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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248:雨后的大山

作者:一度向右
“啊,你去干嘛?”

  “你可以去,我为什么不能去,我是沒在山裡待過,還是不会用枪,我可告诉你,比起枪法来,我可不一定比你差。你忘记了,谁才是我們清泉镇女民兵的队长!”

  李雅丽半笑着說。

  倒是让王天孝搞不懂她是开玩笑,還是真的想跟着去。

  不過,說到枪法,那李雅丽确实沒有說错。

  她的枪法,当年可是全县都出名的好。

  当年庆城還不是市,是县。

  全县都在传說清泉镇那個女民兵队长枪法是出奇的好,還专门到县裡参加過训练。

  更是差点,被送上北上的火车,参加更大的事情去。

  当初是报销火车费和伙食费,還补助许多粮票和肉票,一些钱。

  可火车都要开了,李雅丽最后還是舍不得父母和家乡,才沒有出去,否则以她的能力,說不定后面就在北面那個中心,做了什么干部也說不定。

  人生的命运就是這样。

  无数個巧合和選擇,决定了最后的结果。

  等到某個阶段回顾往事,也說不上当时選擇的错与对,所以大多数人說是后悔,却也就是想想。

  眼下,王天孝被妻子這样一說,也有点无奈。

  其实他自己也知道,一晚上沒睡,又耗费了很多精力,现在還不回去休养生息,继续去追逐豺,明显是不合适,也不理智的行为。

  妻子的担忧他完全明白。

  可他的考虑也同样是有道理的。

  “你說话啊,掌柜的,你到底带不带我去?”

  “你不能去,山裡冷,路又不好走,你好久沒有在外面跑過,要是被冻伤怎么办。再說,西峰不比东峰,西峰可是会有野兽出沒的,你一個女人家,多危险啊?”

  王天孝立刻想到一连串的阻拦词。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們女同胞?”李雅丽打趣道。

  “那当然不是,我這是关心你嘛,我自己出点事情到沒有什么关系,可你不能出事啊。”

  “为啥你能出事,我就不能出事情?”李雅丽问。

  “因为我是個……”

  王天孝的话语戛然而止,他突然不知道怎么继续劝阻妻子,对啊,为什么自己就能出事,妻子就不可以呢?

  是說自己是個男人,什么都应该男人顶在前面嘛?

  好像也不是這個道理吧。

  那是什么呢?

  “掌柜的,我在等你回答呢,你怎么不說话?”

  “這是因为……”王天孝看着妻子温柔美丽的脸庞,内心一阵柔软的情愫在心田激荡,“因为我不舍得你受伤,如果說,我們两人非要有一個人受伤,那個人一定是我。如果說我們非要一個人去死……”

  “說啥呢呢。”

  李雅丽一把捂住丈夫的嘴,沒好气的說,“你這個人真是越来越不好好說话了,你看看你說的啥话,什么受伤,生啊死啊的,也不嫌晦气。”

  “這不是你让我說的嘛。”

  “哟哟哟,王天孝同志,你倒是怪上我来了啊。”李雅丽抿嘴笑笑,“好啦,不說這個,我明白你想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可是你现在的身体状况确实不好,有点透支過度,我是担心你即使追上去,也不一定能达到目标,白白让自己又辛苦许久。“

  “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不過你也认为我說的有道理是吧?豺那种东西,不但脑子聪明,而且還记仇,你看看我們如今让它们元气大伤,它能善罢甘休嘛,肯定不会。說不定這会就已经躲在某個角落裡,谋划着怎么对我們实施反击呢。”

  “瞧你将一個野物說的這么可怕,他就是個人,也沒這么聪明吧?”

  王天孝却摇摇头,“人有时候比动物更可怕,那是因为人很复杂,但动物有时候比人可怕,那是因为动物很简单。人会考虑利益得失,动物有时候却只有是否的概念。”

  李雅丽看到丈夫眼神认真,而又带着几分担忧的神情,心裡暗暗叹息。

  她是了解自己的丈夫的,知道他在某种程度上,是個相当倔强的人。

  一旦他认定的事情,就会扎根在心裡,真的很难放弃。

  即使自己现在将他强行拉回去,那他心中也会非常焦躁不安,根本不可能真正放松休息。

  能怎么办呢。

  谁叫自己爱的就是他這样坚持到底,始终如一的性格呢。

  “那這样吧,既然你一定去,那我就陪着你吧,你放心,别的不說,单论用這杆五六半,我绝对不属于你,要不要我给你演示下?”

  “别别,不要浪费子弹了,我知道你枪法很厉害,但是……”

  “但是我是個女人,体力跟不上对吧?”

  王天孝沒有正面回答,但神情裡透露的就是這個意思。

  “你不要把人给看扁了,也不怕你說,我觉得比力气,你肯定比我好,但是比耐力,你不一定能比得上我呢。”

  李雅丽丝毫沒有怯场的意思。

  王天孝一時間不知道如何解决這個問題,他沒办法劝服李雅丽。

  现在的情况是要么他自己也跟着一起下山,要么就只能带着李雅丽一起去追。

  怎么想,都不是很好。

  “哥,嫂子,你们這是要說到啥时候,人家人都走完了。”

  王天信還等着哥嫂一起回家呢,却发现這两個人是越說越麻烦,還沒個头了,顿时开始抱怨起来。

  夫妻两人相视一笑。

  “行吧,那就先回去修整,這次就暂时放過這個家伙。”

  王天孝实在不想让妻子跟着自己受苦,沒办法只好暂时撤退,现在還不知道前面有什么事情等着他们呢。

  如果出去又遇见昨天的事情,那問題就大发了。

  “這不就对了嗎,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烧,你们打死那么多豺狼,相信他们暂时也是元气大伤,一時間应该掀不起什么大浪。”

  “是這個道理。”

  “那就走呗。”

  “走.”

  王天孝应了声,就准备向前走,可刚迈出一步,就觉得浑身乏力,差点瘫倒在地。

  還是李雅丽手疾眼快,一把将他扶住才沒倒下。

  “你沒事吧,掌柜的?”

  “哥!”

  李雅丽和王天信都吓坏了。

  王天孝觉得有点头晕,眼前的东西也有刹那晃动的厉害,他闭着眼睛站了会,再慢慢睁开眼睛,眼前才恢复正常。

  “沒事,就是突然头有点晕,应该是在地上坐得太久,又沒吃什么东西,血糖有点低吧。”

  “那……你還能走嘛?”

  “应该沒問題,”王天孝向前走了几步,发现腿還是有点软,但還不至于完全走不动。

  但李雅丽和王天信可不想让他继续這样了,一左一右牢牢将他给看在中间,仿佛他是個瓷娃娃,随时都可能真的倒下来一样。

  他见推辞沒用,便就接受了。

  弟弟和妻子关心他,也沒什么丢人的。

  又不是外人。

  路上,已经恢复過来的王天信不断给李雅丽讲述着王天孝昨個白天一直到晚上的风云事迹,尤其是說到打狼一枪一個,說的绘声绘色,听得李雅丽忽而紧张十足,忽而又忍俊不禁。

  王天孝觉得在這個弟弟真有讲评书的天赋。

  同样的故事,王天孝觉得让自己說,肯定是說不到這么有趣。

  三人有說有笑,不知不觉中回到场站。

  王天孝先是关心下吴文化,听說已经送去市人民医院,這才放心下来。

  李雅丽贴心地帮他烧好水,让他先将身上的汗水和血渍冲洗干净。

  然后再舒服地好好补個觉。

  并且在王天孝洗的时候,她還在背后帮他温柔地擦拭着后背。

  手指偶尔会擦擦過王天孝的后背,挠的他痒痒的,若不是大白天,外面還有很多人,他就想直接来個原始运动。

  因为一晚上沒有睡觉,精神還高度紧张,所以王天孝觉得格外疲惫,躺在炕上沒有经過怎么酝酿,很快就睡過去。

  這一觉睡起来,天都黑了。

  他睁开眼,看到妻子李雅丽在旁边做鞋垫,问道:“几点了?”

  “啊,你醒了啊,掌柜的。”

  李雅丽放下手中的活,“饿不饿?早上你回来也沒有吃饭就睡觉了。”

  不說還好,一說王天孝立刻感觉到肚子空荡荡的,一股饿意扑来。

  “還真是有点饿了。”他笑着书。

  “那你等等,我這就去帮你把饭菜热热。”

  李雅丽溜下炕,拖着鞋出去了。

  王天孝坐起身,披上衣服,爬在窗台上看着外面的大山。

  月光下,大山仿佛披着一层薄薄的白纱,有种特别的朦胧美。

  已到深冬,能在外面叫唤的鸟越来越少,更不說各种虫子,所以到了天黑之后,大山就会显得格外寂静。

  感受着大山的寂静,王天孝心也慢慢安静下来,他很想就一直待在山裡,享受着這种安逸平和,沒有任何压力的生活。

  王天孝记得前世刷短视频,经常会刷到一些雨中的大山视频,每次都会感觉好放松。

  他一度搞不清楚,自己原来半生想着逃离的大山,怎么反而就变成他最后的心灵归宿了呢。

  很多人就想着去城市裡,可城市裡的钢筋混凝土,人和人之间的阳奉阴违,勾心斗角,大家挤在几十平米的小房子裡,吃饭的餐桌就摆在厕所门口,真的很舒服嘛?

  他反正是想不明白。

  他每次去给儿子王鹏带孙子,就会生病,走到哪裡都沒有认识的几個人。

  走路也要小心,過個马路就当心被车撞到。

  一点都不轻松,不自在。

  反观大山,就完全沒有這种情况嘛。

  除了交通不怎么便利,离医院远了些,其他好像都比城市裡好多了。

  人啊。

  真是得到的永远不会珍惜。

  风景永远都是别人家的最好。

  嗨。

  他回顾神来,想什么呢。

  人生的意义很难真正的想清楚,若是真的完全想清楚了,那估计也就是人生开始变得无聊的时候。

  估计正是因为沒有想清楚,所以人才会不断探索吧。

  李雅丽端着饭菜进来了。

  烧的豆豆米汤,很糊,看起来就味道不错。

  包得肉包子,還有两盘炒菜,一碟泡的包菜。

  “来,吃饭了,掌柜的,有你喜歡吃的肉包子。”

  王天孝拿起個包子咬了一口,笑道:“這是狼肉包子?”

  “嗯,反正不用也是浪费。你白天不是睡觉了嘛,大家一起将那些家伙全部给杀完了,刚好用来蒸包子。狼的肉不太好做,我特意将调料放的重了一些,這样就能遮住一些。你要是吃起来咸的话,就多喝点豆豆米汤。”

  “蛮好吃,我的口比较重,吃起来刚刚好。”

  “那就好,你多吃点,从昨天中午到现在,你都沒怎么好好吃饭,你看看你的眼眶都凹陷进去了。”

  “嗯,多吃一些,我老婆包的包子,我肯定要多吃才是。”

  李雅丽笑笑,也上炕坐在丈夫旁边看着他吃。

  “你昨天真的是太冲动了,我听天信說起你们那些事情,现在想起来還担心呢,心惊胆战的不行,你說你要真出点什么問題,那可怎么办呢,我們孤儿寡母的……”

  “你是开玩笑的吧?”

  “啊?”李雅丽楞了楞。

  “你可不是說這些话的人,我的老婆可是能提枪就射小偷的巾帼英雄,区区豺狼,根本不在你计较的范围之内才是。”

  “人家跟你說正经的,你就又开始乱說了,你不知道我是担心你嘛。”

  “知道,”王天孝将嘴裡的包子咽下去,轻轻抓過妻子的手,柔声說:“我承认昨天确实有点冲动,其实后来我已经后悔了,但是沒办法啊,事情都逼到這個份上了,你不上不也得上,难道還能眼睁睁看着那些家伙過来,我再缩回来啊,再說了,大黑……”

  提到大黑,李雅丽就不好继续說什么了。

  她是知道王天孝和几只狗子的感情的。

  将大黑从场站带到這裡,就是因为舍不得,却沒想到竟然出了這种事情。

  也怪不得他這样生气冲动呢。

  好在,有惊无险。

  “丽丽,你不要担心了,以后我不会這么冲动了,不管干什么事情,我都会小心一些,不让你担忧,你看行不行。”

  “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看我啥时候骗過你呢。”

  李雅丽看着丈夫的眼神,裡面沒有半分敷衍,显得非常诚恳。

  “嗯,我相信你。”

  李雅丽将脸贴在丈夫胸口上,感受着丈夫心跳的声音,轻声說:“我還想跟你過一辈子呢。”

  “我知道。我也想和你好好活一辈子。”

  王天孝說這话的时候,又想起前世李雅丽去世时紧紧拉着他的手,当时他觉得天都塌了。

  要不是想着小儿子還沒结婚,真的就想转身就从楼上跳下去摔死算了。

  无论是前世還是今生,王天孝都是那种很感性的人。

  即使是前世那么缺钱,他心裡的想法都還是钱能让孩子们上学就好,而不是特别将钱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但是,他很看重情感。

  无论是对母亲和兄弟,還是对妻子孩子。

  他都希望大家都過的好好的。

  有时候,为了這個价值观,他可能牺牲了自己很多利益。

  有时候,甚至被大家看做是很傻。

  可他就是這样一個人,他也沒办法,這是铭刻在骨子裡的性格,不是說他想变,就真的能变的。

  “对了,我有個好事忘记给你說了。”

  李雅丽突然想起什么,显得很兴奋。

  “啥啊?”

  “小青怀孕了。”

  “啊,這么快嘛?”王天孝听到這個消息,也很开心,這可真是件好事情。

  “可不是,我也這么說呢。”李雅丽說。

  “冠平這小子挺能干嘛。”

  李雅丽轻轻推推丈夫,“你說啥呢你。”

  “哈哈,我就是說他很能干啊,你看看這一年来,工作做的很不错,還有了老婆,现在還有了孩子,你說說他厉害不。”

  李雅丽虽然知道丈夫還有其他开玩笑的意思,不過她现在开心,所以便沒有過多计较。

  “真好,我又有一個侄子或者侄女了。”

  李冠林已经有一儿一女,所以李雅丽已经有了侄女和侄子,不過她和大哥的关系沒有和冠平亲,所以很想看到弟弟也有自己的孩子。

  而王天孝听到這消息,同样也是很欣慰。

  前辈子,李冠平的那個小儿子,真的是让這個老实人一辈子陷入无休止的痛苦裡。

  他那么好一個人,偏偏就沒有好的生活。

  一辈子辛苦沒赚到啥钱,妻子呢,脾气很暴躁,三天两头吵架,大儿子娶了個老婆,特别难搞,他连孙子都见不到,小儿子還是個癫痫患者,真的就是好人沒好报。

  所以今世王天孝才特意撮合他和米小青的婚事,就是希望能改变一些命运。

  若是任何得到都要付出的话,那王天孝觉得這些都是自己想做的时候,报应应该也会落在自己身上。

  怪不得他人。

  “既然怀孕了,那就要多注意身体,這点你多关心关心。小青這孩子父母早早离开人世,她也沒有個姐妹,若是你不多操点心,估计就沒啥人会在意她了。”

  “嗯嗯,這点我也想到了。”李雅丽对丈夫的心细如发感到欣慰,他真的对自己娘家的人都很好。

  嫁给他這样的人,真的是自己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還有個事情,不知道怎么和你說。”李雅丽又变得欲言又止,神情有点忧虑。

  “我們夫妻俩有什么不能說得?你尽管說就是。”

  “是雅玫的事。”

  “雅玫,他发生什么事情了嘛?”

  “那倒沒有,就是她现在不是初中毕业了嘛,你知道的,她沒考上高中,所以一直待在家裡。”

  “哦,這個我知道啊,不是天信一样嘛?”

  王天信六月份的中考成绩果然不出意外的差,离中考线相差足足两百多分。

  好在家裡也么有人对他的学习报什么希望,所以并不觉得有啥值得纠结的地方。

  现在年龄還小,也沒想好做什么,所以就暂时跟着王天孝住在山裡,跟着刘元学习各种动物知识。

  王天孝预想着,如果王天信将来成器,也可以专门负责管理他的养殖场。

  人嘛,也不一定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他学不进去习,也是沒办法的事情,那就喜歡什么做什么吧。

  他倒是忙忘记了,李雅玫今年也是初三,也同样沒有考上高中。

  李雅玫和李雅丽有着截然不同的属性,李雅丽聪明善良又温柔還坚强,李雅玫呢,有点拎不清,用庆城方言来說。就是個“混怂。”

  大概是意思是她特别顽固,脑子不清楚,還喜歡钻牛角尖。

  事实是,李雅玫的缺点還不止這些,现在小时候看不出来,等到长大后,就有各种問題了。

  但她的問題都是些生活习惯的小問題,她最大的問題是运气太差。

  同样是做媒找到的对象,她两個对象都不是啥好货色,可见她的运气有多差。

  上辈子丈夫早亡,带着两個孩子住着一個四面透风的破房子,房子不足五百米就是乱坟场。

  一個女人這样,還真是不容易。

  所以這辈子即使李雅丽不說,王天孝也会想想办法,让她不至于重蹈覆辙。

  “你說现在她不上学,能干嘛呢,年龄又不大,嫁人還早着呢。”

  李雅丽忧心忡忡地說。

  王天孝笑笑,妻子在這种事情上,几乎和他一個样子。

  总有操不完的心。

  他对自己身边的人,那些帮助過自己的能都尽心尽力去偿還别人恩情,而妻子虽然嫁出娘家,却依然也還关心着弟弟妹妹。

  她不是后世那种伏弟魔,而是希望每個弟弟妹妹都能有自己一副生存的本领,依靠自己能力過得更好。

  现在大哥李冠林帮着母亲养羊,基本解决了生活問題。

  二弟李冠平刚才也說過,在市裡愉快地做着鲜奶店的店长。

  二妹李雅琴已经出嫁,小日子過得风生水起。

  那就剩下两個最小的妹妹和弟弟。

  弟弟才十二岁,暂时不急。

  妹妹的话,刚好十五岁,不大不小,关键是還沒书读了,那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就是在家裡待個一年半载,等到十六岁之后就和其他女孩子一样南下打工。

  打几年后,回来找個人嫁了。

  从此一辈子就這样结束了。

  這样的生活要是放到以前,李雅丽并不觉得有什么,毕竟周围的人都是這么過来的。

  可到了现在,她却觉得,人不应该過早就将一辈子定下来。

  仿佛是套上一個固定的枷锁,只能沿着一個方向前行。

  从小看到老,那是多么绝望的一件事啊。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自己一样,遇到一個像王天孝這样的好人。

  更多的是,村裡各种鸡毛蒜皮的事情。

  一辈子吵吵闹闹,很多人還经常打架,反正就是各种狗屁倒灶的事情接连不断。

  直到实在過不下去,或者实在吵不动了,才会罢手。

  而那個时候,两人都已经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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