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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再遇小萝莉

作者:未知
旁边几位考官都很惊讶,今天学政怎么打破了惯例? 一名考官小声提醒,“学政,還是抽签吧!” 主考官摆摆手,“沒事,我知道规矩,我的题只会比抽签更难。” 范宁无语了,凭什么呀?到了自己這裡,为什么要比别人更难。 他笑着指指抽签盒,“老爷子,我還是抽签吧!和大家一样。” “你過来!” 主考官不理睬他套近乎,也不睬他的請求,态度十分严厉,“让你過来你就過来!” 范宁无奈,只得认了,谁让這位主考官看自己不顺眼。 后面的蒋阿贵居然忘记了紧张,他满脸幸灾乐祸,兴奋得差点叫喊出来,终于看到了范呆子出大丑的时候。 主考官沒有多余的话,他阴沉着脸道:“我问一句经文,你告诉我它的出典,答出来了,就算你通過!” 范宁点了点头,主考官捋须想了想道:“不明于计数,而欲举大事,犹无舟楫而欲经于水险也!告诉我此话出自哪裡?” 這個题目一出,场内所有考官皆面面相觑,竟然沒有一個人知道這句经文的出处。 范宁心中大骂,這位主考官真是变态,居然用《管子》這么生僻的题目来考自己,自己是不是哪裡得罪過他? 主考官也意识到自己出的题目太难,便道:“你不用告诉详细出典,你只告诉它出自哪篇名著便可。” 范宁沉思不语,這句话他有印象,他曾经背過的。 過了好一会儿,他缓缓道:“出自《管子.七法》,不明于心术,而欲行令于人,犹倍招而必拘之。不明于计数,而欲举大事,犹无舟楫而欲经于水险也。” 所有考官都忍不住鼓起掌,主考官竖起大拇指赞道:“果然是神童!” 范宁心中猛地一跳,难道范仲淹给他打過招呼了?這就解释得通了,他为什么要单独考自己。 “你可能背诵全文?” 范宁点点头,“我可以背诵!” 主考官眼中闪過一丝惊喜,他刚要开口,旁边考官连忙低声提醒他,“学政,只能考一题!” 主考官摆摆手,“不妨,就让他背一背!” 他又对范宁呵呵笑道:“那你背给我听听,就背《管子.七法》” 范宁想了想便朗声背道:“言是而不能立,言非而不能废,有功而不能赏,有罪而不能诛;若是而能治民者,未之有也。是必立,非必废,有功必赏,有罪必诛......” 范宁语速不快不慢,每一個字都吐得十分清晰,足足背了数千字,竟一字不错。 主考官竟有些呆住了,這时,旁边副主考再也忍不住,轻轻推了他一下,“学政,差不多了!” 主考官這才醒悟,连忙道:“可以了!” 范宁停止了背诵,主考官对两边副主考叹道:“我研究管子多年,让我背,我都未必能做到一字不错,太令人惊叹了。” 他深深看了范宁一眼,取出一张纸條递给他,笑眯眯道:“祝贺你第一关過了,去吧!” 范宁松了口气,躬身行一礼,接過纸條出去了。 望着范宁出去,主考官又笑呵呵问身边两名考官,“此子如何?” 一名考官叹息道:“如此生僻的题目他居然能答出来,而且這么熟悉,令我辈惭愧啊!” 另一名考官小心翼翼问道:“学政之前就知道這孩子?” 主考官只是捋须淡淡一笑,却沒有多說什么。 “下一個蒋阿贵,蒋阿贵!你在发生什么呆,嘴张這么大干什么?” ....... 范宁走出面试堂,外面還坐着一名考官,他已经看见了学堂内的情形,笑道:“恭喜少郎了。” “多谢先生夸奖!” 考官登记了他的考牌,便指着裡面一间大学堂道:“笔试在裡面!” “谢谢先生!” 范宁行一礼,快步向大学堂内走去,远远看见大堂内坐着七八人,正伏案冥思苦想,人数還不到面试考生的一半。 范宁這才明白,面试也不好過,至少要刷掉了一半以上。 就是這时,范宁只觉后背像被点穴似的一阵疼痛,他一回头,原来那個女扮男装的小萝莉正用短剑捅他。 范宁想到刚才船上的难堪,他心中着实不高兴,当即拉长了脸,“你有什么事?” “那個主考官你认识?”小萝莉好奇问道。 “我不认识!” “那他怎么会单独考你?” “你问我,我问谁去?居然考《管子》,你觉得我会认识他嗎?” “那一不定哦!” 小萝莉眼中闪過一丝狡黠,“說不定他事先把题目告诉你了,故意让你显得与众不同。” 范宁懒得理她了,转身向大堂走去。 小萝莉连忙追上他,“被我說中了,对不对?” 范宁停下脚,沒好气对她道:“第一,我不认识他,你不相信可以去问他本人;第二,我和你不熟,沒必要回答你的問題;第三,我還要笔试,請你不要跟着我。” “哼!谁稀罕跟你,我也要参加笔试,知道嗎?” 范宁一愣,“這学堂還招女学生?” 小萝莉一步冲上前,她叉着腰,瞪大眼睛逼视范宁,“谁說我是女的,你证明给我看看?” 范宁望着眼前這個俊美的小书郎,半天摇了摇头,“算了,你老人家是男是女与我何干?我先考试去了。” 范宁不再理睬她,转身走进了学堂,小萝莉却得意洋洋,跟在他身后也进了大学堂。 范宁在门口交验了考牌,领了一份考卷,一名监考官指了指前面的座位,让他赶紧坐下。 范宁迅速瞥了小萝莉的一眼,见她沒有交验考牌,直接走进来大摇大摆坐下,监考官连忙亲自将一份卷子送到她面前。 范宁顿时醒悟,這個小萝莉应该不简单。 范宁不再多想,他沉下心打开了卷子,考卷上就有题目,做诗一首,描绘日常生活,五言七言皆可,限时一個时辰。 他沉思片刻,一首诗涌上了心头,对他而言,写诗不在话下,书法反而是他的薄弱点。 尽管這段時間他一直在苦练书法,但因为底子太薄,进步也并沒有想象中的神速。 当然,他现在的字也不是最初那样见不得人了,至少横是横,竖是竖,显得十分工整。 范宁饱蘸墨汁,提笔在卷子上认认真真写下了一首诗。 《春日田园》 柳花深巷午鸡声, 桑叶尖新绿未成。 坐睡觉来无一事, 满窗晴日看蚕生。 ......... 写完這首诗,范宁将笔放在一旁,等墨汁风干,這时,一名监考官在他身边停住了。 片刻,监考官惊讶问道:“這诗是你写的?” 声音有点耳熟,范宁抬起头,是一個留着长须的老者,头戴乌纱帽,范宁认出了他,竟然是面试自己的主考官。 “這家伙阴魂不散啊!” 范宁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连忙起身道:“我要交卷了!” 开什么玩笑,万一這老者又不讲规矩,给自己来一個单独命题写诗,那還要不要人活了。 老者见范宁被自己吓着了,不由笑了起来,敲了敲卷子,“你的名字還沒写呢!” 范宁這才发现写名处還空着,他只得坐下重新写名字,木堵镇蒋湾村范宁。 老者又读了一遍诗,由衷地赞许道:“這诗写得不错,生动有趣,朴实中见功力,颇有大家风范。” 范宁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南宋范成大的诗能沒有大家风范嗎? 老者這次沒有为难他,点点头转身离去了。 范宁這才起身准备交卷,他迅速瞥了一眼小萝莉,只见小萝莉也一本正经地放下笔,她也要交卷了。 范宁心中一急,交了卷子便快步向外走去,不料他却走错了方向,发现前面是死路,连忙调头回头。 却见小萝莉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歪着头,一脸嘲笑地望着他。 “我以为你会翻墙出去!” “你尽管笑吧!” 范宁快步上前,从她旁边走過去,小萝莉也不作恼,笑嘻嘻问道:“我就是想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叫范呆呆!”身后传来一個阴阳怪气的声音。 范宁回头,只见蒋阿贵从大考堂裡走出来,他也交卷了。 蒋阿贵满脸嫉恨地望着范宁,“阿呆,你很会装嘛!” 小萝莉捂嘴窃笑,“原来你叫范呆呆?” 范宁懒得解释,他摇了摇头,快步走了。 蒋阿贵冲出学堂大门怒吼道:“范呆子,你等着瞧,看我回去后怎么收拾你!” 范宁停住脚步,他转身走上前,“你再叫一声试试看!” “范呆子!范呆子!” 蒋阿连叫两声,一脸轻蔑望着范宁,“我就叫了,你敢怎么样?” 范宁两步上前,狠狠一拳向蒋阿贵脸上揍去,蒋阿贵措手不及,被范宁一拳正打在鼻子上。 他杀猪般地惨叫一声,捂着鼻子蹲了下来。 范宁拍了拍手,转身扬长而去,小萝莉看得清楚,笑嘻嘻道:“這小家伙還是蛮勇猛的嘛!” 范宁离开了考场,快步来到和父亲约好的河边。 远远便看见父亲坐在石栏上,正和一名中年男子有說有笑。 旁边還坐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长得很黑,骨节宽大,显得很粗壮,一双眼睛格外有神。 范宁快步走了上来,“爹爹,我考完了!” “考得怎么样?”范铁舟关心地问道。 “面试通過了,笔试是作一首诗,我也写了,但最后结果就不知道了。” “面试抽到了什么题?”旁边少年问道。 范宁诧异看了少年一眼。 范铁舟连忙笑着给儿子介绍道:“這位刘伯伯以前也是咱们蒋湾村的,后来搬到镇上。” 范宁连忙恭敬地行一礼,“刘伯伯好!” “不错!不错!” 中年男子连声赞许道:“阿呆居然能考延英学堂了,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范铁舟又指着少年笑道:“這是刘伯伯的儿子刘康,比你大一岁,以前和你一起玩的,现在就在延英学堂读书。” 原来這個少年也是延英学堂的,难怪他会问自己抽什么题。 范宁挠挠头笑问道:“抽什么题有讲究嗎?” 少年认真地点点头,“当然有讲究,裡面的讲究可大了,关系到你能否考上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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