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欲速則不達
聽說孫明就要回來了。
李麗質瞬間慌亂地不知所措，六神無主。
與其讓自己肚子裏的孩子沒出生就失去父親，李麗質寧願孫明永遠都在外面不要回來。
“不行，得找人給他送信，讓他千萬不要回來！”
李麗質突然想到了主意。
可是據她得知的消息來說，孫明是和李靖的大軍一起返京的。
直接派人往軍營裏送信的話，估計壓根就送不到孫明手裏。
這可如何是好？
李麗質冥思苦想了一會兒，腦海裏突然想起一個人來。
“對，她一定有辦法！”
通往長安城的官道上。
十數萬朝廷兵馬正浩浩蕩蕩地向前行進。
“李將軍，大軍已經接連在野外走了三日，若再不停下來歇息補充糧草，軍士們恐怕都要堅持不住了。”
大軍前方，尉遲敬德再一次提醒李靖道。
“我知道你歸心似箭，但也不能這樣沒日沒夜地趕路，你也得注意自己的身體啊！”
面對尉遲敬德的勸說，李靖只是冷冷地回道：“前面還有十幾裏就到涇陽縣了，等到了涇陽縣大軍再稍作休整吧。”
說着，李靖不由地嘆了口氣。
“你我這次出征，三十萬大軍損傷過半，回去後還不知道該如何向陛下交代呢。”
一聽這話，尉遲敬德也閉嘴不再吭聲了。
他和李靖一樣，都曾經是大唐的常勝將軍，開國功臣，名聲威震四方。
可是現在。
三十萬大軍遠征，耗費無數錢糧。
結果不僅寸功未建，還損傷了大半兵馬。
龍城那一場大戰可以說是把他們的臉都給丟盡了。
要不是後來孫明主動提出要跟他們返回長安，算是替他們挽回了一點顏面。
不然他們現在哪裏還有臉回去見李世民？
“我之所以着急想要回去，就是爲了儘快到陛下面前請罪，爭取寬大處理。”
李靖終於說出了自己着急趕路的目的。
尉遲敬德雖然不認爲着急回去後果就能使結果變好，但這一次，他沒有再反駁李靖。
“其實你們越是害怕朝廷怪罪，就越應該慢慢趕路，越慢越好，最好是讓朝廷連發詔令催你們回去的那種。”
這時候，跟在李靖和尉遲敬德身後的孫明突然開口說了一句。
李靖不明白孫明這話的意思，但還是非常當做一回事地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早點回京請罪有什麼問題嗎？”
“是啊，我們這次又沒有打勝仗，要是再慢悠悠地，還不把陛下給惹毛了啊！”
雖尉遲敬德不贊成大軍連續趕路，但在行軍速度這一點上，他還是站在李靖這邊的。
“呵呵~！”
聽了尉遲敬德這話之後，孫明忍不住嗤笑一聲：“欲速則不達，有的路看上去不遠，但走得快了反而到不了目的地。”
李靖和尉遲敬德不明白孫明這話孫明一時，於是都默不作聲，沒有當做一回事。
大軍繼續緩慢向前。
終於在兩個時辰以後來到了涇陽城外。
“奇怪，我們都到涇陽城了，爲何不見城內守軍開城相迎，難道這麼大的旗號他們都看不見嗎？”
見沒人出城來迎接，尉遲敬德有些不滿地抱怨道。
“你我這次又不是凱旋而歸，沒人迎就沒人迎吧，派人去城下通傳一聲罷了。”李靖語氣平靜地說道。
片刻之後。
一騎手持令旗從大軍前方飛奔至涇陽城下。
與城上守軍嘀咕了一陣之後，又飛奔回大軍面前。
“怎麼回事？爲何不見他們打開城門？”
“趙慈皓知道是我和李將軍嗎？他爲何不出城迎接？”
見涇陽城門未開，李靖和尉遲敬德同時問道。
傳令官不敢隱瞞，吞吞吐吐地回道：
“回稟二位將軍，城上的守軍說是奉朝廷旨意，不得迎二位將軍入城，只讓我們在城外駐紮。”
“什麼！！！”
“不讓我們進城？”
李靖和尉遲敬德同時愣住了。
李靖和尉遲敬德怎麼也沒想到涇陽城的統軍趙慈皓居然會將他們拒之門外。
更讓他們感到無法理解的是，竟然還是奉了朝廷的旨意。
“陛下到底什麼意思，是嫌我們沒有攻下龍城嗎？”
“我們雖然沒有攻下龍城，但已經把孫明給帶回來了，這難道不是大功一件？”
“我猜一定又是長孫陰人那個老小子在陛下面前攛掇的！”
吃了閉門羹後，尉遲敬德在一旁罵罵咧咧地抱怨道。
而李靖則望着涇陽城頭愁眉不展。
自己辛辛苦苦，沒日沒夜地趕路，就是希望早點回到長安向陛下請罪。
結果沒想到朝廷居然下旨不讓大軍進城。
這樣的情況李靖之前從未遇到過。
難道是因爲陛下得知自己在隴山河谷損兵折將後，故意用這種方式懲罰解氣？
李靖想了一會兒，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現在只能傳令下去，讓大軍在涇陽城外十里處安營紮寨，好好休整一夜再說。
很快，天色逐漸暗淡下來。
李靖和尉遲敬德在剛搭好的中軍大帳裏面面相覷，唉聲嘆氣。
他們現在都在爲對自己渺茫的前途感到十分焦慮。
“不讓大軍進城也就算了，爲何連我們都不讓進城？李兄，你說陛下這個旨意到底是什麼意思？”
“早知道這樣，還不如一路遊山玩水，慢慢走了！”
李靖一臉嚴肅地說道：“誰讓我們損兵折將，還拿不下龍城，陛下這麼做也是理所應當的。”
說到這個，尉遲敬德立馬就有些不服氣。
“損兵折將，拿不下龍城，這些又不是你我故意造成的，到時候回去跟陛下和朝臣解釋清楚不就完了嘛！”
“他們誰個要是不服，下次就讓他們去帶兵，我倒想看看誰還能把那龍城給打下來！”
尉遲敬德說的這些李靖何嘗不知，可是有些事情若非親身經歷，別人是怎麼說都不會相信的。
尤其是當他們的皇帝自己本身也是出身軍旅，身經百戰的時候，任何辯解都是蒼白無力的。
說得多了反而會適得其反，加深猜疑。
爲了安撫尉遲敬德，李靖只能想辦法寬慰道：“尉遲兄，其實陛下這麼做也是爲了我們好，你就不要再抱怨了。”
“爲我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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