
他們車一到,傭人就上車來將後備箱的東西拿下,周枕寒牽着溫久走進去,率先道:“這些都是小久給您買的。”
客廳內賙濟生坐在主位,周震生、舒雨晴和周震生一家人坐在一張沙發,旁邊還有打着哈欠的周藝樺。
除了周藝樺外,其他幾個人都沒什麼表情。
被周枕寒牽着的手下意識握緊,溫久想開口,卻不知道該怎麼說。
周枕寒安撫般輕輕捏了捏她的手,牽着她走到賙濟生面前,“您之前一直催我帶女朋友回家,現在帶回來了,已經不是女朋友了,是我的未婚妻。”
在場的人都愣住了,氣氛僵了幾秒。
周枕寒視線掃了一眼沙發上的幾人:“不管你們同不同意,我都打算和小久結婚。”
賙濟生皺緊眉頭,沉聲道:“先過來喫飯!”
溫久擡眼看周枕寒,周枕寒揚起一個笑,說了聲“沒事”。
幾個人都走了,周藝樺落在最後,她笑着拍了拍溫久的肩,“小久,不要怕,我怕對我比這嚴肅多了,你看我一大早就被他叫起來了。”
溫久只能點點頭。
周枕寒始終牽着溫久的手,讓她不要擔心。
溫久對老宅並不陌生,此刻卻變得侷促起來,周枕寒牽着她坐在餐桌上,等傭人盛好飯端上來才鬆開她。
女孩不安的情緒在這一刻被放大,她感覺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於是連眼都沒法擡,她剛端起碗,周枕寒就給她夾了菜。
他照顧到了溫久的所有情緒。
如果真的只有溫久,她大概率是像之前在南和九溪一樣,最好的情況可能就是吃麪前的菜,或者喫白米飯。
周藝樺坐在溫久右側,也主動給溫久夾了一塊菜,笑着打破沉重的氣氛,“又見到小久了,感覺又變可愛了呢。”
溫久不知道怎麼回了,她只好偏頭看着周藝樺笑了笑。
賙濟生以前喫飯不愛說話,此刻也沒有問周枕寒和溫久的事,反而關心起周枕寒的工作來。
周枕寒邊給溫久夾菜邊回答賙濟生,說才開年工作不忙。
慢慢地周震生也加入了他們的談話中,剩下的幾人便不再言語。
等一頓飯喫完,他們也聊得差不多,便回到客廳。
周枕寒仍然牽着溫久的手,賙濟生睨了一眼兩個人牽在一起的手,突然問溫久:“今年多少歲了?”
之前的賙濟生甚至都會叫溫久“久久”,此刻竟有些不知道該叫些什麼。
被問到的溫久只好答:“十九。”
“什麼時候大學畢業?”賙濟生又問。
“....後年。”
“有沒有想好未來做些什麼?”
這些問題她來過很多次賙濟生都沒有問過,周枕寒皺着眉打斷,“您到底想說什麼?別爲難她。”
賙濟生:“我還沒說什麼,你就維護起來了。”
周枕寒擰眉:“不護她護誰?”
舒雨晴開口,“枕寒,久久不是一直跟着周溯叫你小叔的嗎?你們這樣不太合適吧。”
周枕寒的目光落在舒雨晴臉上,臉有些冷,“嫂子,我和小久有血緣關係嗎?還是說,小久是周溯的女朋友?”
“...沒有。”
“那爲什麼不合適?一沒有違倫理,二沒插足感情。”周枕寒似笑非笑,“別說小久和周溯沒有在一起過,就算是曾經在一起,也不影響我們。”
舒雨晴道:“她始終是小輩,周溯也喜歡.....”
“周溯喜歡,所以我就要讓給他?”
“不是這個意思。”舒雨晴道:“我只是覺得你始終大幾歲,你們所接觸的圈子也不一樣,你有想過你們未來的路會怎麼走嗎?”
周震生也接話,“枕寒,真的非她不可嗎?”
“是,非她不可。”
溫久這時候出聲,先是對着在座的人道歉,又道:“我知道你們沒法接受,我時常會在想,如果我小時候不認識周溯,也不和周溯一樣叫周枕寒小叔,而是一個陌生的人,作爲周枕寒的女朋友回家,你們是不是會感到高興。”
“從小到大的稱呼我沒有辦法再去改變,但是和周枕寒在一起我想得很清楚。”
舒雨晴道:“我記得你之前不是和周溯感情很好的嗎?”
周枕寒眸光一暗,溫久表情不太好看,臉色有點白,“那可以問問周溯我們到底發生了什麼。”
周溯:“我.......”
他沒辦法說,溫久已經和他說得很清楚,是因爲什麼放棄他了。
氣氛有些僵,賙濟生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問:“枕寒,你真的決定好了?”
“嗯,我進門的時候就說過,不管你們什麼意見,我都會娶她。”他頓了一下,擡眼道:“現在不算是問你們的意見,只是告訴一下你們,我選擇小久,不需要徵求你們任何人的意見。”
他肖想很久的小姑娘,從不需要別人的意見。
也不會放任任何人傷害她
周溯不珍惜的姑娘,在他這裏會是珍寶。
周枕寒看向周溯,言語間滿是警告:“不管你之前是什麼想法,以後收起那份心思,小久是我的未婚妻,以後便是你的小嬸。”
“當然如果你不願意認我這個小叔,也無所謂。”
他的一字一句無疑是在告訴所有在場的人,他手裏牽着的女孩,遠比血緣親情更重要。
本來和周震生就同父異母,從小父母離異,血緣親情對他本就淡薄。
周溯站起來走了出去,“你們聊吧。”
周藝樺道:“反正我是沒什麼意見,我還挺贊同的。小久不是你們看着長大的嗎?就應該把她當成自家孩子,她喜歡誰就讓她嫁給誰就好了。”
說完她站起來道:“我去看看周溯。”
舒雨晴:“小樺,讓他一個人靜靜。”
周藝樺又坐了回來,她道:“那我走了,你們聊,我先代表我和我媽同意了。”
賙濟生:“你給我坐下。”
“那怎麼說?”周藝樺道:“你們沒發現小久和之前來這兒不同了嗎?你們不同意就不同意非得讓她記着那緊張幹什麼,周枕寒剛纔也說了不是來問我們意見的。”
她攤開手,“同意就同意不同意也就不同意,最壞不過以後各自不見嘛。”
賙濟生被她的話激怒,“你在說什麼廢話!”
周藝樺:“那還能怪我嗎?您有更好的辦法?”
周枕寒蹙着眉,不想再聽他們的爭論,無非就是小姑娘想要家人的祝福,如果得不到不能強求。
他牽着溫久的手從沙發上站起來,“你們繼續爭,我先帶小久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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